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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云忍着痛不出声,面色狞恶,目露凶光厉喝道:“姓韩的,血债血还,相信会令你赔一只手臂。”
巨灵神方山不禁胆寒,振吭发出一声怪啸。
林中立现如魅人影,纷纷疾掠而至,不下数十人,为首一个蒙面老叟如奔电落在韩梦云身前,道:“老夫手下骆云是你所伤么?”
韩梦云道:“不错,尊驾为何隐秘本来面目?”
蒙面老声冷笑道: “老夫从不示人面目,与韩老师无干,韩老师请速相告烟波钓徒龚一萍隐迹确处,不然性命难保。”
韩梦云似有恃无恐,冷笑道:“未必见得。”
忽听得数声惨嗥腾起,韩梦云微微一笑。
蒙面老叟暗中面色一变,冷笑道:“听说你与飞鹰帮暗通声气,老夫先还不知情,如今于事实显然,留下你性命总是祸患。”右掌一伸,疾向韩梦云胸前“期门穴”点下。
韩梦云已自蓄势戒备,横身一挪,右手两指朝蒙面老叟右臂曲池穴点去。
两人都是出指奇奥迅疾,眨眼间已是换了九招,指风锐啸,人影兔飞鹘落,快打猛攻。
林中惨嗥连续响起,蒙面老叟手下纷纷疾退,飞鹰帮党徒渐次涌前。
猛然蒙面老叟大喝一声,一招“探云拿月”荡开韩梦云招式,扣在韩梦云肩肿骨上,身形穿空飞起,抓着韩梦云去势如电,转瞬已远在十数丈外。
三条如魅人影赶至,见状大惊,纷纷升空追去。
林中弥漫血腥气,陈尸十数具,均是断臂折腿,胸腔裂开,死状厥惨。
约莫一盏茶时分,一条翩若惊鸿人影射入林中,正是那塞外人魔蓝景辉,目中精芒四,微叹一声道:“难道老朽来迟了一步么?”
“不错,韩梦云已为蟠冢一怪景启鹤擒去。”丈外一个清朗语声传来,飘然走出潇洒俊逸的霍文翔。
蓝景辉不识霍文翔就是般若庵戏弄于池的紫酱奇魄的少年,瞪目问道:“你怎知道?”
“因为在下来得比尊驾稍早,亲眼目击,但也迟了一步。”
蓝景辉似不深信,冷笑道:“你为何不追踪跟去,逗留在此则甚?”
霍文翔冷冷答道:“孤掌难鸣,无可奈何。”说着缓缓转过身躯即待离去。
蓝景辉大喝道:“站住!”
霍文翔走出两步,别过面来,面寒如水,道:“在下原认尊驾较飞鹰帮匪徒及景启鹤凶邪等来得正派些,看来也不过一丘之貉,在下已失悔多言,你我萍水相逢,无须疾言厉色。”
蓝景辉诧道:“飞鹰帮亦参与其事。”随即长叹一声道:“老朽多年积习难改,武林均认老朽不近人情,但老朽除对异己者出手狠辣外,亦不失面冷心热。”他只觉为霍文翔清秀气质所吸引,不禁说出这番话来。
霍文翔不禁暗笑,面色转霁道:“这数年来,飞鹰帮势焰日盛,炙手可热,举足轻重武林,星河三宝,獭皮宝衣岂有不垂涎之理?”
蓝景辉道:“老朽远在塞外,十年来未曾涉足中原,时物变迁大异,近日所见所闻,仅一鳞半爪,但不知飞鹰帮主是何人物?”
霍文翔摇首微笑道:“飞鹰帮主来历隐秘,在下江湖末学焉能知道,只知飞鹰帮武学旷绝,一代枭雄。”
蓝景辉冷笑道:“他比老朽如何?”
霍文翔只微微一笑道:“在下须追觅蟠冢一怪景启鹤潜迹之处,日后有缘,当请益于老英雄台前。”
蓝景辉似察觉自己语病,不禁莞尔一笑道:“老朽不相告自身来历,当然你不知老朽是何许人……”忽思念疾转,忖道:“塞外人魔恶名在外,还是不说为是。”咧嘴笑了一笑,问道:“老弟也志在三宝,竟敢与蟠冢一怪为敌,胆智堪谓惊人,如老朽意料不差,老弟必知景启鹤踪迹。”
霍文翔颔首笑道:“为了三宝,天下武林震动,前途必有蛛丝马迹可循。”说着双肩一晃,人已穿空突飞起,捷逾飞鸟般已远在七八丈外。
塞外人魔暗道:“好俊的轻功。”嘘地斜穿而出,接踵掠去。
两人轻功,均达上乘境界,疾如流星奔空,奔行一个更次,渐见岗陵起伏,夜风卷扬弥漫黄尘夹着衰草黄叶逐天飞舞,弯月迷蒙下景物不胜萧瑟荒凉。
霍文翔倏地停身在一处沟谷中,谷内满生藤萝杂树,地形极为隐秘。
蓝景辉打量了谷内景物一眼后,道:“老朽昔年足迹遍历天下,此处必接壤小五台山。”
霍文翔点点头道:“不错。”
蓝景辉诧道:“途中你我未曾发现半个可疑人物,老弟为何确知景启鹤往这方向奔来。”
霍文翔笑道:“稍时必然知情,你我且歇息一时如何?”
蓝景辉只觉这少年举动令人莫测高深,不禁心中暗凛,忖道:“这人恐大有来历?”
