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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萼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在她身后跪着的一个宫女,神色里满是恼怒。
“你们谁能告诉本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浣月脸色一凝,赶忙将昨日之事向绿萼说了一遍。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本宫今日便替你的主子好好的管教你。”绿萼的满是凌厉之色,“今日本宫替你**奴才,免得来日她凌驾到自己的主子头上。”
“她跟臣妾一起长大,一直被臣妾纵容坏了,还望娘娘饶恕她这一次罢。”
青宵声音格外的娇弱,略带几分颤抖的求着。
“萼妃娘娘不过是仰仗着自己位分高,才这般的不将我们娘娘放在眼里,奴婢做错了事情,自然有惩治奴婢的人,萼妃娘娘又何必越俎代庖呢?”
孰料青宵身后的金玉此刻毫不畏惧的指责起绿萼来,此时屋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唬的不敢说话。
绿萼此刻却笑的娇美如花,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来人,将这个贱婢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顺便将青美人身旁侍奉的人都请来,让他们瞧瞧以下犯上的下场。”
青宵的脸倏忽间惨白一片,血色尽褪,“娘娘恕罪,你就看在臣妾的情面上饶过她的性命罢。”
金玉此刻却浑然忘死一般,只面无畏惧的道:“娘娘不必再为奴婢求情,萼妃嫉妒皇上待您好,才故意拿奴婢开刀的。”
绿萼心头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拿起手里的杯盏便猛地向她砸去。
杯盏滚落在地,摔成粉碎。青宵挡在金玉的前面,额头上的血流个不止。
绿萼亦是怔住了,她未曾料到,她竟然会扑上来,替一个奴婢挡住。
鲜红的血在她惨白的脸上愈发的显得触目惊心。绿萼下手极重,可谓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只瞧着她衣衫上洇出的红,便知道受伤不轻。
“皇上驾到!”随着内侍尖利的通传,李胤踱步到殿内。
“臣妾参见皇上……”绿萼为料到他会过来,不由得全身一僵,仿佛定在哪里不得动弹,眼睁睁的瞧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从哪个自己的身边经过。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绿萼,再关切的扶起满脸是血的青宵,关切的看着她的伤。
“皇上,萼妃娘娘要将臣妾的奴婢打死,您替臣妾做主罢,臣妾知道她有错在身,但求留她一条性命。”青宵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拉住他的龙袍。
“朕今日已经听闻了这件事,不是你的过错,是有人故意使性子拿起出气。”他的话带着十分的愠意。
他的话有些冷冽,宛如最尖利的锋刀一般,刺着绿萼的心口。
青宵脸色发白,并不顾那溢出的鲜血,似水的眸子里满是娇弱:“皇上莫要责怪萼得娘娘,都是臣妾的过错。”
“来人,将浣月和巧雨拉出去杖责一百。”他冰冷的目光看向绿萼,薄唇扬起一道冷酷的弧度。
几名内侍前来欲将浣月和巧雨拿下,绿萼向李胤请求道:“皇上开恩,您放过浣月罢,她做的一切都是本宫指使的,刚才伤了青美人的亦是臣妾……您只管来拿臣妾治罪。”
“拖出去。”他不耐烦的下令,根本就没有放过浣月的意思。
绿萼再也忍不住,随手拔下手上的金钗,抵住自己的喉咙,“臣妾自知很难让皇上收回成命,可今日倘若浣月有什么好歹,臣妾绝不能独活。”
“你竟敢威胁朕?你莫要忘了宫妃自戕要诛九族的。”李胤怒不可遏。
“皇上要诛便诛罢,您莫要忘了,臣妾哪里还有九族可诛?”
绿萼望着他,一时竟有些萧瑟,分不出心中是何种滋味。
四目相对,她的眼里竟有些薄雾,他的眼里却是深不见底的深沉。
“皇上今日全不顾往日的情分。”绿萼自嘲的笑了笑,唇色却是那样的苍白,缀着珍珠的丝绸纱裙不知何时滑落到肩头。
他看着她,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绿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放肆。”
萼睫毛一颤,浓郁的的阴影旋即覆下。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他,甚至恨他,恨他毁了她的一生。可她的胸口似乎有什么在抽搐,钝钝木木的,好似有什么尖锐的利器,不断的划着她的心口,直至鲜血淋淋。
李胤神色复杂,冷声道:“把巧雨拉出去打二十板子,其余的免了。”
绿萼定定的听着,脸色血色早已褪尽,他亦是懂她的,她便是拼了性命亦要护得浣月的周全。
她将手里的金簪徐徐的放下,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很快巧雨被人像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她的眼睛里是濒临死亡的绝望,直至最后一刻,她的嘴里依旧喊着:“娘娘,萼妃娘娘,你救救奴婢吧!奴婢实在是冤枉啊!”
