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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温乐沣的反应,把他一丢,他便出了门去。
“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温乐沣的声音,从紧闭的门后厉声传来。
温乐源看着那扇隔离了兄弟的门板,哼地笑了一声:“你还嫩了点,等有了经验吧……哼哼……”
他打开小瓶的盖子,用里面的水在03房间门口的地面上洒出一道弧形的线,正好将03号房门整个包围起来,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用红色墨水在黄|色裱纸上画出的符咒,确认无误后,将符咒点燃,扔进水迹画成的弧形线中。
原本那张符咒只是燃起了一丁点蓝色的小火苗,但在扔进弧形线内的一瞬间,轰地一声冲起了一米多高的火焰。一张小小的符咒才用了多大的纸张?即使能窜起如此之高的火焰也该在一瞬间之后便消失无踪,但那火焰就好像有其他东西在支撑一般,一直持续着高高的火苗,不曾有一丁点消退。
房间内,林哲高举着玫瑰花束,正在作出下跪求婚的模样歌颂楚红的美貌。
“啊!你美得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天下无双,国色天香……”
坐在沙发上的楚红笑得气都快上不来了:“好了……哈哈哈……你这贫嘴哪里学来的!”
“为了爱你,我宁愿去背莎士比亚的全集……”
“好酸……酸死了!哈哈哈哈哈……”楚红捂着肚子,笑得连腮帮子都痛了,“不行了不行了,别再逗我笑了,累死我了……”
林哲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忽然门口轰一声响,好像有什么剧烈地燃烧起来一样,从门口处透入了金红色的火光。
楚红一惊:“失火了吗?我去看看……”
“别去!”林哲一把按住她,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狰狞。
楚红被他这种表情吓住了,忍不住身体向后一缩:“林……林哲!?”
林哲望着门口,双目中透出了血红的光。他的一双瞳仁黑得就好像有什么暗得不见天日的东西在里面扭动,鼻子皱在一起,显露出深深的沟壑,上下牙齿用力紧咬,长而尖的犬齿显得异常突出。他脸上的皮肤好像一下子塌陷了下去,面皮只是包裹着他的骷髅面骨,就好像刚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楚红从侧面看到了他的半张脸,尖叫一声抱着沙发上的靠枕缩到角落里,身体蜷成了一团,惊恐地发抖。
“为什么妨碍我……”
林哲慢慢挪动着脚步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门外的火光带着呼呼的风声轰然冲了进来。
如果那是真的火,如果那是真的人,现在已经被燃烧的火光烧成灰烬了,然而林哲昂然站在火光之中,火焰围绕着他的身体打转,却近不了身。这一回,温乐源将围绕在林哲身周的那个黑影看了个清清楚楚。
果然,就如阴老太太和温乐沣所说的,那黑影没有头脸也没有手脚,只是黑漆漆地一团,在林哲周身的空间蠕动,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的活物,遮掩了林哲的上半个身体,让他的上半身一片暗黑模糊。也正是有那团黑影的围绕,火光才始终无法接近林哲的身体。不过那火也异常怪异,只绕着林哲周身游动,即使火舌舔上周围器物也并不燃烧,看起来就像幻影似的。
“你是谁……为什么管我们的闲事……”那声音并非只有一个,还有一个比他更加暗哑低沉的声音,至少有双重的声音套叠其中,就像有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一样。
门外,温乐源眯着眼睛向他微笑。
“你错就错在……不该住我们隔壁!”他从背后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另一张红色符咒,口中低声念讼着什么,那张符咒也飕地一声燃烧起来,一人多高的巨型火焰直冲林哲。
林哲周身的黑色雾状体倏地在林哲身前凝成一团,造成了坚强的防护壁。火焰触到黑雾便嘭地一声炸裂开来,随着地动山摇的震动,火光四处飞溅。
整个三楼的住客都感觉到了这种震动,老客人们习以为常地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几个新客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打开门看个究竟,却只见火球四下里飞来飞去,当即嚎叫一声又齐刷刷地咣当把门关上,躲在门背后哆哆嗦嗦,死也不肯再出去。
力拼火焰之后,那黑色的雾状体明显地缩小了一圈,林哲的手指抓住门框,不断地喘息。
“我跟你无冤无仇……”
“我说了,你唯一的错就是住在了我们的隔壁。”
温乐源轻松地去掏另外一张符咒,林哲在喘息之中看准了他的空隙,猛扑上去将他撞倒,向楼梯口狂奔而去。躺在地上的温乐源清楚地看见,那个林哲的脚并没有在地面上走动,而是距离地面足有10公分地飘动。
他看一眼在房内依然缩成一团的楚红,爬起来就往林哲逃走的地方追去。
“不准开电梯!”温乐源吼。
他这一嗓子并不是吼给林哲听的,而是给电梯中的女鬼。那里是她的地盘,只要她不允许,谁也休想从那里通过。林哲在电梯上按了两下,发现电梯毫无动静,转头温乐源又狂奔而至,便放弃了用电梯的想法,看一眼向下的楼梯,稍一犹豫,又顺着阶梯向上跑去。
温乐沣在房间中听到了外面的巨响,咬牙隐忍着自己出去一窥究竟的欲望。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现在出去只不过是给温乐源找麻烦而已。
七点钟时天色就有点暗了,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何时,仅剩的夕阳余光已经消失无踪。天空黑沉沉地,不比乡下那清亮的星空,在都市的夜晚,即使是最晴朗的天气也看不到几颗星。
温乐沣看着窗外,禁不住越来越心焦。阳气正在逐渐衰减,阴气却逐渐升高,虽然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达到顶点,但仅以现在这种强度而言就已经很危险了。虽然温乐源一直说自己没问题,可是他现在的能力达到什么程度了呢?那个男人身上附着的怨恨让他浑身都在痛,温乐源真的能对付得了吗?
