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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拖不得,要是等皇上下了朝再汇报,怒火就只能由他们这帮伺候的人来承受了。
所以一听见里面有了些许动静,黄锦赶快让小太监们加重脚步在门外走了两下,果然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声音:“进来。”
曹洛莹模模糊糊的要醒,朱厚熜看着天还没亮,把她揽进怀里轻拍了两下,看着她皱着的眉头松开了来,又陷入沉睡,这才小心的放了手,自己下了床,一个眼神,宫女就很有眼色的又把床幔拉上。
黄锦看皇上这般作态,知道是不想吵醒里面还在睡觉的曹贵人,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会儿皇上还温柔以对,就是不知道自己一会儿将宫中的流言讲了,等着这曹贵人的是迁怒厌弃还是怜惜心疼了。
朱厚熜由着内侍们服侍着洗漱换衣,率先走了出去,后面的两排宫女太监跟在他后面一点声音没发出,曹洛莹因为昨天被罚了身体疲惫至极,又因为流言的事心中一直紧绷着弦,身心俱疲,所以倒是睡得挺熟,并没有被弄醒。
朱厚熜起来的时候,黄锦那边就吩咐好上早膳了,这宫中规矩虽然是一天两顿,但皇上每日里一大清早就要去上朝,还能饿着去听那帮文臣打官司吗,文臣之间扯皮打官司,空着肚子还能听听,最怕的是御史们,那是皇上有一点不对就能被他们抓住数落一顿的啊,遇上这种情况难道还能让皇上饿着挨骂?所以朱厚熜每日倒是很有些现代人风范的要食三餐。
“说吧,什么事?”朱厚熜净了手看着一旁都快把自己埋到地里的黄锦直接问道。
黄锦自己是不好把话说出来的,请了朱厚熜的指示,在他同意之后,让下面的人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太监给提了过来。
得了朱厚熜的指令,黄锦命令道:“把昨日你说的话重复一遍。”
那太监也是倒霉,半夜起床要去小解呢,就被捂了嘴拖走了。
东厂虽然是特务组织,但也不可能人人都监听,只是昨日流言的传播在几波人不同的推波助澜之下传的太过沸沸扬扬,因此黄锦也就得到了消息。
分析了一下觉得源头是在刘昭仪的的长安宫,就命令人去那边捉两个小太监过来盘问盘问。
结果这个小太监不走运,自己撞倒枪口上,还没等人家挑好带谁走呢,就自己跟同屋的人讲着八卦把事全抖出来了,奉命逮捕的人一看,行了也不用挑了,在他出去小解落单的时候,就把人给带走了。
因为他只是个负责打扫的小太监,也不是刘昭仪近身伺候的人,所以被带走了,长安宫都还不知道呢。
黄锦在之前已经审过一遍了,只觉得那些话简直句句往皇上的心口上戳,所以自己也不敢亲自去通传,就直接把他带到皇上面前让他当堵枪口的炮灰了。
不出黄锦所料,小太监断断续续的学了宫里的传言,听到前面曹洛莹跟刘昭仪和康嫔之间的流言之时,朱厚熜还没当回事,嗔怪的看了黄锦一眼,觉得这家伙自从领了东厂之后就有点太过大惊小怪了,虽然事事都汇报能让自己对前朝后宫都心里有数,不过这宫妃之间的一点小矛盾都还要让自己知晓,不是浪费精力吗。
结果还在他想怎么跟黄锦说说,让他区分一下什么事该报什么事不该报的时候,就听见了小太监一字不差的把曹洛莹让传出去的流言学了出来。
情况比曹洛莹想的还好,因为这些话不知道过了几个人的嘴了,到了朱厚熜听的时候又被加油添醋了一般。
朱厚熜本来还在喝牛乳呢,听了他的话整个人暴怒,一个杯子连着里面还是热的牛乳就朝小太监砸了过去,就这还不解恨,站起来把桌子又踹翻了。
整个乾清宫的内侍都吓得瑟瑟发抖,全都跪下来颤抖着声音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那个小太监更是吓得命都去了大半条,头磕的砰砰响。
朱厚熜气得上去一脚踹到那个长安宫小太监的心窝冷笑:“乡下来的?不懂规矩?无视礼法?”
在他听来这哪是在说曹洛莹,分明是在指桑骂槐的说他呢!
到底也是当了十二年皇帝的人,什么阵仗没有见过,所以朱厚熜在发泄了一气后迅速的冷静了下来,让人把小太监拖下去处理了,自己坐到被扶起来的凳子上,思索了一会儿,这种流言想来就是对付曹洛莹的,听听里面的话就知道,无非就是些宫妃之间倾轧的小手段。想想小姑娘昨日因为想到父母而害怕的表情,朱厚熜还拧上了,朕宠幸个什么人还用得着你们指手画脚,别说那丫头没错还被罚了两道了,就是有什么错,也轮不到自己以外的人去定夺,朱厚熜冷笑,要好好让这帮人看看,什么狗屁礼法,整个大明朝他就是礼法。
将那些话翻来覆去的咀嚼了几遍,招来了黄锦吩咐了几句,就带着一肚子气去上朝了。
曹洛莹今日去请安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瞄着她,她只作不知,进了坤宁宫坐好,眼神轻瞄了一眼丽嫔和德嫔的座位,这两人今天倒是一大早就过来了,想到这二人并着僖嫔是唯三没有对自己过多关注的,心底稍稍有些放心,看来自己递出去的橄榄枝,应该是被她们接住了。
皇后来的时候眼底有浓浓的脂粉都掩盖不住的黑眼圈,狠狠的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女人,只觉得一个两个都十分面目可憎,刘昭仪、康嫔、德嫔、僖嫔、丽嫔还有曹贵人,如果她能安全的度过这一遭,定要让她们好看!
