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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些脆弱的诗句,不知道这名字的背后,有怎样的意味,只是每一次提到,我都会看到江秦在一旁沉默着,眼神里氤氲起一股浓重的色彩。
末了,他会默默叹息。
我便又会听到林歌在耳边说:“江嫣,你和江秦,你们真是像。”
窗子外面一夜灿烂喧哗,场内更是无眠,我终于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景色,踏着清晨的步子回到林歌的家,开了酒便继续喝——不过是从一个无眠处步入另一个无眠处。
林歌要陪我醉,江秦拦着,却也是拦不住,她的酒量不如我,每一次都喝得烂醉,摇摇晃晃,分不清谁是谁,江秦托着她,将她带到房间里,我靠在门口,看到江秦宛如至亲一般地将她抱至床上,帮她脱鞋,解掉外套,坐在床边,帮她把隐形眼镜取出来,卸掉妆,一切熟练至极。
我问:“江秦,你为什么不和林歌在一起。”
他抬起头来看我几眼,依然是沉默,帮林歌盖上被子,确认她安然睡去之后,走到我身边,用很小的声音反问我:“为什么要在一起?”
我答不出来了,只能恍然失笑,继续喝手里的酒,直到不省人事。
这样过了两个月,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得让我害怕。
大概是在那个时候,我染了酒瘾,往日喝酒寻欢作乐,不过是助兴的工具,但是那段日子之后,我没有办法如寻常一般呆在家里,没有酒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林歌十分无奈,想要带我去别处,却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地跟我一同去喝,我想她也是寂寞的人,心里沉了太多的事,才会也想一醉方休。
到了开学的日子,我依旧不想回去,江秦终于急了眼,他勒令我,如果我按时回校,便断掉我一切的生活开支。
我束手无策,知道自己过不了没钱的日子,我妈已经彻底标明了立场,这两个月,都是江秦与林歌在支付我各种各样的开支,我没有反抗的能力。
最终林歌松了口,说:“江嫣,你回去吧,我陪你回去。”
“我也想去鹭岛走走。”她补充着,说:“听说那里有海。”
我沉默着看着江秦,想听到他的回音。他有点愣住了,沉默地注视林歌,他们相对望着,半响没有说话。
“去吧,我陪你一起去。”他摸了摸林歌的头,终于说。
19。不枉半生()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看向林歌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情的色彩。
学校偏远寂静,我们奔波了一整天,于我而言,仿佛又回到了牢笼。夜晚我们抵达的时候,林歌与江秦已然十分疲惫。
将行李放至提前订好的房间后,我们坐在深夜的烧烤摊吃夜宵,一天下来,我们几乎没有吃过东西,天阴着,鲜有的舒爽,没有夏日的燥热。不知为何,那时候我隐隐地感觉到,在江秦与林歌之间,有了一丝感情的转变,尽管它是这样微弱,却依然被我窥见。
林歌靠在江秦的肩上,说肚子很饿,整个人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
他默默不言,点完吃的,问我附件的药店是否有开门。
我楞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知。
他皱了皱眉,大步走了出去,要我们在店里等他,过了一会儿,他行色匆匆地回来了,拿着一瓶矿泉水,提着袋子,坐下便开始拆包装盒,拿出几粒药丸,说:
“你先把药吃了。”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我怯怯地看着林歌,她慵懒起身,听话地将药丸吞下,又摸了摸肚子。
“林歌,你生病了吗。”我试探地问。
“没事,老毛病而已。”她笑了笑,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她说着,眼中有了一丝迟疑,低头点了一根烟。
那是我见到林歌以来第一次见到她抽烟。
江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上前去点了一份热粥。
那顿夜宵我吃得十分拘谨,林歌夹着烟的样子妖娆靓丽,又是另一幅惹人怜爱的模样,江秦整颗心似乎都在被她牵引,心心念念都离不开,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女性与女性之间衍生出的强烈对比,彼时我仍是一副男生的模样,短发球鞋,几近自卑。
然而即便如此,我仍然觉得自己喜爱他们,这样截然不同的人生,却让我觉得有趣。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林歌与江秦之间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困惑,觉得他们心里一直都有着彼此,这么多年的相对,早就已经把对方活进了生命里。
然而相似的问话,已经有过很多次,他们从没有一次给过回音。
我们断断续续地沉默,彼此都无话可说。总觉得尴尬,我便无话找话,聊起一些童年往事,稀稀落落地说着,一转脸却又看到江秦无奈地强颜欢笑,低头缄默,无法与我交谈,我才恍然惊醒他以往的岁月,都是不能提的,那般黯然神伤的过去,只能让我们彼此都感到窒息。
