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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是疯了。”年若雪瞪圆了眼睛，愤怒的叫道。
“我是疯了，所以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情，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清河县第一首富年府，就是被我一把火焚成了虚无，哈哈哈哈”司徒落絮突然狂笑起来：“年若雪，说到最后还是我赢了，你的孩子，你的代宓姐姐，还有你所有的家人，不都是我手上的一条亡魂吗？他们都是因你而死，就是因为他们今生和你有了各种扯不断的关系，所以他们才受了此一劫，都是你害死他们的，你懂吗？”
司徒落絮说到激动处，冲上前双手抓住年若雪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起来：“你就是个扫把星，因为你，所以他们都死了，你应该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
“来人啊，来人啊”锦墨用力的将司徒落絮的双手掰开，推到一旁，大叫道。
顿时，马上就有几个守卫从外面跑了进来，将司徒落絮制住。
年若雪的神情却一直有些愣愣的，吓得锦墨忙得摇晃道：“娘娘，娘娘，您不要吓我啊，您怎么了？”
好半天后，年若雪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面对着有些疯癫的司徒落絮，声音沙哑的说道：“司徒落絮，你错了，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你承受不住这些冤魂，你承受不住这些罪孽了，所以你才要拼命拼命的往我身扣，说到底，你还是因为害怕了，你怕他们的冤魂会来找你索命，你是怕你死后会用坠十八层地狱，你是怕你双手上沾染的那些洗都洗不掉的血污”
年若雪的脸上满是泪水，自己心心念念要为年府报仇，可是现在知道凶手到底是谁的时候，她却已经只剩下几天的性命了，自己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会突然十分的不甘起来，让她如此痛快的死去，自己当真是不甘心啊，她的死又如何能换回年府上下的性命，又如何能换回自己失去的孩子，又如何能换回代宓姐姐？
“司徒落絮，我真得想将你千刀剁万刀剐，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怨恨，只是，就算我折磨死你，就算是我心中怨恨被平息了，可是他们却再也回不来了，明明就要报仇了，可是我的心中却沉重起来了，你难道感觉不到你带着的这份罪孽究竟有多么沉重吗？”年若雪抬手抹干眼角的泪水，努力的仰起头，让眼泪不再滑落：“司徒落絮，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年若雪说完之后，便在锦墨的搀扶下离开了，正不断挣扎的司徒落絮也突然安静下来了，跌坐在稻草上，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难道自己就愿意背负这么多的血债吗？还不是因为不得已，还不是因为一步赶一步吗？原谅，自己从来就没有奢望过会有人原谅自己，从一开始决定要这样走下去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要么生，要么死。
“早这样老实点不就是好好的吗？非得瞎折腾，你真得还以为你还是宫中那高高在上的主子吗？”守卫甲回身走出牢房，将牢门锁得紧紧的，很是不屑的说道。
“你还真别说，这个小娘皮的皮相还真不错。”守卫乙一双鼠眼在司徒落絮的身上打量了半天，这才嘿嘿坏笑道。
“你小子可别打鬼主意，再如何她也是钦犯，到头来皇上会来亲自提问审讯的，你小子可别打错了念头。”守卫甲先行敲打道。
“这个我能不知道？”守卫乙笑道：“不过是过个眼瘾罢了。”
司徒落絮蜷缩在那一脚，听着两名守卫之间的谈话，心中怨恨就更重了，刚刚自己还嘲笑是年若雪输了，可是真正输得人，却是自己，再过几日，自己的脑袋和脖子就分家了，到时候，自己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自己也不甘心啊。
司徒落絮不知道自己蜷缩在那里哭了多久，只知道眼泪流了干，干了流，直到现在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紧接着，便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搭在了司徒落絮的手上。
司徒落絮微微抬头，对上的正是自己的娘亲。
“娘”司徒落絮已经哭干的眼泪，瞬间便又涌了出来，她将自己的头埋在洛唯的胸前，终于忍不住的放声痛哭起来。
洛唯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司徒落絮，说道：“别怕，别怕”
洛唯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将自己带到这个牢房里，也许是皇上仁慈吧，想让自己母女多说几句临别话，可是，可是
司徒落絮哭了一个下午了，也哭够了，当下便抬起头来，抬手轻轻的摸着洛唯的脸庞，说道：“娘，都是女儿没用，让您受苦了。若有来生，您还愿意要我当女儿吗？”
洛唯闻言，身子猛然一震，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娘，您怎么了？”司徒落絮感觉到了洛唯身体的突然的紧绷，当下便疑惑的问道。
洛唯并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司徒落絮的头发，眼神之中，充满了爱怜：“都是娘不好，让你跟着娘受委屈了。”
