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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宇文泰一见到这个儿子,就感觉是一种耻辱。
宇文毓是他一次回营后被属下灌醉了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将属下找来的姚氏当作娄昭君,而生下的。
他一直没有娶姚氏,即使属下见他一直不沾女色,送上姚氏也有点要试探他是否能人道的意味,但他依旧不悦。
何况这个儿子,也一直没有被纳入族谱。
他原本还想着,再等等,再等等。那些手下是好心,见他27岁还不娶妻替他紧张。可他就破了自己想要留给娄昭君最好的的心愿。
这个儿子,就是他罪恶的证据。
“父……父……抱……”
宇文毓眼圈一红,伸出双手希望这个说是他父亲的人抱他一下。一下也好。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你父亲是不会抱你的。”
不知什么时候,元修和那个引发高隆之等人争斗的元明月……平原公主结伴来到书房门口,故意挖苦。
“你来干什么?怎么不让下人禀报?”
宇文泰实在不想见到这些人,却一个又一个接连出现,他不禁皱起了眉。
“黑獭,你看起来很好说话,怎么却没有款待人的觉悟啊?”
元修和黑獭年龄差不多,却没有孩子,见宇文毓小小而瘦弱的身子,忍不住抱起他来。
“那应该如何才算觉悟?”
宇文泰似笑非笑,暗示独孤信去备茶,同时把姚氏给带来。
“我专门来投奔你,结果听到我家至亲冯翊公主从嫁过来就一直没有得到你宠幸的事。而且我还被关在与世隔绝的房间里,你现在就可以只手遮天了么?”
元修一次性说出自己的来意,威胁宇文泰“我可以立你起来,也可以杀了你”。
“您都知道得自称‘我’了,今时不同往日,请您恭候高欢的新政府来迎接您。或者,我另立新皇?”
宇文泰马上亮出反目成仇的节奏。
226人情冷暖()
“老爷,毓儿他……”
得到独孤信的警告,姚氏急急赶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朴实而淳厚的女子,一双细眉如画,眼睛有点丹凤眼的影子,却少了些神采。略为高阔的额头,鹅蛋脸,微微嘟起的唇,加上一身粗布衣裳,乍一看去和娄昭君居然有六七分形似。
“只是看管一个孩子,还守不住?”
宇文泰见元修盯着姚氏看,有些生气,语气难免重了。
“老爷息怒,妾身这就带毓儿回去。”
姚氏的衣服有点水渍,可能刚刚是在准备宇文毓的洗澡水,才会被宇文毓溜出来的吧。她知道宇文泰正在气头上,和他解释了也没有用,反而还会惹他误会她是在辩驳。所以很识相地低下眉眼,准备和元修接过宇文毓带走。
“黑獭,你这个妾室看起来很眼熟啊?”
元修虽然只是见过娄昭君一面,但出于皇帝的政治敏锐度,及之前耳闻娄昭君在高欢将领们面前的威信,不禁多看了几眼,颇有几分印象。
“孤不过见过一面,之前一直在穷乡僻壤,何来眼熟?”
宇文泰眼睛横过来,看着面色已经有些不悦的元明月,故意阴元修。
“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元修摸摸下巴,完全忘记了他是在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对话。
“你不怕平原公主吃醋?”
宇文泰把话挑明了说,元修这才感觉到元明月深深的怒意,转身要向元明月解释。
“老爷……”
姚氏见元修一直不肯松开宇文毓,而宇文毓难得见到父亲一面,也不肯乖乖给她抱过来,只能眼见着局势紧张,而开口。此时能逃,或许还能留母子的命。
“不知皇上还想抱着我儿多久?”
宇文泰似笑非笑,元修这才想起自己还抱着宇文毓,急急将孩子还给姚氏让她抱走,然后才准备和元明月解释。
“臣妾告退。毓儿……”
姚氏低声在宇文毓耳边说了句话,宇文毓眼圈又红了起来,欲哭不哭的模样让人看了觉得好可怜。
“父亲,各位叔叔伯伯姨姨,毓儿告退。”
宇文毓带着哭腔的声音,软了独孤信和元修、元明月的心。元明月突然感觉,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孩子,不能不说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修,不如,我们生一个吧。”
元明月突然转了态度,对元修软言软语,让元修舒畅不已。
“好啊。”
之前不是没有过,但在洛阳,子民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可告人,元明月几次怀孕,都不得不生生流了。来到这,倒是不怕被人说三道四。
“不知生出来的孩子,要叫你父亲,还是舅舅呢?”
宇文泰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当姚氏和宇文毓走远,本就心情不佳的他看着元修和元明月你侬我侬,忍不住讽刺。
“宇文泰,你……”
被撕开了这层遮羞布,看着独孤信和周围其他侍女太监等人异样的眼神,元修怒极,要上前和宇文泰拼命。
“修,不要……”
元明月看到宇文泰眼中的杀意,心道不好,急急冲上去想要拉开两人。
“月!”
