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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亲王妃不忍直视,方才虽硬着性子,但到底心软。桂嬷嬷见状,忙吩咐仆从将丫鬟拖下去,还未吩咐人找了喜嬷嬷来,便听得丫鬟来报喜嬷嬷投湖自尽了。至此,线索全无,不管如何查,也未可知幕后之人是谁。
翌日,忠亲王妃便吩咐王嬷嬷好生整治了一番府里的丫鬟,倒是发现不少旁人插进来的钉子,一时该发卖出去的发卖出去,该立规矩的立规矩,府内倒也清静许多。而桂嬷嬷则愈发仔细地伺候谢长安的一食一水,断不叫再发生如此大的疏忽。
萧钰俊眉紧锁,眼底有几分怒意,忽而兀自呢喃,“莫不是宫内那位?”话落,忽地冷笑,“这般处心积虑,倒是将我萧钰看得十分重啊,想我萧钰何德何能?!”
心有余悸的谢长安亦是不解,那位如今都已荣登大宝,为何偏生要咬着萧钰不放?他做他的九五之尊,萧钰做萧钰的闲散王爷,何来冲突之有?
瞧见谢长安疑惑的神色,萧钰心有所感,冷笑道:“若是长安想知道为何,为夫倒能说其一二,不过是怕为夫过于聪慧,抢了他的位置罢了,当真好笑!”
二人不知的是,这回确实误会了皇帝。
“这些个狗奴才,这点事都办不好!”一个略微熟悉的却愤怒不已的女声,“下回,若是不能得了好消息,你便提头来见,滚!”
说回萧钰与谢长安,不过一会,气氛便缓和不少,萧钰褪去怒意,温和地贴在谢长安的腹部,却仍是听不到动静,俊眉轻皱,不由得有几分埋怨,“长安,他何时才能理会我?”
“且再过些日子吧。”谢长安忽地拉过萧钰附耳,塞了张纸条与萧钰,“这些人能用,报我的名号便是,你若想做些什么,不若吩咐他们去。”顿了顿,谢长安周全道:“萧钰,你这脸能藏着便藏着吧。”
瞥了眼纸条之上的人名,萧钰虽心有诧异,却妥善地收好,颇为愧疚地拥住谢长安,低声呢喃,“长安,让你受苦了。”若不是他出不得面,谢长安何须操劳至此,且不时要受些窝囊气。
谢长安顺从地倚在萧钰怀里,轻声道:“萧钰你莫不是真傻了,你我本是夫妻,何来受苦不受苦的。”下巴搁在萧钰的颈肩略微摩挲,“便是真的受了苦,我也甘之如殆。”唇角一勾,笑得温柔。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不甘于安分的司马妍带着春柳往忠亲王府来了,说是给忠亲王妃与谢长安请安。
忠亲王妃对司马妍所知甚少,除去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此前竟一面也未曾见过,倒真像是横空出世来就为着来搅扰旁人的安宁。可到底是皇帝赐婚,好歹是要给点面子,在司马妍独自在厅内坐了半个时辰,忠亲王妃方姗姗来迟。
说到面子,成婚那日司马妍不仅面子丢了,连里子都不带剩的。
见着忠亲王妃,司马妍忙起身行礼问安,“妍儿见过母亲。”
“母亲?我何时平白得了个闺女?”却在抬眼看向司马妍的一瞬间愣神了,“你……”那模样有七八分像着忠亲王妃初见的谢长安,一时竟未在开口为难。
司马妍瞧见忠亲王妃的神色,心里莫名,只试探性地叫了句,“母亲?”
忠亲王妃回过神,轻咳两声,又将司马妍仔细打量了一番,虽像,到底不是,心下也恢复了平静,问道:“今日来可有何事?”
司马妍面色一阵尴尬,强笑道:“今日来便是看看母亲,若是可以,妍儿想去向姐姐请个安,自回府,妍儿还未好生向姐姐请安……”言语间竟有说不出的失落。
闻言,忠亲王妃的脸色不由冷了几分,这话说的,分明是在向自个告状谢长安不待见她,分明是来挑事的,可惜了这模样,生得爽利,却是个包藏祸心的。
“安儿这会还未起身,你若是想请安,不若再等等。”话落,目光不着痕迹看向司马妍身后难掩怒气的春柳,冷不防来一句,“这丫鬟倒是比主子气性大,真不知平日是怎么教导的,可莫叫旁人看了笑话。”
春柳面色一红,总算低下高昂的头颅,一脸的不平静却怎么也收不起来。
司马妍忙告罪,“是妍儿治下无方,还请母亲恕罪,待回了府,妍儿会好生教导的。”言罢,用余光警告了春柳。
忠亲王妃并未多说,只吩咐下人好生招待便往外去了,临了道:“安儿半个时辰后会起身,你若是等得便等,等不得便先回了府。”
“妍儿知道了。”
这厢谢长安已然是起身了,正和萧钰用着早膳,抬眼就见着面色不虞的忠亲王妃进了屋,忙问道:“娘,何事惹得您这般不快?”