很快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声,那板子拍进血肉的声音传入了绿萼的耳朵里。
她缓缓的抬眼,眼前之人是谁,周遭的一切,都那样的模糊起来。她只觉得那样的累,再也不愿去想,去听,去看…
“不长进的东西,别在这里叫了,免得惹得娘娘伤心,自己作的孽,活该你挨这顿板子。”浣月不知何时去了外面,对正在遭受折磨的巧雨骂了起来。
巧雨的声音果真淡了下去,可那血肉横飞的声音却更加清晰的传入了绿萼的耳里。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才终究停下,绿萼的心好似被人撕裂了般的疼痛起来。
“传朕的旨意,萼妃藐视宫规,善妒,屡起无事之非,罚抄女训百遍,以儆效尤。”
一道旨意却顿时让她死灰一般的心里又狠狠的扎了一刀。百遍?呵,他难道忘了她不识字,这样的责罚无异于将她逼入死地。
她眼睁睁的瞧着他拉着那个女人的手离去,转过屏障,消失不见。她猛地站起身来,却因为跪的久,又险些摔倒,她的袖子恰巧不经意间将一把木梳碰到地上,那上面镌刻着的*花成了两半。
这恰巧是他送她的那柄。
第129章 丽妃之殇()
血,一盆盆的血从帐子里端出来 ,那样的让人触目惊心。
绿萼坐在锦榻边,看着巧雨乌黑的眼珠子,蒙着浓浓的雾气,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某处,里面确实死一般的空洞。
绿萼颤栗着缩身子,只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自己却毫无法子。
御医一个个的摇头而去,连浣月都跪在地上乞求道:“娘娘,她没救了,您让她安心的去罢。”
绿萼忽然间无法抑制住这样的恐惧,每日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不过片刻间便香消玉损。原来她也会怕。
朱鸾殿的奴才噼噼啪啪的都跪在地上,哭着道:“娘娘,您快出去罢,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会伤了娘娘的凤体。”
“娘娘……您出去罢,巧雨不过是一个奴婢,不配您这般……”
她好似魇着了一般,任由浣月搀扶着她离开,她只听见头上的环佩泠泠作响,周遭却是那样的静,静的几乎能听见巧雨薄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过了几个时辰,只觉得日落西山,黄昏消散,周遭忽明忽暗的烛火,摇摇曳曳。太监过来传话,“萼妃娘娘,巧雨姑娘去了……”
绿萼手边的玛瑙盘子应声落地,身后的浣月哽咽的哭了起来,拿着帕子拭着泪珠儿,可唯独她连一地眼泪都流不出来,原来心死如灯灭,任何事情都不能再伤她分毫。
宫里但凡获罪而死的婢女嫔妃皆运出宫去火化。绿萼站在殿门旁,眼睁睁的瞧着几个内侍从偏殿拖出一个麻袋,那麻袋早已被鲜血沁湿,在地板上留下一道血印。
金笼里的鸟儿似乎感受到了这一切,扑腾着翅膀,好似要拼尽一切从笼子里出来。
浣月不经意间挡住了绿萼的目光,将殿门轻轻的关上,“娘娘节哀罢,这后宫原是如此的。”
绿萼咬着嘴唇,红唇贝齿,眼泪却扑簌簌的滚落。她再也支撑不住,颓然的跌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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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凝寒,沐浴毕,她轻斜在锦榻上,身上再无一丝的血腥之气。更漏声迟,朱鸾殿的宫女们确是人人自危,他们此刻才明白,这位c冠六宫的娘娘如今已经是一落千丈了。
绿萼垂下目光,淡淡的唤一声:“浣月。”
“奴婢在。”浣月小心翼翼的掬起她及腰的长发,拿起锦帕,擦拭起来。
浣月使了一个眼色,宫人们都悄无声息的退下,内殿里还氲蒸着淡淡的水汽,她碧波似的眸子更加的深沉。
绿萼看向她,语声轻微:“幸好你还留在本宫身边……幸好死的不是你……”
只一刹那,她的脸上略过孩童一般的孤苦无依,那样的脆弱。
浣月满心的酸楚骤然涌到鼻端,却听见绿萼接着道:“这世上我只信你与王爷,你们绝不能负我,你们觉不能负我。”
“奴婢不敢……”她怔忪间脱口。
“你穿上本宫的衣服留在殿内,本宫出去走走,这宫里太闷,迟早要把本宫逼疯了。”她抱紧双臂,将头深深的埋在里面。
浣月发了急,生怕她生出什么事故来,却见她神色沉郁,难掩疲惫,便打消了劝她的念头。
她替她披上自己的外袍子,眼睁睁的瞧着她走出寝殿,穿过幽廊寂苑,走过夜阑人静的深宫。
绿萼驻足在湖水边,只见水色清澈,在清辉的月光中,粼粼生光。她不由得想到那日自己下水捞木梳之时他脸上的担忧。
可如今呢?他身边亦有佳人作陪,再也无需她。都说君心难测,果真如是。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更加的夜深露重,心头的烦闷已经消散了大半,她闭上眼再也瞧不见巧雨那双濒临死亡的眸子。
绿萼眉宇紧皱,正欲离开,便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那颀长的身影翩然而至,行走间衣袖飘举,衣带生风。
李祈见了绿萼,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