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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女朋友买些漂亮的衣服,然后你们两个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约会,多好!”
小涛急了,“姐,都跟你说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夏小沐看他着急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发动车子,往郊外驶去。
到了墓园,停好车,守门的李爷爷就迎了过来:“小沐,今天是你妈妈的祭日,我想你们姐弟两一定会来的,没想到一大早就来了。”
夏小沐笑着打招呼,“李爷爷,我们先进去了”。说完,和夏小涛穿过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南洋杉,往母亲的墓碑走去。
将花束放到墓碑前,姐弟两跪下去磕了头,夏小沐无限悲伤,强忍着心头的酸楚,轻轻地说:“妈,我和小涛来看你来了。”
姐弟两陪在母亲的墓碑前说了些话,小涛知道姐姐想好好陪陪妈妈,便坚持不让姐姐送,说可以自己打车回去。小涛走后,夏小沐在母亲的墓前坐了下来,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天空灰得像哭过。黑压压的乌云浓墨重彩地倒映在天幕,空气里都是冰凉的分子。晨风一阵一阵袭来,南洋杉有些微的晃动,发出的声音有种七零八落的破碎感。听在夏小沐的耳朵里,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感。
她哽咽着说:“妈,你是不是去了天堂?那里是不是很漂亮?你过得好吗”
“妈妈,俊宇回来了。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他老爱来我们家玩,赶都赶不走。有一次,你和我爸都不在家,我和小涛玩捉迷藏,小涛躲进衣柜里,我恶作剧地把衣柜上的扣子扣上。后来我发现小涛在里面氧气不够,声音越来越虚弱,我却怎么也打不开衣柜。我飞奔着去把俊宇找来,这才打开衣柜,救出了几乎奄奄一息的小涛。从那以后,俊宇就开始以恩人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赖在我们家吃饭了。妈,我知道我还忘不了他,可是,我也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时光已难倒回,我们相爱过,也彼此伤害过。我和他,就像两块已经破裂的镜子,已经有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妈妈”
“妈妈,他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安妮说,他的求生意识很薄弱,他对这个世界不再留恋了,她求我去看俊宇,说俊宇会听我的话醒过来的我知道我应该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的,可是,我没有勇气。妈妈,我可以去看他,我也可以陪他说话,甚至可以照顾他,可是,我害怕如果我去见了他,和他说了话,他还是不肯醒过来,那我要怎么办?如果他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那该怎么办?妈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突然觉得很累。妈妈,好想像以前那样躺在你的怀里,静静地眯一会,然后就什么都好了。可是,妈妈,你怎么就抛下我和小涛走了呢”
其实她想说:妈,我过得不好。五年过去了,我越来越不快乐。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可以这样与他相安无事地度过一生,也算是完成了你临终前对我的再三叮嘱也是好是。可是,妈,如果我过得不好,你在天堂也不会快乐吧?
可是,这话她也只是憋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她不想妈妈担心。
夏小沐哭一会儿,说一会儿,然后接着哭,又接着说。视线越来越模糊,声音越来越沙哑。
廖鸿翔接到小涛的电话之后,就往墓园赶来。他到的时候,看见夏小沐蜷缩在墓碑前,已经哭成了泪人,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廖鸿翔的低声下气()
廖鸿翔从没见过夏小沐这么脆弱不堪的一面,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她,心像是被钝刀来回割着,一刀又一刀,刀刀疼痛。
这个女人,一直以来总是淡漠地对待着他和有关他的一切是是非非,她是电视上那个知性稳重的女主播,她也是在家里经常耐着性子忍受他无故找差的温顺女人。他以为她的内心是强大的,他以为她的世界不需要太多的关心和温情。他从来没有试图走进过她的世界,他甚至没有给她做过丈夫应该对妻子做的事情。
此刻,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她,感觉到她如此较弱而无助,他才意识到,除去身上那层耀眼的光环,她和任何一个普通女子一样,也需要呵护需要温暖。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她是自己的妻子。
想到这些,他有些自责和懊恼,心疼不已,轻轻地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大衣给她披上,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然后站起来,对着墓碑鞠躬,说:“妈,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沐的。”