“无碍的。”一见着谢长安并萧钰,忠亲王妃面上有了几分笑意,踌躇了一会,犹豫道:“长安,那司马妍来了府内,说是要给你请安,这会正等着,你若是不想见她娘便着人去打发了去。”
谢长安一怔,放下手里的白瓷勺,洒脱一笑,“到底是入了我安郡王府,一会便见见吧。”侧头看面露恼怒的萧钰,打趣道:“如若不然,我这妒妇的名头倒是要坐实了。”
萧钰咽下口内的汤,闷声吭气,“坐实便坐实,左右不关旁人之事,便是个妒妇,也是我萧钰的心头之好!”话落温柔地替谢长安轻拭嘴角,瞥了眼膳食,皱眉,“今日怎吃的这般少?长安你再吃些。”
瞧见小两口恩爱和睦,忠亲王妃由衷地笑了,忽地好像发现了什么,转头仔细打量萧钰,半晌道:“钰儿,你可是胖了些?”
“娘!”
萧钰扶着谢长安往梅园里赏梅,不多时司马妍前来请安,倒也是规规矩矩,低眉道:“妍儿给王爷王妃请安。”
萧钰自是懒怠理会司马妍,谢长安也不磋磨司马妍,清淡出声,“免礼吧,日后便免了这些个条条框框,若是无事,不必前来请安。”正待伸手,萧钰忙不迭地抢先折下谢长安看重的梅花,献宝道:“长安,钰儿给你!”
“妍儿知道了。”眼底隐忍,心内翻涌,余光却紧随着天真一笑的萧钰。
瞥见这一幕,谢长安心里疑惑,却掩在眼底,只冷淡道:“入了我安郡王,便是我安郡王之人,只要你安安分分,莫要生了旁的心思,本王妃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若是叫本王妃瞧见了什么不妥当的……向来不必多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突现麝香()
转眼已是一月,雪花压枝头,缀了梅花,落在栅栏,入眼便是银装素裹。踏雪无声,只是难走些,若是再袭来一阵寒风,叫人打心底凉了起来。
因着有身孕,谢长安倒不似往年那般畏寒,屋内只烧了两个炉子便不觉得冷。反倒是萧钰怕冻着谢长安,硬是让谢长安穿了不少衣裳,一如往年行走的粽子,叫谢长安哭笑不得,一动便隐有薄汗,而后趁着萧钰不在屋内的空档偷偷去上一两件衣裳,乐此不疲。
如今已开始显怀,只是脾性愈发的反复无常,时常不知想些什么便红了眼眶,问也不说,只待在萧钰的怀里方才安心。萧钰喜忧参半,谢长安需要他,他自然欢喜,但却不愿见着谢长安不悦的模样。
因着偶感了风寒,桂嬷嬷前几日歇息,今日好利索了便回来照看谢长安。匍一进屋,桂嬷嬷便皱了眉头,忙将屋门打开,对谢长安道:“王妃,还请您先到旁的包厢歇息。”
谢长安心知有异,忙由萧钰扶着往外去,“桂嬷嬷,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待萧钰自桂嬷嬷身旁走过时,桂嬷嬷面色一变,忙扶了谢长安往一旁去,“王爷,您身上带了东西于王妃不利!”
萧钰初时不解,紧接着便是惊愕,忙退离谢长安,不待出言,便听着谢长安叫道:“肚子,肚子好疼!”双手紧护着腹部,脸上疼痛难耐,额间隐有薄汗。
萧钰心惊,忙退出房内,叫青霜唤了府上大夫,并让人去请太医,梨白和桂嬷嬷将谢长安扶回榻上,桂嬷嬷小心轻抚谢长安的腹部,罕见轻声安抚,“王妃您且在忍忍,大夫这便来了!”
谢长安双目紧闭,紧咬着牙不出声,纤纤十指紧抓着锦被,青筋显现,叫桂嬷嬷和青霜惊心不已。
府内的大夫匆匆而来,见状忙把脉,面色却是不好,自怀里掏了个白玉瓶倒出一粒色泽饱满的药丸喂与谢长安,桂嬷嬷忙端了水。不待多说,李大夫便开了房子与青霜拿去煎药,便看向一旁的桂嬷嬷,“这两日屋内可是燃了香?”
桂嬷嬷摇头,“并非燃香,王爷的身上有麝香。”
“长安,不要怕,钰儿就在屋外!”萧钰心内有如百爪挠心,却碍于身上不知有何物不敢靠近,只得在门外焦灼不已。
匆匆而来的忠亲王妃顾不得萧钰,忙进屋,瞧见谢长安痛苦的模样面色一沉,拉了大夫往一旁去,“李大夫,长安……”
眼前的李大夫,便是跟着去了“世外桃源”的李大夫,瞧了眼眉眼间仍流露痛苦,却不似方才那般难耐的谢长安,开口道:“索性月份浅时身子调养得好,一会喝了药,想来是无甚大碍。”顿了顿,忽地正经,“但若是下一回,我便不敢保证……”
忠亲王妃心有余悸,桂嬷嬷便将心中猜想说了出来,“王妃,想来是有人在王爷的衣裳动了手脚,趁这会,应该还抓得住人。”
忠亲王妃当机立断,着人先将浣衣坊全部人都控制起来,再让萧钰沐浴换衣裳,果真在衣袖的隔层发现了麝香的痕迹,当即怒不可遏,一边往正厅去,一边吩咐人去药店查探。
古太医姗姗来迟,正好碰见梨白端了药来,略一闻,心里安心了几分,便往屋内去,马不停蹄地给谢长安把了脉,却是松了一口气,瞧见一旁的李大夫,起身道:“府内藏了高人,何须再让老朽来闹了笑话。”
“古太医此话折煞老夫了,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二人一阵寒暄,竟有相见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