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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杨纪行不答，拿起她的手，将吊坠和耳环放到她的手里。于思妙瞪大了眼，把手抬到自己的眼下，拿手轻戳那乳白色的水晶石，不由低喃了一声“好漂亮啊”。
“自己戴上。”
不戴白不戴，她又喜欢得不行，得了准，于思妙戴好耳钉，将头发捋到一边，戴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孔，又不敢开口让老板帮忙，只能自己无止境地试试试。
真是笨手笨脚的。杨纪行就着她的手，拿住吊坠的两边，一下子就戴上了。温热的大掌碰上凉凉的小手，于思妙赶紧把手收回来，那速度快的，就跟逃命似的。杨纪行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手，后颈处的吊牌碍眼得很，他用力一扯，轻轻松松就把吊牌扯了下来，放到桌上。看得一旁一直跟着的导购员心惊胆战，连忙上前，哪里来得及阻止。
“这位客人，吊牌不能撕，您这样让我们很为难。”
“结账。”
一张卡递到导购员的面前，那导购员接过一看，手都抖了起来。这可是华夏全城通用的VIP金卡，市面上一共才发行了才九张，她从来都是听经理和主管们谈起，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下见到了，哪能不激动。
她颤颤巍巍地拿过桌上被扯掉的吊牌，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声“好的，您稍等”，又快步去展示柜上取吊坠和耳环的条码单，一刻都不敢耽搁，跑去柜台收好于思妙原本身上的衣服，然后结账。卡在机子上一刷，挑出的VIP编号是000，吓得那导购员大气都不敢出，刷完小心翼翼地用双手递过去。
“先生，您的卡和账单，请收好。”
“嗯。”
杨纪行接过，往口袋里一塞，抬起长腿往门外去。于思妙赶紧跟了上去，对着那导购员低了低头，连声说了两遍“谢谢”。
那导购员呆在原地，有一种眩晕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驾光临”？先别说那个气势逼人眉眼凌厉帅得天怒人怨的超级VIP，就是那姑娘，白白柔柔的脸蛋都快滴出水来，长得也是娇俏可人，十分耐看，让她都有点飘飘欲仙。
刚出直营店，于思妙又被拖到楼上的美容院去，一被按进皮椅里，一堆人蜂拥而上，对着她的脸和头发一顿捣鼓。半个小时候，于思妙绞着手指，重新站到了杨纪行的面前。
她的发并不长，如果披下来，只能到胸口，黑黑的柔柔的亮亮的，现在在发梢处做了一个小卷，顺服地披在背后；额前的头发留下了几缕微卷，剩下的全都扎成一个小包，挂上一把纯银的玲珑锁做装饰。一个精致的淡妆，盖去了她本来就不多的乡土气，玫粉的唇彩，勾勒出微抿着的唇；有神的大眼眨巴着，落下繁星万丈。
杨纪行有片刻的呆愣，又马上回过神来，眼神闪烁着，里面多年未见波澜的死水，竟泛起层层涟漪。她在他的眼中，并不是那种惊世骇俗的美，没有绝艳，更像是来自丛林里的喜鹊晨间的鸣叫，吹散所有的霾，清爽怡人，好似能够带来新的希望。如果她不在那边乱动并且不开口的话，她姑且还能算得上是典雅。
他别扭地侧过脸去，可是那人又跳到了他的眼前。
“杨总，怎么样？”
杨纪行站起身，往门外走去。于思妙搭好新换上的八厘米细高跟的搭扣，挪着小步子，追了上去。
“说说看嘛，到底怎么样，好看吗？”
充满期待的笑眼扑闪扑闪的，杨纪行微咳，放缓了脚下的速度。
“喂喂喂，杨总……”
“不要这么叫我，”杨纪行似乎觉得不妥，又补道，“一会。”
“啊？那我怎么叫，老板？”
“你可以不叫。”
“那我需要叫你的时候呢，难道‘喂’啊？”
“你可以不说话。”她以为她刚刚叫“杨总”的时候，没有带“喂”吗？
“哦。”
穿了人家的衣服，戴了人家的首饰，还做了美容，这一次，于思妙非常配合非常乖巧地闭上了嘴。前面的杨纪行突然停住了，于思妙上前几步，又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心里好奇得要死，却牢记着“不要说话”的叮嘱，不敢开口。
“你太慢了。”
说着，杨纪行忽的牵起她的小手，带起她一起往前走去，穿过各式的展区，进电梯，下三楼。她的手很冰，和之前的碰擦不一样，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的冰凉。正因为是夏天，这样的凉度恰到好处，让他觉得很舒服；可如果是冬天呢，不觉间，他的眉头轻皱。
于思妙着魔般地看着被他牵着的小手，他掌心的温度不断传递过来，让她的血液都是一窒。稍一仰头，他高大的身影就在她的身前，如同一座山，矗立着，那么坚不可摧。于思妙的脸上，微微发烫，爬起两抹可疑的红云。
五分钟后，两人到达了三楼会场的门口，而对于思妙来说，这五分钟，比一个小时还要长得多。
杨纪行依旧牵着于思妙的手，正准备进门去，竟被守在门口的服务生拦了下来，那服务生向杨纪行伸出了戴着白手套的手。
“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第28章 你挺耳熟的（）
