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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卓子敬说话口气和之前见面的时候判若两人，丝毫没有之前那个彬彬有礼谈吐斯文的卓子敬的影子，本相毕露。
他说完，电话里就传出几声呜呜呜的闷哼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卓子敬的叫骂：“瞎嚷嚷什么，狗杂种，盼着你亲爹来救你吗？让你叫”
然后又是几声闷响，夹杂着孩子痛苦的呻吟。
在了解到卓子敬的为人之后，听着这些动静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箴言一拳头打在旁边的茶几上，“卓子敬，你给我住手！”
然而那边卓子敬好像打的更凶了。
叶箴言听着孩子痛苦的喊叫声心都在滴血，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助的感觉快要将他逼疯了，目眦欲裂的冲着手机喊道：“卓子敬，你这个王八蛋给老子住手！”
从不骂人的叶箴言已经被逼到了这份上，卓子敬听着似乎还挺满意的样子，果真住手了。
卓君羽剧烈的喘息声一下下传来，叶箴言看不到他，又不能做什么，焦急的问道：“君羽，你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哀嚎。
叶箴言听着这一声惨叫浑身肌肉都绷紧了，额头青筋暴起，恨不能立刻钻进手机里冲到对面去：“卓子敬，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不是想听听你儿子声音吗？这小子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我只不过是帮你一把，踹了他一脚让他出点声音给你听听。怎么样，亲生儿子的声音听着可还够美妙？”
叶箴言双眼血红，捏成拳头的双手剧烈颤抖，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控制住没让自己把手机砸了。
他强行镇定下来，用眼神示意萧别情把年年带回房间去，他预感到接下来的话题不适合让女人孩子在场。
萧别情读懂了他的意思，搂着叶华年回了房间，叶华年今晚出奇的乖，也没有吵着闹着要看热闹，他知道家里出大事了，这种时候他不能给爸爸和萧老师添乱。
等房门被关上，叶箴言也将自己的冲动压制的差不多，他关了免提，深吸一口气沉静的道：“说出你的目的吧。”
事情进行到今天这一步，傻子也能看出来卓子敬从头到尾都是有备而来的。
先骗取叶箴言的信任，把儿子还给他，等叶箴言确认了孩子真的是他亲生的之后，又回来把孩子抢走，从而换取他想要的东西。
整个计划并没有多复杂，可卓子敬很懂得利用人心，他赌的就是叶箴言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
很显然现在他赌对了，叶箴言主动要他提条件，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卓子敬在电话这头笑的很奸诈，旁边卓君羽狼狈不堪的蜷缩在角落里，身上又多了大片大片的淤青，衣服上还沾着脚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还在流血，抖的像只垂死挣扎的小兽。
他看了卓君羽一眼，咧着嘴拿牙签剔牙，他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早就看这臭小子不顺眼了，幸好他亲爹像是个有钱的，这拖油瓶终于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卓子敬吐了牙签，对着电话道：“叶大教授，你这儿子我替你养了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总得给点报酬吧？”
“要多少？”
“也不多，一年一百万，八年就是八百万。这样吧，再给你算点利息，二百万，凑个整数一千万，怎么样啊大教授？”
叶箴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他也没想到卓子敬居然会这样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要一千万。
他沉了脸，冷声道：“你这是在敲诈。”
“对，我就是在敲诈你，我知道你是大教授，懂法守法好公民，但我不是啊！别废话，要么拿钱把儿子买回去，要么儿子你别要了，我转手卖给人贩子也能捞一把，你自己看着办。”
第121章凑钱（）
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
卓子敬凶相毕露，他看向墙角缩成一团的小男孩，浑身是伤瘦弱的可怜，裂开嘴巴露出邪恶的笑容。
只要拿到钱，他不光能够还清债务，还能好好的挥霍享受一把，过几天滋润日子。
卓君羽又累又饿又疼，习惯性的把自己抱成一团，不敢去看卓子敬的眼睛，只是盯着地面，咬着嘴唇默默的发抖。
刚刚电话的内容他全都听到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
自从记事开始，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卓子敬酗酒成性，好赌如命，喝醉了打他出气，输了钱打他发泄，心情不爽了打他找乐子，随随便便什么理由都能够成为他挨揍的理由。
他恨啊，恨透了卓子敬，恨透了这个世界。
卓子敬凑到他面前蹲下，盯着小男孩，对着电话里的叶箴言道：“我可是知道你做过dna确定了这小子就是你的种，到底是给我钱把这小子带回去呢，还是不给我钱让我把这小子卖给人贩子呢？大教授，我耐性不好，你再不回答我可就要替你做决定了？”
他知道叶箴言极有可能会答应给钱换人，但他也担心叶箴言一狠心要钱不要人，故意给叶箴言施压，说完这话后，伸手捏住卓君羽大腿内侧的肉狠狠一拧。
卓君羽受不了痛惨叫一声，却任由卓子敬拧他，不敢闪躲，因为他知道自己闪躲会换来变本加厉的胖揍。
叶箴言本来就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卓君羽这一声嚎叫彻底让他失去理智：“卓子敬！你王八蛋！”
