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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被缓缓抬起,在云舒的注视下一路离开。千千不敢去掀开那轿帘看他一眼,她生怕自己此时的不忍,会换来两个人的灭顶之灾。
此刻,她只盼望云舒能相信自己,他们曾是那样心有灵犀,高度默契,希望这次也不外如是。
不知轿子被抬出了多远,千千在恍惚中听到一阵巨响和嘶喝之声。喜娘惊恐地高喊:“不好了,有马匪”
她这才陡然惊醒,又听到许多杂沓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再过了一会,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千千掀开轿帘,看到的却是上官无欢和沈飞。不知是惊还是喜,她突然觉得也许事情可以变得简单一些。
沈飞下了马,从容走到她身前,笑道:“让你受惊了,很抱歉。”
千千下了轿子,摘了凤冠,长长吁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一直跟随在轿子身后的云舒冲了上来,挡在了千千面前。
沈飞和上官无欢目光所及之处,皆不由自主吃了一惊。云舒的容貌与上官无欢竟如此相似。
云舒将千千护于身后,对着数十个“马匪”喝道:“你们想怎么样?”
上官无欢缓步走到云舒面前,直直地注视着他,颤抖着嘴唇道:“你,你的母亲是谁?”
听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云舒一时不知该不该回答,然而他目光触及上官无欢的脸时,也是不由得一怔。除了那颌下的长须,他们确实太相像了。
千千自第一次见到上官无欢起,这疑团始终萦绕在她心中,今日更是疑窦丛生。
上官无欢见云舒久久不语,双手不禁紧扶住他的双肩,摇晃道:“说,你的母亲是谁?是不是罗婉兰?”
云舒的心如被雷击中,几日前突然浮现于水上的自己的身世,与今日这个近乎疯颠的中年男子联系到了一起,难道他就是哲宇口中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脱口道:“家慈的名讳就叫罗婉兰,那么你一定是上官霖!”
上官无欢后退了数步,惊得无以复加:“是婉兰告诉你的吗?她她现在好吗?她还对你说过些什么?”
沈飞等人自然也是惊喜交集,他们对于上官无欢以前的事都有些了解,现下也看出来云舒便是上官无欢苦苦找寻了二十年的亲子,因此都退让到一边,让他们父子好好叙旧。
上官无欢怔怔地望着二十年来第一次相见的儿子,他那样玉树临风,温柔儒雅,颇有自己当年的神采。心里积压了二十年的怨恨突然消失了一大半。
二十年前罗婉兰嫁给叶君贤的时候,他的父亲上官洵告诉他,罗氏是个水性扬花爱攀高枝的女人,已经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傍上了叶君贤。这种痛入骨髓的滋味伴随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让他一夜之间熬白了头发,也让他背井离乡,四处颠沛流离。
但是现在,他终于知道,那可能是父亲的欺骗,云舒就站在他的面前,几乎是翻版的自己。他必定是自己与婉兰的儿子无疑,婉兰没有打掉那个孩子,也就是说,当年她很可能没有变节,嫁给叶君贤是被迫。
上官无欢的胸口涌起一股热流,他快步上前,想要紧拥住云舒,但是云舒却推开了他。
上官无欢只以为云舒二十年未与自己相见,此时有些隔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却不料他悲愤莫名道:“你跟我娘的事我多少听闻了一些,但养恩大于生恩,这二十年来抚我育我的除了我娘,就是督军。他现在一病不起,我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弃他于不顾,更不可能与你相认。所以,你若是体恤我娘的不易,就请远离我们,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上官无欢惊得连连后退,是了,叶君贤抢走了婉兰,但婉兰之子却是在督军府内出生的,也是从忆事起就唤叶君贤为父亲,他又怎么可能抛弃眼前的荣华富贵而认自己这样一个草寇为爹。一念至此,他胸口的悲痛排山倒海而来,二十年来的信念支持此时颓然倒塌。婉兰之子不肯认自己,那么婉兰大抵过的很好,也不会跟自己走的了。他苦心励志二十年,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他心念数转,几乎站立不稳,沈飞看得急切,下了马来,几步跃到云舒面前,喝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云舒朝他望了一眼,道:“叶云舒。”
沈飞气得跳脚,指着他鼻尖骂道:“臭小子,你不姓叶,你是姓上官的,你亲生父亲就在你眼睛,你怎的好赖不分,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你知不知道,当年你娘是被叶君贤抢去的,当时她肚里已经有了你,你看看你和你爹的样貌如此相像,难道还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云舒黯然无语,只是把目光展向远方,那清澈的双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千千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他们所述为何事,也终于明白这些日子以来云舒为何郁郁寡欢,难展笑颜。原来他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苦痛。
她不禁紧握住云舒的手,心痛得无以复加:“云舒,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一些。”
第134章 血战赤心(三)()
沉默了良久,云舒才张开五指,与千千的手指紧紧交汇,他拥她入怀,叹息道:“我大哥一直用这件事逼我放弃你,我为了母亲的名誉和性命,不得不妥协于他,我心里本来盘算的是,将我娘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后,再与你同生共死。千千,我知道你并非真心愿意嫁给我大哥,就如同我被迫写下那封绝交信一样,是吗?”