结果,承受元修全力一击在头部,和宇文泰防备一击在后背,元明月吐出一口鲜血,像破布娃娃一般瘫倒在地上。元修抱住元明月,失声大哭。
“修……好好……活着……记住……我们是……是……来投奔的……别忘了……人情冷暖……”
元明月眼角流出血泪,缓缓闭上眼睛。
227朝三暮四()
那日之后,元修完全失去了昔日的豪气和神采,脾气反而变得暴躁。
“滚!”
他只吃素食,在房间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连王思政和斛斯椿去看他,都是赶他们走。
“皇上!您昔日的雄心壮志呢?”
王思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皇上,我们和高欢决裂,逃亡到宇文泰这里,难道就为了一个女人,忘了初心?”
斛斯椿更想找块豆腐撞死。来到这边,做什么事都碍手碍脚,反而不如在洛阳到处都有人巴结奉承。
“滚!”
元修吼了一声,依旧对着空气低声喃喃自语。
“皇上!”
王思政见元修完全没有在当初龙座上的自信和淡定,活脱脱一个失恋男人魂不守舍的颓废样,有些后悔。如果他们现在依旧在高欢势力下的洛阳,哪里会有元明月的惨死?哪里会有被软禁的郁闷?
“皇上,高丞相送了四十多封请您归国的奏章,您若是在此处实在不如意,何不……”
斛斯椿灵机一动,拿出高欢的奏章,捧到元修面前。
“滚!”
元修一手甩开,奏章掉了一地。他看都不看一眼,痛苦的眼神折射出他失去自由的悲伤。他连行动都失去自由了,还能回去吗?
“皇上……”
王思政突然读懂了元修的苦处,大哭起来。斛斯椿见他们两个都没了任何斗志,摇摇头,走了出去。
“如何?”
宇文泰不再轻易让人踏进他的书房,也叫人将姚氏所住的地方层层围守,每日都派人监视元修,来跟他报告元修的情况。
“皇帝完全没了人气,终于安分下来了。”
手下报告,见宇文泰挥手,便低头离开书房。
“主公,元修如此,如何能在新年大赦天下?”
独孤信已经准备好了新年大肆宣传元修不能忍受高欢虐政的内容,就差公告天下元修将在长安另立国都登基为皇。
“那元修还带了什么人过来?”
宇文泰故意问。
“主公英明!还有个元宝炬,是元明月的兄长,相当随机应变!”
胡太后都可以鸩杀自己的亲儿子,他们也可以弄出个意外来。
“将军,斛斯椿求见!”
外面侍者通报。
“传。”
宇文泰示意独孤信随侍一边,收起刚刚画出个大概的图像,坐在主位上候着。
“斛斯椿前来给主公谢罪!”
斛斯椿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尽管泥土地里,元明月的鲜血刚被冲洗干净没过多少日,隐隐还能看出血渍。
“斛斯椿何罪之有?”
宇文泰稳坐不动,装作讶异的样子。
“斛斯椿礼数不周,到长安多日一直未到将军面前感谢将军收留之恩,求将军恕罪!”
斛斯椿避重就轻,言语中已经表达出自己支持的对象已经从元修转到宇文泰身上。
“黑獭不是小气之人,尚书不必如此多礼。”
宇文泰不知道斛斯椿是试探还是真的表态,不咸不淡地回了斛斯椿。
“斛斯椿到了将军麾下,还敢自称什么尚书?求将军另立官职,斛斯椿定当鞠躬尽瘁!”
斛斯椿知道宇文泰的意思,急急表明自己的态度。
“眼下皇上微恙,无法上朝设置官职。黑獭一介将军,岂能自作主张?尚书的忠心黑獭感念在心,日后有用到尚书的地方,还请尚书不要推辞。”
宇文泰冷笑,但语气里还是透着接受。
撇开斛斯椿的朝三暮四,他的个人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既然他有心投靠,何不接纳?
228死不悔改()
“主公,若没有贾显智临时倒戈,我们当时黄河一战,胜负难定啊!”
又到集体会议时,段荣总结那时差点就被斛斯椿趁虚而入而全军溃败的战役,抹了把冷汗。
“行军多时,最忌临急作战。孤便是打出幌子,再使用离间之计,才让黑獭无法及时补充军力给元修,从而大获全胜的。”
高欢的暗卫已经渗入元修的队伍中,偶尔挑拨几下,或者临战叛逃,都是在他授意下完成的。
“主公英明神武!”
段荣等人恍然大悟,还以为是上天庇佑,原来是高欢未雨绸缪。
“人,做事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外界。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