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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
卜家万万没有想到,绝处竟能逢生,天降下来一位阔绰的外地客商,一次性将这批劣质茶叶都买了下来,而且是以原价收购。
千千又喜又惊,喜的是困扰卜家的大难题终于解决了,惊的是这位客商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要以高价收购这批劣质茶叶。
卜家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目前的情形已容不得他们再细细深究。卜青云怕那个客商反悔,立刻让卜忠带着奕凡去仓库交接。奕凡本来还半信半疑,不料见面后,那位客商爽快得令人咋舌,甚至都不用验货,就将十万大洋的银票交到了他手上。
卜青云得知此事,断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卜家,但凭他纵横商场一世,也猜不透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他白白受了人家的恩惠,却连恩人的身份来历都不清楚,实在令他心里难安。
千千见卜青云为此事烦恼,当下有了一个主意。她轻拨算盘,算出这批茶叶按十六块一斤,一共六千二百五十斤,以五十斤为一箱,刚好一百二十五箱。既然是外省的客商,那么这么大一批茶叶要运送出去,必须要通过码头。那么只要在码头守株待兔,就不难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千千独自一人赶往码头,但是从早晨等到黄昏,也不见有人来运茶叶。
几个码头工好奇地盯着千千,千千走过去,向他们询问有没有人来码头托运过一批茶叶。其中一个工人声称昨天帮一个人客人搬运了一百多箱茶叶到蓥华街后巷的一个仓库里。千千给了他十块大洋,那人两眼放光,二话不说立刻在前面带路。
“就是这里了。”那人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间旧仓库说道。
千千又给了他十个大洋的小费,那人手里捧着二十个大洋,简直欢喜若狂。这二十个银元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家计,要不是看千千是个年轻姑娘家,他都恨不得给人磕两个响头,当下便千恩万谢地去了。
千千朝那仓库走去,只见那库门开着半扇,想来里面应该有人在。偏巧这时电闪雷鸣,突然下起雨来,霎时尘土漫天,树叶乱飞,震风陵雨交加之下,千千的后背被潲湿了一大片。她急朝仓库奔去,到了门口,却见阴暗的仓库里果然摞满了大箱子,其中一箱已经被打开了角,一股霉味和焦气相混合的怪味就从那一角弥散开来。
仓库的一角,站着两个男子,两人背对着大门,交耳议论着什么。一个着藏青色的雪缎长衫,外头罩着马褂,身材高瘦,另一个穿着布制的“本地衫”,个头略矮一些,身材壮硕。
可能是风雨太大,他们全然不知此时仓库里多出一个人来。
千千轻咳了一声:“请问”
那两人倏然转身,看到千千,俱都一怔。千千却比他们更为惊异,那身穿长衫的,竟是云舒,另外一个,自然是“秤不离砣”的春晖。
屋内光线黝黯,但是云舒与千千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二少爷,你和千千姑娘先聊着,我到门口去。”春晖见他们二人相视无语,很“知趣识情”地退了出去。
千千回过神来,走到那开了封口的木箱前,虽然她已经侧过了身子,但是仍能感觉到云舒的追随而至的目光。箱子里装的赫然正是那批劣质茶叶。
“是你以外地客商的名义,花十万大洋买了卜家这一百多箱劣质茶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千千豁然大悟,她惊讶而错愕地抬眼凝视着他,心中满腹狐疑,但见云舒不愧不作,面上一片清明。她一时猜不透,想不通,突然对眼前这个翩翩公子多了几分揣测。
看她背心湿了一大片,云舒连忙脱下身上的马褂,披在她身上。
千千微一拧眉,手抓着那件马褂,思忖了片刻,还是没有拂逆他的好意。
云舒看出了她的疑虑,微微笑道:“千千姑娘,你误会了,这批茶叶是我从别处购得,用来送人的。”
“是吗?”千千从敞开的包装里抓起一把散碎的茶叶,闻了一闻,“我看过大哥进货的那批茶叶,跟这些无论从成色、气味上来说,都如出一辙。我哥以为这是从开封的‘义利成’茶庄运来的上好白茶,却没想到上了别人的当。”见云舒默不作声,千千脑中豁然贯通:“我明白了,是你叫人扮成什么外地客商,到卜家买下这些茶叶。只是我不明白,云先生为什么要帮卜家这个忙?要知道十万大洋可不是区区小数,纵然云先生家底颇丰,恐怕也经不起这样亏损。”
云舒望着她,目光数转,心潮涌动。初时他听春晖提及卜家被骗了十万大洋,还不当回事,之后听说雷家因此作挟,要奕凡娶雷小蝶为妻时,他简直食不知味、卧不安席,生怕奕凡立场不坚答应下来,令得千千伤心欲绝。
可是,他怎么能告诉她,为了筹措这十万大洋,他已经倾尽所有,最后还从叶家的账房里私自挪用了五万块,才凑够这笔钱。他怎么能告诉他,他是为了她的终身幸福,才不惜一切铤而走险,他怎么能告诉她,从这里回去以后,等待他的将会是叶家最为严厉的家法。他又怎么能告诉她,只要她能得到幸福,他纵使受再多的苦也无怨无悔。他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只要一想到她即将罗敷有夫,也只能生生吞进肚子里去。