咔、咔、咔几声,窗户的玻璃被人轻轻敲响。温乐沣转头看去,依然满脸溃烂浴血的周正漂浮在窗户外面向他挥手。
“周正?有事吗?出了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畏惧于佛像的威力,周正并不进来,而是在窗户外面沾着自己的血在玻璃上写字,血迹在玻璃上停留一段时间,化作绿色的液体消失。他写的字都是反的,而且由于右手也被佛光灼伤,只能用左手划写,温乐沣要努力辨认才能认出他到底写的是什么字。
“你哥哥很危险……危险?!为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周正摇手,示意他稍安毋躁,又在玻璃上写道:“他在屋顶,那东西很难缠,你们还有其他帮手吗?”
“我怎么知道他还有没有可以帮手的人!”温乐沣心急万分,正想拉开窗户和周正直接谈话,又想起什么,转身到佛像前用黄绫布将之遮盖起来,又跑到窗边,一把拉开了窗户,“你说他现在到底是怎么”
他的话卡在了一半,因为窗外的周正露出了很奇怪的笑容,咧开他那张剩不下多少完整嘴唇的嘴,发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声音
“你真是他的好弟弟,谢谢你为我开窗。”
温乐源追着林哲,一直追到了楼顶。
这栋楼的楼顶上,就像所有小市民的楼顶一样晾晒着无数万国旗袜子尿布床单内裤等等等等一概不少,一人一鬼在那片挡眼的旗帜之中穿行追逐,锲而不舍。
林哲明显对这楼顶的格局并不了解,没用一会儿便被追到了边缘。他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汽车在路灯明亮的照耀下来来往往,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回头,面对追上来的人。
爬了十层楼,又在楼顶上捉了半天迷藏,温乐源这个凡人肉身有点受不住了,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就像打雷一样,再加上他只穿背心,斜挎着那只军用绿书包,怎么看怎么好笑。
“你还真是有毅力。”林哲呲着他长长的尖牙对他笑。
“呼……呼……没有毅力怎么和你们这些东西斗……”一边斗嘴,温乐源一边认真地考虑是不是该系统地锻炼一下身体……
“你为什么一定要降服我?”林哲还是笑着,但是语调中隐含了明显的愤怒。
“我……我为什么不能降服你?你带着那么重的怨气接近楚红……谁知道你想干什么……”100块钱果然还是太少了点,那个死老太婆,到时候一定要让她多吐出点来!
“怨气?”林哲有些疑惑,“你眼睛是瞎的吗?我身上怎么会有怨气?”
“你还想狡辩!刚才我还见到来着!你身上那么重的怨气!扎得我浑身都疼……咦?”温乐源的手指指出去一半,悬空着收不回来。
林哲的身上没有怨气,一点怨气都没有。他周身的确有黑色的雾状体,但那并不是怨气,而是执念当一个鬼魂在尘世还有强烈牵挂的时候,它的身上就会有执念,只是一般不会有这么强大罢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温乐源茫然地想。可是就算他看错了,难道温乐沣和阴老太太也会一起看错?这……有这种可能吗?可是现在这个人身上真的没有怨气,这又是……
“我说了你弄错了,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是想留在楚红身边,只是这样……”
“哥!不要被他骗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人都惊了一下,同时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温乐沣脸色青白地捂着肚子,一步一挪地拨开那些万国旗,缓缓走到二人眼前。温乐源看着他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林哲脸色沉了下来。
“他把他身上怨气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