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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很快恢复镇定,抿一抿嘴唇,轻笑道。
她原是大夫人的贴身侍婢,因此根本不把五夫人放在眼里。
五夫人冷笑一声,不发一语。她缓步上前,出其不意地扬手给了柳氏一记响亮的耳光。
柳氏,姚氏粲然色变,惊得说不出话来。
五夫人看了一眼脸如猪肝的柳氏,冷笑道:“我也是在教育某些人,什么叫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柳氏下不来台,揎拳捋袖就要动手,姚氏一把拉住了她,对她皱眉摇头。
五夫人冷眼旁观,嗤笑道:“怎么,你心里不服?如若不服你尽管闹到督军那里,看看他到底站在谁那边。”
柳氏知道真闹起来,她未必会占便宜,当下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她和姚氏二人恨恨的瞪了玥汐一眼,拂袖而去。
见那两个惹事精远去,玥汐朝五夫人深深一辑。五夫人瞥了她一眼,向自己的房前缓步而去,玥汐会意,找了个借口把含烟支走,然后信步跟了上去。
屋前的紫玉兰枝繁花茂,艳丽怡人。在暮色下,满树紫红色花朵叠翠流金,幽姿淑态,别具风情。五夫人伸手揽下一枝花瓣,轻轻一嗅,只觉得芳香淡雅,泌人心脾。她略一低头,看到脚下掉落的细碎蔫了的紫红花朵,脸上有些愠怒。
她回头朝新纳的丫鬟弄玉啐道:“不是告诉过你,紫玉兰喜寒忌热,必须保持土壤湿度,且浇水时要避开中午高温。你看看这土,干得都快裂开了,那树身上枝条都徒长了,你也不知道修剪。”
弄玉委屈地说道:“以往这些都是辛管事做的”
五夫人闻之色变,劈头就要向弄玉打去,玥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浅笑道:“何必跟一个小丫鬟计较,伤了五姨娘肤白如玉的手,可就不妙了。”
一边回头朝弄玉使了个眼色,弄玉连忙跪下认错。五夫人冷声道:“你先下去。”
弄玉如蒙大赦般退下。五夫人眼瞧了玥汐一眼,语声冰冷地说道:“你我二人素无交情,你这番前来是何用意?”
玥汐移步上前,伸手折了树上的一枝半开半合的玉兰,斜簪在五夫人鬓上,徐徐道:“我素知五姨娘喜爱紫玉兰,才不远千里从北平叫人移栽到此。你看这玉兰花与姨娘的唇上的紫色胭脂多么相得益彰,更衬得您丽色拂烟,难怪辛管家甘冒大不韪也要一亲芳泽。”
五夫人此时手里正拨弄着紫玉兰的枝梢,只见她手上愈发加力,枝桠愈拧愈弯,只听得“咔嚓”一声,竟已折成了两断。
枝条断裂的声音犹如一记洪钟,紧紧敲在五夫人心头,她脸上的神情明灭不定,片刻之后,她长目微睐,脸上泛起重重笑意:“你是如何得知的。”
原来,与辛奎私通之人,竟是五夫人。此时她被人窥透绝密私隐,居然不惧不躁,不恼不羞,玥汐不得不佩服她心机深沉,非常人所能比拟。
第69章 朋比为奸()
暮色四合,暑气却依然不减半分,沉闷得叫人透不过气。
玥汐直视着五夫人,缓笑道:“不瞒五姨娘,那日我见辛奎从玉兰树下出来,脸上竟被划了五道血痕。怎的这么巧,千千才让顾嫂验明流莺死前被人奸污一事,辛奎就被人抓伤,两者显然有千丝万缕的微妙关联。机缘巧合之下,我又窥见他胸口竟有半个紫色胭脂唇印。就算玥汐再蠢钝,也不难猜出其中的奥秘了。想来五姨娘与辛奎暗中交好,却不知他色胆包天,杀流莺前竟作出这等禽兽行径,所以恼怒之下才抓伤了他。”
五夫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目光亦是森冷可怖:“辛奎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你以为督军会信你的胡言乱语?”
玥汐轻笑道:“我若有心告密,又怎么会偷偷给五姨娘送信,告诉你辛奎已经暴露的消息。”
五夫人色变:“原来那纸条是你写的。”
因叶君贤喜新厌旧,对她不复从前的宠爱,多年的寂寥生活迫使她找寻新的安慰。与辛奎的苟合几乎算是顺理成章,为了长期保持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她自然收买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可馨,甚至不惜将撞见他们偷情的流莺灭口。她犹自沉迷在与情人的情欲中,浑然不觉危险即将来临。直到昨日上午,在梳妆盒中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弃车保帅”四个字。她这才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当机立断之下在酒里下了哑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和前程。
五夫人一心想找出暗中相助自己的人,却没想到救她一命的却是在叶府最不起眼的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五夫人声音陡然严厉,“你是什么居心?”
玥汐淡淡一笑,走到紫玉兰树下,那花本就紫得炫目,在渐渐西去的残阳下浓郁得耀目。她托着那待放的花苞,徐徐说道:“因为在叶府,我和五姨娘都是一样的人,我得不到哲宇的爱,而你也难以承恩在督军身侧,我们同病相怜,为什么不能同气连枝?”
