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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今天先把话撂这儿!我,顾采荞,是不可能一辈子窝在这个破屋子里的,我要赚钱,很多很多钱,我要离开这个宅子,去建造自己的新家。但是,我赚再多的钱,到时候都跟这个屋子以外的人没关系!”八岁的小女娃,说起话来掷地有声。
也就是隔壁屋的人还在厨房那边,听不到她的话,否则必定能够掀了屋顶热闹一场。
当然,她当然也是挑了时机的。这个时候,显然不是闹事的最佳时机。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这话,这话是你该说的吗?你、你……”你什么呢?却是找不到话来接,但是心里却始终觉得这些话是不对的。爹娘再不对,那也是爹娘,更何况家里现在倒了他这个顶梁柱,莫说赚钱了,不拖累她们母女几个就不错了。
这话,若是给这个宅子里其他人听到了,这丫头,这丫头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柳氏更是被顾采荞一袭大逆不道的话,羞得无言抬头,更不敢看一眼顾贤南。只能拉着顾采荞的手,俯视着她的小脸,厉声呵斥。
“你怎么可以跟你爹那么说话?你还没发财呢,就说不认爷奶和叔伯了,这要是发了财,是不是连我跟你爹也不认了?娘知道你这次受了苦,可到底咱一家人都还好好的不是,而且这次要不是他们收留,我们一家子早就冻死在外边了。听话,以后,莫要说这些让你爹难受的话了。”
柳氏越说,越是哽咽。
她何尝不觉得难受,何尝不觉得心里头苦。想她这些年在城里,帮着相公看铺子,虽然没有下地那么苦,但也是呕心沥血,筋疲力尽了的。
但挣来的钱,从来没有比这宅子里的人多享受几分,反倒是他们,得了他们拿回来的钱财,都被养的又懒又娇气,除了大人些,孩子们都下过地。
现在呢,他们一家子落魄了,受难了,回来了。
却过着这个家里最差的日子,吃都吃不饱。
说不怨是不可能的。
可是,怨也不能把孝道给忘了吧?
所以,采荞的话虽然也是她心里头隐藏着的真心话,但却是绝对不可以说出来的。
顾采荞可不管,都已经开了口,达不到目的,她,誓不罢休。
“娘,你觉得我现在活过来了就什么都不用计较了是吗?”娘,莫要怪我,为了治好你这个无敌包子的脾性,女儿只能下猛药了。
想着,顾采荞忽然眼睑一合,下一秒,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就跟点了线一样涌出顾采荞的眼眶,一双眼,无限哀怨的看着顾贤南了俩口子,语气悠悠。
“娘,女儿已经死过一次了呢,你知道吗?为了让你们都活着,女儿饿了三天,整整三天。那三天,我的意识一点一点迷糊,头慢慢的变得昏沉发胀,头重脚轻,走路都好几次差点栽倒。可我却还要去厨房帮着我奶奶们做事……”
说着,顾采荞抬起了右手,举到了柳氏和顾贤南的身前,让他们看仔细她的一双小粗手。
“看到了吗?这些伤口都是切菜切的呢,因为我饿呀,饿得眼睛都花了,看不清菜在哪儿,一刀下去,总是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切了。还有这些,嗯,这个是烧火伤的,这个是洗衣服被洗衣棒捶的。
这些都不算什么,哪个农家的孩子没有过这些伤呢。可是最后那天,我清楚的看到自己慢慢的离开了这具身体,被一黑一白的两个长舌人拖着走了。任凭我使劲的抓,挠,哭,闹,都没有办法回到身体里,他们说,要带我去见阎王爷。
阎王爷说,我是个孝顺的孩子,可以不用下油锅,上刀山,可以去一个幸福的地方。可是,爹,娘,我舍不得你们哪,我舍不得妹妹们哪。我给阎王爷下跪,我求他,我求他让我回到你们身边,我给他使劲的磕头,磕得头都流血了……”看着柳氏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默默流泪的样子,顾采荞强忍着心头的不适,逼着自己不眨眼的盯着顾贤南和柳氏的双眼,一双没有血色的唇,在这一刻显得越发苍白。
但是,还没完,最狠的一剂药,自然是要放到最后……
第11章 硬刺()
“最后,阎王爷好不容易答应我了,但却提了两个要求,爹,娘,你们可知道是什么要求?”药,既然要下猛,那就要让他们两口子都产生极大的愧疚感和负罪感,才能将他们脑子里的愚孝思想压下去。
可是这剂药单单是猛,怕是不行的。
她要把顾采荞死过一次的事情,在这俩包子的心头化为一根刺,一根永远拔不掉的硬刺。以后只要他们忘记了,她轻轻一拨,便要他们痛一次,他们才会长了记性。
顾贤南和柳氏听她反问,都哆嗦着唇回问一句。
“什么要求?”这次倒是极有默契了。
顾采荞望着二人,忽然不再淌下泪来,而是抬起袖子,左一把,右一把的擦干了脸上的水迹,璀璨一笑。
“阎王爷说,只要我可以在油锅里滚小半个时辰而不魂飞魄散,他就让我回来!”神啊,原谅她吧,她可不是故意说这些胡话的,实在是这俩口子以前包子得太无敌了,她必须一次性将他们俩的包子气一次戳光。
她现在活着回来了,那就意味着滚了小半个时辰的油锅。
柳氏听了,如何能够受得了。当下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锦娘?锦娘!采荞,快别说了,赶紧看看你娘的!”顾贤南心头震动尚未平息,妻子的昏迷让他大叫起来,自己不能动,只要求助似的看着顾采荞。
顾采荞却是不紧不慢的将柳氏慢慢的搬到了顾贤南的身侧,替她盖上了被子,连被角都给掖得严严实实的。
“爹,我娘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承受不住事实。”
顾贤南的心头大石算是落了下来,却立马又被女儿的话给提了起来。“采荞,你真的、真的去了阎罗殿了吗?真是滚了、滚了油锅才回来的吗?”
