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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俞夏努力睁大了眼睛,想最后看一眼昔日的挚友,一行清泪却夺眶而出。朦胧的泪光遮掩了他原本就模糊的眼睛,只瞧见一个雾蒙蒙的身影,孤独地立在寒冷的北风之中。
紧接着便又是一阵痛楚袭上了心头,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保存着脑中最后的一丝清明,调回了马头,绝尘而去。
此刻,东方渐渐微白,潘清霂沐浴着初冬的晨光,看着那一人一骑消失不见,直到那飞溅起的尘土归入泥中,一切静如往常,就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想,如此便是尘又归了尘,土也归了土。
其实这样一点儿都不好,潘清霂就像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忍着眼中的泪,倔强地看着远方。
只是除了这样,还能怎样?
那么就这样吧!
三日后的下午,在落日余晖的斜照下,潘家的来了一个满脸发白胡子的老汉。莫看此人年老,身手却是极其的矫健,只见他一跃下了骏马,拍打起潘家的大门,而后又不顾家丁的阻拦横冲直闯进入潘府。
“躲开,我要见潘泷之。”
老汉一扬手中的马鞭,毫不留情地挥向拦截他的几名家丁。
那些家丁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不出几下,便被掀翻在地。
“不知朋友所为何事要见潘相?”
急急赶来的全不知背手立在庭院中央,冷眼看向院前的老汉。
那老汉三步两步跃到了全不知的面前,喝问道:“俞夏呢?”
全不知愣了一楞,遂笑道:“阁下是”
“我是祁礼。”
只见老汉抬手撕掉了脸上的胡须,露出来的果然是祁礼那张雌雄难辨的俊颜。
第166章 已经死了()
全不知皱了眉,问道:“怎么,阿夏没有去找你?”
祁礼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马鞭,怒道:“我再问你一次,俞夏呢?”
青天白日,敢来宰相府公然闹事的真是不多见,前院的喧哗已经引来了无数的家丁,他们紧紧地将祁礼围住,谨防他再生事端。
而此时,原本在初雨亭里散心的潘清霂、钟雪蓉、还有文之墨,也闻讯赶来。
全不知的心思转了几转,正色道:“俞夏确实不在潘府。”
祁礼自然是不会相信,退后两步,愤然问道:“我记得你是谁,只是那个时候你不叫全不知,可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全不知似乎是在思索,祁礼突然扯开了衣襟,指着腹部的刀疤问道:“现在你可想起我是谁了?”
全不知顿时僵立当场,用略微颤抖的手,指着祁礼道:“你你是”
熟不知此刻僵立当场的还有将将赶来的潘清霂和文之墨,他二人张大了嘴看着祁礼平坦的前胸,惊愕不语。
而他们身后的钟雪蓉,却猛然扑了上来,拉着祁礼的胳膊哭道:“祁大哥,阿夏说你是哥哥,他们说阿夏走了,你告诉我他究竟去了哪里,他还好不好?”
这时,祁礼也红了眼眶,没有理会跪地哭泣的钟雪蓉,还是冲着全不知道:“咱们现在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俞夏在哪,我就告诉你楚心湖在哪,否则我会叫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
全不知原本想问俞夏是不是就是楚心湖,一身白衣的潘清霂却踱到了祁礼的面前,拉起了一旁的钟雪蓉,瞥了一眼祁礼,平静说道:“我将他放了,他早已出城,至于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会不知?又何必再来我家闹此一出。”
祁礼陡然抓住他的胳膊,“你将他放了?那我问你,他可知道潘泷之的死活?”
潘清霂有些动怒,“知与不知有什么区别?他伤我爹在先,我念及兄弟情义将他私放,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呵,好一个仁至义尽啊!世子你可知,那日,你在灵山寺遇袭,俞夏出手救你,为你挡下了铁莲花,也就是那时他已经替你挡下了要人命的剧毒,他早就命不久矣!”
“你说,是他对你仁至义尽,还是你对他仁至义尽?”
霎时间,潘清霂的脸便失了血色,“你胡说!”
祁礼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我现在问你,俞夏可知你爹的死活?”
潘清霂有些机械地摇了摇头,祁礼猛然松手,踉跄着退了两步,跌倒在地。
钟雪蓉赶紧上前去扶他,小心翼翼问道:“祁大哥,你说阿夏现在在哪?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祁礼瞪着毫无神采的眼睛,冷笑了一声,道:“死了,已经死了。他一定以为潘泷之死定了,他可以安安心心地躲在角落里等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钟雪蓉的哭声,震破长空。
潘清霂只觉天昏地暗,
第167章 师傅,我是想救她()
明显单薄了许多的身体就似秋天的黄叶,不住地随着寒风摆动摇摇欲坠,全不知慌忙伸手扶住了他。
潘清霂有些绝望,轻声唤了一句:“师傅。”
全不知喝道:“慌什么?不是还没见到尸体吗?”