“噗——”
于思妙被逗乐，很不给面子地笑了。杨纪行幽幽地转过头看她，她对他眨了眨眼，背过身捂着小嘴继续偷笑。进不去了吧，刚才拉人出来拉得这么爽快，让他再装逼，报应来了吧，啊哈哈。
眼珠子一转，于思妙想起了田甜带她偷渡的货梯。不不不，像她总裁上司这样身价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应该、绝对不会愿意坐货梯偷偷溜进会场的吧？而且货梯是个秘密，她要是让他知道了，岂不是把自己和田甜都给出卖了，指不定会被怎么五马分尸。对，还是瞒着比较好，她还是很听话的员工。
里头的姜晟一早就注意到了门口，朝这边走来，停在三米开外，晃了晃手中的酒，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没有一点要出声的意思，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眼一歪，他将杨纪行身旁的于思妙从头到脚扫了个遍，又抬起高脚杯喝了一小口，细细品味一番，盯着于思妙眉眼一挑，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知是赞杯中的香槟味道极好，还是赞眼前的人别有一番风味。赞完，又去看杨纪行，眼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说来也是好笑，他是皇朝幕后的老板，是整个华夏的主宰者，竟然会被拦在外面，这员工，也是很有勇气。姜晟在心中直赞许那员工的尽职尽责，要不然，把这员工挖到东阳去也不错，他很欣赏这作风。
杨纪行神色如常，瞥了一眼里面看着的人，不动声色地将于思妙扯近自己几分，掏出手机，一个号码拨过去，响了一下那边就急急接起。杨纪行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不再去看姜晟，替于思妙理了理垂在肩上的秀发。
不出片刻，在后厨监督的经理喘着粗气朝门口跑过来，忙挂着谄媚的笑脸迎接两人进会场。
“不知道是杨总，快请进快请进，这些新来的，一个个一点眼色都没有，”说着，回头凶狠地看了一眼那服务生，“还不快道歉！”
那服务生唯唯诺诺地低头，不停地说：“对不起，杨总对不起……”
“杨总你都敢拦，胆子这么大，你还想不想要饭碗了……”
老板的电话直接进来，经理也被吓出一身冷汗，对着那服务生低声又是一顿怒斥。服务生哪有机会认识什么总裁，心里白白吞下一包怨气，口上还得认错，跟经理认错，跟总裁认错。
“你去忙吧。”杨纪行突然出声。
“是是是。”
经理满口应声，一边转身往后厨去，一边回头又瞪了那服务生一眼。
于思妙心虚地默默地看着，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做的事情，也在心底狠狠地问了自己一句“你还想不想要饭碗了”，人家是总裁，是头顶的大老板，生杀予夺，小命都捏在他手里。她慢慢地转过头，悄悄看向身边的人。
杨纪行也低头来看她，弯起胳膊。她皱起眉，继续疑惑地看他。杨纪行忍下没由来的怒气，又对她抬了抬胳膊。
“哦哦哦。”于思妙这才懂了，勾上他的手，与他一起进会场。
边上的伊宁看着两人，心中一阵刺痛，狠狠地把手中盘子里的蛋糕一切到底，旁边的陆亦铭见了，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
陪着杨纪行和几个暴发户握手问好，于思妙捂着早已饿扁的肚子，偷偷跑到一边去找美食吃，这可是她此时最大的目的。确定没什么人瞧见，她拿起桌上的慕斯蛋糕，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塞。这个世界真美妙，她终于又满血复活了。吃得差不多了，她扯过一张纸巾，擦去嘴角边的蛋糕屑，拿起一杯水果沙拉，靠着桌子慢慢地吃着。
姜晟远远地看着于思妙，又望了望不远处的杨纪行，抬腿也来到桌旁。
“姜晟。”姜晟对着于思妙，举起了手里的高脚杯，“你挺眼熟的。”
于思妙愣住了。他这句话，换个说法，她可以理解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吗？这难道是在搭讪？而且还是这么恶俗的手法。虽然他的东阳的大少爷，还是苏喻的表哥，不过于思妙混进场来，只是为了瞻仰瞻仰有钱人的世界、膜拜膜拜土豪们的阔绰，顺便饱饱口福，可绝对不是为了勾搭一枚黄金单身汉的。所以，于思妙也举起手里的装水果沙拉的玻璃杯，碰了碰他的杯子，一声清脆的“叮”声，她对他甜甜一笑，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觉得你挺耳熟的。”
“是嘛。”姜晟又朝她抬了抬手里的香槟，自己喝了一口，“我的荣幸。”
“不敢不敢，我呢，就是一平民百姓，不敢承大少爷您的情，所以啊，”说着，于思妙放下手中的水果沙拉，“我走了哈。”
“等等，”姜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于思妙的胳膊，“我也是平民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