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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识破那本秘录来历。
她同时也大感意外,因为钟荃不但练有初步的先天真气功夫,而且在剑术上的造诣,的是匪夷所思。竟能将她传授的拦江绝户剑,使得发出嘶嘶之声的真碰弓伯来。这境界本来极难到达,必须本身功力已臻化境,加上奇佳的天赋,才能够达到这一地步,是以她也不免为了这天下无双的拦江绝户剑法之得传而欣喜不置。几乎想立刻将最后那第七招正反合空的一剑传授给他。
当时,她将钟荃带出相府,连夜出了京城。
钟荃认得她乃是那山谷中的白发美妇,那时候他叫她做姑姑,而且还蒙她传授了大招十八式的拦江绝户剑。显然对自己甚有好感。可是此刻她却面凝寒霜,而且不准他叫她做姑姑,只好改口学那老爱小毛的口吻,叫她做大小姐。
两人的脚程何等快速,天亮之时,已奔出三百余里路。
天色一亮,两人不便再这样奔驰,便在一座庙之前停步。
钟荃的轻功,自然还不及这位武林奇人,因此一路上拼命故尽脚程,此刻,禁不住已稍稍喘息,额上微沁出汗珠。
罗淑英当先入庙,只见庙内一个人睡在地上,厚厚的被褥,将整个身躯包括头也包裹住,却露出预门上的发会。
她不经意道:“把这人扛到后面的小溪挥掉……”
钟荃吃一惊,道:“这人是此处的庙祝呀,而且,天气又冷……”
她脸色一流,道:“你敢不听我的话么?”
钟荃屹然直立,倔强地道:“我没有意思要违抗你,也知道只要你一举手,我便立成商粉。可是,我自问没有对你做错什么事,而且这庙视也没有开罪别人的地方,你可以用强力将我生命夺去,但不能迫我心中愿意或不愿意做某一件事……”
他自己也惊异起何以能够侃侃而谈,流畅得完全不像以往响言的习性。其实他心中早已反复想过许多问题,但总无法解释一路上何以她会对自己这样,不但拒绝了自己称谓她为姑姑,而且态度之冰冷,宛如将要置他于死地。
但这刻他的态度,正是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守志的老话。
钟荃自幼在昆仑山上,久受诸位大师范陶,已经形成一种外和内刚的性格,尤其许多善恶的观念,更是牢不可拔。
他的心中,只悬虑着一件事,便是秋月掸师和齐兹去救治陆丹,不知结果如何。但此事是已经决定的了,无论自己在与不在,也不能改变事实。这时他只好将个人之事抛于脑后,仅在奇怪这位美貌妇人,何以会这样对待他。这种行为,不免令他灰心和反感。因为当日他实是诚心为她做了些事。
至于剑法,那不过是碰巧学来,并非因要学剑法而为她做那些事。
罗淑英冷笑一声,道:“嘴巴上说得变好听的,可是……”
钟荃面色毫不变动,也不开口分辩。
她道:一我自从为了一句誓言,将自己禁烟在那山谷的山屋中,整整过了四十个年头,然而,你这可恶的小畜牲,却把我迫了出来,小毛也因你而饿死。我真看不出你这种人,还会讲究什么仁义。”
钟荃乍吃一惊,神色变动,问道:“我干了什么事?”
地道:“你杀了邻谷那位资谷主,是么?人家每隔十日,使命人送一次粮食用品来,四十年来如一日,也不肯教我知道此事。这样的人,你却把他杀死,小毛因此饿死木屋中,这不是等于你间接杀死小毛。而我因小毛之死,不得不毁诺出屋,你还不知自己干下什么事?”
钟荃不觉怔住,他哪能知道其中有这种连锁关系。事实上,他也不想杀死贺固,只因贺固的外门功夫白骨罗到功太过明毒厉害,迫得自己不得不以未练成的股若大能力去遮挡,那种先天真气,无坚不摧,能发而不能收,因此将贺固击毙。
他也料不到上行孙贺团,竟是这么一位人物,能够为别人效劳了数十年而不求当事人所知。这才是真正的英雄胸襟啊,他不由得极度后悔和歉疚杀死这么样的人物。
于是,他的面色由灰转白,极是难看。
罗淑英举棋不定地沉吟一下,她正在疑惑这外表诚朴的少年是否表露出真情来。若是真情的话,那么他之杀死贺固,必是另有内情,并非以前所想象的伪君子。
但忽然间,她又觉得这种诚实的德性并不可贵,这好像是个累赘,常常使人有束手缚脚的苦恼。
于是她仍然轻蔑地哼一声,抛开刚才的思想。重复仔细地打量这少年人一眼,然而,这少年脸上那种磊落的神情,与及挺直的身躯所表示的坚定意味,使她一时没话可说。
又歇了一刻,她道:“你虽然表示得很坚定,并且对杀死贺谷主之事侮疚,可是他终是死了,再也不可复生,至于你,也未必硬得过我的酷刑。你信不信……”
钟荃暗中打个寒噤,他知道道家玄门,甚多稀奇怪异的法子,尤其她的太清派,更是玄门中最厉害的一派,武林中各派本也有不少阻毒的手法,能使人苦不可当,但求速死。她乃是太清派的媳传掌门人,所施之手法,自然更加厉害。
低并不想威迫你。”她又道:“我只要你知道一件事,便是普通人所认为对的观念,对我未必适用。即如你方才违抗我的命令,只因为我的命令太以残酷无人道,故此你宁死不从。这本是丈夫气慨,男儿本色,可是对我而言,却不适合,你最好明了这一点……”
钟荃听了,茫然点头。她这番话,未尝不是道理,但却是有点儿太过玄妙的道理,可把他弄得有点儿混淆,似乎许多事情无从推论了。
罗淑英得意地微笑一下,似乎是甚为欣赏这些自创的道理。
霎时间,她自己也安心了。自从她在迷魂谷禁烟了四十年,她已不属于这个世界,然而,她总未能够安心地超然于人世之上。如今理论上既有所根据,便能够安心了。
她举头四看,这座庙宇因为年久失修,其中一个角落竟然坍崩,露出个大缺口,神龛上供着的三清神像,都残缺陈旧不堪,蛛网处处,败叶满阶,十分荒凉光景。
这样子的破庙,又是在人迹罕至的旷野,还有个庙祝,倒是件奇事。不过,她没有理会,却认为这庙祝大是冒读神灵,也不收拾一下各处,罪已该死。
她道:“我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操有这世上人们的生杀之权,你可明白?”
