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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辔红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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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天荡湖,下令停止搜觅。”
  大汉答道:“庄主此举不无道理,童骏骐既可不由接引,避开巡湖九艘驶来荷叶渚如入无人之境,便可安然离去。”
  韩梦云道:“童骏骐自进入瀛海山庄,兄弟便严命船只离开岛岸,驶往湖心,他如何能逃出荷叶渚。”
  大汉咧嘴笑了一笑,道:“或许童骏骐深明水性,泅水而逃。”突压低嗓声道:“来人真是童香主么?”
  韩梦云面色一变道:“这等事怎可轻易出口询问。你我只奉命行事,不能有丝毫犹疑。”
  大汉森寒目光四巡一眼,道:“这个小弟知道,但当前情势扑朔迷离,动则得咎,令人举措难定。”
  韩梦云轻叹了一声道:“难怪张老师惘惑,兄弟又何尝不如此,自北斗令再现江湖,本帮就连续遇上甚多棘手难事,以帮主雄才大略,武功旷绝,尚力持稳健,故你我切不可疏忽误事……”说着目中泛现浓重忧郁困惑的神光,接道:“此人选去将影响极重,故兄弟犹不死心,原因是流星剑方龙灿觅获藏宝图,三次遣人来庄约请秦姑娘往见,却不敢亲身前来……”
  “不知道藏宝图是真是假?”
  “显然是真。”
  “既然为真,为何要张扬外泄,自招杀身之祸,更以此图博取秦姑娘芳心,甚属不智。”
  “哼!”韩梦云鼻中发出低沉的冷笑道:“方龙灿机诈无比,他这样做法,自有他的道理,秦姑娘人间殊色,他纠缠多年难获青睐,此次却又不敢轻身涉险,故显而易知藏宝图绝非是假,何况本帮草创之先,兄弟即奉命卧底在瀛海山庄,数年来却一事无成,日夕忧心,耿耿难安。”
  那大汉也是飞鹰帮派来卧底奸细。但他在帮中职司低微,难预闻机密,甚至不知韩梦云及自己奉命潜迹在天荡湖有何图谋。
  此刻,他不敢多问,反落窥探机密之嫌,遂不再言,忽风送一股酒菜香味入鼻,禁不住脱口出声道:“好香。”
  韩梦云也有所觉,望了魏韶所居一眼,微笑道:“魏大司务又在独饮独酌了,他自酿美酒,烹调手艺堪称独步天下……”
  说至此处,忽见一个壮丁疾奔而来,禀道:“方才濮舵主由杨柳青返庄,说童骏骐已在沧州道上现踪,辽西八鼠老三老五觊觎童骏骐肩上射阳剑,双双毙命在童骏骐剑下,为此蟠冢景大侠在议事厅大发雷霆,庄主命小的请韩师爷商议。”
  韩梦云面目一变,道:“我这就去,濮舵主回来只说了这些么?”
  庄丁稍一沉吟道:“濮舵主风闻流星剑方龙灿得来藏宝图确是真物,被毒手摩什万钊玄衣花女杜素素夫妻抢去的是膺品。这一风声传开,武林翕然震动,方龙灿形迹更是隐秘。”
  韩梦云闻言猛一顿足,咬牙冷哼出声道:“不幸为我料中。”与张姓大汉双双疾掠而去。
  门开一线,伸出魏韶毛葺葺的人头,目光向两面一望,疾缩入内,回面向霍文翔笑道:“老朽险些坏事,忘怀地穴与假山相通,酒味浓香透出,倘若韩梦云动疑前来查视,难免被他瞧出破绽。”说着目中神光一亮,正色道;“少侠,韩梦云之话你我听得一清二楚,事实花女杜素素所抢,至今尚难确知真假……”
  霍文翔道:“在下亲眼目击,如何不真?”
