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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如澜的房间到顾锦的房间,不过百来步,但顾如澜再未造访,连原本说好的送饭都不再过来,只独自一个在房中作画。
顾如澜不再出什么幺蛾子,顾锦也松了口气,披上斗篷,穿过厚厚的雪地,去了正房。
顾氏早已焦头烂额,典当了几件首饰才将这几日撑过去,这些日子,她总算是想明白了,顾锦是真的变了,因而哪敢去催促顾锦,生怕她撂挑子不干,眼见得顾锦亲自过来,不由喜上眉梢。
顾氏站起身来,亲自牵过顾锦,发觉她手冰冷后,对着冬雪呵斥:“冬雪,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晓得给小姐烘个手炉。”
顾锦眸光流转,笑道:“母亲,是我不要的,不过几步路,何必麻烦。”
顾氏拍了拍顾锦的手,笑得极为柔和:“你这孩子,总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陶妈妈,给大小姐泡杯热茶。”
顾锦端起热茶,满足地呷了一口,才不疾不徐地说道:“母亲,之前我就说过要做营生,前些日子宴会我夺了魁首,便拿了些彩头。”
这些事顾如澜早就告诉了顾氏,顾氏心里面对顾锦不照顾幼妹其实很有意见,但现在要倚靠长女,欲言又止,这责备的话就没说出来。
顾氏笑着应道:“那锦儿的意思是,用这些彩头来作为家用?”
陶妈妈适时地插了一句嘴:“夫人,大小姐真是厉害,现在满京师都知晓大小姐作画是一绝呢。”
顾如澜就这么被几人都忽略了?这就是她唯利是图的家人啊!顾锦眼神中含有若有若无的讽刺,垂眸吹了口茶沫,热气氤氲,她的面容若隐若现。
“母亲,这些彩头我拿去买棉花了。”顾锦放下茶盏轻轻地说道。
自己的长女竟然连和她商量都不曾,擅自做了决定,顾氏一阵心急:“什么!那赔了怎么办?”拿什么钱来家用?
“母亲不要急,你可知棉花涨了几倍么?短短五日功夫,棉花已经涨了足足三倍!我典当了那些饰品总共是三百两,如今足足赚了九百两!”顾锦伸出三根手指,在顾氏面前比划了一下。
顾氏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我的好锦儿!娘亲真为你感到骄傲!”九百两啊!现在想买什么都有了。
“大小姐真是聪明!这大雪天,如此寒冷,棉花可不金贵么!”陶妈妈也眼前一亮,大肆恭维起来。
顾锦等顾氏消化完了这个消息,才开口说道:“母亲,我此次前来,就是想看看侯府中还有没有余钱,典当一些也行,再投一些进去。你也知道,现在棉花不停地再涨,稳赚不赔啊!”
“这,万一棉花价格跌了怎么办?锦儿,你要不将九百两拿出来吧,咱们赚这么多,足够了。”临到顾氏的头上,她还是胆怯了起来。
顾锦摇摇头,眼中写满了肯定:“母亲,我这次是去宴会的时候听到的消息,棉花还有得涨呢,我可不拿回本钱,母亲若是不信,那便罢了,这事儿我可是知会母亲了。”
顾锦说完,便不再劝,再次端起了热茶,一边喝着,一边闲聊。
而顾氏却坐立难安,眸中变化不断,毕竟,侯府早已空虚,日常家用都很是拮据,这一次若真的能大赚一笔,不仅是侯爷,老夫人都要对她另眼相看。反正,顶在前头的是顾锦,横竖她沾不到任何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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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过后,飞雪依旧不停,顾氏打听着棉花的价格,依旧在蹭蹭蹭往上涨,已经足足涨了五倍!
而顾氏跟顾侯爷商量后,顾侯爷最近手头没有花用,又迷上了赌博,自然很是支持,并提议要将转来的钱全部拿过来。
这么一来,她越想越是呆不住,终于翻了嫁妆匣子,将地契都拿了出来,派陶妈妈去请顾锦。
“锦儿,你在宴会上听的消息,是何人所说?”关系到自身了,顾氏一脸肃容地问道。
顾锦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当时宴会上那么多人,我也就偷听了一耳朵,好像是个长着一把美髯、脸色黝黑的中年男人。”
岂料顾氏一听就激动了起来:“那男人是不是身量极高,不苟言笑?”
顾锦点了点头。
“那他恐怕是工部左侍郎。”顾氏更是欣喜,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工部主管民生,若是得了消息自是不足为奇。
“锦儿,你前两天说的事,母亲考虑过了。母亲支持你,也相信你,你去将这些地契换成银钱投入。”顾氏语气很是笃定,将仅剩下的三个铺子的地契全部交给了顾锦,其中就有胭脂铺。
顾锦接过看了看,抬头道:“母亲,这些地契里,只有胭脂铺是旺铺,恐怕加起来卖不到八百两吧。”
顾氏红了眼眶,揉了揉眼睛道:“可……母亲已身无长物,你也知道你那混账父亲……”
“母亲,不还有这侯府的地契么?这地段这么好,抵押出去少说也有几千两,几千两翻几倍,那可够数年用的了。那样,我也不用再从商了,我们侯府的困难也全部解决了。”顾锦想了又想,诚挚地看着顾氏说道,眼中满是祈求。
顾氏心里一软,毕竟顾锦也是她的长女,虽说是个女娃让人失望,但好歹也让她初为人母,并一直付出了这么多。
但拿整个侯府去赌,这代价,若是赢了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输了……
不行!若是输了,楷年和楷平怎么办?没有这卫康侯府,他们整一家都要抬不起头来!