这一声喝又吓醒了一干众人,潘清霂与祁礼同时往外飞奔而去。
“告诉潘清霂,他想要的答案就在沙坪村后的山坡下。”潘清霂陡然想起了俞夏说的那句话。
眼看夜幕就要拉下,潘清霂骑着白丑飞奔在城外的官道之上,而他的前方便是祁礼,很显然他也是往沙坪村赶去的。
很快,淡淡的月光就把柔和洒向了大地,是那样的静。寒风乍起,撩起衣襟,万物在这寒冷冬夜的萧杀中没落。
不觉间,寒意早已袭上心头。
天空的繁星,如此清明,一轮皎月横挂当空,却在寒风之中显得是那么的凄凉。
一座一座冰冷的墓碑在月光下只是惨白,潘清霂不由的打起了寒颤。
这,便是阿夏给的答案吗?
他突然产生了怯意,不敢上前。
他怕这冰冷的墓碑当中,若是当真有一个是阿夏的,他当如何?
就在这时,全不知寒着脸,推了推他,示意他快跟上祁礼。
此时的全不知心中早已明了,便更加的急切起来。
就在一排排墓碑的尽头,赫然立着一个新坟,碑上的几行字是那样的醒目,生生地撕裂了人心——楚家幼女楚心湖。
祁礼的眼泪早已盈眶,在月光下折射出莹莹光点,一挥手中的马鞭,狠狠地落在了那墓碑之上。
潘清霂犹如遭雷击,侵湿的眼,泪在转,心在痛,谁人知晓!
想当年演武场棣棠结义,和我许下生死的是你。
立战功无记铭,叫我唯心领的是你。
东黎生死与共,对我不离不弃的是你。
灵山寺,救我与危难的还是你。
可是,一剑穿心,要置我于死地的仍是你。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俞夏是你,楚心湖也是你,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如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想念泪却是无比的伤痛。
到现在,我又要去何处追寻你的脚步?!
“哈哈哈哈,两个笨蛋,人死了还会自己立碑建坟?”
全不知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还好看见的是座坟,不是个死人,要不然
只是如今是得好好想想究竟要去何处寻她了?
注;(身份揭穿,前半部用“他”指俞夏,接下来会用“她”指俞夏)
丑时的潘府,灯火通明。
全不知一手捂着潘清霂开裂的伤口,一边吩咐文之墨,“这儿不需要你帮忙,到外头看着祁礼那小子,别让他溜了。还有,都给我好好想想,俞夏平时爱去的地方。快去!”
文之墨得了令,拔腿就往外跑。
“师傅,我是想救她,没想到却害了她。师傅,我”
潘清霂仰着煞白的脸,一行清泪再也遏制不住,顺着那因为清瘦而凸显的颧骨缓缓落下。
“成了,成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第168章 她在哪儿?()
“再说,现在是没找到,又不是说她已经”
全不知说不下去了,他有些害怕,还有一些忌讳,埋着头熟练地给潘清霂缠着绷带。
现如今,潘泷之中毒卧床,潘清霂受此打击又加上今夜的奔波伤口再次裂开,所有的人都乱了套,那么他就更不能表现出一顶点儿的慌乱。
全不知为潘清霂包扎好伤口,叮嘱他卧床休息后,又转身去了潘泷之的房间。
不知不觉的竟已到了寅时,全不知揉了揉泛酸的腰肢,走进了大厅,瞧见的便是正经端坐的祁礼、文之墨和钟雪蓉,还有原本不该在此的潘清霂。
他心知劝解无用,叹息了一声,走了进去。
迎接他的是无言的沉默,他又叹息了一声,同样一语不发坐了下去。
就在这时,青儿莽莽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边儿跑还一边儿揉着眼睛,径直跑到潘清霂的面前,打了个大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道:“哥,你们昨晚去哪了?我等了好久。我昨天下午在街角玩的时候,看见一个和尚骑着三哥的黑丑去南城了。哥,三哥的黑丑怎么会在和尚哪儿?”
一石激起千层浪,铭阳城只有一个地方会有和尚,那便是灵山寺,俞夏会在那里吗?
祁礼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潘清霂,然后飞奔出去。
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全不知和文之墨,而潘清霂定了定神,也紧随其后。
又是一路的飞沙走石,灵山寺近在眼前,隐隐的不安和怯意又陡然生起,潘清霂缓了步子,远远的跟在最后面,默默地念着俞夏的名字,艰难地登上了寺前的台阶。
这时,祁礼已经冲到了寺前,一把揪住一个扫地的小和尚,“我问你,这几日你们寺中有没有来过一个穿黑袍骑黑马的年轻公子?”
小和尚看了看祁礼猩红的眼睛,结巴道:“有是有,不知道是不是施主要找的那个。那位公子两日前到的鄙寺,捐了好多的香油钱,然后说是要借住几日”
“她在哪儿?我问你她现在在哪儿?”
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