“当然了,滚完之后阎王爷还夸我有孝心,派人教了我很多东西呢。怎么,爹不信?爹肯定没有忘记,当时董大夫可是说了我已经断气了的吧,我娘也亲自摸过我的心口。”手,慢慢的爬上自己那正跳得有力的心口,“这儿,爹,就是这儿,我娘当时摸了半天,这儿都没有跳一下呢。”
话到份上,顾采荞不再继续,而是瞪大了清澈的眸子,盯着顾贤南的一双眼睛,看他怎么想,怎么说。
是啊,当时他自己还摔下床,爬到了女儿身边,试探了一下呢。
真的是浑身冰冷,毫无气息。
也许,真的是他太没用了吧。
如果这个家里,真的穷到了那个份上,那么采荞饿死了他都没有怨言。可是这个家里,明明没有到那个份上,却偏偏饿死了他这个懂事又可怜的闺女,这,让死过一次的采荞如何不恨?让妻子如何不怨?让他、让他如何不失望?
可是,他们家真的还有机会重新缓过来吗?
如果任由着女儿的性子来,万一要是他再也起不来,又离开了这个家,锦娘她们母女该怎么办?
罢了,如果他要真好不了了,那他们留在这个家怕也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索性,如了女儿的愿,总不能让她才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又变回以前那个模样。
“采荞,爹答应你,如果你真的想离开这里,到时候爹爹绝不阻拦。可是,你也要答应爹,暂时、暂时不能跟他们撕破脸,你娘她肚子已经七个月了,就快生了。”
“爹,我知道,我不会这个时候闹分家的,而且,我现在也还没本事搬出去呢。爹,我也没说咱们一定一定要搬出去,还要看他们以后怎么对咱们呢。”听到顾采荞这么说,内心有些绝望的顾贤南不禁心头透出一丝轻松。
但很显然,顾采荞采用的方式也就是一招先礼后兵,先把好话说在前面。
没等他拧紧的眉头松弛下来,她就话锋一转。
“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逼得咱们不得不搬出去的时候,我要的不仅仅是爹的绝不阻拦,我要爹你,亲口跟我爷爷提出分家来!爹,您能答应吗?”这搬家的事儿,到最后肯定是势在必行的。她现在不过是个八岁女童,爹娘俱在,总不能站上前去跟顾老爷子提分家吧。
这可是大不孝的作为,她就算不在意,但依旧来到了这个世界,总要遵循一下某些规则才好,太过特立独行,未免太扎眼,太招摇。
顾贤南本想拒绝,可看着顾采荞一脸期待的样子,竟是说不出半句否定的话来。
但也说不出肯定的话,只是点了两下头,算是作下了承诺。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顾采荞信步退出了房间,她可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想要发家致富,就得寻找商机;想要寻找商机,就得出门晃悠。
这不,她退出了顾贤南和柳氏的房间之后,就开始在自家的大院子里转悠起来,也顺便将顾家的财产做了个估计。
当然,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藏不起来的不动产。
比如,上房三间,厢房十五间,厨房一个,猪圈牛圈各一个。这些,就算是房产了。
再有就是一头老黄牛,四头圆不溜秋的大肥猪,二十来只鸡,一只猫,一条狗,这些就算是禽畜了。
看着那猪圈里屁股都肥得圆了的肥猪们,顾采荞不禁趴在猪圈栏杆上一阵感叹。
这个家里,真是连猪都过得比他们强呢。
不过,她也不羡慕,因为它们越胖,就说明它们离死越来越近了。
小手对着凑到自己跟前的肥猪屁股就是一巴掌,“蠢猪,赶紧多吃些吧,可活不了多久了哟。”
转身,走开。
房子里面的参观完了,就该轮到院子了。
院子里,除了两条进出厨房茅厕的两条小道之外,院子门前倒是留了一大片空地,两边的几分地,都给围上了竹条编成的栅栏,里面正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