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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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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们是谁。此时,他见友爱医院的老板郝珊珊从医院办公楼的二楼走过来,便把她拉到一旁,远远地指着那两个男子问:“他们是谁,来医院干什么?”

    郝珊珊说:“前几天,他们把一个发高烧的小伙子送来医院治疗,一直看护在身边。他们怪怪的,不像病人的家属。病人病得那么严重,他们居然不闻不问,只是守着他,一点儿也不着急。”

    斤木说:“这几天,没什么人来骚扰吧?”

    郝珊珊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唉,同行之间的竞争太惨烈了,不能不防。你们也别到处乱跑,如果真有事情发生了,我可是抵挡不住的。”

    哀叹愁苦的女人,倒也有一种妩媚的姿色。斤木一时被她的美艳转移了视线。难怪狗仔抛弃十三妹而喜欢上她。这样的女人,有着别样的神韵,别样的美丽,让男人着迷。他不明白她拥有一门医术,为何受到狗仔的操纵?为钱为财?抑或为一院之长的位置?她明明知道狗仔的底细,也知道医院在坑骗患者,为何还助纣为虐?也许,她身不由己

    斤木说:“知道哪个医院搞的鬼了没有?”

    郝珊珊说:“知道就好办了。民营医院那么多,小诊所也数不胜数,个个都是对手,防不胜防。据拉客仔说,要对我们搞古搞怪的可能是曙光医院,听说他们要派出人来扮成患者搞臭我们。见到那些不是病人的‘病人’,你们就把他赶走。若是他使横,就给往死里打,找死了再说。”

    斤木说:“有我们在这儿,没人敢来闹事的。”

    郝珊珊说:“但愿如此。”

    斤木说:“带我去看看那个小伙子,我总觉在哪里见过那两个男人。”

    郝珊珊把斤木带到了住院部四楼。行走在走廊时,斤木就想,与瑞康医院相比,友爱医院简直不堪一提。瑞康是一家省级公营医院,医疗条件较为先进,病房装修得像宾馆一样。而友爱医院的病房,虽说也用心进行修饰,可怎么也掩饰不了斑驳的痕迹——年代已久,让人一看至少认为这幢房子已在十多年前就建了,房子质量不错,由于缺乏必要的装修,如同乡镇一级的卫生院。

    友爱医院是市郊城中村一个集体医疗诊所,几经转手承包,才有了一点儿的规模。较大的一次承包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当时从事药品推销业务的郝珊珊与别人合股拿下了医院的承包权,他们对进行简单的装修,把诊所的牌子摘掉,挂上“桃源市友爱医院”的牌子。同时,还挂上了“解放军xxx医院定点合作医疗单位”等牌子。合作医疗单位的牌子有些别扭。姑且不说有“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就说一个小小的民营医院,就技术、设备、人才而言,也远远不如公立大医院的雄厚。

    斤木想,老板之所以挂上那块牌子,无非就是让患者觉得,解放军医院是为人民的,不存在坑蒙拐骗的宰人行为。类似合作挂牌的民营医院倒也不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花钱买“军牌”的真正目的。

    病房内,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躺在病床上输着点滴。本来是英俊的帅小伙,却因病得严重,变得憔悴不堪,神思恍惚。斤木想,小伙子的相貌很像他见过的一个老板。对了,那个大老板就是袁非多。袁非多的脸型与神色,跟眼前这个小伙子没什么区别呀。

    斤木瞧了瞧挂在床头上的病号单,见小伙子叫“李小明”。小伙子见斤木怔怔地盯着他,便转动着眼珠,欲言又止。他病得不轻,根本就不能说话。郝珊珊说,李小明住院以来,一直都是昏迷不醒,医生下了很多功夫,还是不行。当时,他们建议这两个男子转院,而对方却说,就在这里治疗吧,治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是生是死,那要看他的造化了。她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家属。

    斤木问:“他叫李小明?”

    郝珊珊说:“他们把他送来时,就填写这个名字,说他从外地来市里旅游,突然得了伤风感冒发起高烧。他父母又不在身边,我们这些朋友只好把他送来抢救了。我们也跟他父母联系了,但他的父母工作太忙了,所以叫我们暂时照顾,他们过段时间再赶来看望。”

    斤木说:“他们的话你也相信?”

