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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铭听到父亲之命,急忙操起了自己桌上的铜壶,站起身,到齐王的几席前,恭敬跪坐稳当后,抬手要给齐王和王后倒酒。
第260章 未料的来客()
齐王突然停下了与王后的耳语。他说道:“我饮酒时,只要王后在场,都是由她亲自给我倒酒,不必劳烦他人的。”
王后钟离春连连点头,也咧开了厚嘴唇,做出笑容来,一把取过了自己几案上的紫金壶,给齐王把酒杯倒满了。
田铭跪坐在那里好不尴尬,不知如何是好。他转头望了一眼父亲田同,用眼神询问父亲的意见。
那田同的应变能力强,他先是干咳了一声,接着就替田铭打圆场道:“铭儿,既然大王饮酒有自己的规矩,咱们就要按照大王的规矩来吧。”
田同向苏秦处努了努嘴,让田铭转而去给苏秦等人倒酒。苏秦细心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他刚开始还真以为是齐王的特殊爱好。
当看到齐王连酒都要夫人亲自倒时,他开始也琢磨出一点不对劲了,他猛然想起了清早去见齐王时,齐王要他“追随”自己的举止。难道这句话真是有深意的吗?
苏秦何等地聪明,他立刻想到:“齐王让我追随他的举止,我又何必自作主张!”
他马上换在脸上一副谦虚、恭敬的神态,取了自己几案上的壶,站起身来。口中说道:“田铭怎么说也是齐国的上大夫,我怎敢劳他亲自倒酒,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说着,操起几案上的酒壶,赶快走到铜尊前,给自己的酒壶加满了酒。他还不放心张仪和周绍,提着壶去给他俩倒酒。
苏秦乃是赵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张仪和周绍怎好意思让苏秦给自己倒酒。他俩见苏秦走过来,不等苏秦靠近自己的几席,纷纷站起了身,一把操起几案上的酒壶,径直到铜尊处打酒去了。
田府的侍女和小厮们瞧见从齐王、田同、苏秦、张仪等人的行为,心中骇怪不已。他们都十分紧张地望着田同,个个有心前去为贵客做操壶倒酒的服务,但今晚宾客的动作都够麻利的,他们竟然没来得及插上手。
不过,这些佣人倒落得了个轻松自在,省了很多的力气。
就在苏秦等人忙活着自己给自己打酒、倒酒的工夫,门外传来一阵特别嘈杂的人声,苏秦还未坐在自己位上,他的视线却由不得被门外传来的声音吸引住,竟至于忘了入席。
齐王也被惊动,抬起头来,他和王后都神情严峻地望着门口。
此时惟有田同泰然沉着,他起身出去,一探究竟。
很快,田同就归来了,但是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紧随着另外两人,一高一矮。
苏秦定睛一看,高者原来是个认识人,乃楚国的说客陈稹,矮者也是熟人,就是那个曾和自己在天地宴上对着干的邹衍,好为木、火、土、金、水“五德周始论”,虚辞高论,语气吓人。
邹衍和陈稹进到堂中后,先向齐王行参加之礼。邹衍本身深受齐王的宠爱,又总是一副傲慢神态,因此他并未跪拜,而是站在那里,向齐王略躬身而已。
齐王见到邹衍和陈稹二人,开始是惊诧,接着又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今天的宾客中,还有你们二位,很好,很好!”
齐王本来就喜欢热闹,加之邹衍高论又是他爱听的,因此,尽管田同事前并未通禀于他,他也不以为意,反而表现出欢迎之态。
苏秦心想:“原来田同故弄玄虚,向自己隐瞒的神秘宾客,是邹衍和陈稹啊。这二人尽管是自己的对头,但是并非致命敌手。”
他到这时,心态反而踏实了不少,以他们二人的身手和口才,不过是搅乱了参加宴会的雅兴而已,倒不至于系于安危。
邹衍当然也发现齐王从惊诧到欣喜的神情变化,他以不满的口气回了一句:“臣进来时,本来田府的管家领路,应该是入乡随俗的,可是大王的侍卫一路阻拦,好生无趣。”
这话听着刺耳,一般人怎敢如此对王者如此说话,可是偏偏这个邹衍,摸准了齐王的脾气,尽管信口开河,齐王反倒听着可乐。
果不其然,齐王田辟疆不仅没生邹衍的气,竟然自嘲起来:“寡人一出动,总有人管着,不自由,哪似你邹大夫,散漫随意,闲云野鹤般自在。”
邹衍听了齐王的自嘲,更加得意。他瞥了一眼苏秦,竟然也不打个招呼。苏秦眼睛盯着他看,等着邹衍先行礼。心想:“我毕竟是一国的丞相,奈何屈服于你。”
后来,苏秦直到坐下,也没看到邹衍向自己施礼,他干脆移开了视线,对邹衍不理不睬。
而邹衍被田同安排着,恰恰就坐在苏秦的身旁,位南面北,紧挨着苏秦,苏秦一时还真感觉芒刺在背,很不舒服。
幸亏,这些年练就了韧劲,不愉快心思也能压在心头,仍然去做该做的事。
齐王田辟疆本来就了解苏秦与邹衍在淄水旁天地宴上的争论,今天再次看到两人之间互不搭理。
他好热闹,为避免冷场,赶紧挺身而出,与陈稹寒暄了几句不相干的问候,大概就是问起陈稹这些天的行程,等等。
田同作为主人,理当维持场面,他归坐到自己的席位后,马上张罗着大家互相介绍一番。张仪和周绍、邹衍和陈稹与大家大都是初次见面,彼此不免随着田同介绍的节奏,相互点头致意,端详一下对方。
紧接着,田同请齐王首先开宴,齐王笑意十足地端起了几案上的酒杯,建议大家共饮一杯。宴会上的宾客们皆附议,共同口称“幸甚”,喝起酒来。
苏秦心中警觉,因此特别留意一些细节之处,他奇怪地发现,就在大家举杯之际,钟离春王后并没有举杯,她从袖口抽出了两双银箸,有意无意地在几案上的各种食物里扎了扎。
苏秦意识到:“王后是在试探田府提供的食物是否有毒。否则她使用银箸干嘛?”
