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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展昭这才松了口气。
他见大夫依然仔细地替丁月华检查,忽意识到自己又累又渴,便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大口大口牛饮起来。
岂不料,此时大夫忽然站起,一边走一边对展昭道:“公子无需顾虑太多,尊夫人是——”
“噗——咳咳——”还好展昭没把那口水喷出,否则一定会喷得那个大夫身上到处都是。不过他一听尊夫人三字,没得差点被那口茶水呛到,咳得有些面红耳赤。
“哎呀,公子慢点慢点,老朽说了尊夫人无事。根据脉象来看,她是因近些日子身心劳累过度,且又气滞于心胸,再者还有这手上的外伤感染所致。”说着,拿了一包药包递到展昭手里道:“将这幅药煎上一个时辰左右让她服下,明日便可见效。”接着又絮絮叨叨地将如何煎药之事细心交代一番。
原来,这大夫一来便觉丁月华的样子有些奇怪,一身男装却又披散着头发,分明是个女子。只是这男的过于俊逸出尘,女的却未免显得平庸,料定二人必非兄妹。再看展昭的细心妥贴及焦心不安的样子,便自作聪明地料想两人必是少年夫妻无疑。而刚才那一皱眉,他原是以为这男子如此这般芝兰玉树,定是平日里嫌弃自家娘子,也或者难免会时不时沾染些桃花将那女子给气着了。
展昭手里接过药包,正要感谢,忽又听那大夫道:“唉,尊夫人身上的病老夫能用药物调理好,不过——尊夫人这心病嘛自然要公子自己去解开,切记这段时间一定要让尊夫人好生休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生气了。”
展昭听得哑口无言,嗓子不断轻咳出声,想着若是解释却又觉得不免会越描越黑,且夜深人静自己和一个单身姑娘独处便是解释了却更不好说了。幸而两人皆未透露自己名姓,便只得无奈作罢,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道:“有劳了。”
那大夫看着这整锭银子不免喜笑颜开,心道:今晚所来真是值得!便收了收药箱乐呵呵地告辞出去了。
展昭送出了大夫,回来见丁月华依然躺在床上昏睡。便悄然退出,拿着药包亲往厨房煎药。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漫说展昭不想假手于他人,便是想也没人帮忙了。只得自己细心照看火候再按大夫交代耐心地煎着药。平时他因大伤小伤喝的汤汤罐罐的倒也多,一般也都是公孙先生亲自替他煎药,可从来也没有他替别人煎过药的。这一来,笨手笨脚的费了好大些心力才慢慢顺手起来。
谁知,药还没煎好,丁月华却已醒来。昏昏沉沉只觉得口渴,迷迷糊糊喊了好几声“展大哥”却不见展昭到来。这几天来,她也习惯了展昭在她身旁一直温言软语,妥帖细致及百般地宠溺。如今却是连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他回应,一时又发现自己躺在浑然陌生的地方,兼着几分难受,只觉得份外苦楚及惶惑,如同跌入一个无底深渊一般得不到人来救赎,绝望无助。翻看四周,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壶水,便挣扎着起身。谁想,她颤颤巍巍地拿着水壶刚倒好水,忽然体力不支,手抖动了起来,倒好的水顿时洒了一地。心里又一阵无助,腿一松软,人也跟着滑落到地上,挣扎着却始终挣扎不起来。又想起若不是花冲错将月影当成自己,月影何致于如此。一时间千般痛楚万般恨意全都涌上了心头,竟就伏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大声抽泣起来。泪水如决了堤般汹涌滚落,任凭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
哭了好久,人反倒也清灵了些,脑袋也不似刚才那般疼痛昏沉。便强行抑制了泪水,又打算挣扎起身。谁知,刚才的那番伤心欲绝消耗了她不少体力,竟还是起不了身。
恰在此时,展昭端了熬好的药上来。推开门,见丁月华倒塌在地,着紧将手中的药碗放到桌子上,扶起倒在地上的丁月华。
“你怎么啦?”展昭见她哭得珠泪满腮,不觉有些惊慌。
丁月华一碰触到他的衣服,便慌乱地将他的衣袖牢牢攥在手中,生怕他又不见。展昭一惊,见她这样情形,竟像是他会抛下她而不顾似的,不觉笑出来:“傻丫头,我刚才不过是去煎药了。”
丁月华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顿时松开自己紧抓着他衣袖的那只手。回想自己方才又这么一副狼狈模样坦陈在他面前,不由大窘,一时想起刚才的情境不觉又是悲从中来,泪水忽然间控制不住簌簌往下流。
“丁姑娘。”展昭看着她眼中的恐惧惊慌及几丝窘迫,忙将她扶到床上,又从床头翻了个枕头出来,让她能靠着轻松些。
“可好些了?”展昭坐在床沿,正伸手准备探一探她额头上的温度。谁知,手还没碰到竟被丁月华有些气恼地推开,又别过头不再看他,似乎在跟他赌气。