“娘”司徒落絮忙得抬堵住了洛唯的嘴，努力绽出一丝笑颜，说道：“娘，女儿没觉得受委屈，女儿只知道娘每次都挡在女儿的面前，用心的保护着女儿，若不然，女儿也许活不到今天的。”
洛唯看着司徒落絮亲切的笑颜，心中也越来越矛盾了。
司徒落絮拉了洛唯的手问道：“娘，当初皇上询问您的时候，是不是给您用刑了？”
洛唯以为是司徒落絮担心自己，便忙得摇头道：“并没有。”
“那娘为什么要招认呢？只要不招认，皇上他也没有办法的。”司徒落絮不明白的蹙眉问道。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洛唯的目光开始有着一丝有躲闪，后来便索性沉默下来了。
“娘，到底是因为什么啊？是不是皇上用女儿的性命来威胁娘了？”司徒落絮摇着洛唯的手臂，问道。
第199章 明为金玉实为替身（）
洛唯的神色越来越慌乱，到最后甚至是闭上眼睛，不再看司徒落絮一眼。
司徒落絮心中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自己惹娘生气了吗？可是，自己也并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啊。
“娘，到底是因为什么？”司徒落絮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洛唯依旧是闭目养神，什么也不说。
“难道马上就要下黄泉了，娘的心中还有什么不能和女儿说得秘密吗？”司徒落絮轻轻摇着洛唯的手臂，忍不住的问道。
洛唯闻言顿时张开眼睛，神色复杂得看了司徒落絮一眼，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马上就要下黄泉了，有些事情，娘不能瞒你一辈子。”
“什么事情？”司徒落絮抬头望着洛唯，瞪大眼睛问道。
“你不是想知道娘为什么那快就招认了吧？”洛唯叹一口气回答道：“那是因为娘想保护司徒多善。”
司徒落絮一下子就懵了，这和司徒多善有什么关系了？再说了，当初在司徒家时，司徒多善可是日日都没有给过自己和娘好脸色看过。
“你心中很惊讶，是吗？”洛唯不用看，就知道司徒落絮现在的表情究竟是有多么的惊讶。
司徒落絮点点头：“娘，你是不是糊涂了？司徒多善经常欺负我们母女两个的，还有，司徒多善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洛唯抬头看了司徒落絮一眼，满眼都是歉意。
“絮儿，娘本来想永远都不告诉你的，可是这样做又觉得对你不公平，所以娘决定告诉你。”洛唯靠在墙上，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哀伤，半垂着头，说道：“二十年前，我与司徒夫人同时怀孕，前后差了一天分娩。司徒夫人锦衣玉床，有成群的奴婢伺候着，而我生产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人，我拼命生下孩子，虚脱得几乎快要死掉了，却还要拼命打起精神，守护着自己的孩子。”
“娘”司徒落絮心中动容，她知道当时娘是一个人临盆的，却没想到会如此的惊险。
洛唯又抬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司徒落絮的头发，继续说道：“当时，我的心中很不平衡，看着粉嫩的孩子，我咬牙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司徒落絮突然觉得有点头皮发麻，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什，什么大胆的决定？”
洛唯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抱歉：“对不起絮儿，我，我当时也是昏了头，所以，所以便将自己的孩子和司徒夫人的孩子对换了，索性也没有人发现，于是”
司徒落絮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喃喃接口道：“于是，我就成了你的女儿，而你的女儿则成了司徒家的大小姐，对吗？”
洛唯艰难的点点头。
司徒落絮只觉得脑子里“嗡”得一声就炸开了。
“所以你才对皇上如此快的招认了，就是怕皇上查下去，会查到当年的这一段，从而赔上你亲生女儿的脑袋吗？”司徒落絮仰着头，漆黑的眸子里全是难以置信。
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从小到大，自己就受尽了司徒多善的欺负，自己气过，恨过，却从来都没有怨过，因为自己也有自己的娘亲疼爱着，可是如今，那个疼爱自己的娘亲，却为了保护司徒多善而拉上了自己，到头来，自己还是什么都输给了司徒多善。
“絮儿，对不起。”洛唯垂头轻咬着嘴唇，现在除了说对不起，自己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对不起？”司徒落絮轻抬起泪眼，“轻轻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这么多年来我替你女儿受得苦吗？轻轻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改变我现在的命运了吗？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那你去和皇上说清楚啊，让司徒多善代替我关在这大牢了，几天之后代替我上断头台。”
说到后面，司徒落絮都几乎是喊出来的。
“絮儿，对不起，我，我不能那样做，我是一个母亲，我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洛唯根本就不敢看司徒落絮，只垂着脑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