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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
谢长安清冷的声音府卫亦是再熟悉不过,虽还沉浸在方才的恐慌,可手上的动作没有半分怠慢,忙不迭地开了门,谢长安疾驰而去。
裹挟着雨的冷风过,门房起了一身的冷疙瘩,愣愣地往着早不见谢长安踪影的街道,向另一个问道:“你说这大半夜的王妃王何处去?”
另一个白了发问的门房一眼,在黑暗中显然是无用功,旋即耐了性子解释道:“方才七叔不是往那几人身上找药,眼下王妃无碍,想是王爷中毒了,王妃匆匆而去,不是去寻解药又是作甚?”
就是安郡王府又换了地方,距忠亲王府亦是不远,不过片刻就到了,谢长安勒紧缰绳,骏马嘶鸣,落蹄之际险些踹了忠亲王府的朱漆大门。
门房受惊,恼怒地高喊道:“来者何人?”
“安郡王妃。”
再不多言,府门应声而开,谢长安不待多说,将缰绳扔与门房,匆匆往府内去了。
夜深,谢长安不想惊扰忠亲王妃,就往萧元与寇涟漪的院落去了,虽有违礼仪,实乃事出有因,带了一身与走至屋门,谢长安大声唤道:“大哥。”怎知一身大哥出口,眼眶一红,却是哽咽了。
因着雷雨势大,惊扰了睡意,且心下不安,萧元本就醒着,一听得谢长安的声音,忙起身披衣往外来了。
接着微弱的烛火,瞧见谢长安一身狼狈,满面悲戚,萧元心下大骇,忙要迎了谢长安往屋内细说,却见谢长安摇头道:“大哥,萧钰中毒了,我想入宫。”
堪堪起身往外的寇涟漪与萧元同时惊呼,“中毒?!”
谢长安颔首,“解药只柔然有,可我想皇城不定有,若是没有……召集天下名医,我就不信治不了萧钰的毒!”一顿,清冷又决绝的眸子望向萧元,近乎恳求,“我一刻也等不住了,可以带我入宫吗?”
皇城的门禁森严,过了宵禁轻易不能开宫门,可身为天家的血脉,萧元或许能叩开那一扇扇沉重的宫门。
瞧见谢长安如此模样,萧元就知情况紧迫,终是不行也要一试,忙道:“我去拿了宫牌,你且等等。”临了又看了眼谢长安,“长安你换了衣裳吧。”
谢长安本不欲,寇涟漪却是二话不说地拉了谢长安进屋,“长安姐姐,又是吹风又是淋雨,若是病着了,谁来给萧钰找药,莫要倔了。”
因着寇涟漪多为红衣,谢长安只得着了红衣,面色清冷,可红衣热烈,瞧不出的复杂。
换过衣裳,饮过热茶,谢长安慌乱又坚定的心好似平息了不少,目光清明,望向寇涟漪,央求道:“涟漪,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瞧见明明心痛却强撑着的谢长安,寇涟漪心疼不已,抓了谢长安的手,忙不迭地颔首道:“长安姐姐,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
“帮我去荣安侯府和燕郡王府,告诉我大哥和燕世子,萧钰所中之毒为钩吻。”
寇涟漪郑重点头,“长安姐姐你放心。”
说话间,萧元已然安排妥当,兀自穿了蓑衣,又与了谢长安一件,“马车满,骑马快,也不能任由风吹雨打。”若是萧元自己倒也罢了,可谢长安是女子,风邪入体就麻烦了,且萧元也不想见谢长安倒下。
谢长安知道孰重孰轻,忙接过,三两下就穿好了,看了眼寇涟漪一眼,就往屋外去了。
狂奔,狂奔,谢长安只知道狂奔。
寒风如刀,冰冷的雨水打在面上,除了痛,就是酸涩,可再如何痛处,如何酸涩,也比不上堪堪要碎裂的心。蓑衣之下,瘦削的身子是颤动的,是冷,亦是害怕。红唇咬得出血,而紧勒缰绳的手早已血迹斑斑,多亏了雨水的洗刷,才不致叫人看了心惊。
谢长安一马当先,萧元紧随其后,马蹄溅起的水花如昙花一现却绵延不断。
萧元的目光落在谢长安清瘦的背影上,单薄又坚强,好似藏了无尽的气力,又好似不堪一击,只这雨再大些,就能轻易将其击垮。
不过他知道,击垮谢长安的,绝不会是雨,而是有关于萧钰。
雨幕下的皇城沉静而森严,与白日的金碧辉煌全然不同,好似匍匐着,伺机而动的野兽,深不可测,却总叫不撞南墙不回头之人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什么人!”
匍一靠近城门,守将立时发问,不止如此,以谢长安的只觉,万箭亦是准备好了,一如围剿巴木扎。
萧元回话,“忠亲王妃世子,安郡王妃,特请入宫。”
“可有手谕?”