五夫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叶君贤对她凉薄,她又何必因寂寞和辛奎这样的下等人苟合。她指尖轻轻拨着鬓上的玉兰,静静不语。
玥汐知她已有些动容,伸手一指玉兰树:“五姨娘且看,这玉兰树如此吉祥,所谓‘一紫盖十红’,你我联手,还怕不能‘紫气东来’吗?”
五夫人的呼吸声由急促渐渐平缓,终于赧然一笑,两双手在玉兰树下紧紧握在一起。
雷家的橡胶园被毁,卜家的橡胶厂无法正常运作,工人拿不到工资,聚众在卜府门前闹事。卜青云只得出面安抚,允诺不日必会筹措到到工人的薪资。但那些工人深谙卜家已快倒台,坚称如果三日后不拿到钱就要劫掠卜家。面对疯狂的工人,卜青云百口莫辩,无计可施。
卜夫人和奕凡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他们惶惑地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些天来,卜家已经找了十几户亲朋友好友借钱,翻开账簿,上面一页页都记录着各个钱庄抵押贷款数据,少则几百,多则几万,犹如雪球一般,卜家的债是越欠越多。
卜夫人寄望在叶家身上,希望奕凡能跑一趟督军府。虽然前几日她从奕凡口中转述得知哲宇错娶玥汐的事,依旧心存两家是姻亲,亲家不会见死不救的幻想。她却不知,奕凡心系千千,早已去过叶家多次,每次皆被挡在门外吃闭门羹。他急得抓狂,却无处使力,只得每日酗酒麻醉自己。
卜青云落魄地瘫在凳子上,倒了一杯酒,他一仰头,杯中酒却有一大半洒在身上。他整个人似已因接二连三的打击,而变得萎靡,就好像一棵曾经壮硕而今枯萎的云松。他沉重地说道:“实在不行,只能把府邸抵押给钱庄,至少能把二、三十万的亏空填上。”
卜夫人一听要抵押府宅,抵死不肯,厉色道:“谁敢抢我的宅子,我就与他拼命。”
卜青云烦躁不安,正要与卜夫人起争执。卜忠却来禀报,雷克定携雷小蝶到访。
卜夫人恼怒地说:“我们卜家落得如厮田地,皆因他而起,他竟然还有脸来。”
卜青云朝她使了个眼色,只见雷克定和小蝶从屏风后走来。他尚未开口,雷克定已经先声夺人:“我知道卜家的橡胶加工厂倒闭,销茶叶的十万大洋你已经填了工厂的亏空。眼下工人讨要工钱,各钱庄纷纷逼债,卜兄,眼下只有我才能帮你了。”
卜青云心中存疑:“雷家的橡胶园不是已经全数改种烟苗了吗?雷兄如何能帮卜家?”
雷克定笑道:“卜兄别忘了我是台湾人,在榕城我固然是败了,可我在台湾还有个更大的橡胶园,只要我一声令下,送几吨橡胶过来亦不是难事。”
卜青云和卜夫人当即大喜过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奕凡知道事情不会这样简单,不由自主朝小蝶望去,见她秋波盈盈,含笑不语,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韵味。小蝶与奕凡本来相对而坐,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粲然一笑,脸上的红晕便如流霞般更加深沉了。
奕凡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当下目光炯炯逼视着雷克定,不急不缓地说道:“雷伯父还是先说说条件吧,我们卜家如今穷途末路,未必能满足你呢。”
雷克定一怔,随即拊掌笑道:“明人不说暗话,贤侄快人快语,省却了一番客套。还是那句话,我膝下如今唯有小蝶一个女儿,自然爱若珍宝,我对卜家别无所求,只希望贤侄与小女结成秦晋之好,小蝶有了归宿,我也可了却夙愿。”
此言一出,卜家人皆是一震。因前段日子萧家向雷家下聘之事弄得满城皆知,怎么如今雷克定又说出这番话来。
奕凡又朝小蝶望去,见她脸上微微泛起苦笑。心里暗忖:“莫非这个萧翊辰又见异思迁,攀上别的高枝了?”
第70章 蝶意莺情()
雷克定自然看出了他们的疑虑,轻吁一口气,悔不自禁道:“我原先以为萧翊辰是个老实可靠的人,萧宁远又那样诚心相求,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不料,前几日我的管家竟瞧见萧翊辰从鸦片馆出来。我本来不信,亲自到萧家查看,也不知是不是萧家走了霉运,正好让我瞧见萧翊辰烟瘾发作,涕泪交横的丑态,我当即就与萧家解除了婚约,老死不相往来。”
卜青云闻之色变,惊道:“幸好在婚前发现,不然小蝶岂不是嫁个烟鬼,遗恨终身。”
萧宁远恨声道:“萧家太不仁义,竟隐瞒得这么深,若不是天可怜见,我女儿的终生幸福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奕凡听闻此言虽然对小蝶起了同情之心,然他心里只有千千一人,断然不肯答应这门婚事,正要相拒时,却见小蝶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奕凡略有些吃惊,瞧她的神情倒不像故弄玄虚,当下便忍住缄口不言。
小蝶向卜青云含笑道:“不知能不能参观卜伯伯的庭院。”
卜青云自然同意,向奕凡道:“带雷小姐去院子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