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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焕龙摇首道:“三霸也是漏网之鱼,藏在积尸中幸免遭毒手。”
“此话可靠么……”
“三霸自承如此,谅不虚言,他窥听见先师临终之语,立即长身而起,兄弟发觉三霸神色不善时,右腿巳自中了鱼鳞镖,无力一拼,遂冒死窜逃……”说此,忽黯然长叹一声道:“少侠曾闻听过武林中医卜二绝么?”
霍文翔摇摇首笑道:“在下初涉江湖,家师又沉默寡言,传艺之外从未语及江湖中事。”
温焕龙对此话深信不疑,道:“这也难怪,令师端木前辈不苟言笑,木讷耿直,武林中久已传闻,医绝就是端木前辈,卜绝即方才兄弟所说的瞽目老人,卦卜如神,但不轻一卜……”
霍文翔望了他一眼,道:“令师之意是?……”
温焕龙叹息道:“先师之意有二,首为求卜凶手是谁?”
霍文翔诧道:“难道令师不知?”
“莫说是先师。”温焕龙苦笑道:“就是幸免罗网的龙门三霸也不知情,其次是求卜三宝真正藏处,唉!但谈何容易,瞽目老人游戏人间,萍踪无定,一身武学旷绝神化,他双目事实未瞽,更精擅易容之术,化身千万,觑面不识,叫兄弟如何寻觅,龙门三霸认定兄弟知情,百般恫吓,三霸那里知道兄弟连瞽目老人名姓来历亦茫然不知。”
霍文翔劝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瞽目老人既是武林前辈,绝难坐视,或可因缘巧合与兄台不期相遇。”
温焕龙黯然一笑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
院中突传来“啪”的一声入木响声,霍文翔不禁一怔,疾飘出室外,发现屋椽上钉着一双钢镖,镖尾系着一张红纸,伸臂一攫,就着星光之下凝视,只见纸上隐约显露字迹:“两位请至燕子楼一叙。”下未落款署名。 ”
温焕龙巳然掠至霍文翔身侧,愕然惊疑遭:“此事确令人费解,但不知吉凶如何?”
霍文翔略一沉吟,道:“看来温兄此来定还有人暗中蹑随,这时你我已为人监视着,不如你我前去赴约。”
四更时分,西风萧瑟,夜空如墨。
霍文翔与温焕龙衣袂飘飞,奔向燕子楼。
突然,燕子楼内红光一闪,燃亮一盏红灯,悬在梁上,迎风摇晃着。
楼外暗处忽传来低沉语声道:“两位真是信人,果然来了。”暗中忽走出一青袍老人。
温焕龙抱拳一笑道:“老英雄何事召约在下两人?”
青袍老人含笑道:“老朽不过是传信而已,邀约两位的现在楼上恭候,老朽前面带路,两位请!”身形一转,迳向燕子楼走去。
霍、温两人惊疑不止,互望了一眼,随着青袍老人走上燕子楼。
楼内空旷无物,风寒狂劲,红灯下屹立着一个老者,面色凝肃。
霍文翔一眼瞥清那人,原来是“满天花雨”丁筱平,不禁一怔。
温焕龙抱拳躬身道:“丁师伯。”
丁筱平长叹一声道:“令师之死,老朽无力相救。内心不胜愧疚,不过温贤侄幸免龙门三霸之手,此乃不幸之万幸。”
温焕龙诧道:“原来丁师伯均已知情。”
丁筱平道:“老朽亦藏在积尸之下,只因被闭住穴道,不能动弹,眼见三霸拦劫贤侄,无能为力,待老朽自解穴道后,追踪赶往,途中发现石炳炎挟着两具尸体蹒跚而行,与另一别衣蒙面人相遇,以指划地叙明经过,黑衣人立即穿空而去……”话声一顿,又长叹一声道:“老朽突见石炳炎倒地气绝,立即向前探视,审明字迹,即赶往饭庄后院飞镖留书,谅此刻匪徒已至店内搜觅两位。”说着目先转注在霍文翔脸上。
夜空中忽传来一声刺耳长啸,丁筱平不禁神色大变。
霍文翔与温焕龙二人感胸后冷风袭体,只觉穴道一麻,卜咚倒地。
五条黑影涌上楼头,灯光摇晃下,四条黑影捷逾飞鸟般占守四角,剩下一个蒙面老者冷笑道:“丁筱平,老夫手下从无漏网之人,能在大佛寺幸免,已算不错了,哪知天网恢恢……”
丁筱平大喝道:“住口!你是否佛面屠铁少川?”
蒙面老者诡秘一笑道:“是与不是,日后就知,不过你是无法目睹老夫真面目了。”说着蒙面乌巾中逼射出两道利芒,语声一沉,接道:“九爪追魂娄子明现在何处?”
