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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橙橙的思想觉悟竟然变得这么高了。
只不过才过去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罢了，他突然这么懂事了，我很欣慰。
同顾羽说了这件事，他笑了笑，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早就知道儿子会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
顾羽竟然比我更了解他，这叫我很不爽。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一开始我是认定了橙橙不会要这个孩子。
顾羽却说，“他很爱你，爱我，爱这个家，所以他舍不得让我们伤心难过。”
听得心里面酸酸的，我暗暗发誓，就算有了第二胎，也不能偏心，一定要对自家大儿子好一点、再好一点。
这一次的妊娠反应没有上一次那么重，平日里该干啥干啥，想吃就吃啥，没亏待自己。
待产期的那几个月，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喜欢吃桃子，油桃、蜜桃都喜欢。
为此我早就和顾羽说好，如果生个女孩，小名就叫桃桃。
正好橙橙、桃桃，多好听，还很可爱呢。
仍记得有一次顾钰拎着两箱绿豆糕来看我，我笑着说自己最近不喜欢吃甜的，就喜欢吃辣的。
顾钰拍着我的手，“哎呦不错不错，辣的好，酸儿辣女，这一胎说不定就是个小女孩呢！”
“哈哈哈要是女孩就好了，一儿一女，儿女双全，那我这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尘尘真是羡慕你呐，年轻，可以多生几个。”
顾钰一说这个，我便想起一茬，赶忙问，“对了姐，你们怎么还不要孩子？”
“你以为我不想啊，关键是也得有啊！”
顾钰重重叹了口气，“唉！结婚都好几年了，也没见我这肚子有啥动静。”
“哎你早说啊，我以前也是不孕不育，找了个老中医调理，然后就怀孕了！”
我都不知道顾钰一直为了这个发愁，于是乎事不宜迟，我便向顾钰推荐了温老头。
顾钰半信半疑，我冲她打包票，说一定能怀上孩子，叫她放心。
就这样……我们迷茫，无助，却互帮互助，彼此都没有对未来失去过信心。
同年年末。
我怀胎第九个月，顾钰怀孕了。
第502章 保大，还是保小（）
羊水破了那天，顾羽恰巧出去办点事，没在家。
家里只有我和橙橙两个人。
说来也巧，我也压根没想到羊水会破的那么快，毕竟离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当时我直接倒在地上，流了一地的水，肚子疼得要命，疼得我呲牙咧嘴抽着气，一句话都说出去来。
把橙橙吓了个半死，一边哭一边给顾羽打电话。
那是我第一次见小家伙吓成那个样子。
他在电话里面，断断续续，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样子，“爸爸……你快回来，妈流了一地水，你快回来吧……”
然后小家伙想把我扶起来，奈何力气太小，我又挺着大肚子，他在我耳边哭得糯糯，眼泪吧嗒吧嗒滴在我脸上，小手都在颤抖。
“妈妈，我该怎么办？我能帮你做什么？”
“傻孩子……没事，等你爸爸回来吧。”
然后折腾了半个小时，我已经被抬上了担架，准备生孩子了。
顾羽一个劲握着我的手，“老婆别害怕，我和儿子会一直在手术室门外等着你的，加油老婆，你是最棒的。”
两个爷们这么紧张，弄得我哭笑不得。
“服了你们两个了，儿子紧张就罢了，你也跟着瞎紧张，我是生过一次的人，有经验，放心吧。”
“哎医生，你们一定好好善待我老婆——”
顾羽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被推进手术室里面了。
不用想，我也知道手术室外肯定亮起了红灯。
记得上一次生橙橙的时候，我足足生了一天一夜。
那叫一个煎熬，疼痛，好几次都想放弃，但是强迫着自己忍住，坚持，不能放弃。
这一次生肚子里的这个，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再一次经历了撕心裂肺的剧痛，骨缝深处都痛得要了命。
即便是打了麻药，可还是痛得难以忍受。
这一次……怎么会那么痛呢？
隐隐约约，我听见一个医生说了句“难产”。
这个念头闪过脑子里，我想起不久之前和顾羽的对话。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顾羽每天晚上都会给而我揉脚，揉胳膊，揉大腿。
他怕我睡觉抽筋，一直都这么做。
有时候也会给我讲故事，讲他在手机上看到的奇闻轶事。
这天他突然说，“尘尘，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难产——”
“啊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
“我都说了是如果，你听我说完。”
顾羽拉着我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如果你难产，医生问我保大还是保小，我会毫不犹豫保大。”