他此时已可以断定,今日的宴会果真并非好宴。那齐王尽管对自己说得含含糊糊的,但事前是知情的,他又是安排成群的侍卫们警备田府,又是让王后倒酒和试菜,分明是做足了准备的。
第261章 步步出招()
苏秦察觉了齐王的戒备心理,才对他的丑妇王后钟离春生出些佩服。
她能和自己的丈夫一唱一和,共演出一场“好戏”,可见也并非是寻常女子。此女子貌丑,但内在还是特别精明的。可谓是陋其外而慧其内了。
然后,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担心:“今晚会有大事发生吗?”
齐王先提议一杯酒,紧接着主人田同也举杯邀请大家共饮一杯。堂中的侍女迈着轻盈细碎的步子,行云流风般到了宾客的几席前,为客人们满酒。
而齐王后钟离春依然是防备心理十足,不容外人插手几案上的酒菜。她挥手让侍女离去,眼神中透出了严厉。
苏秦见此情景,心想:“齐王夫妇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他们的第一招,就是安排上千的兵马,团团围住田府和晚宴的大堂,令田同放弃以群兵围攻的念头。”
苏秦先前已经了解到了田府内私藏军械,故而,联系起两件事,自然看明白齐王调集重兵前来的缘由。
只是在此大堂之中,能知晓这一层的,也就田同父子、齐王夫妇、苏秦和张仪师兄弟而已。那个目高于顶的邹衍,以及远道而来的陈稹,分明就是陪太子读书的看客。
“田同邀请他们的目的何在?难道只是见证事情的过程吗?”苏秦在猜测着田同的用意。可是,目前他还是看不清的。
齐王准备的第二招,在这里也派上了用场,那就是严防田同下毒,美酒、饭菜和用具都检查足够才享用,这二人一出双簧唱得真是好极了。
看来田同以此手段来对付齐王田辟疆,恐怕是没有机会的了。
“这叔侄二人的关系紧张到这种程度,但又不彻底撕破脸,勾心斗角的。不就是为了一个君位吗?明明想要得到,却又前方百计地掩盖着。”苏秦心知肚明。
他一边吃着饭,一边怀着一肚子疑团凝神想着,好似也看出了一丝端倪:田同与齐王之间并非是表面上的叔侄亲睦,田同貌似谦恭,其实可能深藏着杀机。
从齐王田辟疆今日的连出两招狠招,他也处处提防着潜在的危险,齐王按照常理,当然也是觉察到了田同的阴谋。
“那他还为什么来田府赴宴呢?”苏秦起初不明白,但是转而再深入去想,尤其是看到齐王夫妇貌似轻松愉快的表现,猛然间灵光一现。
然而,这层领悟也着实令他感到了惊悚:“恐怕当今齐王田辟疆,有意在今晚要与叔叔田同摊牌。既然你有心篡逆,我干脆给你来个顺水推舟,就在你以为时机成熟,万无一失之时,一举击溃对手。”
那个嘻嘻哈哈的齐王田辟疆竟然有如此高妙的安排,看来他也是个聪明人。“叔侄二人各怀鬼胎,但又都不能明目张胆地直接干掉对方,皆因要给国人一个交代,站在正义的一方。”
那个斯斯文文的田同可老谋深算得很,导演这一出豪奢晚宴,是要杀人于无形之中。从目前的形势看,田同连续出招都没能奏效,难道他就心甘情愿地罢休不成?
当邹衍和陈稹也来到宴会现场之时,苏秦渐渐看出田同邀请嘉宾时的精心之处:邹衍、陈稹和自己都是合适的见证人。
自己是赵国的丞相,现在出使到齐国;陈稹是来自楚国的宾客。他们都是外国人,对齐国的内政了解不是很清楚,正好可以糊里糊涂地做个见证人。
而那个邹衍,别看是齐国人,口中滔滔不绝,谈天说地,可是骨子里是个草包,他怎能看明白田同的心思。邀请他赴宴,大概也是看他中了他的“迂阔”而已。田同打心底里也是瞧不上他的。
苏秦竭尽心力苦思冥想,搞明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