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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呀,高涣和高浚两位王爷在母亲丧期没有克制玩乐,将他们关进大牢,以示惩戒!”
高洋脑子里不断有个声音要他杀了自己的那些弟弟,他怕自己控制不了先拿自己的确存在恨意的高涣和高浚下手,只能找了个理由,将他们关进大牢。
“皇上……”
众大臣不解。高涣和高浚两位王爷不是一向很得圣宠的吗?怎么说关就关了?皇上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没什么事就下朝吧。”
高洋这段时间都极力凭意志力在控制自己,终于没怎么发作。他趁状态还好,赶紧结束早朝,免得又要对哪个大臣下手。
“皇上,您整天这样愁眉苦脸也不好。心情郁结自然身体也不好。何不举办宴会,让自己开朗些?”
高洋下朝后就去了李祖娥宫里。李祖娥正陪着高殷在练字,过来帮他换下朝服后,柔声劝解。
“说起来,朕倒是挺长一段时间没举行宴会了。”
自韩氏去世后,高洋一直很沉默。娄昭君则因为江夏寺的住持圆寂,去参加相关的活动,至今还没回来。
“高演,怎么,朕举行宴会,你不开心?”
众大臣正围着高洋敬酒,只有高演独自坐在座位上,愁眉不展,让高洋有些烦闷。
他还想着,举行个宴会,好好犒劳自己近来终于控制住自己了。连李祖娥都展开了笑颜,大嫂元仲华也带了高孝瑜来参加了宴会。唯独高演,一脸愁苦,好像大家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皇上,小饮怡情,狂饮伤身。您的龙体要紧,别喝太多了。”
高演近来被高洋叫去帮忙处理一些国事,这才发现要治理一个国家有多么难。他很佩服高洋能把东魏领上人人皆能穿上丝绸的小康之路,同时也很担心,要是高洋的性情不控制好,会不会功亏一篑?
“你这不识趣的东西!你对下人那么严厉就对啦?我开个宴会,就是要大家乐呵的。别在这里说公事!扫兴!来!大家不醉不归!”
高洋已经有了醉意,拿起身边的佩剑向高演的方向刺去。高演吓出了一身冷汗,只好强颜欢笑,喝酒赔罪。
谁知高演回去后竟一病不起。娄昭君从江夏寺回来,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去看望高演,见他苍白的脸色,听说他差点被高洋杀了,一时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母亲……”
高洋原本以为娄昭君回来,是会先来看他的。因为李祖娥又有了。谁知竟在宫门口迎来红肿着眼的娄昭君,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先去看的高演,委屈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什么时候才不要操心你们呢?”
娄昭君没有怎么理他,行了礼节后,就推说自己累了,回了自己的宫里。
“皇上,难道,是那高涣王爷被关在宫里大牢,影响到皇上的行事?”
曾经受过韩氏的气的内侍见高洋心情不好,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怎么说?”
高洋叫下人拿来酒,在殿里一杯接一杯地喝。
“亡高者黑衣,天下什么最黑?是漆!高涣王爷排行第七,自然也属黑衣!”
内侍趁高洋酒意尚酣时,说得好像有理有据。
“是哦。那高浚呢?”
高洋眯着眼睛,脸上的蚯蚓开始慢慢蠕动。
“他是高涣王爷走得最近的皇亲国戚,要说没嫌疑是不可能的。不如……”
内侍突然变得一脸狰狞,杀意顿生。
“是吗……?”
高洋摇摇晃晃站直身子,眼睛直射内侍。
“是……”
397心如死灰()
“你们真是我的好弟弟!在铁笼里吃好住好。来,我唱歌,你们一起唱!”
高洋来到关押高涣和高浚的监牢里,见两人养尊处优,心里的烦躁越来越波动,恶狠狠地逼他们笑着唱歌。
“我们唱,我们唱……”
高涣和高浚听过娄昭君的嘱咐,见到高洋脸上的蚯蚓不断爬动,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二人既惧又悲,唱出歌声,声音颤抖。高洋听了,不禁流下眼泪,想要宽恕两人。
“二哥!我母亲经常熬汤给您喝,您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突然,高浚心中不忿,好像很多人在他耳边鼓动他要伸张正义。他一时嘴快,祸从口出。
“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高洋就想起王氏的遗书。
“我关你们,是你们罪有应得!替你们母亲恕罪去吧!”
高洋大怒,提起铁矛,向二人猛刺。
“还不上去帮皇上?”
