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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拔岳不知怎的一直很想讨伐归附高欢的曹泥,他寻求宇文泰的支持,宇文泰却不肯帮忙。他干脆找了侯莫陈悦帮忙,侯莫陈悦向来对贺拔岳有猜忌也有嫉妒,趁贺拔岳到他的势力范围内商谈合作事宜的时候,侯莫陈悦就把贺拔岳给杀了。贺拔岳的余部四散奔逃,有的被侯莫陈悦收服,有的去投奔宇文泰,还有的去找高欢,反正是各寻良枝栖息。如今贺拔岳那一带混乱不堪,高欢更有机会逼我们让出些利益了。”
斛斯椿将自己调查所得的都报告元修,元修呆坐在龙椅上,难道高欢真的命不该绝?
“皇上,微臣认为,要是靠贺拔岳除掉高欢,胜算不大,要是靠宇文泰,他军中威信大,治军也有自己的一套,若这次洗牌让他崛起,未尝不是一次机会啊!”
王思政上前为元修分析形势。他向来都是觉得,高欢有时还会鲁莽冲动,但宇文泰,为人处事都落落大方,靠他稳坐天下,几率会大很多。
“问题是,他能否熬到洗牌结束后?”
元修这个疑问,是他们陷入沉默的重点。变数很大,连贺拔岳这些久经战场的人都因为一次疏忽而一命呜呼,何况宇文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对贺拔岳一队有威胁的侯莫陈悦,当机立断之下就把贺拔岳给杀了,断了一切后路,不知道下来还会如何?”
是不是此时有了军队后盾,已经渐渐弱化。重点在于,谁抓住了合适的时机,谁就能一举得名。
“当下,寡人不希望写什么罪己诏,你们先帮我出招,不能让高欢踩到我头上拉屎!”
元修一急,将乡间野里的粗俗俚语都说了出来。
“皇上,如今情况急转直下,我们将民众注意力引向宇文泰那边,是否就能淡化之前抹黑高欢的形象?然后用拖延的计谋再三躲开,久而久之,人们自然会淡忘这件事的。”
王思政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提出自己所能想出的方法。
“如今之计,只能如此。要说高欢也真真是只腹黑的狐狸,他讨伐纥豆陵伊利,竟然没有一兵一卒的损耗,我们要是一早得知这样的情报,就不会让他拿寺院起火这种小事大肆渲染,来陷我们于不义了!”
元修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采纳王思政的想法。
204魔音贯耳()
“主子,丞相又杀了三个暗卫了,还是没有人查到我们这里来。反而那宇文泰派人送来一颗红豆,说是您见了便懂。”
新荷呈上那颗在菜场随便就能买上好几斤的红豆,百思不得其解。
红豆生南;树丈余;白色如槐;豆赤红。
古一男岭子死于边地;其妻哭死于树下;化为红豆;所以红豆又称相思子。古时红豆常作定情信物。
这个典故在这个时代并不是耳熟能详的,宇文泰是要让她知道三件事。一,他比高欢更适合她,因为他比高欢更快知道她在哪里,更知道她和高欢的爱情出现了危机。二,他知道趁人之危不是君子风格,但在爱情里,没有对错之分,他只想表达自己的相思,让普通常见的红豆,来传达这种相思。三,他已经不是往日的宇文泰,他饱读各种诗书,连这个生僻的典故都清楚知道,更别说高欢此时从娄昭君处学来的所谓《三十六计》《诗经》《史记》《论语》之类的经典作品了,他要说明,自己比高欢更能和她在精神上契合,在灵魂里沟通。
娄昭君接过这颗真真普通得可以随意到市场上买一颗替换掉的红豆,眼神空洞地看向远方。
“新荷,你说,若我那时在宇文泰的家乡做生意,遇到的是他,会怎么样?”
缘分就是如此奇妙,错过了,一辈子都不可能纠正。
她爱的是高欢,无论对错,她到现在爱的还是他。否则,她就不会每天在佛堂里念的,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高欢和儿女。
她只是感觉,两人变到现在,需要各自冷静一下,寻求更好的相处模式。她完全没考虑过宇文泰,就算两人现在勾心斗角,还双手沾上了血腥,她还是无法放弃高欢。
“主子,回去吧。趁大错还没铸成,您和丞相之间还有机会弥补。”
新荷知道,娄昭君自从听说暗卫为她无辜枉死后,经常做噩梦。可是,那么骄傲的两个人,终归需要一个服软的。
“你帮我将这面镜子回送给宇文泰,告诉他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
娄昭君知道,她是无法将高欢等人的脑袋洗成现代人那样。她无法答应宇文泰,主要在于骨子里的传统和专一。只能辜负他,就算他真的比高欢不差。
于是,她拿起一面镜子,在上面题了一句“即使破镜难圆,也可各自视物”的话,请新荷回赠给宇文泰。
“母亲……是不是要回去了?”
高洋高颂听说娄昭君已经吩咐下去收拾东西,急匆匆跑到她的房间,左瞧瞧右看看。
“你们希望母亲回去还是不回呢?”
