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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李代桃僵()
“主子,七月时,有人告发东魏的司空济阴王元晖与七兵尚书薛与西魏有勾结,八月当两人被抓到晋阳时,丞相没有审问就免去二人官职。”
新荷向娄昭君禀告近几个月的情况。娄昭君突然发现,她好几个月没叫新荷去育善堂搜集情报,所以,当高欢上朝的时候,就让新荷反馈近来外面发生的事情。
“嗯,继续。”
娄昭君躺在软榻上,韩氏到了预产期还迟迟不生,她紧张了几日,今天干脆不理了,静观其变,这才感觉到身体的疲累。
这段时间休养了一下,加上和高欢没多大矛盾,高澄又接了宋氏回府为妾,还同时从晋阳带回来个王氏。后宫充盈的他自然容光焕发,她作为母亲也就心情好了许多,脸色也好了一些。
“宇文黑獭得了赵刚等贤才辅佐,还让赵刚去劝贺拔胜归附,更大义灭亲请求元宝炬按法处理内兄州刺史王超世,获得美名。而丞相听了高隆之说太府卿任忻集暗中与西魏勾结,烧了阖闾门,就杀了任忻集。”
新荷有点硬着头皮。她知道,高欢和宇文泰之间开始有了差距。一个是找对查清,一个是偏听偏信。如何能巧妙地让朝政进步,这也是技术。
“东魏任命丞相的儿子高洋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好还才好借。可是高洋才多大,这元善见究竟要干嘛?
“元善见有没有出宫?”
“没有。也不见他和外界的人接触,除了昨天进宫找他的严元仲华。”
新荷不觉得,靠着那元仲华,能完成多少事。
“元仲华自第一个孩子死了后,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没有。依然每天该做什么救做什么。”
新荷已经和元仲华另换的侍女交流了好几次,都想说,每次都一样的结果。
“这不像是见着丈夫娶妾室后还能如此豁达大度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娄昭君抓住这点不放,她公主,应该更加难以适应高澄这么快就娶妾还娶两个才是。
“这也是……”
新荷想想,觉得有道理。
“你笨啊,元善见就是要用李代桃僵之法对付你们高家。”
突然明空的声音响起,娄昭君吓了一条,往四处看,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没错,是我。”
明空凑近了娄昭君,又是在她脸上轻啄一下,她再次不能动了。
“你又怎么来了?”
娄昭君没好气地瞪着他。看上去就像二十出头的她,像极了现代对成天缠着自己的男生厌烦的小女生。
“来告诉你答案啊。”
明空堂而皇之地坐在软榻边,长腿随意地架上来,和她的腿隔着厚厚的布料磨蹭。
“我不稀罕。拿开你的臭腿,男女授受不亲懂吗?”
娄昭君苦于不能动,只能用语言表示抗议。
“你这笨蛋,元善见封冯氏李氏的女儿为公主,为的是日后若要和亲,他自己的女儿肯定排后面,他不过十几岁,还没有孩子,这是未雨绸缪着李代桃僵。”
明空说完,又是慢慢消失。突然,新荷的陈述再次继续。
“主子,那我加派人手看住元仲华……”
277深谋远虑()
“娄家近年来有没有什么动作?”
娄昭君将头倚靠回软榻,感觉明空已经完全消失了,才问新荷。
“去年十一月,兖州刺史樊子鹄占据了瑕丘来抗拒东魏,南青州刺史大野拔率领一帮人马投奔了他。今年二月,仪同三司娄昭大人奉命攻下衮州,并得大野拔内应攻下瑕丘,且放过城中无辜人民,得到众人爱戴。”
新荷翻了翻手上的册子,找到了这一项,仔细念出。
“窦泰大都督自年初在司马子如、韩轨麾下与西魏刺史王罴作战失利后一直未起用。四月元庆和攻东魏城父,窦泰大都督才被派去城父抗战,取得胜利。”
新荷又翻了许久,最后才找出这点。
“没有了吗?”
娄昭君摸着肚子,还有几个月才出生的孩子,高演在乳娘的养育下和她不算亲近,也不算疏远。而高欢,似乎在高澄和郑大车的事情后,开始对她的亲人提防了。少让他们出战积累战功,也是一种削弱实力的方式。就算出战也让他的人做主帅,更是一种掣肘的妙方。
“没有了。”
新荷翻来翻去,真的没有了。对比之下,高欢的手下被派出去作战的,倒是很多。
“他还算给了我点面子,没有将娄氏赶尽杀绝。夫妻恩爱,都是建立在朝政的此消彼长上的。近来听说尔朱英娥两个兄弟的尾巴翘得很高啊。”
娄昭君看过资料,有些侍女写了不少细节,她都注意到了。
“是的。他们仗着丞相的势力,在洛阳邺城都飞扬跋扈,后来惹了祸端,得罪了洛阳的权贵,丞相稍作警告,才收敛些。”
新荷点头,娄昭君就是这么关注一些细节,见微知著。
“如今汉族大臣与鲜卑族大臣的矛盾如何?”
