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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见母亲呢!到了山东,不是说要接母亲过来了吗?”
高澄往后退几步,往帐帘方向逃。
“我不是说,不接她过来吗?”
高欢向来说到做到。
“父亲!别!我告诉您我写的信都有什么,您让母亲过来吧!好久没见她,我都快吃不下了!”
其实,是腌肉吃完了,知道母亲经济拮据,不敢和母亲讨要。
“那得看你交代了多少。”
高欢眼睛一眯,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高澄想起母亲的手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自然没有注意到。
普泰元年三月,高欢大军抵达太行山东面。高欢对士兵严加约束,一丝一毫的东西不许侵犯。每次行军路过麦地,高欢总是率先牵马步行。远近的人民听说之后,都称赞高欢带兵有方,纪律严明,不少百姓送衣送粮,拥戴军队。
“看来,他果真看了我给澄儿的信,懂得如何大得人心了……”
娄昭君听着百姓的传言,看着斗篷外蔚蓝的天空,边笑边叹气。
116虚张声势()
“主公,高敖曹居然送了条裙子给我,说我投奔您是妇人之见,我要和他拼命去!”
高乾闯进高欢营帐,骂骂咧咧。
“按说你是我堂叔,那高敖曹也是我堂叔,我让高澄执子孙之礼前去拜见高敖曹,他必会来我们军中的。”
高欢放下手中的毛笔,此时都是狼毫笔,他粗犷的大字让高乾折服。
“就是嘛!您能文能武,尽得山东民心,归顺您才是天命所归!只是,高敖曹性子刚烈,小将军年仅十岁,能招架得了他吗?”
高乾是个粗人,想到什么说什么。
“高乾,你没听过虎父无犬子吗?主公既然派小将军前去,自然是相信小将军能办好这件事的!”
随后进来的文人孙滕慢条斯理地替高欢回答。他看见在高欢身边的那个小士兵,怎么看都觉得不爽。
“主公,您这贴身侍卫怎么见我二人进来,连杯茶都不去泡啊?”
孙滕直觉,高欢之前都没什么贴身侍卫的,现在弄了这个,反倒不知道谁伺候谁了。
“穆子,还不去泡茶?”
高欢没有回头,但语气中的不高兴已经透露了他的心思。
随着穆氏身子渐重,她开始娇生惯养。有些东西被她收拾过后还不如不收拾的好,他一说要用就找半天。对比君儿的体贴稳重,她还是不成气候。
“是。”
穆氏在这些人面前,不敢抬头怕泄露了身份。心下委屈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红了眼圈默默出门。
“主公,我总感觉,这个小兵……”
连愣头愣脑的高乾都感觉不大对劲了,换做他,早就换人伺候了。
“高乾,你趁现在高澄还未歇下,着令他去准备礼物。再找段荣算算日子,找个好日子去拜访。”
高欢不想把时间花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直接打发了高乾。
“是。”
高乾一听是要去招降高敖曹的,立马告辞出帐。
“孙滕,你去请李元贵过来,我有要事和你们商量。”
高欢也将孙滕打发出去,孙滕知道这事又是不了了之,摇摇头,出了营帐。
“怎么我泡了茶来,人都走了?这不刁难人吗?”
穆氏端了茶进来,见只有高欢在营帐内,大声地将托盘重重地放在桌上。
“你要是觉得这里没法过了,就去晋州。”
高欢回去完成他还没写完的东西,没搭理她。
“回?我都要生了,怎么回?”
穆氏更急躁了,一把抢过高欢的毛笔,扔到地上。
“自己骑马回去。当年我夫人便是如此怀着龙凤胎到晋州投奔我的。”
高欢没有转身,语气更没有起伏。
“她能吃苦,我不能!人家是第一胎,哪像她,都第几胎了!想男人就说嘛,装什么……”
穆氏还没说完,高欢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那眼神,仿佛要把她千刀万剐。她声音不禁低下来,后面的内容也不敢说出来。
“要做我贺六浑的女人,就要能跟我吃苦!你若不能,我给你一笔钱,自生自灭去!”
高欢看着她已经八个月的肚子,那时娄昭君也差不多八个月吧,肚子比穆氏大多了。想起她每次生产都那么凶险,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薄情。
“我……”
穆氏没想到竟然触怒了高欢,逼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双手捂住脸,跑了出去。
“主公。”
“主公。”
高欢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连孙滕李元贵进来都没注意到。两人等了许久都不见高欢有反应,才捡起地上的毛笔,走上前想拍高欢的肩膀。
“谁?”
