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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入宫,她就等着圣上归西往太妃圆去种草养花的,如今虽出了些岔子于她而言也不妨事。
总归依圣上的脾性,这些年她们几个在宫里瞎胡闹瞎折腾也只当做没瞧见从未说过什么,这以后估计也不会多理会的。
明苒从韩贵妃宫里出来,先去了一趟玉辉殿。
院墙里的合欢花支出了头,迎风吐香,梳着小髻,身穿浅粉襦裙的顺宁郡主搂着衣裳蹲在门槛边儿数着路过的蚂蚁。
秦姑姑的请安声传来她才抬起头,眨了眨眼,“九婶。”
明苒过去,看她一脑门儿的汗,问道:“这样大的太阳,你在外头呆着做什么?也不怕热的。”
顺宁郡主回道:“顺宁在看蚂蚁搬家。”她拍拍手,“一会儿肯定要下雨啦。”
顺宁郡主很是懂事知礼,乖巧得很。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云太妃把她教养得很好,这一点明苒到现在都还不大想得通。
如今景王府里一堆糟心事,荀邺也没提叫她回去的话,想着等过些时日,大概安定了再把人送出去,也省得落下个什么不得了的阴影。
因得如此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景王死了的消息。
明苒也蹲在她旁边,地上蚂蚁列了一长队,有条不紊地钻进墙角边的小泥洞里。顺宁扭过头,时不时转过来看她,支支吾吾小声道:“九婶儿……”
明苒:“怎么了?”
顺宁郡主紧绷着小脸,避过秦姑姑把袖子里的花拿出来,“九婶儿,你看。”那花儿雪似的颜色,像是在袖中捂得久了,稍有些萎靡,两片叶子搭垂着,没甚精神。
明苒瞧了许久,也没看出是个什么品种,像是以往都没见过。
明苒接过来,问道:“送我的?”
顺宁直摇头,拉着进了殿里,把藏在床下的小篮子拎出来,满满地一篮子的花儿,这些的枝条要比顺宁方才拿在手里的要长些,雪作的身,飞凤的形,花香清淡,似能安神。
明苒看向顺宁,“这是……”
顺宁小着声儿,生怕叫外头的秦姑姑听到了,“是顺宁准备送给九叔的生辰礼。”说着她打开床边空荡荡的大箱子,把花篮放进去,盖上箱子,蹲在旁边冲明苒招了招手,“九婶儿快过来。”
明苒也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过去如她一般蹲着,问道:“怎么了?”
顺宁神秘地将箱盖掀开一条细缝,“你快看!”
明苒埋头往里瞧去,蓦地一顿。
本该暗漆漆的箱子里透着光,细竹编的篮子像是漫着青绿的水,那花儿散着白光,溢着光影,越发显了飞凤的形状。
明苒转过头,问顺宁郡主道:“这花顺宁从哪儿摘来的?”
顺宁也不瞒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闪着光,“在长庭,顺宁早上去那边儿看檀儿,一个姐姐给的,九婶儿,是不是很漂亮,九叔肯定很喜欢。”
明苒点点头,笑道:“是很漂亮。”
何止漂亮,这可是大衍臣民最信奉的凌栀花,据传闻是前朝昏庸,风雨飘零,大厦将倾,大衍的帝后德宗皇帝和昭文皇后那个时候还在反还是不反中犹疑,那日早上起床,正是凌晨雾蒙蒙的一片,却惊见窗外栀子花丛中一花独秀,泛显白光,飞凤凌天。
这是什么!这是上天的指引!
就这样德宗皇帝和昭文皇后捧着那盆儿花打天下去了。
明苒心想着凌栀花大概是栀子花的一个变种?虽然不知道它为啥晚上还有发光的功效,但总归这事儿听着其实跟高祖醉斩白蛇是一回事儿。
有开国帝后的齐心协力,凌栀花在大衍臣民的心中有很高的地位,隐隐传神了,这就是上天神谕的象征。
只可惜这花没栀子花好养,到先帝时期就绝迹了。
明苒忍不住又往里看了一眼,这满满的一篮子,得是有多少?还全是从枝头摘下来的,叫人看见还不得心疼死?
不过……
明苒站起身,长庭姐姐送的?长庭里住的哪个姐姐?
