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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吗，清欢？”黯哑的声音还是很惶惑。
“是我呢，真的是我。”苏清欢的眼眶蓦地红了，急急把他的手执起放到自己的脸上，“你摸摸，真的是我对不对？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我真的来看你了，杜诺。”
手指轻轻颤抖地在细滑紧致的肌肤上颤巍巍点了两下，司徒杜诺突然嘴角上扬笑了，“呵，清欢你来看我了，真好啊。”
苏清欢跟着也笑了，一滴温热的眼泪却滑出眼眶，滴落到司徒杜诺的手指上。
“你别说话了好吗？安安静静听我说就是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哦。你是不是感到渴？医生说还不能喝水，不过我有办法。”
苏清欢轻轻放下司徒杜诺的手站起身，取过床头柜上的杯子拧开，又拿了棉签沾湿水，小心温柔地放到司徒杜诺干涸的唇瓣上。
“这样是不是好点。”
司徒杜诺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舔，眼睛一眨不眨静静盯着苏清欢。
“医生说昨晚的手术很成功，好好静养，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完全恢复，那时候又是生龙活虎，招惹喜欢的大帅哥了。”
“是吗？”许是累了，司徒杜诺再次扬起嘴角微笑后，目光开始涣散，眼皮也软塌塌耷拉下去。
“又想睡了吗？”苏清欢在他耳边轻声不安地问，温润的气息扫拂在耳廓上，很是让人舒心，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疲乏呢，那对沉重的眼皮再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细细的声线好像越拉越远，更加飘渺。
“杜诺杜诺。。。。。。”
司徒杜诺模模糊糊听到苏清欢在叫他，可是真的很困啊，就让我再睡会儿吧。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清欢？我就眯一小会儿，睁眼还想看到你。
恍恍惚惚中，苏清欢好像离开了他，不多时屋里就嘈杂起来，眼缝里有许多白影在来回晃动，时不时有人掀开他的眼皮，用强烈刺眼的光来回扫动。
朦胧中，他看到苏清欢紧张地将两只手握紧放在胸前，像祈祷一脸虔诚焦灼。
一生守护你，只愿你开开心心，可是现在却让你不安了，清欢啊，放心吧，我很好，即便这一刻就死去，有你陪在身边，我也满足了。
有嘈杂的声音在说话，讲的英文，五六十岁沉稳的声音，很像他的主治医生，“很正常的现象，麻醉药还没过，他恢复得超乎我的预期，一切都很好，你放心吧。”
人影晃动，吵闹的声音逐渐消失，四周突然安静得令人害怕。司徒杜诺惶恐地抬起手毫无目的的在空中乱抓，那只熟悉的温暖的手迅速握上来。
终于能安稳地睡去，可是怎么又有人说话了？这次好像。。。。。。是爸爸，
“苏小姐，杜诺没事了，你也回去歇会儿吧，下飞机就来医院守了一个晚上，很累吧，回去休息下，晚点再来换我们。”
“不、不！”司徒杜诺的手又在扭动，像要抓牢苏清欢的手，却轻飘飘一点都使不出力，于是只能挣扎着低吟，“不，不要离开我，清欢，不要走。。。。。。”
那只掌心下的小手，反握上来，温温暖暖带着无穷的力度，让狂躁的司徒杜诺陡然安静下来。
“叔叔，还是我来守着吧，杜诺现在需要我。”
“好吧。。。。。。”声音犹豫停顿，跟着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那就拜托你了，唉，你辛苦了。”
室内重归宁静。苏清欢只不过轻轻动了动身体，想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却看到司徒杜诺蹙了蹙眉，又迷糊低喃，“清欢。。。。。。”
“我在呢。”
温暖的手更加用力握紧。
“不要、不要离开。。。。。。”
“好，我不走，哪儿都不走，一直陪着你。”
司徒杜诺，放心吧，我会陪着你，像多年前你守候我那样。
第312章 能不能预约来世（）
两天后，司徒杜诺已经能在床上坐起身，手术的伤口愈合得很好，虽然还是隐隐的痛，但已经完全能承受得住。
病房是昂贵的单人间，散发着医院特有的气味，但是很清静。
司徒杜诺依靠在一堆柔软厚实的枕头上，安静地看着苏清欢娴熟地把盅里的粥往碗里盛。
“为什么不是青菜粥？”司徒杜诺嫌弃地皱了皱眉，颇为不满地问。
苏清欢回过头温和一笑，“原来我的手艺也不赖啊，居然能让世界名厨馋涎。可惜我分身乏术啊，不能两头跑，明天吧，明天我换叔叔回去做大厨，给你熬青菜粥，今天就将就一下好不好，嗯，你爸爸做的也很香呢。”
苏清欢端着粥浅笑盈盈走过来，坐在床边低眉垂眼，一边搅动一边轻吹，模样极其乖巧温顺。
司徒杜诺一时看晃了眼，愣愣望着她目不转睛，直到苏清欢舀了一勺递到唇边，才惊觉失态，慌忙伸手去接，“我自己来。”
“不，你别动，免得扯到伤口，还是让我来喂你吧。”
“这不好。”
