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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安子你要记住,无论将来世事如何,勿忘本心之善念,也别忘记我们永远是你的亲人,无论做什么,我们一定会支持你。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安子走出门,下台阶的时候听到里边克制的抽泣声,他抬眼看向天空,今天的阳光太刺眼了,感觉都要流泪了。
晚上甘遂回来的时候看见半夏眼圈红红肿肿的,猜到她已经知道安子要走的消息。
安子要走,半夏正在给他准备些东西,什么衣物鞋袜之类的,甘遂拦住她“别准备了,这些东西安子都是不能带进宫的。”
半夏想着又要流泪“都要走了,给留些念想都不行吗?”
“不行的,半夏你要知道那是皇宫,每一样东西都要按照规矩来,这些东西带进去便是坏了规矩,对安子本身也会不利。”
“想想他要去那种吃人的地方,我就心里不踏实。你看那些宫斗剧,随随便便就能下毒,推下水”
“半夏,半夏并不会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陛下既然能让安子回去,就必然是下了功夫的,甘遂身边跟的人绝对都是他的人。”
“万一呢,哪一个奸细混了进去,又或者哪一个倒了边,坏人脸上不会刻着字,人心隔着肚皮,谁能保证随就是绝对忠心的。”
“半夏,你不懂失而复得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会让你动用所有的心力,去确定那个东西绝对不会再次失去,应为你很明白那种痛楚,你不会愿意再体验第二次。陛下是安子的身生父亲,他们之间有斩不断的血脉亲情,也有偿还不尽的亏欠,所以你放心,陛下对安子的疼惜之心绝对不会比我们少。半夏,你要明白,孩子大了,终归会有自己的归属,安子已经开始在长大了,我们不能用感情去束缚他,让他觉得离开是一种伤害,这样他才更难过。”
半夏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做着心理建设,以至于在接到圣旨的这一刻竟然感觉无比的平静,尘埃落定,终归是分离。
安子并没有在当天离开,因为随着圣旨而来的还有一纸调令,是让甘遂调往江南的。其实甘遂的任期还没有到,只是圣上提到甘遂守城,上报军需之案当属有功,破格提升扬州知府。安子要和他们一起结伴上路。来传旨的都是漆南星的心腹,自然不敢有半句话说,择了驿站休息,只等上路。
当初来凉州的时候半夏是不太喜欢这里的天气的,夏秋干燥,风沙大,冬天冷更干,但是住这一年多倒是感觉有些舍不得。甘遂给她搭的种菜小暖棚,去年雪太大,也没能中出什么东西,半夏还想着今年能有个好收成。院子里边移栽的丹桂,还在飘香,这里的好些东西都是半夏来才置办的,一点一滴都有她的心血,现在带不走了,真是心疼,不过也是没有办法。
到扬州的那天天上飘着细雨,这中原的天气和外边完全不一样,连风都是润的,耳边都是吴侬软语,半夏觉得人都是酥软的。甘遂和半夏到了府衙,办了交接,住进了这个院子。院子极具江南特色,廊桥流水,一步一景,半夏却半点开心不起来,因为安子明日就要走了,这一走,未来能见面的日子就会极少极少,甚至可能再见面大家都已经不再是现在的模样。
安子是第二日一早就走,半夏和甘遂带着孩子一起送他们出城。其余的东西都不能拿,半夏亲手给安子做了锦囊,囊中是一枚平安符,那时半夏前几天在路上一个据说很灵的寺庙中求的。那个庙在山巅,有九十九个阶梯,就说一步一跪,最为诚心,能心想事成。
半夏瞒着甘遂和安子偷偷来到山脚真的是一步一跪到了山顶,求的这枚平安符,感觉双腿都要废了,甘遂找到她的时候,她在最上面的石阶上发呆,甘遂背着她一路走下来。
“甘遂,这个庙听说很灵?”
“是。”
“那我现在都求道平安符了,安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吧。”
“会的,一定会的。”
半夏趴在他的背上,没有再说话。
安子珍而重之的将锦囊放在胸口“姐姐,我要走了!”