娄昭君有时看上去好像思维跳跃很快,实际都是有内在联系的。
“丞相调和汉族与鲜卑族大臣的矛盾确实有一套。”
新荷感叹万千。
高欢深知属下鲜卑士兵与汉人之间的矛盾。他高瞻远瞩,多方调和,对鲜卑人讲:“汉人是你们的奴仆,男人为你们耕作,女人为你们织衣,上交粟帛赋税让你们温饱无忧,为什么还要欺凌他们呢?”又对治下汉人讲:“鲜卑人是你们雇佣的兵客,得到你们一些衣物吃食,为你们防盗击贼,能保你们安宁度日,干吗那么恨他们呢?”
年初高欢出征前一名叫杜弼的大臣请求高欢出征前先消除内贼。高欢问内贼是什么人。杜弼说是那些对百姓巧取豪夺的鲜卑贵族。高欢没有立刻予以作答。
他下令营中军士都搭弓上箭,高举大刀,握鞘向前,夹道层层而立,接着命令杜弼在行列中来回走动一次。杜弼是个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浑身哆嗦,冷汗直流。
见此,高欢对杜弼说:“虽然搭箭不射,持予不刺,举刀不砍,你都被吓得失魂落魄。诸位勋贵将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百死一生,虽然有人或许有贪污冒抢的行为,但与他们平时的战功相比,怎能相提并论!”
接着又说“孤亦知贪不可纵,但方今西寇未灭,时局未稳,士人又望南方萧梁为正朔,若仓促之间强加抑裁,恐武人尽归黑獭、士子悉投萧衍,如此则大事去矣。今日之事,孤记下便了!”杜弼跪地顿首,不仅为自己冒失的进谏表示道歉,也对主公的英明神武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举两得,如此这般。既堵住了谏官的嘴,又收买了鲜卑军士的心。
“如此看来,他还是深谋远虑的啊,为什么又会偏听偏信呢?”
娄昭君皱眉,肚里的孩子仿佛有灵性一般,翻了下身。她轻轻安抚着肚子,慈爱地唱着小曲,心中的郁结才散掉了些。
278赏罚分明()
“是的,这个月初一,丞相又奏请皇上根据文武百官承担事务的轻重,给予相应的俸禄。皇上准了,大臣们对丞相的拥护更加发自内心了。”
新荷也觉得奇怪,好像高欢一下子很理智一下子又很迷糊的样子。不过她只是下人,向来不议论主子的。
“那冯氏怎么样?”
娄昭君停止了哼歌,突然问起冯氏。
“她和原本禁足的李氏母凭女贵,仗着女儿被封为公主,都解除了封令。丞相偶尔也会去她们屋里走动。”
新荷既要理顺外面的事务,又能对府内的情况了如指掌,实在是优秀管理能手。
“难道韩氏是因为这样,才……”
娄昭君突然起身,差点从软榻上掉下来。新荷手上拿着帐本,没办法及时扶住娄昭君。娄昭君双手护住肚子,闭上眼睛,只求能不伤害到孩子就好。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如预期中一样掉到地上,而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惊疑地睁开了眼睛。
饱含怒气的丹凤眼,抿紧的双唇,原本的国字脸瘦成了尖尖的锥子脸。是高欢,他刚下朝。束起的头发衬托下,他的脸变得更尖了,脸上也有着一丝戾气。
“怎么那么不小心!如果摔伤了,怎么办?”
他抱起她,将她放到软榻上。
又是一年年尾,政务繁忙。他刚下朝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急匆匆往府里赶。进了府,一时不知道要去哪间屋子,犹豫间,直觉已经将他带到了娄昭君的内室,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接住了娄昭君。
“夫君厉害,武功不减当年哈!”
娄昭君嘻嘻笑着,仿佛那年单纯模样。
已经三十多岁的她,因为定期茹素,皮肤保养得很好。尽管历经风霜,头发有了银丝,却不减皮肤的滑腻白皙,反而平添了几丝妩媚与端庄奇特组合的成熟味道。
身材依旧如二八少女一般,从后面看过去完全不走样,更看不出怀着身孕。对比韩氏的苍老,尔朱英娥略显粗糙的皮肤,她有着弹性的肌肤,是高欢最喜欢摩挲的。当然此时隔着厚厚的布料,他只能握住她的柔荑小示惩戒。
“就你还这么粗心大意!看我还不惩罚你!”
高欢捏捏娄昭君的鼻子,表示生气。
“是是是,丞相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说是惩罚,不久就放过了。也不想想寒了谁的心!”
娄昭君一语双关,暗指冯氏和韩氏的矛盾。韩氏还有哥哥韩轨在朝政上给高欢助力,冯氏是没什么娘家后台的,还成天兴风作浪。娄昭君要提醒高欢,防止后院起火。
“韩氏还没生吗?”
高欢哪能听不出娄昭君的意思,想起韩氏已经超了好多天了,这才随口问问。
“没啊。我听说,产妇若是心中郁结,有的是早产,有的则胎儿迟迟不出,最后可能胎死腹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