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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伤处究竟怎样呢?”
“只有一块黑色斑点,可是看来甚是严重。啊,你别惊,还有八个时辰哩!”她故作从容地淡笑一下。
钟荃道:“那么金蝎子齐玄受了一剑之厄,定然不肯给解药的了?”
“恐怕不前给咧。”
房门忽响,一个人闯过来.只走了两三步,便止步不动。
钟荃回头一瞥,那人原来是邓小龙,怪不得会在闯进来。
邓小龙愣一下,他哪能想象到这个朴实淳厚的师弟,竟会忽然导演出如此旖旎香艳的镜头。
“啊,对不起。”邓小龙连忙抱歉道:“我并不知道师弟来了贵客,惊扰了你们说话。”’
说着话,连忙退出屋外。
钟荃向陆丹道:“那便是邓小龙师兄,是个很好的人。”
陆丹脸上飞起一阵红晕,推他道:“你且去陪他说话,否则他会误会我们是……”
钟荃忙道:“对,顺便问问他可有办法弄到解药。”
他的心情十分沉重,要知游丝毒针久已驰名天下,为毒药暗器中的一—
—2ql——绝,钟荃出身名门正派的昆仑,焉会不晓得?
这时,连忙冲出房外,追着邓小龙。
“师兄,你快找金蝎子齐玄讨那游丝毒针的解药行么?”
“哦?是她受了伤?她是难呀?”
“她便是峨嵋的陆丹,”他歇一下,却没有觉察邓小龙面色变了一下:“她昨夜误伤了齐玄,也被齐玄的用毒针暗算着了。记得师兄说过认得他,赶快替她讨解药来行么?”
“她伤了齐玄?人家明知是谁要解药,哪肯拿出来。”
钟荃听邓小龙也说不行,不禁颓然。
邓小龙见他没说什么,也不便问他详情,便道:“我一清早找你,乃是发现了那潘自达的踪迹。”
“真的?”钟荃的心中掠过一线光亮,大声喊出来。
“他在什么地方?”
按理说,钟荃的脑筋本没有这么灵活。
可是这刻却不知为什么能够这立刻能够联想起当日曾经听闻过万柳庄中,有两种神奇之毒物,一是体积小如指甲的金蝎,另一便是那种金蛇,而后者之毒,却能解蝎毒。
当日潘自达受伤石洞中,曾窜出金蛇。
因如今想来,可能是受了毒针之伤,而捕得金蛇治救。
至于那潘自达为什么一定是受了毒针之伤?或那毒针为什么会认定是金蝎之毒?这些地都不管,最少活自达懂得齐玄的毒门道。
邓小龙不解地忖道:“师弟这么急,难道那陆丹劫镖之事已说出来,关系着那姓潘的?
所以欢喜得到潘自达的消息?再说这陆潘两人一齐在京城现身,也太巧了,我这一猜大约没错。”
当下忙道:“我早嘱咐本镖局一应眼线,注意身材矮胖而带剑的人,近日虽常有发现,但结果不是没有查出来历,便是那剑并非占雅的金剑。直至昨夜黄昏才发现了他,歇脚在万明路的四海老栈。自报是性活,又背着一口金黄色的古剑,身量矮矮胖胖,说话时带着南方那种难听的口音,不是他还有谁?若师弟要找他,这时他怕未出门,可得赶快点。”
钟荃道:‘我这就去找他,师兄你派人带路好么?”
两个人都表现得着急,然而所急的都不一样,彼此间也不知道,邓小龙亲自带他去。
当下钟荃进房对陆丹说,要设法替她寻得解药,便匆匆和邓小龙出门去了。
好在离这儿不远,便是万明路。
邓小龙乃是京中第一位大镖头,这京城中谁人不识?是以两人坐上马车,四面都放下布帷,不让街路的人见到。
车子停在店门两丈以外,钟荃独个儿下了车,一径走进那四海老店。
这时客人嘈杂出入,混乱得很,因为这老店附连着酒馆,就在隔壁,两下打通,这样住客和食客出人往来,便显得极热闹。
他三不管扯住伙计,大声问道:“访问老兄,有一位姓播的客人,住在哪个房间?”
那伙计看他一眼,虽然见他村气得很,却不欺负乡下入,和气地道:“你老是找昨晚才到的活客人么?他就住在后院第一间房,可是,他已经出去了。”
钟荃吃一惊,急道:“怎么?他出门?几时回来你可知道?”
那伙计忽然拍拍自己的后脑袋,笑着道:“咳,小的真糊涂,潘客人就在隔壁馆子用点心,你老过去一望便知……”
他的话未说完,钟荃已一溜烟奔到那边馆子。
这中间有这么多人出入,半点拦不住他。只见地飘飘摆摆,便到那边酒馆中。
只见馆子中人声喧杂,油条大饼的香味直扑人鼻中。
他张目四扫,立刻发现在左手边一张靠墙的桌上坐着三人,一个正是那矮胖诡秘的潘自达。
他的面前摆着一壶酒,和两碟下酒之物。
同桌的人,互相间并不说话,大概是不相识的。
他连忙走过去,只见他背上插着宝剑,却是连剑柄也用布包住。
潘自达喝一口酒,抬起眼睛,正好瞧见他走过来,立刻诧怪地啊一声。
站将起来,尖声道:“钟兄么?幸会得很,来喝一盅……”
“不,不,小弟有点事要播兄帮忙,故此斗胆打扰了活兄酒兴。这里太嘈杂了,借一步说话好么?”