“好。”半夏手中抱着娇娇,娇娇还在睡梦中,像是不知道离别。安子身后站着林天宇,他进京听封,顺带一路护送安子回京。这一路上还算安慰,但是这种平静总觉得不太真实。
安子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娇娇的小脸“别让孩子忘了有我这个舅舅。”
“好。”
“姐姐,我真的走了。”安子像是知道自己不舍,直接翻身上马。
娇娇却像是若有所觉,一下惊醒,瞬间哭起来,安子回头一看,她正看着他。但是不能再回去了,他只能往前走。安子别开眼,直接一边抽在马臀上,马儿长嘶一声开始向前奔。
娇娇哭的更厉害,撕心裂肺一般,半夏本就难过,两母子竟然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甘遂一直没有回头,脸上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离别伴随着伤痛,伤痛之后再成长。天下从来都没有不散的宴席。
第76章 扬州()
娇娇当晚回去就发了高烧,小孩子发高烧不是小事,甘遂请了最好的专攻小儿病大夫,半夏拿着酒给她擦拭手心和脚心。闹闹好像是感觉到妹妹不舒服,一直都哭哭啼啼,半夏怕他也染上感冒,连忙叫扬婶子把孩子抱下去哄,来扬州的第一晚,大家都没能入眠,好在第二日娇娇的烧退了。
无论半夏多不习惯,日子总要接着下去,其中最为紧要的一样是他们院子里边儿人手开始不够。这么些年来,王小山的生意越做越大,分红银子也是不少,半夏倒是不用为了银钱担心,孩子们渐渐大了,照顾的人也得要的多些。
安子一走,山栀和陆先生也是跟着走的,所以现在半夏身边就剩下香玉和何嫂子的女儿。她女儿年岁也大了,就求了半夏留在她身边伺候着,也算见见眉眼高低。为了方便还给她女儿起了香兰一名。两个孩子晚上半夏留在屋子里边一起看着,白天就杨婶儿待,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孩子们渐渐长大,要看住的越来越多,尤其闹闹,一个没看住就能蹦跶挺远。
半夏差寒水出去,多买几个人回来。门上的小厮,庭院里扫洒的丫鬟,厨下帮忙的,还有一起带孩子的奶娘。寒水这些年成长快,办事沉稳,很得半夏和甘遂看重。
甘遂来这儿的第二天恰逢休沐,甘遂就让下边的同知领着一起去拜见扬州织造和两淮盐运使。
扬州一代历来富庶,是手工业和盐业最为发达的地方。扬州知府一直都是肥缺,却也是最为不好做官的地方。这地方简直有毒,前三任的扬州知府无一例外都是身首异处,当了官总会这样,有了权就想钱,有了钱想要得到更大的权,钱权都有了,就开始想要美人,扬州这地方还有什么最有名呢,那就是扬州瘦马。
扬州瘦马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存在。顶级的扬州瘦马弹琴吹箫,吟诗作画,下棋唱戏,百般武艺皆为精通。据说这些女子从小的时候就挑了资质最好的来养,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嫁入豪门,那自然是又会主妇理家之风范,又会小妾玩乐之风流。说到底就是桩桩件件都为了男主人而生的。
甘遂去拜访的第一天就在盐运使大人家中见到了这种特别的人群。甘遂去的时候,在大门前遇见盐商商会的会长刘友财来同盐运使汇报事物,随着汇报来的,就是两位袅袅婷婷的扬州瘦马。
真是如大家闺秀一般,身边还有两个小丫鬟陪着,一个撑着伞,一个打着扇。下轿之后莲步轻移,一阵香风随着风飘了过来。甘遂身边的寒星脸都红透了。他是陆英知道要走推荐来的人,才进府两个月,为人机灵。寒水有事忙的时候,甘遂就带着他在身边。他还是个愣头青,没见过这世面。
因着今日休沐,甘遂并没有着官服,盐商商会的会长不知道他的身份,倒是看到他身后韩同知。韩同知身为知府副手,刚巧也管盐运这一块,大事他做不了主,但又能帮忙一些小事,刘友财看见他立马过来打招呼。
“韩大人,上次那些药材老夫人用了可还好,要是觉得还行,我立马再派人送些到府上去。”
韩同知看见这刘友财的时候,直觉要坏事,果不其然,他这一个眼神还没使过去,他就开始来上赶着巴结,这叫什么事,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当场抓包收受东西。赶紧给澄清“刘会长辛苦,我要不是没门路,也不会拖您代买。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才上任的知府大人,甘大人。”
刘会长当时就惊了,他是知道会新来一任知府,今日到盐运使大人家中来就是为了打探这位大人的底细,做生意要是得罪官场之人那可是不能长久的。
“大人,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是您”
“刘会长不必如此,甘某初来乍到还需要各位多加帮衬。”甘遂早就知道这扬州的水浑,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澄清,反正还有三年呢,走着瞧吧。
门房上早就听到了消息,快步进去报告,管家亲自出来迎接。
“知府大人前来,也没提前知会一声小人好在府外迎接着。”
“不必如此麻烦,甘某前来就是为了给盐运使大人请个安。大人在吗?”
“在呢,正在后院练武,大人请进。”
这位盐运使大人也是个人才,提笔能写文,下场能杀敌。甘遂被迎进府,管家给刘有才使了个眼色,两顶小轿从偏门直入内室,甘遂看见了,并没有多言。管家一看,这位新任的知府大人很是识时务嘛。当官的不管政绩如何,但识时务是必须的,只有识时务的人,才能在官场上活下去。
管家引着甘遂往里边而走,曲径幽深,是所精致的院子。越往里边,就能看见花园,花园里边一人身着白色短褂,下身黑色绸裤,一柄长刀舞的虎虎生威。
管家带着甘遂往前走,停在武场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