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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志对音乐不了解,但他能感觉出来,这歌声和之前他听到的葬童的歌声完全不同,没有给人死气阴冷的感觉,倒是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像是沐浴在阳光中一般。
可很快,吴大志就发现事情绝非他想到那么简单,只听了一小段歌声,他就莫名其妙的觉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脑子里乱哄哄,像是有千万匹战马踏过一样。
紧接着,在他身边出现了各种各样穿着契丹民族服饰,和当时汉人服饰人的幻影。
吴大志心中一紧,难道说自己又要“穿越”不成?随着身边古代人影像越来越多,吴大志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中间还夹杂着几声**,仿佛他刚做了让本能**的事情。
大口呼吸!大口呼吸!吴大志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些短暂的词语。他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只知道听从脑海中的指令,大口呼吸。
地宫中的空气好像一瞬间都被吴大志吸光,而他又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怎么都觉得空气不够,想要大口呼吸。
迷糊之中,吴大志勉强睁开眼睛,然后看见周子敬在他身旁焦急的喊着什么,可是他一点都听不到。
吴大志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周子敬到底在他耳边说了点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意识被从身体中剥离出来,一点点离他的身体远去。那些古代的幻影伸出手,不断的拉扯他,仿佛要将他带入到另一个世界一样。
伴随吴大志意识消失,是一个冗长的梦境,梦里面他看见很多人围拢过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在他身上不停的摸来摸去。强烈的被侵犯感觉,让吴大志猛地睁开眼睛。
老年人终于停了下来,有些木然的看着吴大志。老人身上尽管穿着衣服,但已经很难把身体全部遮盖起来,脸上布满的如同沟壑般的皱纹,弯曲的背部,都表明他们很可能是在田地里辛苦劳作的人;当然也可能是遭受了一段时间苦难的人。
“他醒了!他醒了!他醒了!”两个流着鼻涕的小孩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小眼睛看了看吴大志,然后冲老人兴高采烈的喊了起来。
这不是吴大志第一次出现幻觉,因此相比之前他镇定了很多,也许这又是某个心愿未了的古人,或是妖怪做出来的好事情。
想到这里,吴大志心中更加镇定,他尝试着坐起来,情况还不错,看上去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你们是谁?”吴大志清了清嗓子,直奔主题而去,毕竟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就在吴大志说话的时候,从离他不远的木屋中走出几个妇女,她们的情况看上去要好很多,虽然身上的衣物有些破旧,但能看出之前很光鲜。
其中一个穿着整齐光鲜的妇女走到吴大志面前,打量着他,然后轻声说:
“你是迷路了么?看你的样子不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人,难道是耶律阮的人?”
耶律阮?吴大志拼命的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终于想起来他是辽世宗,述律平的孙子,耶律倍的儿子。
当年是耶律阮和辽太宗耶律德光南征中原,辽太宗却意外死在军中。由于耶律德光死得太突然,军中并没有人比耶律阮更适合来统帅三军,因此在众人商议下,耶律阮继承了皇位。
他在军中继承皇位,被大臣们承认,可大辽皇宫中的有人是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那就是述律平。因为当时在能够继承皇位的,还有述律平的三儿子,耶律李胡。
当述律平得知事情真相之后,非常生气,派遣耶律李胡去攻打耶律阮。可惜大败而归,后来述律平将所有大臣的家眷都拘禁在皇宫之中,然后亲自带兵攻打,双方一度对峙很长时间。
吴大志从这个妇女的话中推测,此时横渡之约还没有签订,而他们这些人很可能是支持耶律阮,因而被述律平追杀。
“哦!”一番推敲,吴大志顺势点了点头,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供防身的东西,装傻充愣是唯一自保的方法。
“你应该走了很长时间路吧?”妇女见吴大志并不多说话,继续微笑着说:“如果饿了的话,就进来吃点东西,不过也不是什么好吃的,勉强吃些吧!”
吴大志点点头,站起身准备跟妇女进屋。
“之前我们扣留了个太后娘娘来劝降我们的人,现在这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因此对外面来的人比较警惕!”
吴大志心中本能的想说,当然是杀了他,否则让那个人回去的话他们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
可还没得吴大志说话,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了十多个男子,他们和老人,妇女没什么区别,也是衣衫褴褛,手中拿着刀,弓箭。跟他们走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穿着很整洁,甚至有些奢华的年轻人。
之前和吴大志说话的女人,看见人群中的年轻人,先是有些吃惊,最后喜悦的跑上前,一把拉住年轻人,轻声说:
“天呀,罗达你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在皇上的营帐中效力吗?”
