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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他们没送你东西?”甘遂主动问道。
“怎么会一成套的实心牡丹金饰不过我没要。我说我对金饰过敏,看了金饰头疼估计那群人这会儿全蒙着呢。”
看见金饰头疼,亏她能说出这话来。真是傻的可爱。
“我们现在这样同盐商们一块儿吃饭饮酒没关系吗?”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我们要是一开始就做出剑拔弩张的局势,那群人估计就能拧成一团,合着伙的对付我。我现在得打入他们内部,再找准薄弱环节,各个击破。”甘遂说话间看见旁边有家玉石店。“停车!”
“夫人对金饰头疼,那我们现在去玉饰店里边儿看看。”甘遂撑着头看着她,喝了酒一双丹凤眼还带着魅惑的粉红色,半夏被撩的一愣一愣的,脸颊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还是别了吧,家里边儿都有好几套了。”
“没事,多看些,今后不戴还可以拿来当传家宝。”
这点半夏倒是同意,玉饰嘛什么时候都是不会贬值的。忽然间感觉一股不对劲的气氛:“忽然间这么殷勤,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冤枉她是母老虎这应该不算吧。甘遂内心很忐忑,外表上确实一本正经:“这不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刚巧看见了,随便怀疑你老公,该罚哦。”
说着轻轻掐了一下半夏粉嫩嫩的小脸。
“最好是这样,你要是生出什么歪心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半夏说着还径自往他身下看去:“打断你第三条腿。”
甘遂条件反射的合拢腿,哎哟老婆凶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让人害怕哦。
“不敢不敢。”
“谅你也不敢,走吧。”
夫妻两开开心心的下车去挑首饰。
安子是第二日一早被迎进皇宫的。
前方有太监宫人引路,安子坐着轿辇一路从武直门进入,明黄的维布垂于眼前,安子透过丝线打量这座庄严的宫城。梁国已经建国数十年,亭台楼阁已不再崭新,而是呈现出了一种厚重,那种厚重还带着窒息的感觉,是一种皇权的森严。
越往里,越安静,甚至连飞鸟都不再有,脚步声放的极轻,轿辇却抬得极为稳重,然后停于紫宸殿前。
“落轿。”
安子走出轿辇,一步一步踏进殿中,身后是璀璨的朝阳正绚烂光华。
漆南星已在殿内等候良久,半个时辰前的早朝他才发了一次大火。
“皇长子还没有进宫就遭遇了六次暗杀六次,众卿平日口口声声说我梁国民风朴实,几至路不拾遗之地,现在说说这怎么回事说啊!”
一众朝臣瞬间跪倒“臣等无能,陛下息怒。”
“一个个的打量朕平日里脾气好,蹬鼻子上脸。以为没有证据法不责众朕就拿你们没办法,天机营何在?”
“臣在。”天机营是近两年才成立的机构,非重案要案不查,而且绝不失手。
“给朕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事查清楚。诸卿既然都在,那朕就将话说明白,朕对皇长子有数年未尽父亲职责,愧为人父。现下皇长子既回,那朕定会护他周全,什么魑魅魍魉,朕定斩不疑。”
“陛下圣明。”
“起驾!”
视线拉回,漆南星看着安子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快起来。”漆南星亲自下去将他扶起来。“长高了”又捏了捏他的肩膀“也壮实了。回来的时候吃了苦怕不怕?”
“没事,舅舅很厉害。他一直保护我。”
“喔,我都忘了你舅舅也跟着回来的。我将你的寝殿安排在桤木阁,那边景致不错,离你母后的寝殿也很近。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和你母后商量着今后让你住在那里边。现在你回来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儿臣想要去给母后上一炷香,不知道皇陵在何处?”
“是要去让她看看,她走之前一直就很记挂你。”
“舅舅也很思念母后,他能一起去吗?”
“那就让他和你一块儿去吧。”
“父皇您不去吗?”
