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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贯扑去,林中九宫奇门突然发动,黄灯涌现,荀涵烟凝目扫视了一眼,发现奇门中均是林中奇心腹死党,自己党羽一个不见,忙双掌扬空急挥。
排空狂飚潮奔,黄灯立时击灭了十数盏,断枝树叶疏疏飞落。
一黑一暗,视力错觉之际,荀涵烟身形,杳失不见。
霍文翔跌足叹息道:“此人一逃,无异开栅纵虎,惟势于我等蒙受大大不利。”
林凤珠摇首道:“她逃不了,谷外已由群雄守住,严密监视之下她不敢妄念冲出重围,她必逃至黄峰峡。”
“黄峰峡在何处?”
“西北十里外。”林凤珠道:“这是老妖婆秘密巢穴,在她布署下,黄峰峡无异死域,步步都有杀机,昆仑丐帮高手均囚于此处,但贱妾亦未去过黄蜂峡内。”
郭锦忽道:“他若以昆仑丐帮二位掌门之生死作为要挟,恐帮主投鼠忌器,奈何她不得。”
霍文翔略一沉吟道:“她恃险固守,自有授首之期,以二位掌门人生死要挟,亦未必可惧,在下深恐若有一人作漏网之鱼,风声外泄……”说此忽长叹一声道:“凡事尽其在我,但求无愧于心,赶尽杀绝,有干天和,也说不得了,林帮主,请带路吧,在下独自前往。”
林凤珠嫣然一笑道:“相公似不必操之过急,老妖婆秉性多疑,三两日内必不敢冒险逃出黄蜂峡,等我筹商妙计一网打尽。”身形始终屹立不动。
宛兰忽暗扯了霍文翔一把,跟着宛兰身后走去,道:“姑娘何事吩咐?”
宛兰凝眸望了霍文翔一眼,道:“少侠,凤珠姐姐已认定少侠是她未来夫婿,她岂肯让你轻身涉险。”
霍文翔皱眉道:“怎能为了儿女私情,贻误武林大局。”
宛兰娇嗔道:“少侠不知女儿家的心理,黄蜂峡步步都有杀机,就是婢子等亦不愿少侠轻身涉险。”
霍文翔大感为难,略一沉吟,道:“蒙兰姑娘指教,在下当与帮主善为解说。”说着又向林凤珠走去,低声道:“帮主!”
林凤珠白了他一眼,默然不答。
霍文翔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在下明白帮主心意,黄蜂峡虽奇险万分,在下自恃可履险如夷,定可割取荀涵烟项上首级,帮主不用替在下担忧。”
林凤珠星眸中突流下两行情泪,凄然道:“你独自前往,贱妾更难放得心下,何况你方才承受韩宗善五雷掌力内伤未愈,怎能恃强。”
霍文翔道:“在下有自知之明,珠姐大可放心。”
林凤珠听他改口称自己珠姐,芳心大慰,螓首微垂,妩媚一笑道:“既然相公坚欲前往,贱妾不便相阻。”与霍文翔并肩飘然走去。
苍穹星光黯淡,夜风侵衣生寒。
迄逦一行走向一片崇山峻岭,绝壁危岩,山势极为险恶,岩莽密集,怪石嶙峋,崎岖难行。
不觉走入两峰对恃一道宽敞峡口,林凤珠用手一挥,止住脚步。
霍文翔目力锐利,还在深夜黑暗中,十丈方圆内可明察秋毫,穷极目力打量四外景物,只见双峰对峙高耸入云,峭壁千仞,谷口内满植参天古木,不时传出一声刺耳枭鸣,荒山深夜,如置身鬼蜮,令人不寒而凛。
只闻林凤珠柔声道:“黄蜂峡就在谷内,贱妾有一不情之请,望相公俯允。”
霍文翔道:“珠姐如有赐教,在下无不洗耳恭听。”
林凤珠娇嗔道:“相公那有如此重的穷酸气,此时距天明已不远,不如等天色放曙再行进入黄蜂峡,凶险亦自可减少几分。”
霍文翔略一沉吟道:“在下遵命就是。”
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娇呼道:“帮主!”
林凤珠闻声玉靥泛出百合般笑容道:“黛青妹子。”
言尚未了,黛青惊鸿一闪而至,裣衽向霍文翔一福,娇声道:“贱妾在房内又寻获丘老前辈所留一封密缄。”说着在怀中取出一封信函。
霍文翔拆阅之下,不禁大喜道:“丘前辈委实学究天人,荀涵烟必授首无疑,如非丘前辈留函,在下怎算知珠姐有险。”说着抬起左袖,唤道:“小灵,出来!”
天色朦朦青白,风云飘浮卷舒。
林凤珠明澈双眸露出迷惑之色,只见霍文翔左袖中钻出身高不及半尺,茸毛翠绿,尖嘴赤睛小猿,跃在霍文翔掌心,小巧灵慧,目光灼灼,不禁惊噫出声。
“小灵,你先去黄蜂蛱侦悉途径,窥察荀涵烟老妖婆潜迹之处,速速赶回,不可惊动他们,知道了么?”
碧绿小猿点点头。
林凤珠喜爱这小猿之极,伸出纤纤玉掌欲将它托了过来,那知小猿竟向林凤珠扑去,伏在胸脯上状至亲热。
霍文翔微笑道:“芳泽微闻,虽死犹甜。”
林凤珠猛地红云上颊,娇嗔道:“贫嘴!”
