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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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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跟随执法队查处那家地条钢厂之前,丁后锋也暗访过另一家地条钢厂,并发了一篇长文。那厂躲在一个村庄的河岸边,租用村子里一台用于抽水灌溉的变压器,并租用后山坡一大块树林圈地办厂。村里每年得到不菲的租金,人人可以分享租金,当然也就不会理会那废弃的变压器了。闲置也是闲置,合理利用设备,并让它产生出一定的经济效益,何乐而不为?

    村民哪里见过那么多的租金,因此他们自然也就不会理会工厂把黑如墨水的污水排放到河里了,也更加不会理会早晚发出刺耳的响声影响着自己的正常生活了——用高压电炼钢材,声响如盛夏酷暑趴在枝头上的知了一样没完没了地嘶叫;或如不锈钢门窗店工人在焊接门窗时发出的从未间断的声音,让你不胜其烦。用电炉炼钢材另一个祸害还有,从工厂主炉里排放出来的白惨惨的烟雾,把整个村庄淹没了,村民被呛得快要窒息,此后怪病不断。他们分到的那点租金,根本就不够治疗怪病的费用。可谓得不偿失呐。

    暗访文章发表的当天上午,省质量技术监督局执法队便要求丁后锋带队前往现场执法。见老板不在工厂,也没见工人,问门卫也是一问三不知,执法员便将一个处罚通知书交给门卫。

    原来,报道出来的当天,老板见了报道后,便在执法员仍未前来查处时已通知工人停工,并将成品运走,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工厂。当时,丁后锋对执法队未没收设备感到异常困惑。领头的一个大队长说,一个人影也没见如何取证?执法也要有执法的程序,就好像你去拜访某个人一样,他不在家你不可能胡乱闯进去吧。改天我们还会再来的。

    这是什么话呀?警察明明知道有人在房子里贩毒,到了门口却不破门而入,任毒贩在里面飘飘欲仙,这不是纵容违法犯罪么?你执法队明明知道这家工厂无合法证照,居然不采取措施。当时,他就猜想这工厂肯定有背景。

    这一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丁后锋写后续报道的时候,胡作非总编找到他,再三交代他不要再写了。胡总说,这厂省某领导也有股份。听说,你还三番五次往执法队那儿打电话,催促他们尽快拆除违法工厂的设备。这料是那厂的竞争对手报给你的吧?不要得罪省领导丁后锋一听,就来气了,差点拍着桌子骂人。最终,他还是忍着烧胸的怒火,并把这股怒火活生生地压下去。

    他丁后锋再怎么吃了十几个豹子胆,也不敢对着领导发火啊。有业务上的分歧,他可以与领导探讨,明知领导指导的业务狗屁不通,但最终也还得按领导的要求去执行。谁大听谁的。要想得到提拔什么的,有主见也得装作没主见,有委屈也得装作没委屈,有眼泪还得往肚子里吞,脸上没笑容也得挤出一丝笑容,做个跟屁虫或马屁精是最实在的。

    问题是,这样的侮辱人格的话,他丁后锋怎么也坐不住,怒火上蹿下跳在心胸之间,就快要崩跳出来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冲着领导表露出任何不恭不敬的表情。

    他知道胡总这话是什么意思,领导怀疑他受某人所托前往曝光那家工厂,从中收受某人的好处费——他确实往执法队那儿打过一两次电话,可不至于像领导所说的那样“三番五次”。而且给他报料的人,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村民,他连对方买来的一瓶矿泉水也没喝,又谈何受人所托收了人家的钱财呢。

    恶人先告状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显然,执法队那儿有人在背后告了他一状,诬蔑他了。真正心中有鬼的是那些执法队,或对他说出那些无聊而又非常不明智的话的顶头上司。他一直认为,他的领导太聪明了,但有时候领导的聪明,却让人觉得过于有些幼稚。

    他甚至这么想,每个单位的领导是不是都是这样疑心重重,对手下都不怎么信任?距离产生美——领导极少热乎地接触他们,可能就是从这个方面去考虑吧。所以,领导经常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很深。那样子,就宛若一个情绪极其低落的鳏夫,自己狼狈地躲到一座孤岛,满目伤感地凝望着周围的人与事,似乎所有的人都对他有成见。他既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也无情地伤害着别人,以征服别人与统治别人并从别人的痛苦中获取快感。

    丁后锋承认他有些急于表现自己有能耐和急功近利的思想,要着急于帮村民做件好事,以便让报料者觉得他的这支笔如刀一般锋利,所以他在第一篇报道出来后就不停地催着执法队去撤除黑心老板的机器设备。他太年轻了,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有人会反咬他一口。

    一句话,省内各个地条钢厂都是大有背景的,每一家地下加工厂也都惹不得的。丁后锋也听张大勇说过,他妻子有一亲戚在林上县开有一家地下钢材加工厂,被几个假记者搞走一笔钱后,为防止假记者再来,亲戚就给一个领导入干股。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那领导总是通知厂里,并摆平各种关系。

