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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是过了明路的,太后娘娘主婚了,赏赐的珠宝衣物都有。除了对方是个太监的身份,其余可谓是给足的冬青的体面。
太后亲赏的八副台儿的嫁妆,比一般人家的女人出家都体面。
谁提起来不说一声太后娘娘心善,御下宽和,但那个中的滋味,怕是也只有冬青自个能体会了。
尤其是这时候,饶是乌雅嬷嬷也不得不赞一声主子的安排。
先帝的大总管是出去荣养了,但冬青许配的这个太监却要继续留用,改伺候皇上剃头。
一手的安排,两代皇帝的身边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眼线。便是如今,提起这事来,皇上也只有感激太后娘娘一片慈母之心的份。
这是何等的深谋远虑!
乌雅嬷嬷不敢再往下想,恐对主子大不敬。
回过头来,心里又十分可怜冬青姑娘。
鲜花一样的年纪,忠心耿耿的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却落了个‘终其一生,死后连个后人都不得’的下场。
也难怪她背着人的时候,总爱发呆,无意间显出几分死气沉沉的寥落来。
乌雅嬷嬷说:“冬青呀,活计做不完,也该歇歇眼睛。说来应该向你道喜,皇上提拔了胡太监做四品,可见十分满意他伺候好的缘故。”
冬青扯了扯嘴角:“我又有什么好欢喜的?这雪一场接着一场的落,过两天我再给嬷嬷做双毛窝窝留着晚上睡觉穿。”
她是不愿意提起胡太监来的,可恨自己没长了寻死的胆子,且就这么有一天没一天的过吧!
乌雅嬷嬷有意提点她:“指不定太后娘娘歇晌之后也会提,你千万别带出不乐意来。不然容易让娘娘误会,你是心里生了怨怼。”
“我怎么敢呢……”冬青说着就流下两滴热泪来。
乌雅嬷嬷教她:“眼睛多往身边差不多的人看,学着点,主子跟前可不能带出来。”
身边的人?
又有谁像自己这样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呢?
冬青知道这话,大有来意,她不能再问,只好牢牢的记在心里,仔细的揣摩起来。
……
永福宫里多少人欢喜难过的,暂且就不说了。
第二天的早晨,延禧宫却如临大敌般前前后后的忙乱起来。
夏冰找出前一天晚上就已经熏好的衣裳,酱紫色,缀着一层浅浅的金边。这件在主子的衣裳里头实在算不上华丽,说好听的看着端庄,按春玲的话来说:“怎么瞅着都是上了年纪的衣裳,给太后娘娘都不一定喜欢,咱们主子穿了也忒老气。”
好多的话,夏冰不能多说,却咬定了这件衣裳。
连带着训斥春玲:“多大的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心里竟没一点成算。太后娘娘也是我们好议论的?
你且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只管回去想想,难不成纵着你出去给主子招祸,可就什么都晚了。”
春玲低着头听训,自知失言。
“夏冰姐姐说的对,我以后一定改,再没下回。”春玲连连的担保。
“得了吧,这话我耳朵听的都要起茧子。”夏冰自是知道,春玲和窦公公都与主子有些渊源。
不过人家的事,她也犯不着认真,只是各自当好了差事也就罢了。
春玲心里沮丧,后来见了主子,她更是对夏冰一百个服气了。
夏冰的安排,显然是极合赫舍里贵人的心意。
有容坐在镜子前面,选了两只碧玉的簪子,另外挑了一对俭绒的宫花,素素淡淡的一个金步摇都没带,浑身上下都透出素淡来。
春玲这回涨记性,可不敢再乱说话。
在一边瞅着暗暗心惊,这才想起打什么时候起,太后娘娘可再没传召主子到跟前说过话去。
前一天的晚上,皇上依旧是歇在延禧宫。
这会儿两人一块吃早饭,两个人都不说话。面前摆着的是半桌子油腻、半桌子素淡,众人都看着别扭,两位主子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因为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办了。
在各宫里哪个不是迁就皇上的口味,有容之前心不热,之后倒是安排下去,皇上反倒不习惯了,说是瞧着赫舍里贵人吃猫食儿似的不自在。
还是按照以前的摆,泾渭分明的。
皇上依旧是风卷残云,偶尔吃另一边的一口,还是满嘴嫌弃:“白水煮的似的,没个滋味。”
他曾暗暗心里揣测,小宫女不会是苦日子过惯了才吃不得大荤腥吧?
不过恐她与自己闹脾气,皇上这话是绝对不说的。
第257章()
第267章
她盘子里照例是绿叶子菜,边上放着个马蹄烧饼撕呀撕的,也没见下去多大一块。
这时节,桌子上有点绿颜色也算精贵。
皇上曾特意有话给小夏子:“吩咐膳房,绿叶子给你赫舍里主子备上。”
也说过不用声张的话。
小夏子做事很有些章法,果然之后延禧宫的时令蔬菜都从来不少,只是并不惹眼罢了。
今儿有容精神头可不对,皇上抬了眼皮看她,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
穿的什么东西这是?