丁筱平鼻中冷哼一声,身形一转,疾向东面扑去,快如离弦之弩。
东北二角一双黑影同声大喝道:“回去。”四掌交又推出一股排空潜劲。
丁筱平身在悬空,冷笑道:“未必见得!”身形突然上升,发出九种暗器,芒雨漩飞,锐啸破空,向燕子楼外冲去。
蒙面老叟身形一晃,奇快无比,超越丁筱平,鹞扑而来。
丁筱平不愧为武林高手,全身硬生生一沉,倒飞退后,反臂撒出一柄四棱蛇形戟,抡出一片光影,冷笑道:“铁少川,你妄想把丁某留在此处,恐无如此容易。”
蒙面老叟身形奇快无比掠回,冷冷说道:“老夫倘真是铁少川,你早就毙命多时了。”右臂一横,一式“飞星投月”,奇异无比攻去。
丁筱平也不答盲,蛇形戟展开一套精奥戟法,只见戟影漫空,寒光飘飞。
四个蒙面匪人亦涌前联手合攻丁筱平,一招一式均如利斧砍山,呼啸雷奔,威势骇人,但他们却小心翼翼,似对丁筱平那柄四棱蛇形戟有所畏忌。
霍文翔虽被封住穴道,不能动弹,却耳聪目敏,眼看他们拼搏猛烈,难以兼顾时,逃逸而去,正是大好良机,遂暗运真气欲冲开封闭穴道。
猛然狂风大作,灰砂刮扬,只感身躯离地而起,被一只软馥馥手臂挟住,幽香扑鼻袭人,曳空带着飞去。
耳边忽闻喝叱之声,但愈去愈远,蒙面老者似追之不及,忖道:“莫非是秦姑娘。”苦于无法动弹,只得紧闭双眼,遂由所之。
半晌风定人静,只觉身躯放置在一张软榻上,睁目一望,但见自己身处一间闺阁中,可是却不见救自己之人何在,暗惊道:“秦姑娘武功卓绝,身法奇快,但又为何不与自己相见,反而急急闪避?……”
天色已微现曙光,他只觉数日来所经所遇,如坠五里雾中,浑然摸不着头脑,波谲云诡,迷离幻变,悔恨自己为何不去大佛寺中探视,否则,或可揣摸出端倪。
半晌,不见有人来,暗道:“既已脱险境,何不自解穴道。”遂静心潜虑,默运其师阎鹏展所授“周天玄功”迫运真气冲注三百六十大穴。
移时,穴道已解开,睁目一望,不禁惊得呆了,只见九个俏丽少女立在榻前,凝眸巧笑,妩眉荡人。
一个白衣少女响起银铃娇笑道:“霍公子醒来啦!”
霍文翔惊得哦了一声,翻身坐了起来。
白衣少女笑道:“公子不愧为武林奇人高足,居然解开老贼独门精奥无比闭穴手法,我家姑娘委实慧眼识人,不过却为我家姑娘带来一场祸难。”
霍文翔不禁一怔,倏地下榻立起,抱拳一拱道:“烦劳姐姐通禀姑娘,说在下要当面叩谢。”
白衣少女娇笑道:“不必了,我家姑娘也就来了。”
忽的走来面笼薄纱的翠衣少女,仿佛甚美。
一霎那间九婢均屏息无声,只见翠衣少女道:“这庄宅虽好,眼前却非久居之地,黑道高手已在庄外窥伺,你等须要谨防小心,些许差错徒贻杀身之祸。”
九婢低应一声“是”,盈盈退出门外而去。
霍文翔见此女并非瑶池仙子秦丽琪,不禁大感困惑,但此时不容他寻思,躬身长揖道:“在下拜谢姑娘救命大德,为了在下替姑娘带来祸难,在下……”
少女纤手一摆,道:“公子无须内疚,黑道群雄迟早也要寻来,但我也不是好惹的”。
霍文翔道:“在下友人温焕龙及丁老英雄生死下落如何?姑娘可否见告。”
翠衣少女道:“令友安然无恙。”接着冷笑一声道:“公子以为丁筱平是好人么?落在他手,生不如死。”
霍文翔闻言不禁大诧,只觉得此女语音虽娇脆,却嫌冰寒刺耳,目露疑容道:“难道丁筱平居心不良么?”
翠衣少女道:“此事说来话长……”忽地话声一顿,望了室外一眼,低声道:“公子速藏在罗帐后,有人来了。”
霍文翔闻言迅疾掠在帐后,心内暗暗惊疑不止,猜不透此女是何来历。
突闻窗外起了落足轻响,房门微一启开,一条身影疾若电闪,侧身掠入。
只见一个鸢背瘦长,肩插双剑,猪肝马脸黑袍老人,两只蛇睛逼露凶芒,一瞬不瞬望着翠衣少女笼面纱巾上,嘴角似笑非笑道:“令尊娄子明何在?就说老朽蟠冢一怪景启鹤有要事求见。”
翠衣少女冷冷答道:“原来是景伯父,为何不容通禀,迳闯侄女闺阁,传扬开去,徒贻笑柄。”
景启鹤哈哈大笑,道:“贤侄女好犀利的言词,老朽与令尊脱略形迹已惯,又老朽不拘俗礼,是以不容通禀;只是贤侄女守紧闺门,老朽数次访谒令尊时均未见到。”说着目光闪烁,上下打量个不停。
翠衣少女柳眉微皱道:“家父外出未归,恕侄女不能接待。”
景启鹤面色一冷,道:“贤侄女是驱客么?好,稍时沅江双凶等人来犯,老朽无颜相助,应谅令尊也不能见怪。”
翠衣少女冷笑道:“景伯父明知家父不在,来此有何居心,何故闪烁其词。”
蟠冢一怪景启鹤不禁一怔,道:“久闻娄子明有女翠鸿,非但人间殊色,而且机智过人,果然不错,速速交出霍文翔温焕龙二人,老朽自会劝阻沅江双凶等人。”
娄翠鸿冷冷一笑道:“伯父认为家父不在,便可欺压侄女,么?”
景启鹤怪笑道:“贤侄女不要自恃武功,须知沅江双凶等人功力仅逊于佛面人屠,你父女一般刚愎成性,自招覆灭,老朽言在此,听与不听端在于你。”说着身形疾闪而杳。
娄翠鸿冷笑一声,白衣女婢一闪而入,道:“危机四伏,我等人单力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