    如今,丁后锋却去惹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地条钢厂,这不是找死吗?老板娘可是天叔的姐姐啊。他惹得起么?对于丁后锋来说,他并不害怕惹天叔这样的人物。前几天,肖如铁给他报料天叔的涉黑问题后,他就着手调查了天叔的事情了。他的手上有着天叔诸多的材料与证据。只要再接触天叔并核实某些细节,再精心选择一个角度,他就可以写稿了。此次,他不再不愿意暗访这家地条钢厂,那是因为他授人以柄,被呀哥胁迫着干他不愿意干的事。

    他这辈子是跟呀哥结仇了。第一次曝光沙井赌场,也是呀哥暗中在利用他;广告牌砸人事件也是呀哥策划的,他被利用了还蒙在鼓里。妈的,他怎么老是跟呀哥纠缠在一起呢?包括那个南百宾馆的事,也是这个呀哥妈的,从事新闻工作做了那么多年,几起超级猛料都是被人利用了,我怎么这么傻这么衰,居然都没有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了!

    路灯忽地亮了起来。路灯带来了繁华的夜色,让人备感都市那欣欣向荣的脉博在跳动着。

    有一浓重的阴影闪入他的眼帘,那是一簇静止不动的树影。他想,无论什么时候,这树影总是会存在的,白天也罢,黑夜也罢,只要有一点儿的光亮,高大的路树总会映下一团影子。他想,他的内心也是如此,无论何时,内心的阴影总是伴随着他,久久不能让他解脱。

    他的伤口又在隐约作痛了。

    3。

    站在高楼往下看,丁后锋有些不敢相信。这哪里是地下钢材加工厂,分明是一个手续完善的正规工厂——几间厂房整齐地排列在一起,花树分布在厂区道路两旁,郁郁苍苍,俨然没有寒冬的迹象;道路宽阔整治,车辆往来有序,工人统一衣装;轰鸣的机器,显示着工厂正在进行生产;轰鸣声中还夹杂着哧哧的响声。

    丁后锋怀疑自己看错了。当他仔细地看着那高有四五米的围墙,那紧闭的厚重的大铁门与躲在铁门后面的两条整天张着血盆大口的狼狗,以及从厂房冒出来的两股浓浓的白烟,他就知道地条钢作坊就隐藏在众多的厂房中。

    从那哧哧的响声中,他听得出那是炼地条钢时发出的声音。这个非法加工厂比任何地条钢厂都隐蔽,因为它披着合法的外衣——大铁门右侧,挂着一块星辰木器加工厂的牌子。木器加工厂在生产家具等产品,进出的车辆在运送着木材、家具等成品,几条生产线工作的工人在忙碌着。不用去查证木器加工厂的营业执照,也知道它是合法的。

    关键的是,木器加工厂里隐藏着的地条钢厂是非法的。

    从高楼上往下看,地条钢厂还有围墙围着,里面也还养着两条狼狗,只要有人闯进来,它们随时会凶狠地扑上去。而那台用于生产地条钢的大功率的变压器,就安在厂房的后侧。或者说,厂房后侧那间房子里就藏着变压器,倘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出来的。

    看得出,木器加工厂和地条钢厂的老板是同一人的。也就是说,欧阳天白的姐姐既从事着合法生意也干着违法的勾当。地条钢厂的收入绝对是木器加工厂的四五倍。

    丁后锋想,这层层门卫看守,怎么进得去?当然,只要想办法进出木器加工厂是不成问题的。他随便找个理由称进来看货,要订制一套组合家具,门卫是会放行的;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决不会起疑的。只是,又如何混进那地条钢厂呢?不说那两条凶恶的狼狗,就是守在门口的那个面目有些憎恶的男人,只要与他一言不合,他就会抄起放在椅子旁边的铁管当头敲了下来。此前,凌文武怎么进得地条钢厂去“采访”的?莫非地下加工厂真的很害怕所谓的记者?

    这样的难题是难不倒丁后锋的。桃花歌舞厅那贩毒、卖淫的地方,到处是亡命之徒,气氛紧张,他们也能安然无事地混了进去;沙井赌场那样森严的场所,打手到处游荡,仇恨的目光不时扫视着进出的客人,他也不费吹灰之力如入无人之境;南百宾馆那“会员制”的条件,层层盘查,他也同样进出自如这么一个地条钢厂难道会把他难住了?此前,他就有过暗访其他地条钢厂的经验,对于一个藏在木器厂里的非法加工厂,他认为进出那儿应该不会太难。

    当丁后锋选择一个与木器加工厂仅仅有一墙之隔的高楼作为外围调查的坐标时,他早就有了进出地条钢厂的措施了。他带的一个实习生跑到一家电视台“质检台”栏目去做记者时,他就向那个实习生传授一种“暗访技巧”——要取得被暗访者的信任,得下“血本”去“钓鱼”。所谓的“钓鱼”,就是花钱买原材料请工厂“加工”,让对方消除戒备之心,尔后再伺机用针孔数码摄像机偷拍。

    这种引诱别人犯罪的手段,丁后锋一直以来都嗤之以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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