刚刚的内侍一声令下,高洋贴身的卫士们群矛齐下,高浚和高涣用手抓住铁矛挣扎,号哭震天,不久就被刺成一团肉酱。最后连同铁笼,一齐被内侍叫来的人烧毁。
“母亲,我真的杀了弟弟们!我……”
本来以为是一场梦,可当高洋看到那黑烟滚滚的大牢方向,就知道,那不是梦。
“洋儿……”
娄昭君叫新荷问责暗三,暗三说他当时被高洋叫去看望高演,不在现场,才被钻了空子。如今高氏人身边都是防不胜防的细作,那内侍也查不到去向。
“我的头好痛,好痛……”
高洋似乎受不了控制,还没在娄昭君这里忏悔完,他又冲了出去,叫下人将元氏灭口,连孩子都不放过。
“洋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娄昭君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杀戮漫天遍地,她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
“你……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老妖婆!哈哈哈……唯我独尊!”
高洋已经彻底魔化,没人能阻止他。连娄昭君,都一次在睡到一半时,差点被钻到她床底下掀翻床的高洋给吓死。
如他那时的诅咒,一年未到,高洋就在花天酒地中,暴毙。
高殷即位,可是其他叔叔们可没那么好相处。高演住在宫中料理丧事一段时间后,要不是李昌仪的女官陆令萱暗中告密,娄昭君还不知道能不能制止高演篡位。
结果,高殷被高演杀了,一向护主的杨愔被高演杀了。曾经向李祖娥保证高演不会篡位的娄昭君脸上无光,关闭宫门不问世事。
说是不问,但新荷还是每月汇报大事。
高演继位后,文治武功兼盛,颇留心于政事,积极寻求及任用贤能为朝廷效力,政治清明。并亲征北讨库莫奚,出长城,虏亡遁,分兵致讨,大获牛马。事母至孝,友爱诸弟。即位第二年,高演坠马,伤到肋骨。
“皇上产生幻觉,梦见先皇高洋挥剑索命。病情越来越严重,只能传位给王爷高湛。”
新荷汇报最新情况。
“新荷,昨晚我梦见,怀朔草原上,依米花开了。我和高欢在那里尽情跳舞,或许,那才是我的归宿吧。”
娄昭君已经六十多岁,脸上有了些细纹,却不明显。皮肤有些松弛,却因养生有方而依然白皙滑腻。
她每天缝制些衣服,叫新荷送给高长恭。只有这个孙儿,在真的被封兰陵王后,每月入宫看她。
要不是高长恭,她早就心如死灰。
398一眼倾国()
“她的儿子、孙儿,还是逃脱不了历代皇帝拼死厮杀的魔咒,还是避免不了诅咒中骨肉相残的结局。”
一个男人,看着水晶球里的娄昭君,轻轻抚摸着她的几乎全白的头发,习惯地想要帮她挽起,结果碰触到的,依旧是冰冷的水晶。
“究竟,那个暗黑组织为什么要选她……”
一个人,从满脸自信,到现在的心如死灰,变化之大,让人震撼。
“因为,她够隐忍吧。”
一直都是这个男人在自言自语。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水晶球,生怕错过哪个细节。
“新荷,我怎么总是感觉,有人在看着我呢?”
娄昭君打了个呵欠,继续缝衣服。现在她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了,好怀念现代的老花镜和近视镜。
“主子,太累就别熬着了。喝些人参肉末汤,提神。”
新荷是如今唯一跟在她身边的人了。她这么一闭宫门,侍女内侍都走了一大堆,娄昭君也不管,整天摆弄花草缝制衣服。朝廷的人,除了高长恭,一概不见。
“我想着,高洋那时能预计自己的死期,我那时没多激发他和另一个自己斗争,对吗?”
娄昭君终于理解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
高欢为什么给所有的儿子取名水字旁,是因为大魏国继承的是水德,尚黑色。孩子们取名水旁,真正带旺了高欢稳步升上去。
所以,亡高者黑衣,首先是要混淆视听,让高洋去灭那些本不该灭的人。
“大局已定,我就等着哪天,往生了,就好了。”
娄昭君苦笑。她也不会再干涉高演什么,或者高湛下一步会如何。
那天早上,新荷见娄昭君不像平时一样,早早起床做操,便到帷帐边,轻声唤着娄昭君。
唤了许久,依然没有反应。
她掀开帷幕。
娄昭君嘴角含笑,眼睛紧闭,双手自然放着,如白雪公主一般,等人去采撷一般。
探了下鼻息,没有了出入。
娄昭君临死前,有童谣说“九龙的母亲死后不挂孝”。等到娄昭君死后,高湛不换衣服,像往常一样穿红色衣袍。不久,登上三台,设置酒宴奏起音乐。高湛的女儿送上白色衣袍,高湛发怒,将白色衣袍扔到台下。和士开请求停止奏乐,高湛大怒,鞭打和士开。高湛在兄弟中排行第九,正好应验了童谣。
“原来,九龙之母,是这么回事。”
只有高湛知道,不必挂孝。因为母亲是假死。
“高澄死的时候,我很难,你为什么不出现?”
“那不是最难的时候。”
“高淯死的时候呢?”
“也不是。”
“高洋呢?”
“还不是。”
“高殷和高演呢?”
“我只能有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