高欢的警觉性让他自然反应地挥出手。
“主公,是我们。”
有点武功的李元贵忙拉孙滕避开,大声喝住高欢。
“哦,是你们啊。来,我准备虚张声势,开始征伐尔朱氏。”
高欢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深呼吸一口后,他展开刚才还没写完的草稿,给孙滕两人看。
116出神入化()
“什么?那尔朱兆准备调弟兄们回河东,分给契胡人当奴隶。还要把弟兄们当成契胡人的炮灰,去征讨布落滑稽部落?”
刚刚训练回来的兵士们看到贴在军营中央的征兵帖,个个议论纷纷。
“主公,看来您这牛皮吹得够大,所有兵士都忧惧不已。还有的人义愤填膺地控诉尔朱氏的赶尽杀绝,数人围在一起抱头痛哭呢!”
李元贵跑到高欢营帐里,见高欢独自一人在喝酒,兴奋地报告最新情况。
“吩咐下去,调集一万精锐人马,准备遣返北上。”
高欢脸上的落寞迅速散去,现在得用趁热打铁之计了,不能被家事耽误了国事。
“主公!我们不愿回河东啊!如果契胡人不让我们活,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一些兵士听到命令,不顾外面护卫的阻拦,闯进营帐要高欢给个说法。
“主公!我们阻拦不住各位将士!甘愿受罚!”
护卫随之进了营帐,跪在地上告罪。
“护卫阻拦不住,该当何罚?”
高欢问李元贵,没有理会那些闯进来的兵士。
“军棍二百。”
李元贵按高欢一早便拟好的军令回答。
“下去领罚。”
高欢依然面无表情,待护卫全都出去,外面传来军棍落下、皮肉绽裂的声音时,才转身面对那些兵士。
“主公!”
兵士们见高欢满面泪痕,都惊呆了,纷纷跪下磕头。
“我们兄弟都是落难之人,好容易逃出尔朱氏的魔掌,现又要回去送死,贺六浑心如刀割!但大家也看到,军令不可违,否则坏了规矩!今日闯进来的是各位兄弟,自然不会伤及贺六浑性命。若他日闯进来的是尔朱氏呢?护卫毫发无损,贺六浑却一命呜呼!贺六浑命不足惜,可日后没了帮弟兄们出头的人,只怕弟兄们更难逃脱送死命运!”
高欢慷慨激昂,甚少如此动情,又如此多言,一众兵士都跟着跪下来的高欢失声痛哭。
“反了!主公!回北方是送死,反抗也是死!我们一拼,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一个兵士见着李元贵的眼神,冲出营帐振臂一呼。
“契胡不让我们活,唯有反抗!”
外面早已围在四周的兵士一听,怒吼回答。
“各位将士听我说,今日之事,不反又能如何?可我们需要一个大将军领兵,才能众志成城!”
高欢随之走出营帐,登上高处,向那些义愤填膺的兵士们讨要名分。
“贺六浑!贺六浑!贺六浑!贺六浑!”
不知下面谁第一个这么喊,结果所有兵士也思及高欢威望最高,非他莫属,便跟着齐声喊。
高欢连忙再次示意兵士们安静下来,朗声说道。
“贺六浑何德何能,得以当此重任?”
“贺六浑!贺六浑!贺六浑!贺六浑!”
兵士们用口号回答他。
待兵士们喊得差不多,渐渐冷静下来了,高欢再次发言。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刚才我的护卫卫主不尽责,贺六浑若不责罚,难以服众!既然贺六浑承蒙各位错爱,领军抵抗尔朱氏,我知各位野性难驯,但欲成大事者,必有军令为先。各位能听我二令吗?”
“能!”
众将士异口同声。
“一不得欺侮汉人,二唯我令是从。敢犯吾二令者,斩无赦!”
队伍中有汉人有鲜卑人也有其他民族的人,他们知道在战场上,只有高军和尔朱军,而没有汉人和鲜卑之分。所以,上万鲜卑人领头跪在地上,以头叩地,同声答道:“喏!敢不唯将军是从!”
其他民族的士兵眼圈发红,跟着虔诚地跪在地上磕头。
高欢面上严肃庄重,心里却想起娄昭君。
君儿,你给澄儿的信,其实是料到我会看到,会按你建议的做到的吧?
你的决胜千里的能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你知道吗……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117体察民情()
“姐姐,老爷还没送信让我们离府,我们怎可自作主张收拾包袱呢?”
韩氏不想再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何况高欢刚刚起义,大军准备去哪里都未定。
“你若不想跟来,自可留在府中。若尔朱氏来找你,你自己应付。”
娄昭君已经备好马车,和新荷、娄黑妹等人汇合,准备出发了。
“不不不……快!去把我的东西搬来!”
韩氏见王氏母子都已经上了后面的马车,急急招呼侍女把自己的东西搬上属于自己的马车。
“主子,不够放了。”
新荷负责行李处置的,韩氏现在才把东西搬出来,又那么多,为了不引起沿路山贼土匪注意,他们不敢准备太多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