只见霍文翔巳盘膝坐下,肩头长剑丝穗随风飘舞,眼珠一转,笑道:“老弟这口剑必非凡品。”
霍文翔微微一笑道:“此剑乃家师所赠,百炼精钢筹造,恃以防身尚无不可,但比起玉色斜不啻霄壤之别。”他离开荡湖时,巳将“射阳剑”柄鞘上了古朴花纹磨蚀,不易辨认。
蓝景辉不经意地望了射阳剑一眼,道:“令师谅是武林卓著盛誉高人。”说着缓缓坐了下来。
霍文翔闻言,目中顿露黯然神色,道: “在下随师学艺,恩师对自身来历始终未曾明告,似有难言隐衷,前年深秋暮夜。为人毒害而死,为此天涯寻觅仇踪。”说着凄然一笑道:“大仇谅功力已臻化境,非习成绝艺,无法手刃大仇,试想在下岂有不问鼎星河三宝之理。”
蓝景辉不禁点头道:“在志者事竟成,老弟紫芝眉宇,根骨绝佳,他日成就不可限量,但不知两年来老弟探访出一丝眉目么?”
霍文翔长叹一声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悖事逆行,反蒙其咎,在下非俟水到渠成,才全力一击,在下两年来探觅仇踪,抽丝剥茧,已有一丝眉目,罪嫌不下数十人,稍假时日,不难找出正凶。”
蓝景辉似大感兴趣,情不自禁问道:“可否赐告,老朽绝不泄露,也许老朽愿助一臂之力。”
霍文翔略一沉吟道:“沅江双凶、方行健、蟠冢一怪景启鹤、毒手魔什万钊、玄衣诧女杜素素、峨嵋后山腾云崖冷面弥勒冯晓岚、佛面人屠铁少川,尚有目前震动武林之飞鹰帮帮主。”
蓝景辉目露惊诧之道:“老弟所说无一不是功力绝顶,辣手委毒之江湖巨擘……”
这时天色已微现署光,霜侵衣寒,落叶飘飞,沟谷中忽现出三条黑影,身法快逾奔电,眨眼已至二人丈外之处。
忽在三条人影倏地停住,目露惊宅之色注视着霍文翔。
来人均是飞鹰帮匪徒,面目阴沉,内中一人窃语道:“他莫非是童香主么?为何肩上长剑不似原物?”
童骏骐在飞鹰帮内身份崇高,被霍文翔杀害之事竭力不准张扬,只有寥寥数人知情,内中蕴有极辣毒之阴毒,就拿天荡湖之事可见端倪。
霍文翔缓缓立起,朗声道:“景启鹤现在何处?”
内中一人抱拳略拱道:“禀香主,现在紫荆关正南十里一听大宅院中,风闻方龙灿也在附近,景启鹤意图以韩梦云挟帛方龙灿……”
霍文翔沉声道:“这我知道,你等为何不救出韩梦云?”
那人面现惶恐之色,道:“景启鹤在紫荆关附近网罗甚多武林高手,本帮已伤亡惨重,是以属下赶返禀明副帮主请授机宜。”
塞外人魔蓝景辉面现惊愕之色,暗道:“好小子,竟敢胡言乱语作弄老夫。”目中泛露杀机。
只见霍文翔道:“三位请过来,本香主有一物带交副帮主。”
三匪不知有诈,快步行前。
霍文翔突地身形一转,射阳剑巳自脱鞘飞出,寒虹疾卷,三匪立即腰斩倒地,鲜血洒半空。
蓝景辉见状不禁大感惊愕,诧道: “老弟,你这却是为何?”
霍文翔收剑回鞘,缓缓别面道:“老英雄真以为在下是飞鹰帮香主么?”
蓝景辉闻言呆得一呆,道:“其中玄虚恕老朽难以理解。”
霍文翔道:“此中原委,一时之间难以叙明,敌踪已明,不可坐失良机。”身形一跃,落在三丈开外,疾奔而去。
蓝景辉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数十年来老朽首次被人提着耳朵走。”继而一笑道:“除非老朽出于自愿。”双肩一振,疾往霍文翔身后追去。
群山绵亘,万峰荣回,雄踞万里之长城龙蛇蜿蜒,浩荡薄于危险峭崖间。
朝阳正升,晴空一碧,浓霜凝草未褪,西风拂送阵阵寒意。
霍文翔停身打量山势地形,别面四顾道:“老英雄,咱们应走那一条才对?”
蓝景辉发觉霍文翔换了一副面目,脸色苍白森冷,不禁一怔,道:“百年前有一千面神魔纵横武林,享誉甚久,不图今日在老弟身上得见。”目光一掠地势,伸手一指接道:“咱们取道峡谷。”
两人进入狭窄峡谷,转角数处山角,地形突然开阔,斜斜山坡上满生杂树,林中隐隐现出人影,蓝景辉道: “是这里了。”
举步进入林内,只见三三两两聚立着五湖四海高手,散展几达十丈方圆,一片空旷萎黄草地上端坐着韩梦云,闭目合睛,面色苍白如纸,似身罹极重内伤。
在韩梦云身旁紧立着蟠冢一怪景启鹤,神色森冷。
江湖群雄目睹塞外人魔蓝景辉及霍文翔走入林中,均目露惊异之色。
生死手孔万渊冷冷说道:“蓝老儿,你也赶来凑这场热闹么?”
蓝景辉面色一沉道:“如此连台好戏,岂能错失良机。”慑人目光飞掠了一眼,冷笑道:“来此均是江湖名宿,身手高绝,为何不见动手?”
孔万渊沉声道:“向谁动手?”
塞外人魔蓝景辉微微一笑道:“孔老师明知故问,韩梦云身蕴‘獭皮宝衣’之秘,在场之人,无不欲取在手中,藉以潜入寒潭劳获‘星河三宝’……”
生死手孔万渊鼻中冷哼一声道:“你知道就好,只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