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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需本以为苏秦只是象征性地跳一会儿,不料他竟那样置身其中,心里当然有些不快。然而,他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将来苏秦还有大用,为此,他纵使不快也不会显露在脸上,反而合着节奏也轻拍几下几案,以示欣赏。
陈需眉头微蹙,他想着该如何利用苏秦的这个弱点,在他身上做些文章,很快他就拿定了一个主意。
一曲散去,苏秦意犹未尽,神采焕发地归坐于席上。陈需笑眯眯地言道:“刚才与苏先生共舞女子如何?”
陈需脸上挂着笑意,但称呼苏秦的口气却变为“苏先生”,明显有些生分了。
苏秦却兀自不觉,他情不自胜地回道:“真乃绝妙佳人,舞姿十分出众。”
陈需向他介绍说:“这个女子刚入乐舞队不到半年,姓孟名婷,河西郡人,父母亲人均在河西之战中遇难,孤身一人流落到曲沃城中,听说我府上养着乐舞班,所以暂且来容身。我看她舞技一流,而且身世可怜,就收容了她。”
苏秦听到舞女孟婷的身世,很是同情她的遭遇,感慨道:“身逢离乱之世,多少人家破人亡。不知什么时候天下才能安定,各安其土,各做各事,其乐融融。”
陈需也点头称是。他想起刚才的盘算,试探着问苏秦:“我看苏先生对孟婷姑娘很有好感,不如我帮先生撮合一下,请她与您结识一下如何?”
苏秦未料到陈需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连忙回道:“苏秦岂敢有此闲心,大事还未了。刚才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忘乎所以了,还请陈将军恕罪。”
陈需听出苏秦并非不喜欢孟婷,而是推脱有事缠身,心里有了底。
他笑着拍了拍苏秦的胳膊,说道:“唉,何谈恕罪,苏先生是性情中人,见美而生情,人之常情。做大事也不能忘了情,也许孟婷姑娘也有意呢,岂不是美事一桩。”
陈需说着,站起身走向后台,要亲自为苏秦说合。苏秦也着急地站起来,想要拉住他,陈需哈哈一笑,衣衫轻甩一下,就摆脱苏秦的手臂,径自往后台去了。
苏秦心里又急又愧,也有些期待,心跳加速,如小鹿撞怀。他家中已有妻室,但他妻子在娘家一直未归。妻子痛恨他不做生意而驰骋口舌,两人婚姻有名无识,已经五年没有见面。
然而,这也不是什么大碍,因为战国时代礼崩乐坏,男女结合更不拘礼,“小妻”、“小妾”、“小妇”、“小婆”等俯拾皆是,女子也常因夫主经济窘迫或性情不和,转投他处。
苏秦担心之处在于自己的名声,魏卬托付的事情还未完成,自己先在这里坠入温柔乡,传到魏卬耳朵里,让他看低自己。他却也没想想:即便是从陈需处,日后也会传出他的风流名声。
可是孟婷姑娘风情万种,她的绰约风姿又总在苏秦脑海缠绕,挥之不去。苏秦变得六神无主起来。他暗暗希望孟婷姑娘或许婉拒,自己也就死心塌地了。
苏秦且喜且忧的时候。陈需已到后台找到孟婷,见她正换了身装束,等待着下一场表演。
孟婷看到陈需走向自己,忙起身深施一礼。陈需话到嘴边,又有些不好意思,先说了些嘘寒问暖的话。
孟婷看出陈需的目的不在于此,她一边从容应答,一边猜测着陈需的真实意思。果然,陈需的话转到正题上,他说道:“孟姑娘可知刚才与我对饮者是何人?”
孟婷忽闪着迷人的水眸,娇羞地答道:“小女子不知,还请将军示下。”
陈需道:“此人是鬼谷先生的高足苏秦,聪颖异常,相貌不凡,能言善辩,才华出众。”
孟婷听着陈需的言语,回想刚才苏秦忘我地与自己共舞,隐约猜到陈需的目的。她芳心大乱,没有即刻接话,思忖了一小会儿,方才娇柔地说道:“苏先生容貌堂堂,英气过人,不是平常之人。”
陈需见孟婷对苏秦有好感,觉得有戏可唱,决定继续说下去。他开言道:“苏秦先生此行来我曲沃城,身负重任,可是我还未能确知他的底细。不知孟姑娘是否愿意结识苏秦,也为我们探知一下?”
