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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到由远而近一阵脚步声,徐太后的声音便响起:“阿清!”
只见殿中尽头,隔了那道珠帘,徐太后正在那里站着,朝自己招手。
她忙应了,走向徐太后,心里却有一阵说不出的怪异。
这殿中赏花。这殿是哀家往日的,殿中的花一直开得很好,所以哀家就算搬到寿乐宫,也特意让人留着,想看时便来看看。”
挥退了左右,她对苏清雨道:“你且随哀家来,哀家与你一同去赏花。”
苏清雨不明所以,便跟在徐太后身后,缓缓走向那被垂帘遮着的殿后。
没有想过,这殿后竟有一条僻静的回廊,拐几个弯后,便能从一道小门走到另一个殿中。
看着那紫红色的宫装裙裾长长地拖在地上,艳丽无比,却在青灰色的地砖上无端地多了一丝萧杀。
她不知道徐太后想把她带到哪里,却看着那还在前行的身影,心里不由得紧了一紧。想了想,她悄悄将头上一根发簪拔了下来。
来到一间打扫得干净的偏殿,徐太后却并不坐下,只是走到了窗前。
窗前竟是一个大池塘。里面的夏荷大多含苞欲放,摇摇曳曳地姿态万千。
站在窗边的条几前,只见徐太后用香炉边的镂金长柄小勺轻轻挑开炉灰。有了新的空气进入,那熏香袅袅升得更高了。
她不由得一震:那熏香,居然是梁逍日日离不了的松木香!
看着窗外的夏荷被风吹得翩翩起舞,她沉默了。苏清雨只知道此时不该说话,便也沉默地站在她身后,静看窗外一片荷景。
徐太后轻轻瞥了苏清雨一眼,道:“哀家已经劝得清宏侯暂且停了那打算。”
见到苏清雨脸上露出喜色,她摆了摆手,道:“你不必谢哀家。哀家只是觉得你方才说得有道理。若逼得民反,那无论是谁当皇上,都没有好结果。”
苏清雨眉头一跳,她说的是“无论是谁当皇上”?难道除了梁逍,还有谁打算当这俞国皇帝?一种不祥之兆忽然划过她心头。
但她依然说:“太后深明大义,此乃万民之福。”顿了顿,她还是觉得应该保险一些,便问:“只是不知道清宏侯可有保证?”
徐太后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轻笑道:“你若不入朝为官,当真可惜了这样聪慧的脑瓜子。哀家已经让严耿去户部宣懿旨,凡有家中参军者,免除赋税一年。”
听到这话,苏清雨方才真正放松了下来,连脸上都挂了笑:“太后不愧母仪天下,处处为民着想!”
没想到,徐太后却苦笑着说:“母仪天下?你可知道我为了这几个字,付出了多大代价?”
苏清雨吓了一跳,贵为一国的太后,她竟然说“我”?
忽然,徐太后腾地回转身子,狠狠地盯住了苏清雨的双眸。
她冷笑了一声,道:“看你的眼睛,这样美,这样透彻,难怪连永昌帝和郝国新帝都无法自拔。我当真很羡慕你。”
似是看穿了苏清雨为何会惊讶,她却说道:“虽说三国之战是你引起的。但站在女人的角度,哀家却很羡慕你。”
苏清雨不明白为何事出何因,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地方肯定出了问题。
见徐太后神色狠戾,她忙道:“太后福寿延绵,想要什么没有呢?苏清雨只是一介小女子,哪里值得太后羡慕?”
徐太后却指着那鎏金凤舞香炉,问:“你是不是也在皇上身上闻到过这种香气?”
苏清雨不明所以,但看到太后已经是一脸了然,她便也点点头。
徐太后凝视窗外的一片碧绿,幽幽说道:“这是太上皇最喜爱的熏香。从前,为了他能多到哀家宫中,哀家便天天都在宫中燃着。”
难道是因为梁逍也知道他的父皇喜欢,所以才也用了?只是听徐太后的话,她似是对太上皇一片情深。
徐太后却自嘲地笑了,说:“我日日都用,本以为他会喜欢。许久以后,我这才知道,竟是她喜欢,太上皇才喜欢!我竟在无形中帮了她,让太上皇终其一生,都始终忘不了她!”
苏清雨蓦地一震。这个“她”,难道是梁逍的生母,木皇后?
此刻,徐太后脸上尽是苦涩。她叹了口气道:“你方才说,贵为太后就拥有了这世间一切。但你可知道,哀家终其一生,竟没能得到一份真正的情!”
说着,那双娇媚的眸子看向窗外,她仿佛在细细思索着什么。
正当苏清雨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她却忽然轻声说道:“那年哀家才十三。入了宫,却一夜之间成了贵妃。虽然极尽荣宠,可哀家后来才知道,之所以能成为贵妃,只因为哀家笑时的神情,像极了她。”
苏清雨不知道她说的“她”是否就是梁逍的生母,木清灵,可是见徐太后一脸的忧伤,她却问不出话来。
徐太后眼中的神情既恨且痛。她冷笑着说:“本以为她死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是,他却连在梦里,也是叫着她的名字。她死了倒是痛快了,可哀家呢?却还要依旧活在她的阴影下!这一辈子都是!”