    郝珊珊说:“管他呢,我们医院既不是非盈利机构,也不是公安机关,干吗要查实人家的姓名。他住得越久越好,只要他们不拖欠医药费就可以了。唉,像我这种医院本来就是在夹缝中生存,处处受人牵制,无路可去,能弄得一点钱就算一点钱了。”

    斤木一怔,心想:“你们同行之间弄得举步维艰,风声鹤唳,还不是你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在此处“看场”也有多天了,对于医院内部操作的事情他知道不少。比如套用解放军牌子的事情,也就是郝珊珊的无奈之举。摆平解放军xxx医院领导之后,便与该医院某个科室挂靠合作,名曰有什么难疑杂症解决不少的,可以向合作科室送去病人,救死扶伤,让他们在临床实践中总结经验,进行科学研究,实质上是托与托之间的协议关系。毕竟该医院某个科室也已承包出去了,给对方转送病人,对方也会按一定的比例返还折扣。当然,郝珊珊每年还得为这个牌子交一定的管理费。费用倒是不多,但她认为值得——没有人不信赖自己的子弟兵。事实也证明,群众对部队医院的信任,让承包者赚得可以用钱来当枕头,笑得牙齿快都没有了。

    按理说,有了这个牌子,郝珊珊很开心。实际上,她却郁闷。同行是冤家。许多同行恨不得在一天半日之内就把她给灭掉。做起独家生意。同是做民营医院的老板,各人的心理也尽然不同。在她附近,就有长江医院、安吉医院(武警部队的,已被承包出去了)、玛莉亚医院和康民医院等民营医院,周边的居民就这么多,市场蛋糕也就这么大,人人都想分得最大的那块蛋糕,所以各种手段自然也就施展出来。

    最让郝珊珊头疼的是江岭医院的暗箭。江岭医院尽管离她这儿少说也有几十公里,一个在城市的南面,一个在城市的北面,客源成分构成也不同,井水不犯河水。但因她多年前与江岭医院的老板有过矛盾,且双方都把医托放到人流量最集中的省医科大一附院,各为争抢客源闹过矛盾,所以双方的关系多次紧张。

    多年前,她与一个老板合股承包了江岭医院。到了年终的时候,老板却说有一个分红要给卫生局一个官员。老板解释的事由是,过去的一年,是该官员尽力罩着他们,他们才免遭各个相关部门的查处。她坚决不同意。因为这在合作协议里根本就没有的;年前,也没见他提起此事,为何到了年终分红的时候却把官员加了进来?

    她也知道,开办私人医院有时候确实需要给官员或其他要害人物入个干股,请他们做顾问什么的,逢年过节要给他们一些过节费,名曰人情往来。可给一个从未见过面且不劳而获的“官员”酬劳,她倒是第一回听说——这不免让人怀疑他心术不正,想要多吃一份钱。

    从那以后,她和老板关系开始交恶,最终她绝望地退出江岭医院。之后,她应聘到友爱医院,成为掌门人,成为狗仔的帮凶。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江岭医院的老板不时给她出难题,不仅抢了她的客源,还找人暗算她。她只有自卫了。既然你做得出初一,我也做得出十五。从此,两家医院恩恩怨怨地纠缠着,明争暗斗,各不相让。也就在这时候,其他民营医院也制造各种障碍,要把真友爱医院整垮。近期,还有人对她说,曙光医院要“报仇雪恨”。她不能不防备。

    一直以来,郝珊珊与曙光医院都没有任何怨结。各做各的,各捞各的。作为一个综合性的医院,他们也开有男性专科,也请有医托。医托确实给医院搞了不少的创收,可医托多了,各种问题也就来了。有时候为了抢到客人,各民营医院的医托难免要发生冲突。他们的拉客仔先得罪了曙光医院的医托,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曙光医院却不依不饶要往死整他们——见他们的医托拉到客人后,就给记者报料。患者刚拿到一大堆中草药准备离开,记者就出现了。第二天,友爱医院雇请医托坑骗患者钱财的报道,就铺天盖地而来。他们因此受到主管部门的重罚。为了报复对方,她也请记者偷偷跟踪曙光医院的医托,以牙还牙。从此,两家医院结仇了。得知曙光医院请打手看场,她也到处寻找帮手。

    斤木原先并不认识郝珊珊的,郝珊珊要请的人也不是他。因为她有个老乡认识一个癞皮蛇,而这个老乡也认识斤木。本来,她是想请癞皮蛇来帮手的,当她与老乡联系时得知,“鸡头”早已闻风而躲。因为青山路发廊一条街被警方取缔时,他不知下落。于是,老乡就向她推荐了斤木。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小伙子见斤木走近他,眼睛乏力地转动着,似乎要张着嘴巴说话,向他求助。不久,他的脸上滚落一行眼泪,嘴角噏动着。

    斤木心里一震,想:“这小伙子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似乎有什么冤屈与隐情。”此时,他见到那两个男人走进病房,一见到他,他们就粗声粗气地说:“哥们,不认识我们啦?你已有很长时间不去我们的场子玩了。你这个野卵,泡妞泡多了,把自己的脑袋都搞昏了,居然都不认得我们了。”

    斤木恍然大悟,这两个男子在沙井赌场做打手,整天跟在天叔的左右。他多次进出赌场,跟他们混得烂熟,他故作惊叫道:“啊啊,是你们呀。喂,喂,基佬和废佬,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废佬说:“亲戚的小孩病了,我把他送来看病。喏,还病得不轻。唉,他父母又不在身边,真够让我呛的了。没有办法,只好把基佬也拉上了,要他帮我照顾一下。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看你跟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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