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居然晕马,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周子瑜一路上用斗篷把她包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结果风是没吹着,马速却是太快,她被颠得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好容易坚持到了客栈,她已经脸发白,四肢发软,把周子瑜吓得不敢离开她半步,端茶倒水忙活了好半天,看她呼吸渐稳,才走去隔壁安歇。
前院传来乒乒砰砰的拍门声,有人在高喊着伙计开门。。
周子瑜就歇在章锦婳的隔壁,此时正竖起耳朵听着动静。那些人进了客栈,一共有十来个人,又是车又是马的喧闹不已。
伙计带着几个人叮呤咣啷的上楼,就听有人厉声喝道:“小二,我们大人要住里面的房间,叫人让出来。”
客栈伙计陪着笑脸小声道:“里间的几位公子也是从京城过来的,说是明早就走,大人,小的带您住的这几间也是上房,都是今天新收拾出来的,所有物件都是新添置的。”
“京城?”只听那声音又喝道:“京城来的人多着呢!咱们大人可是公务在身。小二,快点,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
周子瑜本是因私出城,不想惊动任何人,他们几个人又都是常服,为了赶路方便,没有赶车只骑了马,店伙计看着他们几人穿着打扮都是上好的衣裳,就都给的上方。
估计刚来的那几人是见到院子里没有名贵的车马,就以为里间住的不过是出游的富家公子而已,那随侍的口气就大得吓人。
周子瑜开了门走出来,背着手,冷着脸道:“不知周某耽误了哪位大人的公务?”
借着店伙计手上油灯微弱的光亮,周子瑜看到对方身上穿的官服配绶,是工部员外郎的标志,身边站着的正是厉声喝问伙计的随侍,身后还有几名道人。
那名随侍见多识广,虽然不认得周子瑜,却被周子瑜身上的杀气给镇住,不由放软了声音:“这是我们工部的于大人,今日有公务,耽搁晚了,特地来此歇息。”
周子瑜扯起一边嘴角,闲闲的抱拳作揖:“原来是于大人,周某这厢有礼了。家父是周正义。”
这小地方,周围都是些不认识的人,没必要搬官职出来斗大小,周正义是太府寺卿,已经官至三品,在朝为官的,即便不认识其人,也必定听说过其名。
果然,就见于大人凸起的肚子扁了进去,后仰着的脸也俯了下来堆上了笑容:“原来是周公子!幸会幸会!”
周子瑜轻笑一声:“于大人,进来坐一会儿,聊聊?”
于大人身边的随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早就躲到后边不发一声,于大人只好自己上阵:“不了,不打扰周公子休息。周公子,您请,请。”
周子瑜也不客气,退回房间,轻轻关上了门,听着伙计带着于大人他们去安歇,四周重归宁静,又侧耳听了听锦儿的动静,这才安心睡下。要不是为了锦儿,他才懒得开口拼爹。
刚才那于大人,行迹也是可疑,若是执行公务,可以去住县衙的,为何这个时候带着道士来住客栈?
天不亮,章锦婳就起来了。
她生性好洁,在这人来人往的客栈,各种味道都让她极不舒服,就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一整晚,她就是裹着周子瑜的斗篷坐在凳子上打坐,斗篷上的气息,让她心安,知道三更都过了,才勉强打了个盹。
周子瑜也担心章锦婳的身体,见章锦婳开了门,就让罗怀提了热水过来:“锦儿,洗把脸,一会儿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咱们就走。”
章锦婳硬着头皮,拿出自己的帕子,用自己带的木碗舀了一碗热水,把棉帕子打湿了,小心地擦了擦脸和手。
周子瑜道歉:“锦儿,是我粗心了,咱们将就一下,到了山上,再烧水给你。”
章锦婳轻轻摇摇头:“辛苦瑜兄啦,我太没用,骑了一会儿马就累成这样。”
罗怀叫店伙计端了一钵热汤过来,章锦婳从行李中拿出两个汤碗,撒点调味粉,舀了热汤冲开,再把张婶烙的面饼掰碎了泡在汤里,用羹匙搅拌均匀,送到周子瑜面前:“瑜兄,尝一尝。”
周子瑜目不转睛的看着章锦婳的一举一动,心里暖暖的,他从小就爱看祖母为他舀羹汤的样子,那份怕烫到他的小心,只想把好吃的东西都给他吃的那份关爱,都是他心底最温馨的画面。
想到不久的将来,锦儿就是他的妻子,每天都会这样侍候他吃饭,不由得满心欢喜,笑容灿烂。
“好香!”周子瑜吃得热火朝天,只不过是简单的泡馍,在锦儿的巧手调制下,变成了难得的美味。
章锦婳没什么胃口,为了迁就周子瑜,她勉强喝了几口面汤,最终还是放下碗,只含了一粒药丸在舌底。
周子瑜拿过她面前的汤碗:“这么好吃,不要浪费了。”
章锦婳微笑着,脸红红的,周子瑜的欢喜都传染给了她,她也不再纠结什么剩不剩的问题啦。
收拾好下楼,在掌柜的柜台前结账的时候,遇到了于大人。
于大人见到他们几个,十分客气:“周公子,这是要走了?”