第98章 联手1()
她话没说完,便见楚瑜挑起眉头冷哼了一句:“贱人?”
徐星沫以为说中了他的心思,忙点头说道:“所谓女子不事二夫,她背叛了陛下,自然为世人不齿!这不是贱人是什么?”
楚瑜没有说话,那飘逸出尘的脸上神色淡然,丝毫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徐星沫以为这话得到了楚瑜的认同,便大胆了起来,继续道:“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得到陛下垂青而不惜一切,可这贱人却丝毫不知珍惜,将陛下心意随意丢弃,还转而勾引沫儿的表哥,实在应该活活打死!”
她话音刚落,只听到楚瑜哈哈一笑,道:“对,是应该活活打死!”
听了楚瑜的话,苏清雨不由得一惊,林中那一幕又再次回到眼前。
他,当真如此恨着自己。
力气早已用尽,她靠墙而坐,依赖墙壁才可以抬眸看向楚瑜。
直直迎向那冰冷的表情和眼神,她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恐惧。
相反,她心里一片坦然。
前尘往事,爱恨交加,如今在她,仿佛都已经全部过去了。若说唯一牵挂的,便是那还在远方等她的梁逍而已。
徐太后有些心惊地看楚瑜狠戾笑着。
她早已听闻楚瑜其人的行事手法极其狠毒,也知道当年他对苏清雨是何等上心。如今虽然他不说什么,但谁知道他究竟是喜欢还是发怒?若一不小心惹恼了他,不仅他们之间的协议会泡汤,也许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忙打了一个眼色给徐星沫,她制止了徐星沫还要说下去的话。
楚瑜笑了很久,却忽然腾地转身看向徐太后。
虽然被如鹰般的毒辣眼神吓了一跳,但徐太后毕竟见惯风浪,忙打着圆场:“小孩子乱说话,请陛下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徐星沫也被吓住了,当场连话都不敢再说。
忽然,只听楚瑜说:“若不是要留你牵住梁逍,你如今早已不在这里!你今后给朕记住,朕要的,从来都没人可以随意动!”
他的嗓音轻柔圆润,却比冰还要寒上几分,让人不敢再有半点放肆。
这话一出,不仅徐太后二人顿时如被定住一样,连苏清雨都愕然。
徐太后咽了一下唾沫,强压住狂跳的心,说:“是是是。哀家一定教训她。”她推了推徐星沫说:“还不快谢陛下不杀之恩!”
楚瑜却冷眼都不瞧她们一眼,只挥手道:“朕不想再费时间。事成之后,你将她的一只手交上来!”
这话如晴天霹雳,徐星沫顿时瘫倒在地上,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太后也顿时惊住了。
都听闻郝国新帝为人狠毒诡异,如今竟为打了那贱人几巴掌,就要沫儿的一只手!
幸而苏清雨还没被弄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他如今还肯答应合作,那么,一只手,倒也值得。
想到这里,徐太后只恐楚瑜反悔,忙一脸讨好说:“是沫儿的错,事成之后定会如陛下所言。只是,待事成之后,三国的战事”
“这不需要你担心。朕答应了的,自会让你如愿。”见徐太后还要啰嗦,楚瑜脸色渐渐不耐。
徐太后见此,忙拼力扯起了瘫痪在地的徐星沫。二人忙不迭地走了。
苏清雨见事情居然如此发展,实在意外。
为了徐星沫打了自己,他便要了她一只手。那么自己是不是该偿命?
如今血依然没有止住,伤口又痛得坐的力气都缺乏,只得听天由命。
却见楚瑜蹲下靠近了自己,定定地看着,却不发一言。
忽然周围都是木槿香,暖暖地将二人包围住。她不由得僵住。
她心里不由得有些颤抖,不知道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楚瑜却扯起雪白的衣袖,细细地擦起她脸上的血来。
他擦得很仔细,一下,又一下,动作很轻柔。
看她别扭地想躲开,他轻声说:“别动。”那声音轻得就像在哄她一样,丝毫不像刚才那个说要砍徐星沫一只手的狠戾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看到他眼中渐渐起了水汽。
只是,这伤痕太深,不管他怎么擦,即使连衣袖都染红了,血还是没停住。
她想推开他,却只能气若游丝道:“不要麻烦了。”
她本是想让他不用再擦了,这血什么时候该止住,便自己会停。
没想到,楚瑜猛地抱住她,身子竟抖得连她都感觉到了。
这时的他,根本不像那个屠城的四皇子,更不像那个飘逸出尘的听寒子,只像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孩子。
虽然没有力气推开他,可她还是惊讶地问:“楚瑜,你怎么了?”
耳中,却因为被他猛力一拥,顿时轰鸣声四起,连眼前都朦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