被她猛地这么一推开,展昭有些尴尬,错愕了一阵才回转过神来:“究竟是怎么啦?”她平日里如何坚忍的一个人,如今怎么竟对自己发起小姐脾气来了?从江湖到庙堂他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却哪曾像这些天时时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况且,他自小又没有妹妹,哪里能了解到女孩子的心思。
这边,丁月华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骄纵了些,再细想发现自己之所以这样,竟是源于自己对他过了份的依恋。一时心内五味杂陈,各种滋味一股脑儿全涌上心间,泪水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涟涟不断地流了满腮,已不知是在恼恨自己还是在恼他。
展昭见她这般伤怀,知道她这些天一直强压抑着自己硬是不在人前释放自己的悲伤。大夫说她气滞于心胸,也便是这个原因。如今能哭出来也好,正好能将这股气抒泄出来。想着,也便由着她哭。
哭了一会,丁月华却自觉自己有些过份了,怪展昭吗?他刚才是替自己煎药去了。而他已经是连着几天几夜都不曾好好休息过了。
想着,泪水渐止。方才低着头软软地低喃一声:“对不起。”
展昭看着她笑,不自觉地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像对着自己宠爱的妹妹一般。
又盯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庞看了一会才道:“可是好些了?”见丁月华抬起头,对她温然一笑。那股笑如一抹春风般拂过丁月华的心间,将她心头的百般疏结不知不觉漾开了好多。
展昭又起身端过桌上的药,拿了汤勺舀了一口细细地吹开缕缕热气。那些袅袅的烟隔阻在两个人的面上,却丝丝缕缕暧昧不清地牵系起两个人的心。
盛着药的碗和汤勺放到丁月华的嘴边,她咽了一口,顿时又苦皱起眉头推开那药道:“好苦。”
药水点点洒到展昭的身上,展昭却一点都不见怪,只轻淡一声道:“药虽苦,可是病好了明天才能赶路,不然我们明天得要困在这里了。”
这句话甚是奏效,他知道丁月华急于去开封。这么一说,果然见丁月华自己夺过展昭手中的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展昭面上蕴出一丝淡淡笑意,心道:不管见她平时对付起旁人如何谋略良多,如何威风八面的一派女侠风范。可此际她不过是从小倍受宠溺的大家小姐,且还有不小的大小姐脾气。
见她憋着一口气将味苦难咽的药喝完,展昭赶紧从桌上倒了杯他从厨房里带上来的温水。递给她道:“喝杯清水解解苦味。”
“好多了。”丁月华抬头看着展昭,见他虽精神振作,但眼里的红血丝完全掩盖不了连日的劳碌。便柔声轻言道:“展大哥,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她尽量地躲避着他的目光。
“也好,吃过药尽量多歇息。”展昭起身,扶丁月华躺下,再替她将锦被掖好。“我便在对门,若有事随时唤我一声便可。”
“嗯。”丁月华应了一声便将头垂向另一侧,不再看他。
展昭出去,轻声将房门关好。便往自己房间里去。
。。。。。。
次晨。展昭特意稍起晚了些,好让丁月华能有足够的休息。因昨夜痛哭一场又兼着服过那贴药,丁月华精神明显好了不少,人也不再烧了。出了房间,下了楼,整顿好一切,却见门口停着一辆小巧干净的马车。
丁月华奇道:“展大哥,这是——”
展昭道:“你身体未愈,不宜坐马,还是坐马车吧。”
丁月华道:“可是马车必会耽搁不少时间。”
展昭道:“我算过了,走近路一路不停歇在天黑前便能赶得回去。”
“果真能吗?”展昭见丁月华发问,不自觉地向她望去,却见她神清气爽了不少,更少了些许昨日的萎靡不振,心里暗自宽慰了不少。
展昭笑笑:“能的。”扶了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丁月华坐着马车,展昭则驾着马在后庇护跟随。果真在天色将黑未黑间便已到达开封府衙。
进了府衙,众大侠都在花厅内跟包大人及公孙先生在谈着此番事情始末。展昭和丁月华一到,先携着丁月华见过包拯,包拯自是当着丁月华的面赞其女中诸葛。
展昭又依次见了各位大侠,却见丁氏双侠短短几日神情气色皆已焕然一新,丁兆蕙身着一身青色缓带宽衣,颇有魏晋名士之风。脸上更是脱落了斑斑伤痕,露出了原本的浓眉大眼,眼正似:一双眼光射寒星。眉犹如:两弯眉浑如刷漆。稍稍略为有些方正的脸型英气飞扬无从掩盖,兼之身形已不似当日那般枯槁不振,端地一副鲜衣怒马的豪气少年郎的模样。再看旁边的丁兆兰,两人的面目竟是如一张模子雕刻出来一般。只是再细看丁兆兰气度沉稳,行事淡然从容,再因其穿着跟丁兆蕙截然不同,也便极好相认。他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披月白色褙子,虎目中敛聚着精光,端得是不失庄重又有少年英侠之气,又颇有大家兼掌家之风范。两人的眉目跟当日在丁府所见的丁夫人及丁月影都有五到六分的相似。然而要分辨两人却也极容易,且不说两人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