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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证年代的日常生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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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家宝咬着牙,恨声道:“那天是端午啊!哪家哪户不在一起吃饭啊!他们选那天就是要杀鸡给猴看!”

    陶小霜松开手,是呀,逢年过节时宋家人总是会先去教堂然后一起吃饭的……

    陶小霜颓然低头,自语道:“只比宋诗多活了3年,这就是宋家人的命吗!”

    这时,毕家宝声音又弱了:“小姨,要不你去阴间再找找吧……我是那天去上工,才躲过封锁的,要知道有这事,我肯定得告诉大家的……这事真不怪我呀!”

    “我家里人埋在哪?”

    毕家宝声音颤抖:“信洋教的都埋在洋教堂后面的墓地里了。”

    “是小玛利亚教堂吗?”

    “我不知道……那年我才11岁,确实不知道呀!”说到这毕家宝都要哭了。

    看来毕家宝确实是不知道,陶小霜就抬头去看眼前这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可不管怎么看,她都无法把这个身材壮实的大叔和梦里那个刚到宋诗腰际的瘦小男孩联系起来,她苦笑道:“家宝,你还是这么怕鬼……放心,以后小姨不会再来找你了。”

    说完,陶小霜勉强对着毕家宝扯了扯嘴角,然后她转身,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出了仓库。

    毕家宝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边,终于鼓起勇气喊道:“小姨,你在下面见到我阿姑一家了吗?他们好吗?”

    毕家宝的阿姑就是宋家的二房东张太太,一个十分精明的上海女人。战乱里能收留毕家宝住在家里可是她常挂在嘴边的‘善心’,至于这远房侄子的吃喝大都得靠小孩自己去挣——显然张太太找的那份傍晚搬河沙的童工活救了小家宝一命。过去了这些年,毕家宝似乎还掂记着他的阿姑。

    陶小霜停在仓库外,满眶的眼泪让她视线模糊,她抽着气大声说:“家宝,大家都很好!你放心吧,以后只管好好过日……”

    说话时陶小霜的眼泪成串从下巴往地上滴。话未完,她已泣不成声。咬着牙用手背一抹眼睛,她埋头冲出了大华里。

    ……

    陶小霜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生离死别。

    因为,还未出生她就经历了一次死别——做海员的陶爸遭遇船难尸骨无存的走了,从此爸爸对她来说就是一本照片集和村外土坡上的坟茔。

    在她6岁半时,又经历一次死别——和她相依为命的奶奶病死了。病床前母亲的第一次出现伴随着激烈的争吵。然后,在那一年的隆冬,她开始寄住在同寿里的二舅家,而母亲程谷霞每星期会来同寿里一两次。

    几乎每次的来访,程谷霞都不是一个人,丈夫高四海和她形影不离,夫妻俩总爱带女儿高椿同来,有时也会带来儿子高湛。很多次不愉快的经历后,刚有了妈妈的陶小霜意识到自己永远不会拥有曾梦到过无数次的那个妈妈,真实的妈妈是高家兄妹的妈妈,自己只是她嫁到高家前生的拖油瓶而已——这对陶小霜来说是和母亲的‘生离’,从此母女两人间将永远隔着个高家。

    后来,陶小霜不再是陶奶奶的小哭包,她见人遇事总爱笑。因为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笑就是她应对恶意的防御和武器;当她不能再笑时,就说明这人这事真正伤到了她。

    而宋家——她刚刚想起的前世家人,她原想笑着去看他们一眼的,如今也是做不到了!

    安娜奶奶、爷爷、宋妈、宋爸、茶哥、琴姐,阿棋和阿画还有姑妈一家,他们都……

    吃老鼠……

    骨瘦如柴……

    光是想象那些地狱般的情景,陶小霜就感觉心口一阵阵的痛!

第24章 昏迷() 
“佰岁,你快点啊——看,就这样!”朱大顺说着尽量伸出自己的舌头,把凑到嘴边的雪糕从下往上仔仔细细的舔了一遍,一边舔他还一边传授经验:“从下面开始舔,这样一滴都不浪费……”

    孙佰岁看得小脸都皱成一团,“我才不要,你的舌头全伸出来了,也不怕恶心人。”

    朱大顺嘿嘿笑着:“孙小二,你就是个傻蛋。就那些吃豆棒的,对着我们流口水还差不多,还恶心呢!”

    在洪阳街和四川北路交界的十字路口上有一间劳动水果店。每年过了梅雨季,水果店门口就会摆上嗡嗡作响的大冰柜。每次当店员掀开玻璃柜面上用来隔热的包布时,总会有一群小孩拥到冰柜前,挤在买冷饮的顾客身边,用眼睛去‘吃’那些诱人的豆棒、雪糕棒,至于冰砖和纸杯则太昂贵了——务实地小人们在包布重新遮住玻璃前的短短几分钟里通常不会去关注它们。

    所以,那些能花上4分钱买上一根红豆棒冰或者绿豆棒冰的小孩已经是小人们羡慕的对象了,更不用说吃着奶油雪糕的朱大顺和孙佰岁了——要知道雪糕可是要8分钱一根的。

    这时,两人身边正好就有几个同龄的小孩走过。其中有一个正吃着一根红豆棒冰,他的几个小伙伴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不说,还直咽口水。

    朱大顺就斜着眼去瞅孙佰岁,一副‘你看我没说错’的表情。孙佰岁眼珠子一转,仰起小脖子,把大半截雪糕含在了嘴里,他一边使劲地吮,一边声音含糊的说道:“我这样吃就不用舔了!”