孟婷早从陈需前面的话里听出了陈需要使美人计,但当真从陈需口中说出来时,她仍难免觉得有些唐突。
不过,孟婷竟然也没有推辞,说道:“为陈将军分忧,是小女子应该做的,愿听从陈将军的安排。”
第18章 那一夜的风情(3)()
陈需心里觉得孟婷识大体、知轻重,他特意安排这一出,就是因为对苏秦仍不能十分放心,毕竟两人从前不相识,而且事起仓促,未可完全相信对方。
曲沃城的安危在此一举,他不能不小心从事,所以安排孟婷姑娘深交苏秦,正是要利用苏秦风流多情,从私下再确认一下苏秦的身份和意图。
陈需其实也没怀太大希望,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不费多大劲就说动了孟婷,这也在他意料之外。
孟婷姑娘一口答应下来,陈需反而有些不舍,说道:“孟姑娘为曲沃百姓所做的事,我们感恩于心,我会重重赏赐于你。如果姑娘觉得不妥,我也绝不勉强姑娘,当我没说罢了。”
孟婷对赏赐并未表现出多大兴趣,她平心静气地说道:“我本沦落街头之人,将军肯收留我,我自是感恩不尽,将军无需多虑,我尽力去做好就是了。”
陈需感念着孟婷之明事理,却又心神恍惚,心想:“原来她是这等懂事的女子,自己近半年来忙于军务,孟婷暂居于府上,竟无缘多了解一下她。”
把这么一个百媚千娇、妍姿艳质,又体贴大方的女子送入苏秦的身边,陈需有些后悔,可他毕竟是沉稳之人,压住了心头的悔意,平静地回到台前。
苏秦在那里正如坐针毡,心神不定。见到陈需归来,苏秦仍不好意思地推脱,说道:“陈将军美意苏秦心领,此事实属唐突,我怎敢造次。”
陈需却微微一笑道:“苏先生勿多虑,我已向孟婷姑娘言明,她也仰慕苏先生当世英才,愿意结识先生。”
苏秦脸上红潮泛起,坐在那里有些尴尬。不一会儿,乐舞班在后台准备好了下一个曲目,一班人走上台来,这回表演的是《陈风?月出》,描述一个女子在月下婀娜漫步,士人心向往她,又忧愁不能得到她的芳心。
苏秦听着那浪漫的曲调,心襟动荡不已。孟婷听从陈需安排,显得很大方,她脸上透着盈盈笑意,主动前来邀请苏秦共舞。
苏秦这时头脑昏昏然,不自觉地走到台上,与孟婷姑娘起舞。苏秦舞姿其实与专门的舞者还是有差距的,然而孟婷尽可能配合着他,看起来也算协调一致。
起初与孟婷一起跳舞的魏佳,这时自觉地退回到乐队中,她和着节奏,轻击双掌。她心里并不高兴,心中有些妒忌:“陈需将军为什么与初来乍到的孟婷议事,而瞒着自己?”
魏佳十分明白自己的身世和处境,她听人说起这次秦国进攻魏国的主将是魏卬,那正是她的亲生父亲,深知不能声张魏卬和自己的关系,终归魏卬此时是魏国的死敌。
魏佳眼睛瞧着苏秦与孟婷渐渐越舞越近,她觉得苏秦和孟婷都有点冲动和轻浮。
殊不知苏秦本性有放浪形骸的一面,此刻已尽显出来,礼法制度均抛之于脑后,纵情地沉迷在《月出》描绘的浪漫情境里。孟婷也像是被苏秦的真情感动,眉目如春水含情,体态中透出柔情蜜意。
魏佳是一个喜欢静观默察的女子,她幼时家中的变故使她更多地学会观察周边的人。她觉得孟婷并不简单,表面的热情下,藏着很深的秘密。陈需与她接触较少,没有察觉出来。
陈需也被《月出》的情调感染,心想:“自己都四十多岁的人,竟然也会泛起年轻人的情意。可是军情紧急,这些儿女私情抛开也罢。”
他原想今晚告诉魏佳、魏祥姐弟拟定的计划,但晚上饮酒确实多了些,恐言多有失。他决定《月出》一结束,乐舞表演就此散了,一切等明日白天再说。
《月出》结曲,苏秦恋恋不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陈需向他建议道:“不知苏先生今晚有没有尽兴?天色不早,苏先生劳累了吧,不如就此入寝,你看如何?”
苏秦实际上仍有余兴,但主人说出此番话,已是散场的意思,苏秦当然不会自讨没趣,连忙附和陈需。陈需于是安排他到第一进院子里的厢房中休息。
当夜,苏秦在灯下正翻看着厢房中陈列的书简,突然响起敲门声,苏秦开门看时,只见陈府的申管家打着灯笼站在门口,孟婷姑娘羞答答地站在他的身后,苏秦一时慌了神,他没料到陈需还真是说到做到。
苏秦半天才定神下来,说道:“快,快请孟姑娘进来。”
孟婷低着头走到屋中,申管家识趣地挑着灯笼回去了。苏秦仍然显得不自然,说道:“孟姑娘请坐。”
孟婷也渐渐放松下来,回说道:“多谢苏先生。”说着,她落落大方地坐在席上。
苏秦看看卸妆后的孟婷,发觉她虽没有舞台上那般艳丽,却凭添几分娇媚。她跪坐在那里,姿态轻柔优雅,鼻息均匀,眉目含春。苏秦不由得想入非非,但他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
苏秦找些闲话来叙,说道:“孟姑娘的舞姿一流,真使人忘尘出凡,这等舞蹈苏秦生平第一次看到,真是大饱眼福。”
“小女子不敢当,不过是纵情一舞罢了,粗陋之处望先生见谅。”孟婷莞尔一笑,自谦说道。
苏秦见她谦逊得体,更觉得她修为不凡,由衷地赞扬:“孟姑娘举止优雅,技艺出众。想你一定出身于不同寻常的家庭,从小受到良好的舞技训练吧。”
孟婷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清了下嗓子,遮掩过去。浅笑道:“苏先生过奖,我出身不过是一般乐舞之家,小女子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乐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