皇额娘眼里揉不得沙子,想当年也敢与皇阿玛摆脸,更何况是有容这样曾在身边当差的。
可也不至于这样,一张秋月白的小脸儿都生生趁的陈旧了,还好这丫头生的美,不然冷眼一看都以为对面坐的是精奇嬷嬷。
皇上撂下碗,吩咐夏冰:“给你们主子重新换一身鲜亮的来。”
这位爷的脾气,旁人谁敢说个‘不’字。
夏冰忙快速瞅了一眼主子,忙不迭的退下去了。
有容彻底撩了筷子,垂着头说:“臣妾就喜欢身上这件。”
皇上笑嘻嘻的到她脸上掐了一把:“傻不傻,针线上的奴才也不精心,都挑什么东西来糊弄人。就这衣裳,你还喜欢,送给乌雅嬷嬷都得给你扔出来。”说着哈哈的笑。
给有容笑的着恼,气的拍开他的手。
这会儿的工夫,夏冰已经捧着衣进来了,有青绿色的、还有石榴粉、也有遍地洒金的正红色……
果然都附和皇上说的‘鲜亮’。
有容不肯换,被皇上缠不过才说:“臣妾是去陪太后娘娘礼佛,不好太招摇。另外据说是赫舍里大人家的四格格也在,臣妾要是按着您说打扮了,岂不是抢了人家风头。”
语带嗔怪,说的像是皇上在捣乱。
可皇上却听出几分醋意来,心情更好了,直接点了那套石榴粉的,还一叠声的帮着她挑收拾出一套赤金掐丝点翠的簪子来。
明晃晃一个神仙妃子的模样,赫舍里贵人原本就生的美,再这么一打扮起来,晃的人眼睛都要睁不开。
至此,皇上才算是满意:“她是什么身份,也值得委屈了你。听朕的,只管仔细打扮着,皇额娘是何等的人,你胆子倒是不小,敢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耍猫腻。”
有容觉得不妥,却拧不过这霸王。
皇上借着看有容前胸佩戴的无事牌,将人拢在怀里。奴才们都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左右时间还早,这位两位时常的亲昵,奴才们躲闪的工夫都比别的宫里机灵几分。
“这水头也就一般,回头朕去私库里找个好的,咱们换上。”皇上喜欢有容,什么样的好东西也愿意往她身上招呼。
有容乖乖的坐在他腿上,却拧着眉头,嘟着嘴儿,久久的不啃声。
皇上以为还是因为逆了她的意思,心里不得劲,手指在有容腰边荷包穗子上缠呀缠的说:“有道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谁不是生的一副势利眼。你不先自己把气势拿起来,等着受委屈吃了亏,再来说这些可都晚了。”
“还有什么事,和朕说说。不许拧着眉了,这小小的年纪沉闷的性子看的朕都愁。”
絮絮叨叨像个老太太,可有容不定的心却逐渐的安稳下来。
有容偏头去瞧,正对上万岁爷那张英俊脸色露出的笑意来,心里一慌,忙垂了头小声道:“可是……我不想去永福宫。”
“不想去?”皇上看见她闷头闷脑那委屈劲儿,到了嘴边的‘为什么’都问出来。好声好气的跟她解释:“能去永福宫服侍,那是太后喜欢你呢。得了太后的抬举,过些日子朕要进你的份位也名正言顺,正好堵了别人的嘴。”
“打上回您病了之后,太后娘娘就不大喜欢臣妾。我……我不想要位份,也省的给太后娘娘添堵,我待的也不自在。”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有容是绝对不会说的。
其实长久以来,有容更多都是自个吓唬自个。眼前的人脾气并不好,烈火暴炭一样的,有容是一口气将话说完了皇上半天没说话。
有容眼里渐渐就涌上一点湿意来:“是臣妾不识抬举了……”
谁知道皇上将她的手包在手心说:“不怕,昨儿个朕就叫小夏子都打了招呼。奴才们得了赏钱,就算是太后真不喜欢,你也吃不了亏。”
小夏子去了永福宫?
有容一点消息都没听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再想不到皇上会为她做了这么多。
“怎么,感动了?个小没良心的东西,这回知道谁好了吧?”皇上笑嘻嘻的捏她鼻子,将人锁在怀里揉了两把,贴着脸儿的哄她:“快说几句好话来给朕听听。”
这人……
有容才原本才升起来的两分感动都去了,挣扎推搡着坐起来:“瞧您,衣裳都皱了,往永福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可没有时间再折腾着换衣裳了。”
“不怕。”皇上又哈哈的笑,显然是心情极好。
有容在去永福宫的路上还想,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如今的日子,与她预先想的相去甚远。生病的时候,延禧宫阖宫都挪出去,皇上却肯将有容留在身边,这样的情分,她不是不感动。
再想起上辈子,别人对他的评价来。欢喜的时候将人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