第44章 拨云见日()
“你为什么不说话。”面对云舒的三缄其口,千千紧问不舍,迫切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云舒顾忌的越多,他的不安之感越强,尤其是得知哲宇想要强娶卜家二小姐,他怕千千也会误会自己别有用心。
“我我也不是有心想帮卜家,我只是刚好需要茶叶,所以就不用舍近求远了。”心慌意乱之下,云舒随便编了个理由。
“你要这么多劣质茶叶做什么?”千千看他眼神闪烁,含糊其辞,自然不会轻信。
门口的春晖简直急得火烧眉毛,百抓挠心,他实在按纳不住,冲了进来,急赤白脸道:“千千姑娘,二少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春晖的背后白光乍现,紧接着惊雷四起,震得人耳膜发痛。千千的心随之也拎了起来,她望着云舒,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千千姑娘,不要听春晖胡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云舒双眉紧蹙,疾步走到春晖面前,对他着急地使眼色,“春晖,你再胡言乱语,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春晖瞧他声色俱厉的样子,知他说的不是玩笑话,当下气的一跺脚,蹲到一边去了。
千千不知所以,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云先生,你几次三番救卜家于危难,一句‘谢谢’只怕不足以表示我们卜家的心情。纵观那些与卜家来往甚密的亲友,在卜家风光之时,一个个趋之若鹜,巴结都来不及。如今出了事,原先那些挤破了脑袋舔着脸要合作的亲朋好友却落井下石,追赶着卜家还钱,真可谓利字当头,世态炎凉。云先生与卜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却能雪中送炭,且顾忌卜家颜面,暗施援手,千千铭感五内。云先生请放心,我绝不会白白让你损失十万大洋,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兴许我能想到办法把这些茶叶销出去。”
听她这番出自肺腑的言语,云舒的心里却是一片苦涩,原来在她心里,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恩人,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春晖冷不丁插了一嘴:“这么差的茶叶,送人都未必要,哪里会有销路。”
云舒瞪了他一眼,春晖别过脸去不作声了。
千千抿唇,面上带了几分把握:“那也未必,我刚刚想起一个人来。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想尽力一试。”
云舒凝眸:“是什么人?”
“天福楼的老板,老贾。”
天福楼自上次的凶案之后,老贾的生意一落千丈,诺大的厅堂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客人用餐,世道不好,他也只能惨淡经营。正唉声叹气之时,听得门外马车的嘶啸声,他连忙迎出去一看,见下车的竟是千千和云舒主仆。
见是“恩人”来到,老贾当下眼泛泪光,喜不自禁,急匆匆上前作揖:“上次得二位相助查出真凶,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今天就由我做东,二位想吃什么随便点。”
寒暄一番后,三人进了店内,千千见酒楼门可罗雀,全不似之前的热闹景象,轻叹道:“一别数月,想不到竟成如此光景。”
老贾也是垂头丧气:“自这里出了凶案,巧珍回了乡下,那些老主顾也不肯再来,慢慢地,我那些伙计也都投奔别处去了,只有一个老头子苦守着这里。
千千环顾四周,不经意提出:“贾老板,既然你店里缺人手,不如就雇了我吧。”
云舒和春晖俱都一惊,那老贾更是吓了一跳:“姑娘是卜家的三小姐,千金之躯,莫要开我的玩笑。”
千千笑道:“老板,你先不要拒绝,我这个‘伙计’要价却也不低,需得你一个月盈利的一半作为分红。”
“什么?”老贾哭笑不得,“姑娘又在说笑了,要是这样,人人都要争做伙计,谁还愿意当老板。”
“假如我能保证你每个月能净赚一千大洋呢?”
老板哑然答笑:“姑娘,不瞒你说,我这店以前客似云来,也不曾做到一个月赚一千大洋,别说现在了,您别是来消遣我的吧?”
千千粲然一笑:“您只说肯不肯!”
老贾也不知千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转目朝云舒望去,又看了看春晖,见他们二人脸上都一片迷茫。老贾心里没个底,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云舒虽然不知道千千的用意,但是他却深深相信,她一定有她的道理。当下就对老贾说道:“贾老板,你只管应承下来,有什么差错我一力承担。”
老贾知道能令杨照天服软的不是达官即是显贵,见由他做保,自然不再迟疑:“那就照姑娘的意思,如果你真的能令天福楼月赚一千,我就给你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