千千凄然笑道:“这辈子我早已与你生死相许,我又怎会不知你的用意。你虽然写下了那封绝情书,却是把自己的用意明明白白的隐含在内了,我与你心灵相通,怎会看不出来。我假意答应哲宇的求亲,就是计划今夜我们出逃。”
云舒拥得她更紧了,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本来我们现在就能逃出榕城去,奈何我娘还在督军府。身为人子,我怎能眼看着她受苦受难。”
上官无欢闻言一凛,近前道:“云舒,你放心,你只管和千千离开,我一定救你娘出来。”
云舒身子一震,垂下了头,沉默了许久,他突然面色一沉,目光变得利如刀刃:“你若真的关心我娘,当年也不会弃她而去,如今事隔二十年,你复又来说这种话,你想怎样,难道你要带着这些人血洗叶家?”
上官无欢一怔,随即仰天狂笑了起来:“没想到你对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养父这般情深,你可知当年他用了何种手段才抢走了你娘,当年的我,无权无势,怎么可能跟尚书大人抗衡。我忍辱偷生二十年,也不过是为了寻求机会再与你们相聚,你如此怨怼于我,实在令我心寒。”
骄阳渐落,西透天边,空中闪耀着一片炫目的彩光。他长长叹息了一声,跃上了马背,对着沈飞说道:“你派人先护送云舒和千千到我们的秘密联络点,我现在就带人去叶君贤的老窝,拼了我这条命也要救婉兰出来。”
沈飞皱眉道:“舅舅不可冲动,眼下督军府内还有重兵把手,实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我们须得从长计议才行。”
云舒在一旁也惊道:“我只想救我娘出来,并不想生灵涂炭,我要跟你们一同去。”
千千立刻接口道:“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也要随你一同去。”
沈飞扶额道:“拜托你俩给我们省点心吧,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们去了我们还得分心照顾你们,就别给我们添乱了。”
云舒坚持道:“不,我一定要去,麻烦这位”
沈飞扬眉道:“我叫沈飞。是你爹的外甥。”
云舒只得道:“麻烦沈大哥护送千千去安全之处,等我接了我娘出来,再与她会和。”
沈飞沉吟道:“那好吧。”
他一声令下,也不顾千千是否愿意,就硬生生将她带离了现场。
没有了后顾之忧,云舒也翻身上了一匹马,对上官无欢恳切道:“不管你心里积压着多少仇恨煎熬,望你心怀仁慈之心,不要在叶府大开杀戒。”
上官无欢面色如冰般铁青,一言不发。
沈飞忍不住道:“你这小子也忒没有良心了,你知不知道你爹这二十年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一心想着叶家的人,你有没有为你亲生父亲考虑过”
上官无欢一抬手,截断了沈飞的絮絮之语,他环视着天边渐渐黯淡的残霞,沉声道:“只要叶君贤肯放你娘走,我或许可以改变心意,不管如何,我最终的目的是要和你们母子重聚,旁的已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话语中满含怆痛之情,缓缓接口道:“但如果叶君贤冥顽不灵,不肯放你娘的话,我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与他斡旋到底。纵然血溅当场,也在所不惜。”他霍然直视云舒,大声道:“你可怜你那养父,难道就不可怜你的亲生母亲?我敢断言,这二十年来,她一定过得郁郁寡欢,生不如死。”
云舒说不出话来,上官无欢所说的,确实是不争的事实。漫天残阳,映衬得他两人面容变成了可怕的血红色。
只听云舒轻叹一声道:“走吧!”
他策马向着督军府奔去,“血域”的大汉们鱼贯跟在他身后,踏着满地残雪,映着如残血般的夕阳,马蹄纷沓,直朝督军府奔去。
长街,风冷清清,四下无人,只有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激荡着他们的心弦
哲宇听到千千被马匪掳劫的消息,惊怒攻心,早上他收到有人要炸毁码头的消息,因此不得不前去处理,不料竟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一脚把前来报告的李春踢出几米远,拔枪就要集合军队出发救人。
玥汐却在他背后冷言讥讽道:“只怕这出戏是千千与云舒合演的。”
哲宇回身,一掌掴在她脸上。血顺着玥汐的嘴角溢出,她用丝巾抹去,脸上仍是扬起残忍的笑意:“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你难道没有发现云舒也不在府内吗,八成他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