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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为姑妈守孝竟是一日都不得闲。乘着年下,的确很该让林妹妹出来松快松快。”说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笑道:“也亏得宝玉今儿个去王家了,若是宝玉今天也在,我断断是不敢说这话的。宝玉那个人来疯,但凡见到个漂亮的姐姐妹妹就走不了路。林妹妹又是那样的人品,我跟三妹妹加起来都比不上她,若是她让宝玉给冲撞了,父亲第一个饶不了我去。”
贾母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又在帮你林妹妹说话,希望我回头早些放人是不是?”
“还是老太太英明。孙女儿这点算盘哪里瞒得过您的法眼?”
贾母算是看出来了,不止她想着把林黛玉配了贾宝玉,就是贾赦也盘算着亲上加亲让他的小儿子贾琮配了林黛玉呢。要不,贾琰又岂会是这般反应?
贾母可是看得真真儿的呢:这个孙女儿也是无利不起早的。
作为林黛玉的外祖母,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儿这么受欢迎,贾母自然高兴。可在高兴之余她也有几分不满。
这不满有二,其一自然是因为王夫人。贾母就是不明白王夫人有什么资格嫌弃林黛玉的。林黛玉哪里不好了?有个探花出身的父亲,本身就是林家的独女。看林如海的模样也没有续娶的打算。如果将来林家一直没有儿子,那林家的财产、林如海的余荫,还不都是贾宝玉的?
贾母不是蠢货,她很清楚,衔玉而生、有大来历这种话是多么地招人眼。如果不是王夫人乘她不备忽然来了这么一招,贾宝玉也不致于至今都没有个正经大名。
看贾赦的儿子就知道了,贾琏贾琮,琏和琮都是礼器。还有宁国府的贾珍以及王夫人的儿子贾珠,甚至就连贾环,都是单字的名儿。还有贾琰这个丫头,琰还是文武百官上朝是用来记事儿的玉质笏板的一种呢!
可贾宝玉呢?宝玉这两个字算什么正经名字?!
贾母的另一层不满,自然是冲着贾赦去的。在她看来,这个儿子既然是贾演夫妇和贾代善一手教养出来的嫡长子,就应该记得嫡长子的责任。老义忠亲王坏了事儿,贾赦就应该跟着沉寂下去把一切机会让给贾政!只有这样,太上皇才不会记恨贾家!当今才不会清算贾家!
当初太上皇对老义忠亲王是如何的恩宠,贾母记得清清楚楚,要不是因为太上皇对老义忠亲王的恩宠,贾母又何至于这样逼迫自己的亲儿子?别的不说,就说贾家姻亲、王夫人王熙凤的娘家王家,就是因为壮士断腕舍了王子胜,这才有了王子腾的崛起。
在贾母看来,如果她是个狠心肠的,她就该学王家老爷子直接断送了自己的长子和长媳,可就是因为她舍不得贾赦这个十月怀胎的亲生儿子,这才让贾政受了牵连,在工部一坐冷板凳就是这么多年还背了无能的名头!更连累了她苦心栽培出来的孙子贾珠!
不说这里头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也不说这里面有多少事情是有真凭实据的、多少事情是贾母臆测的,可在贾母的心中,她已经竭尽所能、百般周全了。
在贾母看来,就因为她想保住贾赦的命,所以贾政才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赔上了贾珠,所以她才会更偏向贾政并且一心认定贾赦应该给贾政补偿。之前的红薯一事更是如此,如果当初把红薯报上去的是贾政,那结果就不是贾家多出一个户部员外郎(指贾琏出任户部员外郎),而是至少能让贾政再往上升一升,去外面做个知府什么的。只要贾政再往上升一升,弄个实职,就是贾琏要做官也能够借到力——横竖贾宝玉还小,等他科举、出仕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这期间贾家多余的资源还不是便宜了贾琏?——就是宫里的贾元春也借机能够成为宫妃,说不定还能早一步生下小皇子呢!
贾母坚信,这是对贾家最好的选择:让贾政这边先起来,然后带动整个贾家,只不过贾赦肯定是不能出来招人眼的——这也是为什么贾母把邢夫人拘在荣国府里、让王夫人代表荣国府应酬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此,这红薯的事儿,贾母虽然表面上高兴,高兴之余却非常郁闷。这么大的功劳,却只给贾家带来这么一点好处,贾母心里也沤得慌。
在贾母看来,如果当初这功劳是算到贾政的头上,就凭贾家和王家的势力,绝对能够把贾政塞到知府的位置上——没看见那个贾雨村借着他们两家的力蹦跶到应天知府的位置上去了吗?——贾政外放做知府,把贾琏也带去,在幕僚的位置上呆两年,顺便给贾政做个副手,等贾政下面的州府有空缺了,就把贾琏塞进去。
这都是官场上很寻常的事儿。
可现在呢?贾政依旧在工部坐冷板凳,贾琏每天在户部苦哈哈地做着书吏的活计,累个半死功劳还要分别人一半!
