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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子衡怨毒地望了黄衣少年一眼,缓缓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黄衣少年疾然转身,迈步如飞,走向大厅外,朗声道;“令主有命,宣金凤帮主林凤珠随在下返山。”
厅内忽翩若惊鸿般掠出五条娇俏身影,林凤珠手捧金风三令,身穿白色罗衣,笑靥如花,美艳照人。
她身后紧随着四个貌美玄衣劲装女婢,抱刃而立。
林凤珠道:“令主何故见召。”
黄衣少年道:“欲林帮主自行认罪!”
林凤珠娇笑道:“我有何罪,目前还有要事待办,未便同行。”
黄衣少年冷笑道:“恐怕由不得林帮主了。”五指飞出,疾如电光石火向林凤珠左臂曲池穴上抓去。
黄衣少年出手快极,五指堪欲触及林凤珠左臂,只听林凤珠娇喝道:“放手!”身形昂立不动,纤纤玉手缓缓划出“柳絮迎风”一式,软而无力。
那黄衣少年竟瞧不出虚实,出手快撒招更快,冷冷一笑道:“姑娘有何话说!”
林凤珠嫣然一笑道:“阁下知道此庄为何不设防么?”
黄衣少年不禁一呆,摇摇首道:“不知!”
林凤珠道:“你我谊属同门,我亦无与令主为敌之意,金凤帮基业荡然因果一时之间也难解说得清楚,不过诸位自问武功比令主得意高足韩宗善柳金吾及本帮护法苟涵烟如何?”
此刻黄衣少年同党均聚立在身后,闻言面面相觑。
黄衣少年目露诧容道:“请问林帮主此话真正用意为何?”话声一顿又道:“但闻恩师令主言韩宗善柳金吾两位师兄武功资质均系上乘,无不高过我等,如非林帮主生心叛离,韩柳两位师兄怎会遭害……”
语尚未了,林凤珠面色微寒,道:“阁下何以见得我生心离叛,韩柳两位师兄已遭害。”
黄衣少年冷笑道:“恩师寒潭取宝,攻败垂成,如非林帮主……”
林凤珠厉叱道:“我做了什么?倘非强敌侵袭,荀护法被困在黄蜂峡中,逼不得已施展‘颠倒乾坤魔法’,将黄蜂峡炸成石粉,苟护法亦重伤致死,金凤帮众伤亡殆尽,我潜迹此处势非得已,不想令主竟谓我生心叛异,岂不是令人寒心。”语毕凄怨一笑道:“倘不见信,韩柳两人现尚在庄内养息,他们两人受北斗令阎鹏展老贼辣毒指力所伤,仍昏迷不醒,诸位一瞧就知我所言不虚。”
黄衣少年星目中泛出困惑不解之色,诧道:“真的么?”
林凤珠手指东北宛如一片红云的桃林丛中一幢白色精舍道:“我领众位前去。”
四婢身形一动随林风珠向桃林而去。
黄衣少年回面望了一眼,道:“不论如何,我等必须查明林凤珠之言是否属实。”
金面老人门下疾随林凤珠走去。
那白色精舍一间宽敞卧室中相对设了两张木榻,榻上分卧着韩宗善,柳金吾两人,面如金纸,双眼微张,惨淡无神。
黄衣少年等人均曾由韩宗善柳金吾传授本门武学以扎实基础,故而一见就知,目睹两人瘦弱不堪,对于林凤珠之言,显然有四五分相信。
只听林凤珠说道:“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每日必由汪绍清庄主推宫过穴,使散乱之气血逐渐循归主经并保持心脉不断,但你们两位师兄仍不能搬动,恐气血浮窜口吐黑血而死。”说着笑了一笑道:“我若随诸位去见令主,恐韩柳二人难免一死,再说诸位此来必引来强敌侵犯,依我相劝,不如急回禀明令主,定商大计,否则……”
正说之间,忽闻谷外冲起一支响箭,带起锐啸划破云空,疾传而来。
林凤珠面色一变,道:“不好,强敌来啦!”
黄衣少年道:“是否因我等之故?”