  “少侠误会老朽之意了。”魏韶道:“老朽是指杜素素劫去的藏宝图。”话声略顿又道:“方龙灿把此事故意宣扬,用心诡毒不言而知,志在引起扛湖混乱争端,再从中取利。”说着一笑道:“不论如何,老朽要查明韩梦云来此卧底真正用意。”身形一闪而出,拉上了门慢步踱出。
  他利用特殊的身份,全庄由下至下均不置疑他是身上蕴上乘武学的武林名宿,酒气醺醺,醉态可掬,步履微浮走向议事厅而去,厅门前守卫森严。其中一人笑道:“魏老,你又吃醉了。”
  魏韶把头摇得布浪鼓似地,瞪目道:“胡说,我几曾吃醉过。”走上前去,搭三扯四,却双耳凝听厅内说话。
  只闻孔万渊宏声道:“秦兄,看来方龙灿是不来的了,不如你我前去找他,索取藏宝图。”
  秦锡寿大笑道:“我这天荡湖美景无边,秦某夫妻淡泊忘世,已无意再逐鹿武林,各位情谊可感,来年中秋,贱辰七旬初度,奉邀各位兄台持螯赏菊如何?”
  蟠冢一怪景启鹤道:“说得好听,倘不幸为景某料中,那毒手摩什万钊玄衣花女杜素素不出三日,必到你瀛海山庄提亲。”
  秦锡寿大笑道:“女儿私事,只要他们自己愿意,秦某也难以作主。”
  景启鹤冷笑道:“恐怕他们表面上是为了求亲,其实骨子里却是借取‘獭皮宝衣’。”
  七海神龙秦锡寿闻言不禁一呆,继而哈哈大笑道:“景兄放心,‘獭皮宝衣’虽有,却也无此容易取走。”
  景启鹤道:“秦兄别先夸海口,难在取得宝藏图,获知三宝藏处,你这天荡湖绝无现在如此风平浪静,即就是景某,也要再来一遭。”
  魏韶从外听得,不禁暗笑道:“狐狸终久要露出尾巴。”
  只闻秦锡寿朗朗大笑道:“这样说来,反激起秦某万丈雄心,只要那位到手藏宝图并查明三宝确处,秦某定将‘獭皮宝衣’奉赠,言虽如此,却要瞧有无能耐在秦某手中拿去。”继又笑道:“韩贤弟。”
  韩梦云闻声不禁一呆,道:“庄主有何吩咐。”
  秦锡寿道:“八年前:獭皮宝衣’曾为秦某好友烟波钓徒龚一萍借用,有烦贤弟去龚一萍处讨还借物。”
  韩梦云神色微变道:“龚一萍行踪飘渺,如何去找?”
  秦锡寿道:“龚一萍虽喜泛舟独钓,浪迹江湖,但每月望日必赶回他居奠拜他死去的老伴,除非他有重大事故,风雨不缺,贤弟你去收拾行装,明晨立即起程。”
  魏韶暗笑道:“好个调虎离山之计。”遂与守卫搭讪了两句,步履跄踉而去。
  月华似水,霜浸帘拢,韩梦云挑灯独坐,双眉重锁,窗外西风劲啸,不时飘入片片高枝黄叶,落在他发际肩头,他恍若无觉,目光呆凝,似有极重的心事。
  蓦地——
  韩梦云目光一变,喝道:“窗外何人?”
  “是我,张筱苍。”
  一条身影疾闪而入,正是与他在假山石山聚谈的虎目海口大汉。张筱苍道:“风闻韩老师即将远行,不知确否?”
  韩梦云目露忧容,喟然长叹一声道:“不料情势变化如此之快,令人手足无措。”
  张筱苍道:“韩兄为何忧虑,此正大好良机,韩兄在此卧底多年,谅系志在‘獭皮宝衣’现在奉派向烟波钓徒龚一萍处计还借物,得手即投往总坛,岂不是大功一件。”
  韩梦云冷笑道:“你说得倒很容易,兄弟忧虑不无道理,庄主当众宜布此事,恐有借刀杀人计在内。”
  “你说什么?”张筱苍面色一变,诧道:“韩兄来历可是不慎为庄主察觉?”