“……”
“因为没有你的后半辈子，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他一字一句坚定诚恳的话语，音线好听又喑哑。以至于我整颗心脏就像是覆在了软软的温泉中，特别特别柔软。
结婚不易，相知容易，但是相守太难。
能够携手度过一生，更是难上加难。
何其有幸，身边一直有顾羽陪着我，包容我，爱我，还纵容我，宠溺我。
我窝在他怀里，同他一样一字一句坚定地说：
“放心吧，我和孩子都会没有事的，我啊，还有很多力气呢，要给你生一整个足球队，一直生一直生……”
他笑着打趣，“尘尘，不是我不让你生，你生那么多，咱也养不起啊，再说了，还得交国家的罚款！”
嘿这男人，到底有没有点情趣了啊？
没想到时至今日竟然真的面临这个问题。
我能感觉到自己眼睛湿了，“医生……”
“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是不是难产？”
我声音很小，因为很虚弱，全身没有丁点力气。
“啊没事，这个坎应该能过去，相信我们。”
“如果过不去，麻烦你转告我先生，让他务必保住孩子，不必管我。”
第503章 孩子为何离我而去（）
眼泪顺着我的眼角一个劲地往下流。
我心里是那么那么难过，却……那么那么释然，又坚定。
是啊，天底下恐怕没有一个母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那是从心尖上割下来的肉，让我放弃，很抱歉，我实在做不到。
原本以为人在做一个重大决定的时候，脑子里会深思熟虑，想很多很多。
但是在那一刻，我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连同顾羽和橙橙我都没有想，因为我不敢想，若是想起来，就不敢做决定了。
已经做出了决定，我选择保我的孩子，无论结果如何，我不后悔。
顾羽，如果这个坎我撑不过去的话，那么来生我们再相聚可好？
再次睁开眼睛早已经是天黑。
黑色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巨网，笼罩在城市上空。
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气息，我是在医院。
“尘尘，你醒了……”
耳边萦绕着的是顾羽的声音。
我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顾羽！”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抬眼瞧他，“孩子呢？我的孩子？”
肚子依旧隐隐作痛，所以我是生过孩子的！
“孩子在隔壁的病房呢，放心吧，我一会就把她给你抱过来。”
顾羽低头，亲吻我的额头。
他的薄唇不知道为何，有些没有重量。
“顾羽，我睡了几天啊？”
“三天了……你再不醒过来，我还以为你是要昏睡过去呢！”
“是嘛，竟然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我又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我回到了过去，有楚邵，有那些熟悉的人。
还有一个小小的，裹在襁褓里的女娃娃。
女娃娃粉雕玉琢的，很可爱，可是就那么漂泊在竹篮里面，没有人要似的。
我心疼得很，当了母亲之后一颗心脏便变得柔软。
我将竹篮捞起，心疼地捏了捏小女娃的脸蛋，“哟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当然是你家的啊。”
襁褓中的女娃娃竟然开口说话了，还冲着我咧嘴笑。
我惊讶极了。
她应该才不到六个月吧，怎么会开口说话？！
“嘿嘿，你是我妈妈，我是你的孩子哦。”
“你……是我的孩子？！”
老天，我生出的孩子都是些神童吧！
“妈妈你不要担心我了，我在这个世界会过得好好的，我会投奔到一个好人家，然后衣食无忧，你在那个世界，和哥哥、和爸爸一起好好生活吧！”
我眼眶氤氲了一抹湿意，“小小年纪怎么说这种话？既然你是我的孩子，我干嘛要丢下你不管？”
“妈妈，我注定跟你有缘无分，但是我会祝福你的，你也要好好生活哦，我是桃桃，我爱你。”
女娃娃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变成了一缕青烟，飞上青天，消失看不见了。
“不，不要，既然你是我的孩子，为何要离我而去？”
心脏疼得要命，就跟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心脏似的。
刀割般的痛感，一刀刀、钻心刺骨。
于是实在承受不住那种疼痛，我便从梦中惊醒。
眼角残留的泪痕证明我切切实实哭过。
若不是顾羽说孩子就在隔壁，我还当真以为那梦是真的呢！
“哎顾羽，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我把梦境过程同顾羽说。
他如释重负一般，低头摸了摸我的头发，“好了，梦都是相反的，所以没事了，别想太多好吗。”
“嗯，你说得对，梦都是相反的。”
所以我的孩子还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