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叭哒一声,一块竹牌坠落在大力神郝鲸足前。
郝鲸神色暴怒,伸手俯身欲拾起那块竹牌,手指堪堪触及之际,猛的缩手,如中蛇蝎,面色惨变灰败,目露悸惧之色。
杨昆亦是惊愕不已,目光落在那面竹牌上,竹牌毫无奇异之处,长不过六寸宽仅两寸五分,摩挲既久,通体晶黄油亮,纹理细密,上镌北斗七星,雕北镌篆书一个“阎”字,不禁惊喜交集,知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这面竹令符就是当今威震武林的阎王帖子北斗令,只见郝鲸大喝一声:“走。”
率着五匪往道旁窜下,去势如电,转瞬杳入苍茫暮色中。
四野起了一片啸声,此起彼落,逐渐远去声微,显然在此郊野中飞鹰帮已设下多处伏桩。
此刻,祝飞龙走了过来,目注地上的北斗令牌面现惊疑之色,继而向杨昆抱拳微笑道:“恭喜杨老师一路顺风,在下料测飞帮必不敢再生心劫夺,杨老师回程之际,务必到舍下一叙。”
杨昆道:“这是当然,少庄主相助盛情,铭感五衷,回程理应登门叩谢。”
当下作别而去。
那面竹令符留置于地上,谁也不敢触及,生似会因此带来不测横祸。
秋风萧索,拂体生寒。
杨昆怀着一腔兴奋的心绪,疾展身形如飞奔去。
突闻身后传来一阵鸾铃骊奔蹄声,马势如飞,转眼掠越身侧,挟起一片劲风,只见那马上人惊噫出声,一拉缰绳,奔马刹住,送来—个熟稔语声道:“是杨兄么?”
杨昆只见是霍文翔,如遇旧知故人,不禁喜上眉梢,朗笑道:“兄弟巳逢凶化吉,此去沧州回程之际,愿作江都三日之游,不知霍老弟馆席何处?”
霍文翔抱拳相贺,道:“在下拟就馆于江都俞云彤者英雄寓。”
杨昆哦了一声道: “万胜刀俞老英雄,俞云彤淮扬名宿,古道热肠,片言解纷,惜近年韬光隐晦,绝意江湖,大概为了飞鹰帮之故。”
霍文翔目露诧异之色道:“看来飞鹰帮内藏龙卧虎,江湖侧目。”
杨昆朗声赞道:“老弟见解不错,飞鹰帮势焰日涨,但迄至如今无人知道帮主是何来历,然而今日形势突变……”
霍文翔道:“这为什么?”
杨昆道:“因北斗令再出江湖,使飞鹰帮魂落胆寒,今后飞鹰帮当锋芒稍敛。”言下面上不禁泛出得意的笑容。
霍文翔道:“北斗令是何许人?”
杨昆望了霍文翔一眼道:“老弟不是武林中人,当然不知,北斗令是当今武林中第一高手,行侠仗义,嫉恶如仇,却如神龙在天,难见首尾,最近几年突然隐去,武林传言已归道山,不料兄弟这条性命是他老人家救回来的。”
说着不觉抵达一处热闹的镇集,夜市方兴,万家灯火,行人肩磨接踵,把一条大街上显得拥挤不堪。
杨昆轩眉朗笑道:“老弟,你我早点安歇,街尾那家太白栈酒甚佳,痛饮几杯如何?”
三更月冷,太白栈内一片沉寂,霍文翔与杨昆分居两室,月华似霜,映得室内明亮如画。
霍文翔此时尚未入眠,脑中思潮起伏,初入江湖,不知是何滋味,只觉惊,奇中有点惶惑。
窗外秋风卷荡落叶微声,激起阵阵离愁,蓦地,一个落足音响随风入耳,霍文翔不禁一怔,忙闭上眼睛,曲肱侧卧,鼻息沉落有致。
邻室杨昆亦为惊醒,啪的一声,踹开窗门,疾射而出,低喝道:“什么人?”却瞥见一双中年夫妻立在院中。
中年人低笑道:“杨兄,邓某并非觊觎暗镖而来,但深夜惊扰杨兄好梦,深感歉疚。”
杨昆看清了来人,面现惊愕之色,抱拳一礼道:“原来是贤伉丽,不知有何指教,请入室坐叙。”
两室只有一板之隔,霍文翔蹑至壁侧,觑向壁缝,只见邻室两人,男的约莫四旬开外,浓眉虎眼,狮鼻海口,长像威严,女的淡扫蛾眉,风目流波,肤白如玉,徐娘风韵,楚楚可人。
中年人抱拳一笑道:“杨兄之名,一夕之间便已震动大江南北……”
杨昆面现愧容道:“合该杨某不死,蒙北斗令相救,吓退飞鹰帮。”
中年人继问了详情,面现错愕之色道:“风闻飞鹰帮遣出高手多人,似心有不甘,他们认为威望受损太钜,又料测另有其人假冒北斗令之名。”
杨昆冷笑道:“武林内谅无人敢假冒北斗令之名行事。”
中年人微笑道:“江湖传言北斗令巳归道山,他又无传人,这推测与事实无太大出入。”
杨昆道:“北斗令仙去何人目击?”