卓子敬也不介意叶箴言骂他，呲牙咧嘴的道：“你可是听见了？人贩子对待你儿子可不会比我更温柔，大教授，考虑好了没？”
“我给钱，放过我儿子！”叶箴言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这么一句话。
血浓于水，身为一个父亲，听着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惨叫，不亚于诛心酷刑。
钱算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人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他已经失去了这孩子八年成长的时光，他不能再失去他将来更多的成长经历了。
卓子敬捏着电话哈哈大笑起来，“好，爽快！大教授不愧是大教授，就是利索，我喜欢和痛快人打交道。那么给你三天时间准备好钱，到时候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他不给叶箴言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等叶箴言再打回去已经关机了。
“该死！”叶箴言摔了手机，拉松了领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疲惫过，就好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一样，口干舌燥。
萧别情听他打完了电话，急忙出来询问情况，才发现叶箴言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给湿透了，整个人就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
她心疼极了，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可看叶箴言被逼到这份上，萧别情感同身受，心里刀子剜一样的难受。
“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有我在，会好的”她抱着叶箴言，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胸前清晰的感受到叶箴言胸膛里的心跳，十分剧烈，一下一下跳得飞快。
叶箴言下巴搁在萧别情的肩头，用力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孩子被打的惨叫声像噩梦一样缠着他，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萧别情问明情况，气的咬牙切齿：“这个渣渣，利用孩子换钱，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种人哪里还有什么良心。”叶箴言抹了把脸，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别说一千万，他就是要一个亿我也给他，只要能把孩子解救出来。”
他再也不能忍受让孩子在那种人的身边生活了，天天挨打，得不到关爱，他都不敢想卓君羽这些年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坚持下来的。
心疼到让人窒息。
萧别情越想越气，果断掏出手机道：“报警吧！这种渣渣绝不能让他好过！”
“别！”叶箴言拦住她，“现在孩子还在他手上，就算要报警，也要等把孩子带回来再说。”
“那你就吃这个亏，白白给他一千万？”
叶箴言脸色凝重，摸了摸下巴，没说话。
窗外夜色浓重，屋里的气氛比夜色更沉重，萧别情心里装了铅块一样，她想为叶箴言做点什么，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她凑过去，轻声问道：“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你真的想好了要这样做吗？”
“钱是身外之物，但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机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这样下去。”
萧别情紧紧拉住他的手：“叶箴言，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纵然叶箴言家底雄厚，可想要在三天时间里凑够一千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拿出了所有的存款，卖了所有能卖的值钱的东西，借遍了所有能借钱给他的人，还是差一点。
期间卓子敬还时不时打电话过来给他施压，叶箴言每次听到电话那头卓君羽用力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就恨不能马上飞到他身边去，弄死卓子敬这个人渣。
可他连卓子敬现在藏在哪里都不知道，除了默默筹钱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眼看着三天期限就要到了，东拼西凑依旧还差了一点。
晚上，萧别情将一张卡放在了叶箴言面前。
叶箴言扫了一眼那张卡，抬眸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还差一点，这是我这些年存下的钱，虽然不多但也能顶点用。”
叶箴言把卡推了回去，没有男人愿意花女人的钱，哪怕再艰难，叶箴言亦是如此。
萧别情又把卡推到他面前，却被叶箴言按住：“你这是在侮辱我。”
“这是借你的，你要还我，还有利息，这样行吗？”萧别情知道他死要面子，如果自己不这样说他是绝对不会用这笔钱的。
但现在她就算这样说了叶箴言还是不肯用。
“我自己有办法解决，你别管了。”
他丢下这句话，起身进了房，顺手反锁了房门，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
对方很快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