钟荃连忙摇头道:“我一点儿也不明白,作越说就越糊涂。”
她不悦地哼一声,却听钟荃又道:“除非你已不在这天地之中,否则,总是和这天地浑然一体,可是你却否认这道理。”
罗淑英秀眉徽蹙,愠道:“小孩懂得什么?你试试幽居四十年而不出屋半步的滋味。”
钟荃努力地搜索以往累积的学问,打算发挥一下自己刚才的主张,可是,他终于被迫放弃这企图,因为他确实无能为力。
要知罗淑英幽银空谷达四十年之久,不免心理有点儿变态,关于事物的是与非,往往因时间而改变。再说她虽然认为自己已非世俗之人,乃是超乎现世的。殊不知凡是不满现实的人,究其本身已是现实的累赘。因为同一个天地产生了现实,也产生了她本身。她如何能将自己从浑然一体的天地分割出来?有如我们将自己的肢体分割开?当然钟荃无法说出这番道理,指出她仅仅是不满现实而已。
她变得严厉地道:“现在我命你将那庙祝掷在庙后的澳中。”
钟荃但觉自己许多观念都崩溃了,那是不但在理论上无法站得住脚,而且,根本上也无法抗拒强权暴力。
他悲哀地叹口气,走过点廊下,一下子将那庙祝连人带被扛起来,脚尖微一用力,已飞纵出庙去。
庙后的小溪离这庙大约有半里之远。罗淑英等他出了庙后,立刻便摄神静虑,倾听动静,她这一留上神,可以察知周围数里内的动静。
钟荃一径飞跃到半里外的小溪旁边,忽然心上掠过一个念头。
“唉,不管怎样,胡乱杀人到底不对,即使她有权这么干,但我可不能做帮凶呀!若给师父知道,岂不大大伤心?我不如悄悄将这人放了,另换块大石掷下溪中充数……”
眼光一瞥,正好瞧见不远处有块大石头。
他这刻却不知道庙中的罗淑英,这位一代奇人正以无上玄功,倾听着他的一举一动。当他停步思维,罗淑英已经知道了,并且猜疑他有这种企图,立刻施展出无上轻功,宛如御风般飞来。
不久工夫,她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后数立之外,察看着他的动静。只要钟荃一违背她的命令,便立刻发出道家罡气,将他粉身碎骨。
危机四伏,存亡一发,钟荃倏然双手举起长形被包,高举过顶。
她失望地吐口气,收回那弩张剑拔的势子,暗忖道:“这少年果真诚实不欺,心口如一。既没有违背我的命令,可不便此刻杀他。”
只见钟荃双手一扔,扑通一声,将手上的长形被包扔在溪中。
裹住的棉被在水中忽然松开,被中的人倏地浮现出水面。
她的眼力何等锐利,已瞧见那顶会,正是如假包换的那庙祝。立刻如响斯应,翻身飞纵回庙。
这里钟荃还踌躇溪畔喃喃自语道:“庙祝啊,你别怪我太狠,把你已绝气多时的尸身掷在水里头。换作我是你,也愿意将无知觉的臭皮囊,换回话人的苦难……”
原来当他想到要暗中放掉的那庙祝时,立刻便发觉肩上的人有异。他将这庙祝扛在肩上,无论如何,即使没有醒来挣扎,也应柔软垂下,但这刻肩上的人仍然硬邦邦地直挺着,简直是具僵了的尸体。
当下伸手一探,触手处冰冷如石,毫无半丝生气。这才知这庙祝依然躺在被窝中之故。
于是他便决定将这尸体掷下溪去,只因他是个心胸豁达、极为人设想的老实人,反正人已死掉,掷在溪中还不是所差无几?殊不知此举部救了自己一命,亦不可谓不险了。
他回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