小灵蓦地身形箭射而出,迅若流星掠入峡谷森森林木之中杳然。
霍文翔笑道:“幸亏小灵是雌猿,不然在下醋海生波,挑起武林是非了。”
黛青白了霍文翔一眼,与林凤珠吃吃低笑。
霍文翔仰面目注天际一片飘浮默然思忖着。
蓦地。
谷中忽腾起一声尖锐刺耳长啸,声播入云,谷鸣回应不绝,落叶簌簌飞下如雨。
林风珠不禁面色一变。
霍文翔朗笑道:“此人意在恫吓,不可侵入雷池一步,在下非要见识黄蜂峡是否为藏龙卧虎之地,珠姐,紧守谷外,绝不容一名匪徒漏网。”
林凤珠忙道:“相公不等小灵回转么?”
霍文翔道:“无须,它自会找来。”双肩一振,陡地潜龙升天拔起六七丈高下,双臂猛张,身化鹏搏九天,曳空翔飞掠入谷内。
他一落至林中,只见地面腐草如泥,弥漫着一种刺鼻难闻的气味,古木耸天,浓翳蔽空,隐隐只见幢幢魅影,令人有恐怖森沉之感。
突然,五丈开外生起低沉桀桀怪笑,一株巨干之后转出一人。
此人瘦骨嶙峋,一张马脸衬着两只鱼眼,阴冷如电,穿着一袭白色长衫,木立树前逼视着霍文翔,宛如山魈木客,使人心悸神飞。
霍文翔漠然无视,身如行云流水飘洒向那白衣怪人走去。
他一步一步逼近白衣怪人,那白衣怪人却不能抑制内心震动,目光微微一变。
双方均是哑口无声,气氛低沉,情势却剑拔弩张。
霍文翔相距白衣怪人一丈五六开外,白衣怪人突然双手齐扬,打出一片芒雨蓝光磷球。
手法强劲奇奥,那片蓝球罩飞约五丈方圆,虽霍文翔身法奇快,亦不能逃出芒雨之外。
霍文翔鼻中冷哼一声,双掌弧形疾飞,推出一片阴柔潜罡。
磷球经掌罡一阻,激飞相撞,只听一串爆裂之音,进射强烈火光,掺着牛毛毒针,并有浓郁花香,非麝非兰,弥漫十数丈方圆。
白衣怪人鱼目毒眼暴射狠毒狞恶寒光,现面得意笑容。
那知磷球烈焰漫空中,突然冲出一条迅如流星人影,向身前扑至,白衣怪人不禁心神猛凛,闪避已然不及,只见一道惊天寒虹劈下,嗥声未出,生生被劈成两半,五脏六肺如泉涌流出膛外,惨不忍睹。
人影一定,霍文翔长身鸢立,疾收回“射阳剑”。
只听林内飞出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好辣毒的剑法!”
霍文翔朗朗出声道:“尊驾何不现身相见?”
阴恻恻笑声又起道:“阁下身入黄蜂峡,还想全身而回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束手归降,既往不究,留得一条活命。”
霍文翔沉声道:“尊驾大言不惭,藏头缩尾,有失英雄行径。”
那人答道:“阁下已入迷宫林中,老夫不屑出手,要瞧着阁下活活生困饿死。”话音阴冷刺骨。
霍文翔道:“那倒未必见得。”眼神一巡四外,果然迷失不辨出谷途径。
那人冷笑道:“阁下既然强硬不屈,老夫也爱莫能助。”话声方顿,忽又大喝道:“什么人?”
继而忽怪叫一声,身形不由自主地冲了出来。
霍文翔蓦睹此人面像,不由一怔,只觉此人一张死人面庞,惨白如纸,那两道眼神,却炯炯生威,左肩背上鲜血涔涔溢出。
他熟视两眼,淡淡一笑道:“尊驾可是万胜刀俞云彤么?”
俞云彤三字出口,那人不由机伶伶打一寒颤, 目光大变,力喝道:“阁下是何来历……”说时寒光一闪,肩头紫电钢刀撤出,幻出漫空寒飚刀影凌头罩下。
他快,霍文翔比他更快,射阳剑一式“笑指天南”,寒虹如柱刺入漫空刀影内,只听一串金铁交鸣声响,刀光寒虹猛敛,紫云钢刀只剩下一截刀把。
俞云彤身形奇快的闪入林木中不见。
那碧绿小猿突然飞射而出,落在霍文翔肩头,双爪连连比划。
人畜之间,相处已久,霍文翔已知其意,荀涵烟仍在,谷中有极厉害的埋伏,但只须随着它走便可畅然无阻。
霍文翔低笑道:“我依你就是。”
小灵忽跃下肩头,向左侧林中跃去。
霍文翔疾随小灵身后,他只觉生平未经历过稀有的途径,挑莽荆棘,岩穴隙缝,阴暗潮湿,仅能蛇行鹭伏,有时尚须用金刚大力手法裂开岩隙。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小灵忽止住脚步,手指着左侧千仞石壁上裂开的一条隙缝。
霍文翔抬目望去,只见那是一条天然石缝,宽仅两尺许,由上至下裂开十余丈。
小灵忽扑向霍文翔怀中藏在衣内,一动不动。
霍文翔打量四外形势一眼,两臂一振,身如离弦之弩,射向那道裂缝边沿。
探首一望,不禁骇然变色,只见石壁两侧满附着三寸长短毒蜂,蠕蠕如蚁。
令人惊奇的是,霍文翔一落足石隙内,毒蜂反向上下移动,唯恐避让不及。
霍文翔见状暗暗忖道:“恐系身怀天蜈内丹,百毒不侵,虫豸克星所致。”于是放胆慢慢走入了去。
隙缝深邃曲折,蓝景辉进入廿余丈后,只听隐隐的传来两人对话声,忙止步凝耳倾听。
但闻一个沙沉语声道:“方才接获俞云彤老师回报,说来敌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