    朱大顺一边舔一边夸张的摇着头说:“孙小二,大圣哥多么……的人”,他为难地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对自己崇拜的大圣哥该用什么好词来夸才好,就含混着省略了一段,继而又接着说:“而你呢,简直就像个小姑娘。”

    孙佰岁一边吮一边说:“我这叫斯文、叫有礼貌,我奶奶可经常说,我哥要是有我一半的听话,那她和爷爷做梦都会笑醒的!”说完,他还哼了一声,对朱大顺做了个不屑的表情。

    两小人说说闹闹地走在去光华被单厂的路上。

    这时已是下午5点钟,孙齐圣三人打完一场斗牛赛后正就近在光华的澡堂里洗澡。因为张泽拉来个投篮高手,所以今天的比赛打得十分胶着。好在激战到最后,孙朱庄三人总算是胜利的那一方。如果他们打输了,那么孙佰岁和朱大顺吃雪糕的福利可就没了——打了胜仗才要犒赏三军,两家哥哥给每场必来加油助威的弟弟们发零花钱时总会这么说。

    已经把雪糕吃完的朱大顺比还仰着脖子的孙佰岁走得快,他先走到街角处要拐弯了,紧接着,孙佰岁就听到他在前面哇了一声,然后人就跑没影了。

    “大顺,你干嘛呀……”孙佰岁连忙撒腿去追。

    刚拐弯,孙佰岁就看见有一圈人围在街头的电线杆旁,围得密密实实的,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而朱大顺仗着身子板小,正往里面挤了。

    他跑过去,喊道:“别凑热闹了,我们快走吧。小心回去晚了,我哥就不等我们了。”

    “我就看一下”,朱大顺说完就伸手去扒大人们的腰或腿,硬是挤进了圈里。只见人圈里,有两个穿着干部服的老阿姨,她们一人搀扶着一个梳着刷子辫的学生摸样的女孩,另一人把着一辆擦得锃亮的自行车的笼头,看情形她们是想把女孩扶上自行车。那女孩则垂着头,身子靠着扶她的阿姨,十分乏力的样子。

    朱大顺惊得张大嘴,“小霜姐……你怎么了!天呀!佰岁,你快进来,出大事了!”

    也难怪朱大顺喊着‘出大事了’。陶小霜的脸色看来灰白得吓人,她双眼紧闭,整个人早已昏迷不醒,如果不是有人搀扶着,只怕已瘫软到地上了。

    “……刚才,我一走过来就看到这小同志站都站不直,只能抓着电线杆直喘气,现在人是彻底晕了。”有人在和新入圈的人解释。

    “小孩,你们认识这小同志呀!我看她刚才捂着胸口,是不是才出院呀!”这人应该是注意到了陶小霜右臂上的青紫痕迹。

    “快去叫她的家人来,她看起来不妙呀!”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朱大顺都给说懵了。好在被围观者让进来的孙佰岁还没懵,他知道小霜姐的情况很不好,就马上和朱大顺商量:“大顺,你脚快,你去光华找我哥,我就在这守着小霜姐。”

    “好!”朱大顺猛点头。

    十来分钟后,眼看围着看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时,一辆老虎塌车沿着马路朝人群驶来,朱大顺坐在车头叫道:“佰岁,我们来了。”

    “前面的,让一下,好不啦!”踩车的老张喘着粗气对着已经堵到马路上的好事者喊话。塌车里的孙齐圣等不及车停,他单手一撑挡板,利落地一跃而下。

    孙齐圣一路飞奔到孙佰岁的身边。对着弟弟点点头后,他立马蹲下来,低头去看蜷曲在一张破竹席上的陶小霜。

    陶小霜往常扇子般灵动的黑浓睫毛静谧着,嘴唇卡白到和唇边的皮肤同色。难道是又发烧了?孙齐圣心里一紧,忙用手去探她的额头。

    几秒后,他长长的呼口气,然后站起身。陶小霜并没有高起的体温让孙齐圣的心情放松了些,他低头对担心的佰岁说道:“小二,你小霜姐没事的……做得好”,说着他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脑袋以示表扬、

    随即,他弯下腰抱起陶小霜,迈开长腿,几步并作一步的走向已停在马路边的老虎塌车。

    朱大顺一边对抱着小霜姐还十分轻松地跳上车的大圣哥报以崇拜的热烈眼神,一边对孙佰岁喊道:“你快上来,要开车了!我们就等你了!”说完他举起双手做圆筒状,嘴里还发出火车汽笛般的“呜呜”声。

    “老爷叔,谢谢你的竹席!”朱大顺的‘汽笛’断断续续的响了几分钟,因为细心的孙佰岁卷起地上的竹席还给了路边的南货店后才上了塌车。这时,孙齐圣已经在车尾处铺上了一张毛巾被。他坐下来,压住被单的一头,让平躺着的陶小霜枕在他的腿上。

    6、70年代的风气十分保守,大庭广众之下男女牵个手就等于是公开恋爱关系,所以虽然有挡板,但为了防备好事人的眼光,孙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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