夏小沐回过神来,眼神终于有了焦距,从朦胧的视线里看见了他,下意识地转过头,一把扯下他披在她身上的大衣,丢到地上。她伸出柔白细嫩的小手,轻抚着妈妈的墓碑,沙哑着声音说:“妈,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如果你也想我,记得一定要来梦里与我相见”忍着再次想哭的冲动,轻轻地说:“妈,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然后,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没有看他一眼,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迈着又轻又软的脚步,越过一排排的墓碑,穿过南洋杉招展的碎影,慢慢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廖鸿翔看着她静静走远,单薄的背影里透露的沉默,似无声的尖叫,声声刺痛着他。
转过身,看着慈祥的面孔,廖鸿翔心里升腾起一股温热。把一大束百合放在碑前,缓缓地说:“妈,当年我答应过您,我会一辈子照顾她。现在我也答应您,我会好好照顾她,您就放心吧。”
廖鸿翔追出去到时候,看见夏小沐坐在陵园入口处冰冷的台阶上,低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是,看得出来,她很悲伤,情绪很低落。她那单薄的身体,盈盈一握,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整个人都吹散。
他走过去,双手从她身后抱住她,想要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怕惊着她,柔声说:“起来吧,地上都结了霜,再做下去会生病的。”
从后面贴上来的温热和耳边响起的声音,令夏小沐瞬间有想要逃脱的欲望,她甩开他的手,用冰冷沙哑的嗓音说:“你走!我能照顾我自己,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廖鸿翔走到她面前,看见她双眼通红,满脸泪痕,左脸还有浮肿,近距离看还有些许淤青。他的心尖止不住地颤抖,怀疑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度,把她打成这样。有些责备地说:“肿成这样,你都没有用毛巾敷一下,或者上点药吗?”
她扭过头,闭上眼睛,不想看见他那张冰冷的脸。然后,她的脸上浮起轻蔑的笑意,难道不是他打肿的吗?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责备她?
他蹲到她面前,抚了抚她的左脸颊,柔声说:“乖,别闹了,你这样,妈妈会担心的。咱们回家。”
她忽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到底是谁在闹?
他拉起她冰凉的双手,放到唇边呵了口气,说:“猫咪,跟我回家,好吗?”
夏小沐抽回手,抱紧自己,把头抵到膝盖上,没有搭理他。
他捧起她的小脸,用拇指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极低极温柔地说:“猫咪,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咱们回家,嗯?”
夏小沐一把拂开他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廖家二少爷廖鸿翔从没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这么委曲求全过,见她不领情,猛地站起来,真想转身离去。可是见她冻得通红的鼻尖和梨花带雨的小脸,还是耐着性子,硬是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不太温柔地说:“听话,别闹了!”
她整个人被他架着身子,很不舒服,皱起眉头说:“廖鸿翔,让我自己待会儿,行吗?”
“行。但是我得把你送回家,这里太冷了,不能让你呆在这儿”
夏小沐趁他说话,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他,就像后面被什么豺狼猛兽追赶似的,撒腿就往外拼命跑去。
门口的李可看着她什么也不管不顾地飞奔出来,着实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她,“怎么了,小沐?”
夏小沐没想到会碰到李可,喘着气站定,转过身,没看见廖鸿翔追出来,才松了口气。一把从包里翻出车钥匙,递给他:“走吧,送我去电视台,我太冷了,双手都僵硬了,开不了车。”
李可奇怪地看了看她,接过钥匙,说:“好。正好我早上是打车来的,正在愁怎么回电视台。”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夏小沐才想起问:“李可,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可淡淡地说,“去看一个过世的朋友。我回来之后还没去看过,今天上午没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会碰到你。”
夏小沐看着灰暗的天空,说:“今天是我妈妈的祭日。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每次一来这里,就控制不住情绪。”
“不好意思,我应该去看一下伯母的,你看我这记性,都给忘了。”
“没事。”
李可看了她一眼,“都是老同学老朋友了,别那么见外。我能理解。只是,你的眼睛已经红肿成一片了,晚上会不会影响上节目?”
夏小沐也想过会影响上镜,可是就是忍不住眼泪。心里有太多的情绪需要宣泄,除了在妈妈面前流泪,她不知道还能有谁可以让她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
夏小沐没在意,只说:“没事,回去弄点冰敷敷,应该没事。”
他从没忘记过你()
李可想了一下,说:“你这个样子不适合去电视台。这样吧,我住的地方就在电视台旁边,你先去我那儿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差不多再去台里。”
夏小沐掰过后视镜,看见自己红肿如桃子一般的双眼,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叹了口气。她想她确实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是她不想回到家,于是点点头说:“也好。”
廖鸿翔没想到自己会被看似弱不禁风的夏小沐给直接撞倒坐到地上,暗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