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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从张仪的房间出来,一眼看到陈需,同他打了一个招呼,心里暗乐:“这陈需真是太着急了,一大早就要催着自己带他进宫。”
果然,陈需笑逐颜开,说道:“昨日苏丞相说,今天咱们一起进宫去见齐王,不知你准备得怎么样,咱们即刻动身如何?”
苏秦心想:“陈需可够直接的,看来是信心满怀。”他略一思忖:“这会儿带他进宫也好,齐王在参加朝会之前见陈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秦打定主意,回道:“我答应陈丞相之事,岂敢随便忘记,我们这就走。”
苏秦干脆连自己的屋子也没有回去,转头又折回了张仪师弟的房间,招他一起入宫。张仪也很快就收拾妥当。
苏秦向孟婷交代了一声自己的去向,之后,就乘着马车,带着陈需和张仪一起到了临淄宫去见齐王。
因为苏秦是当今齐国的客卿,他同临淄宫的守卫解释几句,守卫们就将苏秦和陈需的马车放行入宫。
入宫后,他们将马车停在了宫中的太仆司,然后,苏秦、陈需等三人就步行到寿宁宫而来。到了寝宫前,让当值的宦官通报一声,不一会儿,宦官出来宣诏:“大王宣苏卿及魏国客人即刻觐见。”
苏秦心想:“齐王已有所准备,否则怎会这么快就宣诏入见。”苏秦更是不慌不忙,他等着看一看齐王与陈需相见的热闹。
苏秦等人进去时,齐王正在床榻前坐着,一个宫女给他梳着头,他身上已穿好了绣着一条黄灿灿金色大蟒的深衣,那正是朝见群臣时的正式服装。
陈需一进到宫里,接连向前趋近五步,比小跑着的速度都快,不容苏秦介绍,他伏地长跪,向齐王禀报道:“魏国丞相陈需拜见大王,微臣愿大王福体安康,万寿无疆。”
齐王心中尽管已有见陈需的准备,但是还以为他会遵循着固定的仪式,由苏秦引荐,首先介绍一下,然后,自己与陈需客套几句。没料到陈需开门见山,自己急切而主动地上来就跪拜,自我绍介起来。
陈需的这种自荐的行为也令苏秦吃惊不小,他心说:“好你个陈需,还以为你会循规蹈矩,原来不是省油的灯,上来就直截了当,看来我还真低估你的心眼儿了。”
陈需此番主动也是自己刻意盘算过很多回的,他好不容易进了临淄宫,见到了齐王田辟疆,怎么会轻易放弃机会呢。
苏秦暗暗对陈需的下一步行动有了警觉,他也真为齐王捏一把汗:“齐王能应付得了这个难缠的陈需吗?”
苏秦与此同时,也感到一丝后悔:“早知陈需有这些花招,是不是本就不该向齐王引荐他呢。”
陈需向齐王急趋而进的时候,齐王也被吓了一大跳,他本来稳稳地坐在那里,由着宫女梳头,享受着宫女温柔小巧的纤手划过发际的舒畅感觉。陈需此举让齐王不由得往床榻处扭了扭身体,宫女手中的梳子都掉到了地上。
齐王斜着眼睛看着陈需,一脸不悦之色,他再瞧了一眼苏秦,那意思是:你看看你给我带个什么难缠人进来,怎么会这样粗鲁无礼。
齐王田辟疆一时没反应过来,忘记了给陈需回话。苏秦情急之下,连忙岔开话题,他拉着张仪的手,也向前两步,跪地行礼,然后给齐王介绍说:“大王前日要见我的师弟张仪,我把他今日也带到宫里来了。”
张仪也是个机灵人,他也忙学着陈需的说辞,道:“小民张仪拜见大王,愿大王洪福齐天,玉体万岁安康。”
苏秦插进来介绍师弟张仪给齐王,就是要让他缓息一下,不必直接面对陈需,因此齐王连忙就回答张仪道:“原来是张仪先生,苏卿家屡次向寡人举荐你,可是寡人一直国事缠身,今日才得见。”
陈需本来是说完颂词之后,紧接着就要陈禀魏国军情,然后再哭诉求援的。安排好的一个步骤,却被苏秦和齐王之间的对答给打断了。
齐王没有回答他,但陈需岂能甘心,他再次紧急插话道:“微臣从魏国来,魏国在安邑遭受了大难,三万多人被围困城内,解救不下……”
齐王田辟疆此时已经缓过了一口气,他见陈需如此执着,生怕再让他说得多了,自己下不来台,所以,就打断了陈需的话。回答道:“噢,是魏国的陈需先生呀。寡人不是让苏秦带兵去支援魏国了吗?我国国内也不太平,寡人也爱莫能助。”
苏秦闻听齐王的回答,赶快附和道:“微臣昨日奉大王之命,前往临淄北军去察看赴安邑兵士的准备情况,大王放心,微臣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的。”
齐王与苏秦一唱一和的,就是要封上陈需的话茬。
陈需来齐国一遭,堂堂魏国的丞相,连齐王的面都没见上,于齐王田辟疆而言,那样做难免失礼;于苏秦而言,不让陈需见齐王一次,碰个钉子,他怎么会死心塌地信赖自己。
苏秦无疑也是在为将来的安邑战局的指挥权做准备,陈需失去了最后的指望,他还不得将来全心全意地支持自己。
如今安邑战局吃紧,魏、齐两国的军队,再加上赵国的援军,必须有统一的指挥。三国的军队有任何一方不听号令,不一心一意,只能是一败涂地。