中年人不禁怔得一怔,道:“我也是这么想,但飞鹰帮心有不甘却是真的,如果北斗令真是阎鹏展本人,以他嫉恶如仇的个性,绝不会容郝鲸活着逃出手下……”
那中年美妇嫣然展齿一笑道:“此话显然错不了,所以愚夫妇赶来就是通知杨老师明日途中须提防暗算。”
杨昆略一沉吟,答道:“贤伉丽盛情心感,但杨某认为北斗令真意不在郝鲸,却在飞鹰帮主本人,所以如此,无非是借郝鲸之口传达而已。”
中年夫妇闻言不禁神色微变,那中年人抚掌大笑道:“怎么在下想不及此,杨老师真是一针见血之词。”
忽闻窗外送入阴恻恻悸人冷笑。
三人神色大变,立即离座飞起,穿出窗外,只见院中各按方位屹立十数飞鹰帮高手,大力神郝鲸也在内。
郝鲸一眼瞥见中年夫妇,即冷笑道:“原来是千里追风邓子瑜无情龙女崔金凤两位,郝某方才几乎上了你们的大当。”
邓子瑜微微一笑道:“郝老师莫非认为我邓子瑜假冒北斗令么?”说着面色一变,沉声道:“其实郝老师这点微末艺业,还不在我邓某眼下,更用不着冒用北斗令之名。”
郝鲸闻言不禁气往上冲,目中怒芒猛炽如火,大喝道:“姓邓的,你胆取奚落郝某。”
邓子瑜朗笑道:“成不成手底便知,暴躁狂妄徒招人轻视。”
郝鲸冷笑一声,一个鹞子翻身,双掌猛向邓子瑜双肩打去。
邓子瑜见郝鲸以“大摔碑手”法攻来。力沉劲猛,势如雷霆,不禁冷笑出声,身形一晃,以小巧功夫“燕青十八闪”身法配合玄门小天星掌法迎敌。
要知邓子瑜是当今武林卓著声名中州七友之首,出手狠快辛辣无比。
那大力神郝鲸功力也非同寻常,身法亦巧快灵滑,掌力呼啸潮涌,片刻功夫,数十回合过去,令人目为之眩。
邓子瑜忽的以“蝴蝶穿花”身法,朝漫空掌影中趁隙欺入,右腿一移,欺至郝鲸身右,右手迅如风施展“摘星换斗”猛向郝鲸右肩抓下。
这一手如真被邓子瑜用上,郝鲸那条右肩臂就算卖给他了,但郝鲸并非幸得盛名之辈,怎会让邓子瑜用上,掌式急撤,一个“玉蟒侧翻身”反转到邓子瑜身后,喉中吐气开声,右腕一提,用重手法向邓子瑜后胸“命门”穴打下。
无情龙女崔金风突厉叱道:“闪开。”撤肩后“玄女剑”,一溜青光点向郝鲸右肩。
就在此际,郝鲸发出一声凄厉惨嚎,身形左歪仆倒在地,背上多出一块惊心骇目的北斗七星令符,冷月光辉映射下,符上七星泛出青光,与苍穹高悬的北斗七星一般凄淡生寒。
这情景,邓子瑜夫妇及飞鹰帮匪徒顿时为之骇然变色,接着一个苍老雄浑的语声传来道:“老朽是否已死,无需你等证实,寄语飞鹰帮主,安排时地会面,老朽当准时而去,若故示神秘,不知敛踪,老朽自会取他死命。”
飞鹰帮匪徒早自胆寒魂落,闻言立即穿空遁去。
院中秋风盈耳外,岑寂如水,邓子瑜缓缓转面向杨昆微笑道:“阎老前辈再出江湖,乃武林苍生之福,惜缘吝一面,不胜怅然。”
杨昆诧道:“贤伉丽昔年未见过阎老前辈吗?”
邓子瑜道:“在下只在随师学艺时见过一面,童子无知却算不得,但语音未变,分明是他老人家。”说着抱拳一揖道:“杨老师此去一路顺风,愚夫妇无庸杞人忧天,惊扰好梦,容后致歉。”右手一带崔金凤,凌空升起,胸中感慨万千,翻身疾沉墙外而杳。
杨昆目注大力神郝鲸尸体久久不移,此诚不可思议之事。
他不愿多事探索,只觉这条命是白捡得来的,北斗令行事不测,自己平庸才劣,何必妄费心机推敲,遂转身回房。
探首在霍文翔窗外一瞧,只见霍文翔薄被带头带脚蒙住,呼呼酣睡正浓,不禁摇首一笑,走回房中。
杨昆未曾合眼,曙光未现,啼声初起,即叫醒霍文翔上道,谈起夜来之事,霍文翔如在梦中。
江都。
十里金粉,绿杨城郭,眼前已是枝秃叶凋,枫落江冷,秋意瑟索。
往日明艳清丽的小西湖,弦歌已缀,只剩下半湖断荷秃梗,触目凄凉。
湖堤上突传来得得蹄声,现出一人一骑。
骑上人正是霍文翔,游目聘怀,肄意观赏秋景,口中低吟道:“菡蕊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碧波间。”
倏地,霍文翔勒马停鞍,目注座落在瘦西湖畔一幢气派宏伟的宅院前,只见宅中进出频频,八九均是武林人物,神色匆忙,暗道:“北斗令再出,看来已震动整个武林,奉师所命,不得不尔。”一拍马背,纵骑奔前下鞍,门内趋出一个壮汉,神色恭谨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容小的通报。”
霍文翔微笑道:“在下霍文翔,要面交一封信与俞老英雄。”说着从怀中取出信函递与壮汉。
壮汉道:“阁下请稍待。”接过书信快步奔入。
须臾,脚步声巾只见壮汉之后随着一个面如朱砂,蚕眉凤眼,气度威严的老叟,目睹霍文翔翩翩潇洒,宛若玉树迎风,暗赞道:“好人品”后,吐出宏亮的笑声道:“霍老弟,老朽出迎来迟,望乞海涵是幸。”
霍文翔欠身施礼道:“不敢。”
俞云彤呵呵一笑,伸出右手,挽臂同行进入大厅。
厅内已有宾客在,霍文翔大都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