萧元据实已报,“并无,但因事关重大,须得入宫。”
那守将正要拒绝,旁一人附耳道:“大人,安郡王妃是谢统领之女,你不若秉了谢统领再做定夺。”
守将略作思虑,颔首道:“既如此,我就去秉了谢统领。”今日恰逢荣安候值夜。
本身为统领,荣安候是不必如此辛劳的,可因着巴木扎一事,皇帝心下不安,就命正副统领轮流值夜,自然,在休沐上多作补偿。
守将一去,那人忙往下道:“王妃,守将去请示谢统领了,请您稍候。”
谢长安正觉耳熟之际,萧元就道:“却是右风。”忙出声道谢,“右风,萧元在此谢过!”萧元心知,想是右风在其中斡旋了,否则等着他二人的就是公事公办地紧闭城门。
不多时,荣安候匆匆而来,问道:“安儿,何事要夜入皇城?”
听得荣安候的声音,谢长安忙将萧钰的情形说了,末了道:“爹,我知夜入皇城是不合规矩的,可为了萧钰,我非如不可!”只要有一线希望,龙潭虎穴她都闯得!
事关重大,荣安候只留下一句“安儿你且等着!”就匆匆而去。
许久,沉寂的皇城并未半分动静,谢长安的心愈发焦灼了起来,十五日,她只有十五日,一分一秒都地抓紧,那不是寻常的时日,是萧钰的命啊。
望着幽深的皇城,谢长安几欲按捺不住了,想着,若是城门再不开,就是硬闯,她也要入了这宫门。思及此,抬眼看向高不可攀的城墙。
正这时,中气十足的呼喊声,“开宫门!”
沉闷的吱呀一声,野兽的门扉开了,不见爪牙,其后亦是一道一道缓缓开启的宫门。
不再犹豫,谢长安与萧元长驱直入,宫门的尽头,有一太监正瑟瑟发抖地候着,一见二人忙谄媚道:“安郡王妃,世子爷,皇上正在御书房等着,请随奴才来。”
一入得御书房,隔绝了雨夜冰冷的潮湿,冻僵的四肢好似恢复了知觉,书案后皇帝面有疲色,荣安侯恭敬地立在一旁,却是担忧地望向谢长安。
谢长安二话不说,直愣愣地跪下了,落地有声,萧元亦是紧随其后。
“皇上,臣妇恳请皇上救王爷一命!”
一日一夜,雷霆之雨总算熄了,寻常的百姓心忧,那好不容易长成的作物怕是要叫这天灾给毁了,只盼着天明,只盼着放晴,好往田地里去瞧一眼悉心呵护的作物。
这一夜,皇城与三府启动,灯火鼎盛,却不是什么喜事,只为命悬一线的萧钰。
可这一夜,又有谁如谢长安肝肠寸断,却只能强撑着在风里来雨里去,只为萧钰的一线生机?
单薄又决绝。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举城动作()
京城沸腾了,不止为挂在城门口的鞭挞,还为那满城的皇榜。
疾风骤雨之后,入目皆是狼藉,心忧的老百姓的一早就起身收掇,那会天蒙蒙亮,街道还未清醒,残枝断叶脏污了往来的街道,讨生计的活计被蹂躏在一旁,老百姓不敢怨怪老天爷,只唉声叹气地收掇着。
“啊!”
忽一人自城门那头狂跑而来,双目圆睁,身子哆嗦着,惊惶未定,忙活的百姓一顿,放下手上的活计看向那人,有热心的问道:“咋了,这是?”
那人颤抖着手指,遥指想向城门防线,哆嗦着道:“城门……城门,挂了五个人!”一顿,目光愈发惊恐了,好似回忆起方才的惨相,啊地大喊一声,又朝前跑去了。
百姓沸腾了,不知哪个胆子大的,好似自言自语地来了一句,“城门怎么会挂了人?”
“走,咱们瞧瞧去!”
说着话的,是个屠户,胆子大,煞气重,向来也不怕什么,纯属好奇,毕竟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了。
屠户当先,余下之人面面相觑,随后也有几个好事的,略有点胆子的一咬牙结伴跟上屠户虎虎生威的步伐,好似为了壮胆,兀自囔囔一句,“走,咱们也瞧瞧去,不就是死人,谁还没见过的。”
城门已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尽皆猜测着,吊着的是何人,又是为何被吊着,毕竟城门的守卫尽忠职守地在一旁,想不是什么歹人所谓。
天光喷薄,不偏不倚地照在晃荡在半空的尸体上。
“啊……”
人群齐齐发出惊呼,随后倒抽一口冷气,惨,真是太惨了!只见那几具尸体尽皆被剥了皮,面目全非,眼睛也叫人挖了,空洞洞的眼洞好似正盯着围观的众人。且身上明显遭受过鞭挞,全身无一块好肉,再瞧那怪异地晃动着脑袋和手脚,就知已然是被打断的,姑且连着筋,才勉强凑齐了一个“人”。
不过想来那完好无损的筋,也是要被挑断的。
“哎呦天杀的,谁下这么狠的手,死也不叫人死个安生,就不怕夜半鬼来敲门啊!”
“唉,是挺惨的,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
“什么仇什么怨也不该这般啊,死者为大,早该让人入土为安了,人都死了,还说什么仇什么怨,真真是歹毒!”
“……”
众人正在抱怨始作俑者的残忍之时,忽而有一人眼尖,瞧见了明晃晃的皇榜,小心地抬头看了眼好似摇摇欲坠的尸体,略微慌张地往皇榜那儿去了。
京城素来太平,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