现在苏秦是齐国的客卿、赵国的丞相,这两国的军队指挥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涉及到魏国,那就说不准。堵死了陈需所有的退路,他自然会领着魏军,牢牢抓住苏秦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因此,齐王与苏秦合演的这出双簧戏,各有所图,由不得陈需按照他的意图来哭诉。
陈需闻听齐王所言,心想:“你哪里真心支援我魏军了,不过是三千齐军,放在安邑战场能有什么作用?”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又使出惯用的悲情戏。
只见陈需眼眶里泪水打转,说道:“大王的好意,苏卿已经转达于我,可是大王有所不知,魏国安邑之围,情况万分危急,非得要齐国这样的大国出动大军相救不可。”
齐王看陈需眼里有泪,心说:“看来苏秦所言一点都不假,这个人真是能哭、善哭,话都没说几句呢,眼泪就下来了。”
齐王其人不拘小节惯了,他看到陈需欲悲的表情,反而呵呵笑了起来。觉得这个人也算是自己从前没有见过的“奇人”一个。
苏秦瞥见了齐王的笑意,心想:“人家魏国的丞相在哭,你齐国的大王却在笑,这算怎么回事啊。传出去了不让天下人诟病吗?”
他眼见该履行的礼节都差不多了,齐王也见过了陈需,陈需也陈述了魏国的军情,两下谁都能说得过去了。所以,苏秦即刻再次转移话题。
苏秦说道:“齐军明日就将赴魏国安邑,微臣还有一事相求:微臣的师弟张仪本来就是魏国人,熟悉魏国地形,微臣斗胆请大王赐封于他,与齐军一同前去魏国安邑。”
齐王听到苏秦再次插话,也明白苏秦是有意为之,他回避陈需的陈情,而是专门回答苏秦的请求,说道:“苏卿家所言有理,寡人也听说张仪是天下的贤者,难得的人才。寡人愿意拜张仪为齐国的中大夫,不知张仪先生意下如何?”
张仪听罢,再次伏地拜谢,说道:“微臣承蒙大王赐封,深谢大王,愿肝脑涂地,回报于大王恩赏。”
第298章 送别征人()
就在苏秦与齐王对答的时候,宫女已经给齐王梳好了头,齐王抓住了机会,立刻站起身来,他向身旁的宦官吩咐道:“寡人已经准备好了,你快去前殿,宣谕群臣,寡人即刻上朝。”
齐王向宦官下达指令后,转头冲着仍然跪拜在地的陈需说:“寡人马上举行朝会,不能久留陈丞相,你有什么事情,不妨与苏秦商量,由苏秦告诉寡人。”
陈需眼里噙着泪水,就在要悲声欲起之时,却突然遇到齐王宣谕上朝的事,心知自己没有机会再施展准备好的悲情戏,不由得心内着急,动了动嘴,但是最后啥也没说出来。
苏秦带头随齐王站起身来,他说道:“微臣谨遵大王之命,一定不辱齐国的国威。”
张仪看见苏秦起身,他也随之而行动。最后,陈需也只好不甘心地从地上起来。他历经艰难,总算见到齐王了,但是没料到却是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齐王迈步要离开寿宁宫,苏秦等人怎么还能呆着住,他们急忙跟在齐王身后往外走,苏秦看到齐王的嘴角还挂着笑,知道他是得意自己摆脱了难缠人陈需。
苏秦心说:“好险,差点就让陈需在齐王面前缠着哭诉,那样局面就完全失控。”
陈需带着无限的惆怅,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跟在苏秦的身后,他们一起出了临淄宫。苏秦到了宫外,让张仪和陈需先回客栈,他自己又去了北军大营,再次视察了准备出发的齐军,然后在下午时分才回到了鸿禧客栈。
苏秦找到了陈需,与他商议出发的事件,陈需失去了增兵的希望,心说:“别连这三千人马都保不住了。”他此时对于苏秦是言听计从,苏秦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苏秦向陈需说道:“安邑的情况紧急,我计划明日上午就率领齐军出发,不知陈丞相你怎么想的。”
陈需的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巴不得即刻就能出发,连声答说:“一切听凭苏丞相做主,陈需言听计从。唯马首是瞻。”
苏秦心里十分满意,暗笑几声,他深知陈需已经死心踏地,不会再反复其道,更不会与自己对着干,他此时更有信心与秦军在安邑城外大战一场。
苏秦当天下午在鸿禧客栈又召集赵国使团的人马,向他们宣布要转赴魏国安邑的命令,这些人从魏国丞相陈需出现在鸿禧客栈时,已经听到风言风语:苏丞相要去魏国的安邑。
因此,当苏秦向大家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后,随行的赵国使团成员竟然没有人感到吃惊或者不解,大家心平气和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