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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她直接去了公司楼下的西餐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了要离开，所以他没有以往的温和。
牛排端上来，她一点胃口都没有，知道自己犯错，也不占理，但还是不舒服。
“不喜欢么？”
何青北抬头，将切好的牛排端到她面前，和她换了一下。
“就算对我不满意，也不要浪费食物。该吃的，还是应该吃才对。”
这体贴太让人尴尬，她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
面前的牛排，显得格外烫手。
“何总，我觉得，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塑造的地方。”
她不是才艺过人。
要是打人也算是才艺的话，那她的确是不得了。
“不，你身上有很多让人着迷的优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拿起红酒瓶，给她斟了一杯，“我做生意这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艺人还没出道就和我解约，或许，这真的是我的失职。”
“不是的……”
穆舒妗自知理亏，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越来越愧疚。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我的错误，不管赔偿多少钱，你告诉我一个数，我不想再继续，这也是我的自由。”
她顿了顿。
“这么一段时间，公司对我的栽培，还有网络营销，在我身上花的钱，我愿意还回去，我只是想要解除合约。这个很难吗？”
她也没想到，这会是一个天坑。
实在不行，找人借钱也行。
只要能够让自己安心。
“穆小姐，你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一点？”
何青北有些不耐烦了，也没有食欲，放下了叉子，“我觉得，你应该学会不要爽约，”
第1423章 一瞬暗淡（）
哪怕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穆舒妗也没有想到，何青北这么残忍的就拒绝了。
但若是继续待在海纳娱乐，她会死的更惨。
要怎么给卫步远交代？
他为了她，退出了娱乐圈，难道她要瞒着他，到mv播出的那一天吗？
何青北将红酒杯推过来，面容寡淡，嘴角再无温和的笑容。
“穆小姐，解约的事情，我们可以暂时不谈，你可以先告诉我，之前你那么期待，现在怎么突然说离开？”
以前说要签约，是因为卫步远在娱乐圈，她无所谓，想要争口气。
可是现在，卫步远都离开了，她继续待着，有什么意思？
见她没说话，何青北淡道，“还是说，你进不进娱乐圈，是听别人的？”
穆舒妗眉头一蹙，觉得有些伤神，听出何青北语气不好，她沉稳松了口气，“我进不进娱乐圈，当然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现在想解约。”
她一口喝掉杯中红酒，尝不出酒的味道，只能感受到一片苦涩。
“之前签约，我也不知道，不可以解约，你们海纳这么大的公司，少我一个不少，要多少赔偿你开价，为何咄咄逼人？”
不愿意做的事情，有谁能够去强迫？
何青北大抵是也不耐烦了，扣着桌子，眼睛瞟向桌上的一支玫瑰花，很无奈的样子，“这件事，让我考虑一下，和公司高层商量，行么？”
态度已经算是和蔼，穆舒妗也松了口气，要是他一直那么坚持，她反而会觉得厌恶。
既然他已经决定考虑，她也不步步紧逼了。
“那好，我等你的消息。”
尽管知道，不能抱着太大的期望，但是，她还是想。
气氛一瞬间有多低迷，穆舒妗也吃不下去。
期间去了一次卫生间，卫步远给她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只说吃了晚饭再回。
他说给她煮了好吃的，等她一起回去吃。
她对吃的没什么胃口，回了个“亲亲”的表情，回到座位。
何青北也吃的少，两人闹成这样，她能感受到，他是绝望的。
“还想吃点什么？”
何青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玩笑，“芮芮在家吃的挺多，我看你，吃的比兔子还少，是怕我会给不起钱吗？”
穆舒妗也笑了，只扯扯嘴角，“没有，家里还有人等我回去，今天出来，也没打算在外边吃饭的。”
她沉吟片刻，“这顿饭我请你吧，惹你生气，又麻烦你，有点对不住。”
她能觉得对不住这位，确实是因为良心不安。
之前是她说要进娱乐圈，现在又说解约。
多少会让人不爽。
何青北生气，也的确情有可原。
她不期待他能原谅，只希望他可以解约，让她恢复自由身。
“不用了。”
何青北当然是拒绝，“让一位学生来请我吃饭，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再说，这一顿饭钱，我也是请得起的。”
他虽笑着，穆舒妗却觉得格外怪异。
心里头不舒服的很。
若是能够解约，倒也是，无所谓了。