明日是荀邺生辰,这些子侄辈的照规矩都要当堂上前献礼,这花一摆出去,不用想,那场景估计精彩极了。
明苒皱了皱眉,这礼确实是好礼,但她总觉得那个长庭的人,存了些别的心思,这可是凌栀花,当初绝迹的时候,都道是警示大衍要完了,先帝在皇家宗祠里跪了一天一夜痛哭流涕请罪的。
从玉辉殿离开,路上明苒与西紫说道:“你去查查,郡主到长庭都见过谁。”
西紫应道:“喏。”
明苒暂时把这事放到一边,回到扶云殿补了一觉,直到天际暗黑才醒来。荀邺还在紫宸殿忙,她就自己用了饭,消食沐浴后抱着小狐狸玩儿。
荀邺在西殿沐浴后才过来的,霜色的长袍,身上似乎都还带着淡淡水汽。
明苒笑着将小狐狸塞给他,他又放榻上,转手将她拉进怀里。
两人坐着说了些闲话,拿了本书一起瞧了会儿,直到戌时末才转到床上休息。
明苒下午睡过,又惦记着一会儿的事,这个时候自然睡不着的。
两人现在愈发亲近,但晚间床上还是隔得远的。
屋里已经歇了灯,再过将近小半个时辰就该是第二日了,明苒偏偏头,偷偷看了一眼,见人似乎已经睡熟了,她才轻轻掀开被子下床去。
西紫在隔间外头端着烛台,正冲她招手,张嘴比着口型。
明苒穿上鞋,半摸着黑出去,床上的人睁开眼了一瞬,很快又阖上了。
西紫把石榴红的衣裙拿出来,激动得直接叫了小姐,“小姐,奴婢一会儿可以旁观吗?”
她家小姐会跳舞……哈哈哈,跳舞哎,要笑死人了。
不用想也知道西紫那脑瓜子里装的什么,明苒瞥了她一眼,“你在笑话我,不可以。”
西紫给她穿上衣裳,有点儿可惜,“那好吧,奴婢在外面等着。”
说着把伞递给她,“子时过半,时间正正好,您快去吧。”
明苒抱着伞挪着步子,跟蜗牛一样走到门前,突然停下来,干站着半天不动了,扭过头,紧抿着唇,与西紫道:“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西紫啊了一声,惊道:“为什么?”都准备小半个月了。
明苒轻拧起细眉,慢吞吞道:“就是……突然不想跳了。”跳舞什么的,她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西紫怪道:“小姐,你好奇怪啊。”
明苒:“嗯?”
西紫:“……你别是害羞了吧。”
明苒抿唇,犹豫道:“……是有那么点儿来着。”
西紫跟见鬼一样,瞪大了眼,“小姐,你吓到奴婢了!”她家小姐会、会……害羞,这总有种刚从德妃娘娘那儿听了鬼故事的惊悚感。
明苒:你这表情吓到我了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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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明苒说来说去就是不挪步,硬被西紫半推了进去。
抱着伞站在连珠帐外头; 犹犹豫豫的; 她一进来西紫就拉上了房门,吱呀的一声轻响; 在耳边格外明晰。
屋里没有灯; 暗夜明月高悬; 透过雕花窗格,在摆置着小香炉的几案边落了一层雾朦朦的光。她拨开珠帘; 点亮了桌灯,晕黄的烛光驱散了窗边的明月清辉,屋内瞬间变得亮堂了起来。
绡幌里没见动静; 像似睡得挺熟,明苒在地毯上点了点脚尖,磨蹭了会儿,还是慢慢过去掀开了帐子。
锦被里的人睡姿极是端正; 笔直的; 不像她; 怎么懒散怎么来。
他闭着眼,眼睫细长,鬓发乌黑; 薄唇是微淡的颜色; 唇形却是漂亮极了,每回初初亲她的时候,落在脸颊上温凉温凉的。
明苒半趴在床边; 盯着瞧了会儿,一会儿换一个姿势。
直到腿有些发麻了,才想起正事儿,轻声唤道:“陛下?陛下……”
荀邺早醒了,他一向睡得浅,再者今天晚上看书时,她一反常态颇有几分不自在,料想就是存着事儿的,他自是多留了些心思。
果不其然,晚间便有了动静。
听见声音,他睁开眼,翻侧了个身,与她四目相对着。
大约是因睡了会儿,刚醒时他的声音微微低哑的,“深更半夜的,怎么起身了还又穿了衣裳?”
话刚说完,床边的人就冲他一笑,眉眼弯弯的,身后是素雅的月白绡帐,更衬得颜色她秾艳了几分。她凑近了些,在方才瞧了许久的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生辰快乐。”
荀邺愣了一下,坐起身来。
眉梢微动,摸了摸自己的唇,笑看着她没有说话。
明苒挽起帐子,又拿起自己的伞。
他清和的视由始至终从未移开过,被这么瞧着,明苒不自觉动作一僵。
“苒卿这是做什么?”
明苒没应声儿,打开了伞。
她是想跳舞来着,可惜形式比人强,消失了不知多少年的羞耻心莫名其妙就这么突然冒出来,脑子里存的动作瞬间全忘了,只好捏着伞指了指窗外头,慢吞吞道:“睡不着,我、我准备出去散散步。”
荀邺也没拆穿她,轻轻一笑。
……
西紫站在殿前悬挂的六角宫灯下,望着并排在庭院里打着伞遮月亮散步的两人一脸茫然。
不是……
陛下不是在睡觉吗?婕妤不是要跳舞吗?大晚上的,你们怎么突然出来散步了?
西紫琢磨着要不要跟上去,青丛一把拽住,“往哪儿去呢?”
不待她回答就拉着她往里头走,“你去主子跟前瞎凑什么热闹,陪我去小厨房弄些夜食,也好叫那两位填填肚子。”
西紫被硬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