“你找我?”他不解地沉吟一下,随即掏出酒钱,挪在桌上,领先走出馆子。
他们一径走到后院的房间中,掩住房门,潘自达追:“钟荃有什么措教?而且,怎知我住在此地?”
钟荃直觉地察出他的声音和眼光,都流路出一种邪恶的味道,使他很不舒服,连忙过:
“小弟因镖行中有些眼线,故此得知潘兄宿于此店。记得当日和潘兄相晤时,潘兄似是负伤,而从石洞中窜出的金蛇,乃是华山万柳庄中的毒物。”
潘自达面色倏沉,尖声叫道:“那齐玄老儿可是在此地么?”
钟荃应遵:“是的,齐玄已来了。”
潘自达尖声一笑,道:“他不敢来,却找你出头是么?你来得正好,那天在五洞中,我因负伤天力,故此无法认真领教你的昆仑剑法,现在正是好机会。”
钟荃一听,知道事情糟了,故情这潘自达气根心狭,误会了他的来意。
连忙摆手分辩道:“不对,潘兄你错了……”
“即使是我错了,你又待怎样?”他的声音一径是这么尖锐:“咦?原来你没带剑,以拳拿上分个胜负也行。”
钟荃心中急了,朗声道:“潘兄你听我说,不管你和齐玄有什么过节,暂里撒在一旁!
我此来其实是要请问你一事……”
“你说,你说。”他脚下微动,已挪开数尺,一面叫着,一面运气作势。
钟荃看他作势运功,不觉一怔,心道:“敢请他练有外门功夫?”跟着心中忽发奇想,大声道:“那齐玄现在在相国府中,他自诩那一手游丝毒针天下无人能破,因此我特地来问问活兄,那种毒针有什么方法救治没有?”
潘自达尖声一叫,道:“原来你为此而找我,差点地误会啦,不过,迟些儿还是要见识你的昆仑剑法。至于齐玄的游丝毒针,的确是天下至毒之物,发时既难防备,中了更无法可治。”
钟荃惊骇地啊一声,潘自达发觉了他焦急的神色,问道:“莫非有人伤在他的毒针之下?”
钟荃点点头,潘自达好笑道:“你不必着急,当然还有办法可以解救,当日我便是中了毒针,因此豁出受他一掌,也将他怀中的金蛇给抢过来。所以终于没有死在他毒针之下。”
钟荃恍然地哦了一声,因为他记起当日曾经给他眼下火灵丹,立刻见抛他霍然而痊。
是以深心底冀望那火灵丹能够克住那游丝毒针之毒,巴巴寻来问他,以便若是不然,则定是那金蛇之故。
此刻不仅得知那金蛇能够解救外毒,而且也知道了其时潘自达之所以其力不继,负伤受苦,乃因曾受齐玄一掌。
这种伤势,的确需得火灵丹才能立见灵效。
“那么潘兄的意思,便是非夺得齐玄的金蛇不可了?是么?假使抢到金蛇,又如何下手医治呢?”
潘自达道:“这个容易得很,那金蛇之毒,专克那游丝毒针的蝎毒,只需将蛇头对着伤口,便自然会将竭毒吸出来。”
“但那金蛇奇毒无比,人怎可以擒在手中?只怕未曾吸出针毒,已经先被那金蛇咬死了。”这几句话,不啻暗中点明当日潘自达哄他用手去捏那金蛇的颈,乃是害人诡计。
潘自达眼珠转一下,神色不变,忽然狡笑道:“当然普通人不能接近拥蛇,但你不会用真气封闭着七窍么?”
钟荃明白似地点头,道:“我真笨,当然要封七窍的。”
潘自达嘴角校笑未敛,又道:“我正要找齐玄算帐,既然你要救人,便一同前往也好。”
钟荃早已算好,陆丹必须在今晚子时之前得到金蛇解救,否则那峨嵋秘制化毒九的灵效已失,即使得到金蛇,也没有用途了。便道:“潘兄不是还有条金蛇么?”
潘自达道:“没有呀,哪有这么多金蛇?这种金蛇原产海南五指山,百年都不得一见,以我所知,天下只有万柳庄在数十年前,得过一对,直至如今,还是那一对,我已抢了一条,你是见过的,后来不知窜到哪儿去了,现在恐怕只有齐宝身上带有一条,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带一条在身上的。”
“那条已让我用大石砸死了,可是当日我的朋友先我入石洞时,说起曾踏着一条什么东西,就像蛇般蠕动,那不是另一条金蛇么?”
“不是,不是,踏着金蛇还会有命,那是我使的狡猾,故意让他踩在我的腰带上,抖扯一下,使他以为是毒蛇之类。你知我那时不能妄动真力,所以要用计谋,哈,哈。”
钟荃立刻失望他吁口气,忖道:“我还以为他尚有一条金蛇,既然不是,我必须找齐玄。可是那齐玄一来已受到伤,不知在什么地方医养。二来时限又短,难道大白天到相国府中搜索齐玄的下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