“咱们一直都这样，怎么就不好了？”苏清欢嘟起嘴，气呼呼把勺放到他的唇边，“张嘴，不然就漏下来了。滴一身又要给你换衣裳，难免又要痛苦一番，你别给自己和我找事，张嘴。”
司徒杜诺只能乖乖听话。一碗粥很快见底。
苏清欢很满意，“真好，今天胃口不错，我再给你盛点。”
“不要了。”司徒杜诺舔舔嘴皮，苏清欢拿着纸巾迅速擦上去。
“可以了，谢谢。”
“这几天你一直在跟我说谢谢，咱们能不能别这么客气，好生疏的感觉。”
“不一样了。”司徒杜诺笑笑，避开苏清欢咄咄逼人的眼神，“该要的礼节礼貌还是要的。”
“怎么就不一样了？”苏清欢气呼呼地把纸巾丢进垃圾桶，放下碗坐在床边生起闷气，“你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怎么会。”司徒杜诺微笑着执起她的手，有片刻恍然，笑容逐渐凝固，“我只是不希望你这么操劳，才两天，你看你，都瘦了好大一大圈了。
佟泊君要是看到。。。。。。会心疼成什么样。清欢，回去了吧，别让他又等。”
“杜诺。。。。。。”
“对了，”司徒杜诺轻轻拍了拍苏清欢的手背，笑容重现，“我还忘了对你说一句：新婚快乐！要幸福哦，一定要幸福。呵，瞧我说的什么傻话，跟那么爱你的一个人在一起，怎么会不幸福呢。
总之，回去了吧，刚结婚，怎么好让一对新人分别，我会很内疚的。”
“杜诺。。。。。。”
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冷漠，就连在病床上忍受病痛的折磨，也关注着我的动向。你不是不在乎我现在的生活，只不过故意不来打扰。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我越难安，越放不下我们之间的情谊啊。
“我让我父母帮你订机票吧，好吗？”
“我会回去的，你用不着急吼吼地赶我走。”苏清欢的小性子上来了，生气的从他掌心抽出手。
“你当然会回去，”司徒杜诺怅然若失，幽幽问道，“不过什么时候？我想越快越好。”
“一周后你还有一次手术，我要等到那个时候。”
“清欢，”司徒杜诺这一次开口，声音竟是格外的沙哑，像是竭力克制着什么，神情比忍受伤痛更加痛苦，“回去了吧，好吗？就当我求你了。”
苏清欢吃惊地望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司徒杜诺，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告而别我忍了，你离开后把我当路人般冷淡漠视，从不与我联系，我也认了。可是现在是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你不能说让我走，我就乖乖听话离开。”
说到这里，苏清欢咬了咬嘴唇，一脸倔强不屈的模样，“不管怎样，我会等你再次手术成功后才离开，你别想赶走我。”
“可是清欢，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想。。。。。。好不容易可以淡忘你一点。。。。。。你又出现，还对我这般的好。。。。。。可终究你还是会离开，你让我搅乱的心怎么去平复？
清欢，你是明白那种苦楚的，不是吗？深深爱着一个人，在看得见却得不到的痛苦边缘徘徊，想忘却忘不掉，那种刻骨铭心难以承载的苦楚，你应该懂得。
清欢，就让我把你收进心底藏起来吧，别相见，就淡淡的思念，阳光充沛的日子，偶尔取出来晒晒，摊开看看自己曾经真挚的情感是多么珍贵。
你也这样吧，有了他，就应该幸福快乐的去好好享受生活。或许若干年后，我能平静的接受你成为我的朋友，到那个时候，我们再相见，可能会更好。
你也看到了，前两次手术都很成功，医生也说我存活的几率增加了不少，我想等第三次手术后，一切就恢复正常了。所以，你也不用再为我这么担心。”
苏清欢像是没听明白，或者根本没认真去听，心底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难以呼吸，两眼呆滞地愣愣望了他许久，直到眼眶里的泪水在盛不下，忍无可忍汹涌而出时，方才“哇”一声痛哭出声。
“谁说我想打扰你了，我也想将你好生安放在一个平静的角落，巴不得你早早忘了我，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想起你，想着你过得好不好，盼着你早点找到个对你好的女朋友。
每次看到你朋友圈发的照片，看你笑容依旧，以为你生活得好好的，谁知道这些全是你装出来的，明明早在我们分手之前你就检查出病来了，可你就是不说，一点都不愿对我说。
我到底是有多招你讨厌啊，司徒杜诺？我跟佟泊君在一起，能怪我吗？谁让你出现的比他晚？要是早在他之前认识你，我、我。。。。。。呜呜。。。。。。”
苏清欢的歇斯底里把司徒杜诺吓了一大跳，从来没看她这样失控过，不禁心慌地坐起身，动作幅度过大导致扯到伤口，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可是心中的痛始终比身体上的疼痛来的猛烈，默默的用复杂难辨的目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