周子瑜略一点头:“于大人,周某还要赶去楼观台,不想耽误了。”
于大人露出惊喜的笑容:“周公子,在下也是要去楼观台,不如同行?”
头天晚上,于大人就想好了,要结交周公子,再结识周大人。
第九十章 意外()
于大人是奉命前来考察石楼山道观的(石楼山就是今天的楼观台)。
工部员外郎于大人,掌管的是土木建造修缮,这是个肥缺,经其手的钱财不计其数。虽然只是个六品官,所负责的工程,却足以让他在这小小县城趾高气扬的进进出出。
去楼观台的山路只有一条,于大人又有道人同行,周子瑜他们怎么走都避不开这些人,还不如同行,顺便探询一下于大人此行的目的。
二月初的秦岭,寒风料峭。
山路崎岖,山顶还有积雪未化。
章锦婳最喜欢走这山路,不肯骑马,徒步上山。
她对楼观台明虚道观早有耳闻,师祖冬天在太白山居住的时候,也会走去明虚观,听道人讲道德经,与道人一起练习导引术或者养生拳法。
不过,师祖从来不提自己是孙圣手,那些道人也只以为师祖就是普通的山民。
章锦婳也曾问过师祖,为何不带自己去楼观台道观,是不是明虚观不许女孩子进去?
师祖摇摇头,笑叹:“并不是戴着道冠拿本道德经就是方外之人,锦儿,你还是做世外仙人吧,无忧无虑。医术也好,心术也好,染着利益就无法得道。”
周子瑜骑着马,和于大人并排在前面走着,有意无意的问几句:“此时节尚寒,于大人就不辞辛苦的到这偏远之地来,真是劳苦了。”
于大人还谦虚:“哪里哪里,皇命必为,何来劳苦之说。”
周子瑜故作吃惊的问:“皇命?”
于大人勉强做出平静的样子:“皇上有命,要将楼观台这一片大兴土木,建造道观,讲经台。”
终南山的道观佛寺极多,一间屋子就可以是一座寺庙一座道观,不过道人们之间甚少往来,毕竟道人也好出家人也好,都是凡胎肉身,都有七情六欲,即便是出了家也有自己的原则,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以,周子瑜在终南山修道两年,也不认识明虚观的道人。
不过,周子瑜跟玉清师叔去投奔李渊的时候,也听说过,明虚观的道人有在民间屡造谶言,为李渊造势。
周子瑜笑道:“明虚观在这一带极有名望,听说民间求男求女求平安,都来这里烧香,甚是灵验。”
于大人不免得意:“等修建好了之后,会更有名。听说到时候要请王远知先生来主持道观。”
周子瑜惊问:“王远知先生在洛阳,年岁已高,明虚观竟然请得到,真是极大幸事!”
章锦婳远远的跟在众人身后,罗怀牵着马跟在她身后。
周子瑜和于大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对于皇上要大兴土木盖道观,她倒是十分支持,毕竟,战乱的时候,那些逃难逃荒的人,总有个遮风避雨的去处,不至于在荒郊野外被豺狼虫豹夺去了性命。
一路走走歇歇,走了两个时辰,才终于上到了明虚观。
章锦婳站在明虚观前的空地上举目四望,之间山峰起伏层层叠叠,比起太平峰,又是另外一番开阔的境界。
她迎风嗅了嗅,仿佛嗅到了很特别的气味,转头问那几个道士:“请问道长,这附近可有上百年的大树?”
其中一位叫做青牛的小道人回答她:“就在这里往北走,十里之内,有两棵柏树,都是两人合抱粗,还有几株檀树,也是一人多抱粗。”
章锦婳面露喜色,向道人谢过,又转向周子瑜:“我想去看看。”
周子瑜向于大人告辞:“于大人,周某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于大人满脸笑容:“周公子,回见。”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于大人就换了极亲密的口气同周子瑜打招呼了。
周子瑜和章锦婳走出去一里多地,看到后面没有动静了,这才问:“锦儿,你知道师祖在这附近?”
章锦婳摇摇头:“不知道啊,但是,这里有树王的话,就能找到师祖的踪迹。”她笑一笑又道:“就算没找到师祖,找到了树王,等见到师祖的时候,师祖也会夸赞我的。”
“树王这么厉害?”
“是啊,师祖找的药材,树王、草王、花王,都必须要找到。若是每座山头的树王找不到,那些药材也就起不到更大的作用了。”
“啊,我明白了,这就像我们打仗一样,兵士必须找到将帅,才有主心骨。”
“是的,许多人生病,吃过一剂药,好了,下次再生病,又去找同样的药材,却吃不好,就是因为,开药方的人,就是药方的将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