“我没脸见她只能等到死后再去谢罪吧。不说这些伤心的事,我也是好久没见你舅舅了,让他进来看看。”
“宣林将军入殿。”
林天宇快步入殿,虎步生威,长披风一甩跪在殿中:“臣林天宇叩见陛下。”
“舅兄不必多礼,请起。”
“陛下称呼,臣不敢当。”
“你我之间有再多的过节,今日都翻过去吧,安子今日回来,大家一块坐下吃个饭。”
“天色还早,臣府中尚有要事,恕臣不敢接旨。”
“你我那么多年的情谊,现在连坐下吃顿饭都不行了吗?”漆南星三番两次被拒绝心里似有怨气。
“当年的事你我可以各执一词,但是韵儿身死这就是事实。你可以将错事推脱到文贵妃一家身上,但是我却不能只记恨一人。若非韵儿还有血脉尚在人间,你我之间连见面都没有任何必要。”当年段辰砂开解可以让林天宇重燃斗志,但是那不代表可以原谅漆南星。在他心里漆南星甚至比文家更为可恨。
“舅舅,我们午后去给母后上柱香吧,我还没去过皇陵。”安子出来缓和气氛。一切的争吵其实要是发生在孩子面前真的会感觉很残忍。孩子并未参与恩怨仇恨,但是最亲的人却在很认真的互相伤害。两个针锋相对的人一下子停了下来。
“既然你家中有事,那我就不多留你,你先出宫去吧,午后再来接安子吧。”
“臣告退。”
第79章 抓周()
皇陵北依云山,层峦叠嶂,极为安静。哒哒的马蹄扣响在青石上,还能传的很远。按理说像连林天宇这样的身份是不能进入皇陵的,此次他作为陪祭跟在安子身后。
安子走在路上说不清有什么感觉,他甚至没有见过这位母后一面,所有的印象都来至别人的叙述,并不存在怎样浓厚的感情。
等到进了皇陵第一感觉是一种森冷,这里长期不见生人,没有生气,前来相迎的礼官都显得格外的死气沉沉。安子去向元后的陵寝,安子确实生不出更多的情感,只是上了一炷香便出门来。林天宇却不同,他在元后坟前有许多的话要说。
安子出了门来,旁边是一所小房子,里边是元后一些遗物。安子推开门走进去,正中位子是元后的一幅画像,春日里,杏花纷落,女子立于花树之前,灿烂的笑着。
“原来,她是这个样子啊”安子觉得一切的怀念都开始有了清晰的印记,母亲的轮廓开始明朗起来。
林天宇在陵墓前絮絮叨叨说了一下午,安子在这小屋子里边呆了一下午。从看画像,到读她生前读过的书,看她生前弹过的琴。
傍晚的时候安子同林天宇一起走出陵墓外,两人的情绪都不算好,安子看着林天宇的眼睛红红肿肿的,两人沉默的走着路。直至宫门前才分道扬镳。
晚间的时候,漆南星抽出时间来陪安子用膳。晚上吃的清淡,父子两也没那多规矩,只留了万公公一个人伺候。漆南星夹了一块山药在安子碗中“这山药做的不错,吃了对身体也好,来,尝尝。”
安子夹起那片山药“你能给我讲讲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母后吗?”
“我完全不记得她了。”
漆南星摸摸他的头“不怪你的,你那时候还太小了。我们先吃饭吧,吃晚饭,好好的讲讲。”
吃完饭后,就着一壶薄酒,一盏清茶就像很多普通的爷俩一样坐下来一起去怀念那个女子。
“你娘亲吧小的时候长得圆滚滚的,我记得当时第一回看她时是在雪地里,我还以为那是个雪团子,没想到还会动,把我还给吓一跳”
“你娘亲胆子可大了,当时教习绘画的太傅性情古怪,先皇的面子也时常不给,倒是你娘亲惯会去撒娇卖痴。闹腾起来还去扯人家老太傅的胡子也是奇怪那老头偏偏就疼她。好些珍藏的东西都交给你娘杏花之下那副画,就是他给画的。你娘亲很是宝贝,我倒觉得一般,也就只能画出她的五分神韵吧”
“有一年因为被逼着学绣花,她离家出走。翻墙出院子,不小心踩滑了,从墙上摔下来手臂都摔折了,后边还高兴呢说是不用再学绣花了。后来也都学会了她身子还好的时候给你做了好些贴身的衣裳,鞋袜,我全都给你收起来了”
“她喜欢读书,读了之后又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歪理,偏偏还没法反驳。她最喜欢别人说不过她,那时候眼睛就会笑眯眯的”
漆南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杯,莫名就感觉有些醉了,醉在那女子明亮的眼神中,醉在那一段再也回不去的岁月里。
安子沉默的听他说,最后看他歪倒在桌边,正准备扶他去休息,万公公一下上来:“老奴来吧,殿下。”
安子没再插手,在旁边待了一会儿出了殿门,向桤木阁走去。
晚间的时候,安子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素衣女子一针一线的做着一双虎头鞋。第二日醒来时,好像枕头有些许湿润,哭了吗?大概吧。
到扬州两个个月甘遂的工作日益上手,很快孩子们就要满一岁了。扬州这边格外注重抓周,周岁的时候要给小孩子做上新衣,沐浴打扮之后再进行抓周。
抓周的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给予怀准备的是:印章、小马、三字经、笔、墨、纸、砚、算盘、弓箭之类,半夏不记得在哪儿看过,有一个孩子抓周的时候抓到了一盒胭脂,予怀本就是白白净净的,要是真的顺着抓周长成贾宝玉一样的娘娘腔,估计要哭死。
半夏摆好之后,甘遂将孩子抱来。予怀左右看了看,开心的扭着小屁屁,屁颠屁颠得抓了印章。
“小公子抓了印章,将来也是同大人一般官运亨通,飞黄腾达的”香玉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