  韩梦云摇头黯然叹息道:“这话很难说。也许‘獭皮宝衣’确系龚一萍借去,但此行不言而知凶险万分,最堪忧虑的是匡三保突然失踪,恐不慎形踪败露……”
  张筱苍略一沉吟道:“这倒无庸置虑,匡三保好酒贪杯,沉缅赌博,说不定躲在村中豪赌,为今之计韩兄是否传讯分坛,以便接应。”
  韩梦云道:“庄主尚未将龚一萍居住相告,此时传讯似嫌过早。”继而暗中闪过一个念头,接道:“也好。”身形走入内室。
  须臾,韩梦云走出,右臂立着一只鹦鹉,小巧如拳,毛羽雪白,左手两指一弹,鹦鹉穿出窗外,韩梦云道:“兄弟一走,此地烦张老师权择,兄弟已草拟一份名单,紧藏勿失,熟记后立即烧毁,你走吧!”说着递过一束纸卷。
  张筱苍接过道:“小弟祝韩兄一路顺风。”抱拳一拱告辞走出。
  寒月中天,秋虫悲鸣。
  张筱苍心虚,风吹草动,即徘徊四顾,走过两重庭园,忽觉脑后生风,不禁大骇,闪身不及,只感背上一紧,五指钢爪插入背内,痛澈心脾,禁不住出声嗥叫。
  嗥音尚未出口,一缕寒风已点在哑穴上,真气回逆,立即昏了过去。
  张筱苍功力甚高,只当时痛极神昏,但又悠悠醒转,但觉身躯被人提起疾奔而去,忍住澈骨奇痛,偷眼觑望制住自己之是是谁,不禁心神大骇。
  只见是面目奇丑,白发披垂的卫老婆婆,他久闻这卫老婆婆功力高不可测,来历似谜。随侍天魔罗银姬在般若庵,终年屡月极少听她说话,冷漠深沉,瀛海山庄上下无不对她惮畏。
  张筱苍不禁魂落胆寒,暗道:“此番死定了。”
  卫老婆婆掠入般若庵中,五指一松,张筱苍身形叭哒撞地,只摔得张筱苍四肢百骸欲散,死去活来。
  佛堂上银烛高烧,面色森寒的天魔女罗银姬端坐在太师椅上,身旁侍立着瑶池仙子秦丽琪,樱唇启动道:“卫婆婆回来啦!”
  卫婆婆鼻中微哼一声,左掌一拂解开张筱苍的穴道。
  张筱苍颤抖挣扎立起,抬头望去,只见天魔女罗银姬目光如挟霜刃,肩上站立方才韩梦云放飞传讯的雪白鹦鹉,知机密已泄,不禁面无人色。
  罗银姬道:“卫婆婆搜他身上。”
  只见卫婆婆鼻中冷哼一声,在张筱苍怀中搜出一束纸卷递与罗银姬。
  罗银姬接过展阅,只见上在非但有飞鹰帮潜伏在荷叶渚上的匪徒,而且注明如何与分坛传讯联络之法,不禁凤目逼射出两道威棱。
  张筱苍由不得机伶伶打一寒颤。
  秦丽琪道:“娘,照这单上所列的飞鹰帮匪徒悉数诛戮,永除后患。”
  罗银姬摇首道:“无须,杀死他们反打草惊蛇,将张筱苍功力废去,囚在秘室内。”
  卫老婆婆疾伸左臂,迅如电光石火抓起张筱苍向般若庵后走去。
  罗银姬忽转慈祥的笑容道:“琪儿,你相中的霍文翔人品必然不差,现在你可以带给为娘瞧瞧。”
  秦丽琪玉靥绯红,娇羞不胜,嗔道:“谁说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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