被称为罗达的人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笑:“皇上现在正在和太后娘娘谈判,看样子很快就会和解。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这可以算是一个好消息,大家进了营帐,围着火堆坐下来,中年妇女将劝降人的事情告诉了罗达,然后询问他的意见。
“一定要将人放了!”罗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皇上正在和太后娘娘谈判,很快就会有结果,而你们要是杀了使者,很可能会破坏谈判!”
第274章 天真的代价()
“我们不但要将使者安全送回去,还要带着慈元阁的宝器跟他一起回京城!”
名叫罗达的人似乎对谈判结果很有信心,极力劝解他的族人。吴大志此时也才弄明白这些人的身份。原来他们都是楚怀子的后人,他们都是汉人,但居住的地方被契丹人攻占。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为大辽皇族服务,更确切的说是为述律平服务。在述律平和耶律阮展开战争时,述律平要求他们用法术攻击耶律阮的军队。
大概是念及军队中无辜人的性命,慈元阁的后人拒绝了述律平的要求,趁夜色逃到了无人的森林。为了表明态度,慈元阁后人中甚至有人投奔了耶律阮的军队,比如说吴大志眼前的罗达。
“不行!这绝对是不行的!”罗达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反对。
他身材很胖,看上却并没有受过太多的苦难,听说他以前是账房先生,也许是慈元阁中伙食最好的人,因此常年积攒下来的肥膘,即使到了如此困难的时期,也没有丝毫减退的意思。
“夏大哥!”罗达见有人反对自己的意见,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夏大哥阻止。
“罗达你听我说!”夏大哥站起身,围着众人绕了一圈,然后一字一顿的说:
“放人是不行的。我听说那个使者在太后面前很有身份,我们惹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说太后会放过我们吗?太后是在和皇上谈判,可谁能保证他们谈判中会带上我们这些可怜的人?我们不在保护名单中的话,将人放回去,太后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
夏大哥一面说,一面看着众人,众人也纷纷点头,很是认同他的说法。见得到了认同,夏大哥来了精神,继续夸夸其谈:
“我认为,我们最正确的做法是狠狠敲使者家人一笔钱,然后带着这些钱去投奔宋朝……”
夏大哥的话才说了一半,罗达就跳出来反对:“夏大哥,你这是触犯国家法律的,身为大辽的臣民,怎么可以想着在国家危难的时候,去为另外的朝廷效忠……”
“我们是汉人,罗达,你不要忘记这个事实,因此就算我们真的回到汉人统治的地方,也是无可厚非的!”这次站出来的是慈元阁现在的东家,名叫楚歌,是个精明干练的小个子,但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任何人都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述律太后一向是心狠手辣的人,她现在和皇上谈判,要是失败,耶律李胡当不上皇帝,她心中一定是怒火中烧,会想要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成了最好的发泄对象!”
罗达一点都听不进去他们的话,他摇摇头,笑着说:
“这本来是军事机密,但我还是告诉你们的好,皇上一旦谈判成功,就会将太后软禁起来,到那个时候,她想对我们做什么手脚也是不可能的!”
吴大志静静的坐在属于自己的角落,他不知道自己被弄到这里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看这些人不断愚蠢的争吵,这里有很多明眼人,可他们的意见似乎并不起决定作用。
众多男人见说服不了罗达,纷纷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之前跟吴大志搭话的妇女走上前,原来她是楚歌的夫人。
此刻她用一种女性特有的敏锐感觉规劝罗达:“罗达,虽然你在皇上的军队中效命,我也听说他对你很好,但这不是保障,我们不能将自己的生存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你知道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也许他为了早日和太后谈判成功,就将我们作为交换的筹码!”
可以妇女的话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罗达似乎铁了心,倔强的摇了摇头:
“不,你说的不对,我相信皇上的承诺,以及我们所坚持的正义一定会被伸张,太后不会失信于天下,因为她曾经是母仪天下的表率!”
吴大志听了罗达的话,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真是个天真的人。如果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份天真到不会产生任何的不良的影响,就算是有危险,也只是他一个人承担危险。
但现实的情况很明显,这个叫罗达的人在这群人中说话很有分量,他的天真想法也许会将他的族人引向毁灭的深渊。
吴大志想到这些,不由的摇了摇头,他这一细微的举动,引来身旁一个老头的注意,他的牙齿已经没几颗,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活了七十五年,从来没听说过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