娄昭君故意将自己走进阴暗处,更像一个蛰伏不懂的夜行动物,为的就是看看,她倾注太多儿女又等得吗?理解吗?
“回!”
“不回!”
两个小娃儿都抢着回答,越说越乱,最后变成魔音贯耳,连住持都不得不反映她的孩子吵,要赶她回去了。
“看!我说是不回嘛,看到你们都没有晕车,如今我们就回去吧!东西马车上整理!”小人儿魄力很大,很多人倒是自觉了。
205半推半就()
拿到镜面破碎的镜子,宇文泰望着天空长叹。
青铜镜要摔得这么碎,得用多大力度呵。她受到的伤害,该有多深?
可她依然选择高欢。“即使破镜难圆,也可各自视物”,这两句话刺痛了他的眼睛。
恨不相逢未嫁时,这句话的确精辟。他已经如此隐晦地传达自己的爱意了,还被她如此拒绝。他还能如何?像高欢对待尔朱英娥一样,灭了尔朱氏,再对她献殷勤获得她的芳心?
骄傲如她,是否会尝试着接受他呢?
“主公,杜朔周求见。”
下人上来禀报,拉回了宇文泰的思绪。
“传。”
宇文泰将碎镜收好,这才让下人请杜朔周进来。
“黑獭!贺拔岳一被杀,他的余部大乱,我现在是力排众议,来请你到平凉主持大局的。你快快随我过去吧!”
杜朔周一进来就单脚跪在地上,求宇文泰快快准备好动身。
“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尽管已经详细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宇文泰还是要装作大惊失色,急急扶起杜朔周,请他详谈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拔岳没有听您的分析,到平凉去和侯莫陈悦商讨讨伐曹泥的事情,结果被侯莫陈悦给杀了!”
杜朔周激动万分,加上慷慨激昂的声音,眼泪又很及时地配合,整个营帐几乎都安静下来。
“贺拔主公向来做事谨慎,怎么会……”
宇文泰看上去好像特别痛苦的样子,意外、悲愤,他感觉自己的演技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就是那侯莫陈悦,请贺拔主公上的是布满埋伏的营帐。加上营帐里的情况我们不是很熟悉,布防不够,结果那侯莫陈悦在贺拔主公走神时一刀挥下,便结果了贺拔主公的性命!”
杜朔周一直不肯站起来到座位上做好,就因为他总觉得对不起贺拔岳,也对不起宇文泰。
“你们没有奋起反抗吗?”
宇文泰无法相信,平日里雷厉风行的贺拔岳手下,此刻都成了缩头乌龟。
“侯莫陈悦一边清洗贺拔岳带去的余部,一边强调不会波及池鱼。那些贪生怕死之辈,自然更不敢起来起义了。”
“还有很多经验比我长很多的部将,你为何不去选他们呢?”
宇文泰见了娄昭君的态度,突然之间万念俱灰,都不想干什么了。
“主公!您为何不和幕僚们商谈一下呢?只要您上了贺拔主公的位置,要很多功名利禄都唾手可得,您还是商谈一下吧!”
杜朔周也不知道宇文泰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反正就是要尽一切机会让宇文泰来领导。
“这……”
宇文泰有些意外于这杜朔周的坚持与争取。或许,他也有那么一线希望,只要他争取的话?
“求主公三思!”
杜朔周快要晕倒在地上了,连日赶路,还要提防侯莫陈悦的追兵,他已经超负荷运作太久了。一个大男人,摇摇晃晃,却坚持着,努力站好军姿,嘴唇都咬破出血,让宇文泰实在无法不动容。
“你先下去休息,我传唤手下来商谈。”
宇文泰半推半就。
“静候佳音!”
杜朔周说完,整个人轰然倒地。
206天赐良机()
一听说宇文泰能在贺拔岳的亲弟兄贺拔胜、和北魏朝廷之前,白白得到都督杜朔周的青睐,收取贺拔岳的主力部队数万人马后,屋子里马上炸开了来。
前太中大夫、颍川人韩褒说道:“这是上天授命给您,还有什么可以疑虑的呀!侯莫陈悦不过是只井中之蛙,如果您去的话,一定能够捉住他。”
“对啊,侯莫陈悦所处的水洛距离平凉不远,如果他已经拥有贺拔岳留下的兵马,再算计他就非常困难了,要不就暂且留下来,观察时局的变化。”
另一个将领提出不同的意见。
“侯莫陈悦既然杀害了贺拔岳元帅,自然应该乘这个势头直接占据平凉,而他却退了一步占据了水洛,由此我知道他没有能耐再干什么了。难以得到而又容易失去的是时机,假如我不早点去的话,人心将会离散。”
宇文泰突然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可能会更不能引起娄昭君的半点注意。既然这样,还不如强大起来,就算是当高欢的敌人,也说不定更能常挂她嘴边。
在爱情里,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又无法控制自己情感的人,总是会卑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