贾母不爽着呢。
如果贾琰知道贾母心中是这么个想法的话,绝对会翻白眼:
官场比职场残酷多了,职场之中只要你有真本事,就是这里不留爷另有留爷处。可官场上呢?就是贾琰这种对官场一知半解的人都知道,官场上最重要的要求不是你有本事会做事,而是你必须会做人、能做人。能够爬到官场上层或者是一把手的位置上的家伙,就是不能说做人这门学问上的艺术家,也是把做人两个字玩出花儿来的人|精!
就冲着贾政掩耳盗铃住在荣禧堂里面的行为,他会是这块料?与其让贾政白白地浪费了家里的资源,还不如把机会让给更年轻也更灵活的贾琏呢!
贾琰见贾母似乎是在出神,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老太太,今儿个难得,不如让大嫂子把兰儿抱过来,再让环儿上来给老太太磕个头可好?再怎么说也是过年呢。这一年到头的,很该让环儿给老太太磕个头。他毕竟也是二叔的儿子。”
贾琰都这么说了,贾母自然不会不允。
贾环也是贾母的亲孙子,既然来给贾母磕头,贾母也不致于那么吝啬,什么东西都不给。当然,以贾环的身份,贾母也不会给他什么好东西。不过是让鸳鸯用簇新的荷包包了一包金锞子充作压岁钱也就是了。
看到贾母拿出的沉甸甸的荷包,邢夫人的脸色就变了。
第23章()
邢夫人会控制不住脸色,自然是因为她囊中羞涩:本来邢夫人出身就不是很高——至少她的父母无论是在品级还是跟脚都是比不上贾家的——又是少年父母双亡,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是依靠着她长大。这样的邢夫人陪嫁再多,放在外头也许还看得过去,可她偏偏嫁到了贾家,跟她做对照组的还是王夫人这个妯娌,不久之后继子又给她娶了王熙凤这个儿媳妇。
这京里谁不知道,王熙凤祖父的那一辈在南面替皇家管着外藩进贡并打理海塘等事,就是最是豪奢不过的。别说是一般人家,就是那些皇子皇孙们都看着眼热,要不然,又怎么会有“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这样的话呢?
有这样的妯娌和儿媳妇在,可不显得邢夫人寒酸、拿不出手了吗?
再者,邢夫人虽然嫁给了贾赦,顶着一等将军的名头,可这荣国府的管家权却在王夫人王熙凤的手上,王夫人的开销可以用荣国府的公账平掉,可邢夫人的开销,如果超过了她的份例就只能自掏腰包,王夫人的月例年例是净入,邢夫人的月例年例却包含了她的日常用度。
因此,虽然表面上跟王夫人一般是太太,可邢夫人手里的余钱还真的不多。要她这会儿拿出两三包的金子来给贾环贾兰几个做压岁钱,对于她来说,还是相当重手的。
这贾环一个,贾兰一个,邢夫人又不是贾母私房无数也不是王夫人管着荣国府可以用荣国府的开销支应自己的开支。她终究只是个没有亲儿亲女、不得宠爱又需要大量金钱傍身养老的寻常内宅妇人罢了。若是这一年两年的就算了,若是年年都给,这一年一年地累积起来,叫邢夫人哪里不肉痛的?
按照贾家的规矩,银锞子那是打赏下面的有些体面的丫头婆子使唤的,过年给贾兰贾环这种小爷必须是金锞子,而且还不能用一个两个就打发了,怎么也该是一打,也就是十二个金锞子算一荷包。一个金锞子最少也是一两,十二个就是十二两,再算上金银价比,叫邢夫人如何不肉痛?
如果邢夫人有自己的亲骨肉也就算了,这有进有出的,邢夫人还好受些,可这只出不进的,邢夫人哪里会舒坦的。
不过,邢夫人显然是多虑了,贾琰既然会这么安排,自然是已经准备周全。
只见王善保家的早捧了一个托盘上来,看上去也是满满的三个荷包,分别是给贾琮贾环和贾兰的,只是比贾母的略小些。邢夫人的眼尖,早就看到了里面装的也是满满的金锞子。
邢夫人连忙去看王善保家的,却见王善保家的微笑着给自己一个眼神,方才知道是贾琰的安排。
邢夫人知道贾琰是个有钱的:不说贾赦这些日子以来的贴补,也不说贾琰那算不了几个钱还早就交到了公中的俸银禄米,就说贾琰的那个皇庄,那可是真正的大进项!每年妥妥的三五千银子!就是现在拿出这两包金锞子来,也不过是把贾琰的那份年例给贴进去罢了。
这样一想,邢夫人心里好受很多。
邢夫人不会跟王夫人那样,算计着贾琰的钱——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底气——邢夫人会做的,就是牢牢地看住自己的那份钱罢了。
如今既然是贾琰主动为她准备的,她也乐得收下这个人情回头跟贾琰母慈女孝:
“收下吧。给你们压岁的。”
就跟那句话说的那样,贾家上上下下都长着一对富贵眼、捞钱手,整个贾家除了那几个年轻姑娘是干净的——大约跟她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有很大关系——其余的人个个都盯着钱!
邢夫人的性子,无论是贾母还是李纨都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