吃饭的时候,林歌好几次离席去厕所,一去便是很久,碗里的粥渐渐凉了,江秦忍不住去寻她,我独自一人坐在人声鼎沸的烧烤摊里,对着一桌冷菜,听到身侧尚有喝酒摇色子的叫喊声,一时间百感交集。
过了一会,江秦带着林歌回来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我明知她大概不会回答我,我还是开了口问:“林歌,你这是怎么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着,竟然坦然地说了一句:“最近胃病犯了。”
看到我有些吃惊,她又急忙补充:“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估计是前些日子,喝酒喝得太凶。”
我心里一阵难以言明的内疚,却又想责怪她,压抑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把脚下方才叫来的酒推到一边,说:“那你快吃些东西,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林歌与江秦住宿的酒店距离我在校外的公寓有一段距离,我们送林歌回酒店,她吃过药已经无大碍,只是咬着唇,白着脸,我仍有些担心她,但见江秦没有说话,我便只好一路沉默着。
到了酒店,她如释重负,脱了鞋躺进床里。
江秦将空调打开,把温度调至最低,抱了一床厚的杯子给林歌盖上,卷好了边边角角,又起身拿着水壶去烧水。
我尴尬地站在一旁,觉得自己什么也帮不上,默默看着林歌,心里竟然有些羡慕。
他终于安置好一切,坐到林歌的枕边来,将她脖子旁边的间隙盖好,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问她:“会不会难受?”
她摇摇头,目光如荧。
我觉得再也呆不下去,抓了抓头发,说:“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江秦闻声便站起来,拿了桌上的手机就要走。
“不用了,你照顾好林歌就行了。”我连忙拒绝。
他很坚持,执意要送我回去,开了门就往外走,我无法推脱,便回头看了一眼林歌,算是道别,急急忙忙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路途中我走在他的后面,不想与他同行,经过烧烤摊的时候,我很容易又遇到往日时常在一起的朋友,他们拦住我,要拉我进去喝酒。
我十分尴尬,看了一眼江秦,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这是你朋友?”杨祎闻声走出来,上下打量江秦,目光里是莫名的怀疑。
他们都喝了酒,已经上了头,我怕出事,连忙说:“这是我哥哥,江秦。今天就不喝了,改天再约吧。”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要拉我进去喝酒,我觉得惭愧至极,竟然让江秦看到我这般混乱不堪的生活,我有些微微生气,将杨祎拉至一边,厉声说:“你们搞什么鬼,都他妈眼瞎了,看不到情况是么。”
他被我骂得清醒了些,看到江秦站到不远处,似乎明白过来,说:“我可不信他真是你哥。”
见到我不说话,有一脸严肃,他略略噤了声,走到人群里,将大家拉回去了,零落的店门口,只剩了我和江秦。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十分尴尬,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觉得怎样都是多余。
路上遇到一些学校里的同学,纷纷都向我投以不可置信的目光,毕竟像江秦这般装扮的人,他们大抵只在一些边角的新闻上见过。
他身上已经又非常浓厚而沉郁的流浪气质。
我感到如芒在背,一路都走得很快,他见到我放快了脚步,便也有些尴尬。
到了公寓楼下,我推脱着,不想让他上去,不知是在避讳着什么,如果要说那些不堪,这两个月,他也早已经全数见识过了。
他没有再多说,塞给我一些钱,说:“给你,这是生活费。”
我愣了愣,逞强说:“我不需要。”
他说:“拿着。”
我站着不动,他也就不耐烦起来,直接把钱塞进了我的口袋,见我不动,他又说:“要是缺钱就和我说,我知道你爸妈那德行。”
之前的两个月,他几乎没有同我好好说过话,这样的瞬间,我也是不争气,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总有些人对我这样好。
我说:“江秦,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想起曾几何时,我也问过叶青相同的问题。
他却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点了一根烟,催促我上楼睡觉。
我却没有了困意,执意站在他身边,问:“如果你不认这个家……那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又没有对不起我,他们的事和你也没关系啊。”他鲜有的温柔语气,笑着说。
“他们怎么对不起你了?”我问。
他楞了一下,我才发觉这话很像是一种质问,我连忙换了语气,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他打断我,不需要我的解释,我也知道这个问题太过笼统,那些事情,又怎么可能三言两语说得清,他一直沉默着,直到把烟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