顾锦真有这么好的从商天赋么?一个小女孩从商不赔本自然正常,要大赚特赚,她不信!
顾锦咬着唇,摇头回绝道:“锦儿,不行,娘亲不敢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母亲,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卖掉,我不会赔本的。”顾锦执着地看着顾氏,可顾氏毫不动摇,顾锦眼中的光灭了,拿着地契走了。
可出乎顾氏预料的是,顾锦竟然真的赚了,而且是大赚特赚!足足赚了六倍,还是在价格最高的时候抛售出去!
捏着顾锦给她的五千两银票,顾氏后悔不跌。
第二十一章 贪心不足()
“陶妈妈,你帮我看看,这真是五千两吗?”顾氏捏着这些银票,心里面极为不可思议,反反复复核对了三遍。
要知道,她总共的嫁妆,算上地契陪嫁,才堪堪不过五千两!这么大一笔钱财放在她面前,绝对是极大的刺激。顾氏两眼都发光地看着,一眼都舍不得错开。
陶妈妈也咽了口唾沫,极力将眼睛从银票上移开:“夫人,确实是五千两!要奴婢说,这小姐还真是厉害,肯定是有从商的天赋,才能找准这契机!”
顾氏终于从五千两中清醒了过来,想起飞掉的大把银钱,心里面就像是被软刀子磨着,后悔得连连叹气:“对!锦儿真是有天赋!我真是后悔啊……”
再看这些银票,都没方才那般激动了,顾氏完全沉浸于后悔之中:“若是当初我将侯府的地契也给了锦儿多好!那我就有数万两白银了!”
“数万两白银啊!”就因为自己的拒绝,损失了这么大一笔钱!可恨!顾氏猛地将手头的五千两放在桌上,紧紧皱眉,攥着手心。
陶妈妈瞥了眼顾氏的脸色,轻声提醒道:“大小姐那儿,不也赚了将近两千两吗?夫人您不如……”
顾氏站了起来,整整衣着:“你说的是,这么大一笔银子,在小女孩手中终归不妥当,还是由我收着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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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阁内
顾锦稳稳地坐着,看见自己的母亲匆匆进来,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起身:“母亲来了?”
顾氏拉起顾锦的手,好好地看了顾锦一番,赞许地开口:“锦儿,母亲来看看你,快坐吧,母女之间何必客套。你可真是厉害!母亲怎么都没想到你会赢得这般漂亮!”
顾锦嘟了嘟嘴,脸上满是遗憾:“哎!若是当时母亲同意将地契给我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赚得更多了!”
顾氏拍了拍顾锦的手,安慰道:“锦儿不要放在心上,母亲也正为此事遗憾。”
顿了顿又抬起眼眸,慈祥地看着顾锦:“锦儿,你赚的银钱数额巨大,你自己保管容易乱花,不如交给母亲保管,要用钱时向我这儿来取便是。”
顾锦猛地张大了眼睛,捂嘴道:“母亲怎地不早说,我已将钱投入酒楼了,正准备同开一个酒楼。那人便是同我一起卖棉花的,很是可靠!”
听到是开酒楼,顾氏心里面倒是安心了许多,虽然这卖棉花是暴利,但这钱来得太容易总是心虚,酒楼就不一样了,若是开得好,每个月都有分红,还能源源不断。“这事你可有保障?不会被人所骗吧?”
顾锦骄傲地抬起了头:“哪会呢!我做的买卖,不可能赔本!母亲若是信不过,到时我让那人来见见母亲。”
“这下好了,我也当个幕后老板,大家也不会介意我从商了!”顾锦羞赧地笑了笑,凤眸睁得大大的,水光盈盈,带着点渴盼地望着顾氏,一如从前。
顾锦瘦下来越发美丽的俏脸映入了她的眼帘,自家女儿长大了,顾氏心软成了一片,摸着顾锦的头发道:“哎!好孩子。”
想到顾锦的从商天赋,顾氏的眸光闪了闪,这开酒楼一事,她要不要插手?
“你这合作的人,还是先带过来给母亲看看吧!”想了又想,顾氏柔声开口。
“嗯,母亲最好了!”将头埋入顾氏的肩头,顾锦唇角勾起一抹悠远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坑蒙拐骗()
奇也怪也,这下了半月的飞雪说停就停了,太阳还慢悠悠地露出脸庞,气温开始回暖起来。
棉花的价格一下跌到了谷底。
商人们有些赚得腰缠万贯,有些却输得一败涂地。
但最开心的还是老百姓,不要花高价去买棉衣过冬,忍一忍这寒冬就熬过去了。
田舍坊是京师中最贫困的地段,这儿游侠、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