她心口一叹，只觉得郁闷的很，眼角一挑，望向人来人往的窗外，眸光一瞬暗淡。
第1424章 没有退出（）
吃完饭，穆舒妗想打车离开，何青北也不想客气，“我送你回去吧，现在这个点，人多，不好打车。”
“没事。”
穆舒妗不想让尴尬气氛继续，“我搬家了，可以叫家里人来接我。”
阿武在医院，卫步远在家里，还有个管家。
她能叫谁来接？
卫步远连驾驶证都没有。
“别客气了。”
何青北不想拖延时间，“再晚一会儿，车都堵满了，你想走都困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穆舒妗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得点头答应，等他从停车场出来。
何青北的车换了一辆，比起之前那辆跑车，他竟然换了一辆越野。
看起来还挺炫酷的。
她也没停顿，直接开了后门上去。
何青北笑笑，“不坐前边？害怕我吃了你？”
开玩笑的话，让人有些好笑，穆舒妗尴尬一笑，“不是，我觉得坐后边也挺好的，可以看风景。”
虽然坐在后边，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何青北也没再多说，坐后边就坐后边吧，他也无所谓了。
他打开音乐，一曲动听的爱尔兰民谣，在车厢里围绕。
他哼着音乐，似乎心情还不错，“我小时候和父母住在爱尔兰，那里空气还不错，邻居也都很和蔼，我在门口种了一堆玫瑰。”
嗓音有些低迷，听起来，像是叙述别人的故事。
“那个时候，玫瑰花开，我母亲总会摘了玫瑰，送给那些邻居。”
听起来像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穆舒妗耐着性子，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我母亲从小喜欢唱歌，在爱尔兰的那段时间，她结交了很多朋友，但是我爸并不喜欢，觉得那不过是戏子之间的玩乐。”
她沉默了。
“后来，我母亲送了一次玫瑰花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父亲觉得她是跟那些人跑了。”
他握着方向盘，看见前方的红灯，将车停下。
语气苍凉的，像是一位老者。
“后来，全世界都知道，我母亲跟人跑了，不知道跟谁跑了，私奔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他哽咽，“可是在一个月后的晚上，有警察找上门，告诉我们在小区不远处的湖边打捞了一具尸体，最后，警方判定为自杀。”
那段时间，还真是黑暗啊。
“在我母亲的梳妆台里，我找到了她的遗书，她告诉我，她受够了被藐视的日子，也受够了离开舞台，违背理想的日子。”
绿灯又亮了，他踩下油门，“我回到国内，接管了娱乐公司，接触她当年接触的人，有些遗憾，没能早点出现，挽回她留在舞台。”
不要因为爱情，放弃理想。
如果当时这样做，那就好了。
穆舒妗心里不太舒服，他说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诉她，不要因为那些事情，放弃进入娱乐圈？
“进入娱乐圈不是我的理想。”
缓缓，她冒出这么一句话，“我的理想，是当一名陆军，去作战，去奋斗，而不是站在华丽丽的舞台上。”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签约？”
何青北反问，“一旦来了，你想要离开，难上加难。”
他声音有些古怪。
“因为，这里边，没有退出，只有驱逐。”
第1425章 守口如瓶（）
回到老宅，夜幕深沉，街灯璀璨。
豪车缓缓停在老宅门口。
穆舒妗看向街道行人，无奈的很。
“你的母亲，是……”
虽然知道，打听别人的隐私并不好，但是这种情况下，她难以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我母亲以前在娱乐圈还算有些朋友，嫁了人以后，别人都以为，她过的很幸福，但其实……”
幸不幸福，当事人才知道。
因为婚姻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在家里看尽冷暖，有苦自己吃。
“那她……叫什么？”
穆舒妗还是有些好奇，要是在娱乐圈里有名，那应该知道叫什么。
何青北面色淡淡的，如同在说一个普通人的名字。
“圈内人叫她莫姑，她的歌迷叫她莫仙子。她自杀消息传到国内的时候，有个歌迷为了她也自杀了。”
受不了这种刺激，就自杀了。
穆舒妗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瞬间了然。
这不是那个有名的歌星？
在四十多年前，红极一时，甚至连爷爷奶奶，都听过她的歌。
她的影响很大，没有人不认识。
就算是现在，她每年的祭日，都会有人举行纪念活动。
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竟然是何青北的母亲。
她一瞬间，对何青北改变了不少想法。
“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她拉开车门，“我应该回去了，谢谢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