没坐多久,就有太监带着圣旨进来了。
曹洛莹手心一直在冒汗,她知道宣判的时候来了,一边在心中一步步思考自己的每一个举措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边随着大家一起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安宫主殿昭仪刘氏,恃宠骄矜,德行有亏,着废除昭仪份位,降为选侍,移居侧殿,即日起罚奉一年,撤出赍牌禁于长安宫。咸福宫主殿康嫔杜氏,华而不实,女德有亏,罚默《内训》《女诫》各两百遍,禁足半年。皇后掌管理六宫之责,却疏于己任,致使宫中众人懈怠失礼,懒惰不思,现收回凤印,将宫中诸事交由德嫔、丽嫔、僖嫔三人协理,皇后于坤宁宫闭门思过。钦此。”
宣旨过后,皇后似是早有所感一样,冷静的谢恩接旨,刘昭仪,不,刘选侍满眼的不敢相信,大叫着:“本宫不相信,本宫要见皇上。”被皇后命人拖了出去,直接禁于长安宫,而康嫔则是在听到旨意之后,失了骨头一般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直到刘选侍被带了出去,才回过神来,恍恍惚惚的接了旨。
德嫔在心中可惜,原本以为今天能直接目睹皇后被废,却没想到皇上只是夺了她的凤印和权力,不过又想到这次自己根本没出手,只是因为一个小贵人的事顺水推舟了一下,就分了皇后的权,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曹洛莹提着心听完了圣旨,才放松了下来,感到背后传来的湿意,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自嘲的笑笑,自己这真是每日都行走在钢丝上。又觉得皇上当真小心眼,自己被罚了抄书,他就同样罚了康嫔,自己被罚了两百遍,他就罚康嫔四百遍,当真锱铢必较。
经此一事,皇后也没了心情,挥挥手让她们都下去了,不去看德嫔她们三人的表情,想着只要还有后位,自己就还有复起的机会。
因为康嫔被禁足,曹洛莹倒是不用再慌忙赶回去请安了,慢悠悠的往回走,路过昨日的小花园时还特意停了停,想着昨日还能依着份位将自己拦下来的刘昭仪,今天就变成了连寝殿门都出不了的刘选侍,只觉得当真是世事无常。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之后,曹洛莹开心的让春华拿出了之前乾清宫送来的皇上那本书,觉得自己一定要认真研读,抱紧皇上这条大粗腿。
朱厚熜下朝回了寝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去传旨的小太监召了进来。
幽幽的望着跪在下面的小太监:“去传旨了吗?”
“启禀皇上,按照皇上的要求,在娘娘们去乾清宫的时候宣了旨。”小太监跪在下面强自镇定的回答,今早皇上那么大的脾气,整个乾清宫上下都知道了,这差事没人愿意领,自己就被退出去当倒霉鬼了,这趟差事当真是提着脖子在干,怕自己流露出害怕再惹得皇上不高兴,因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朱厚熜连内阁送来的票签都没心思看只盯着小太监:“那你说说皇后、康嫔和刘选侍都是什么反应?”
小太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那三人的样子说了,朱厚熜听到康嫔和刘选侍的样子只觉得心情舒爽,尤其是刘选侍听说都发疯了,在心中狠狠的想,让你们给朕气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又在听说皇后除了脸色惨白没有别的反应之后有些不爽,觉得自己惩罚轻了,可惜只是个流言而已不能直接废了后位,否则定然不会让她这般好过,于是暗暗的在心中又记了一笔,早晚要让她跟那个林选侍一样痛苦。
因着皇后的事,朱厚熜有些不爽,砸了个杯子,让战战兢兢的小太监滚了。
小太监的命在阎王殿走了一圈,到底只是个粗使下人,没有近身伺候过皇上,要是搁着朱厚熜身边的那些人精,一定会把那三人怎么惨怎么说,好让他开心开心,说不定中午还能就着她们的倒霉样子多吃碗饭呢。
第十二章 放假了
下午敬事房来通知她晚上侍寝的时候,原本因为坤宁宫的几道圣旨而喜气洋洋了一天的四个宫女和两个太监伺候她的时候显得更加热情高涨。
曹洛莹想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时间不知道是担忧多一些还是开心多一些。
其实原本对她来说,近一段时间被冷着些不出现在皇上面前才是最好的,涉及流言的四人里,除了她一个全部都获了罚,而且从处罚力度来看,皇上显然是被气狠了,这会儿她在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