林凤珠道:“正是。”
室外忽掠进一个面目森冷少年,道:“西域百花老贼门下虽为我等击退,但他们心有不甘,引来中原门派高手赶来……”
黄衣少年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可惧,走!你我迎敌去。”
林凤珠正色道:“万一你等失手落败被擒,逼出令主潜修所在,为令主带来无穷大患,则罪孽深重,百死其赎!”
黄衣少年闻言心神一震,忙抱拳谢道:“如非林姑娘一言提醒,在下还在梦中呢。”一声走宇出口,纷纷疾如电射掠出室外而去。
林凤珠莲步盈盈走出室外,只见金面老贼门下已人迹去杳,发出一声曼怨叹息道:“黛青,我们只有守候霍相公赶来了,唉,我真不想卷入这场江湖杀劫中,无奈迫不得已。”
蓦见桃林之内一条人影疾闪而入,只见一个兽皮短装少年身法奇快奔来,一见林风珠绝世姿容,不禁凝注在林凤珠身上,淡淡一笑道:“在下隗独,请问姑娘他们往何处去了?”
林凤珠玉靥一红,道:“原来是百花神翁高足,他们是谁?”
隗独道:“金面老贼门下。”
林凤珠道:“隗少侠来迟一步,他们巳离去啦!”
隗独似神意不属,一双眸子泛出异样光芒,逼注在林凤珠面上,嘴角似笑非笑道:“姑娘绝世姿容,丽比天人,在下仪慕难巳,不知可得一亲芳泽否?”
林凤珠闻盲玉靥绯红,心头如小鹿乱撞,只觉隗独异样目光勾魂摄魄,闪躲避让不开。
蓦闻一声大喝道:“小辈,你来此则甚?”
隗独猛感身后一股强风袭来,禁不住身形疾闪,右臂一圈,身随臂转,五指飞攫抓出。
来人是一面目丑陋怪异光头老者,冷哼一声,双掌奇奥无比迅快攻出九掌,招招攻向意想不到的部位,雷厉电闪。
隗独单掌迎敌,掌影飞花般洒出,将来人辛辣招数卸了开去,趁隙逼攻老者,嘬唇发出一声怪啸。
啸声未绝,谷外纷纷掠来装束怪异,身着五颜六色彩衣西域高手。
隗独左手疾指林凤珠,—喝道:“将这位姑娘擒回,不得伤害于她。”
一株古槐之下送来一声阴森森冷笑道:“无耻已极,还不滚了出去。”
林凤珠闻声一喜,只见一条紫色人影疾泻而下,身未落地,一个鹞于疾翻在隗独身前,右掌疾挥而出。
隗独只感被一股绵软无形潜力牵了开去,不禁大惊,抬目望去,只见一个冷漠如冰的紫衣少年,目光宛如利刃般,忍不住暗中打了一个寒噤。
紫衣少年两眼一瞪,杀机暴炽,喝道:“亏你还是百花翁的衣钵传人,金面老贼廿八名门下侵扰中原,令师自告奋勇,以挽住狂澜于既倒为自任,岂料一再铩羽,同门被擒,还有脸在此耀武扬威么?”
隗独不禁一呆,道:“什么人被掳?”
“匡子衡。”
隗独当然知道匡子衡被掳,无奈骑虎难下,故作痴聋不知,此刻隗独抱拳笑道:“蒙君见告,感激不浅。”目光深深注视了紫衣少年一眼,转身率众如飞退去。
紫衣少年道:“隗独心有不甘,恐会卷土重来!”
林凤珠走上前去,盈盈—福,笑靥如花道:“相公别来无恙?”
霍文翔道:“凤姐好!”
林凤珠叹息一声道:“贱妾不以西域百花门下为忧,老贼门下无一不是各有一项绝学在身,只觉比百花之徒尚要可怕!”
霍文翔默然点点头,锐厉目不四顾了一眼,神色略现不安。
那光头秃额老者正是塞外人魔蓝景辉,目睹霜文翔神色,忙低笑道:“老弟,你已三日三夜不寐赶来此处,也可略作休息,诸事有我呢,百花老贼虽近在咫尺,却也不敢妄狂侵入一步,多树强敌,对他并无好处!”
霍文翔道:“金凤帮昔年为老贼最强有力的党羽,百花翁始终疑虑未去,在下料他必不死心再度重来!”
林凤珠道:“贱妾已有万全准备,相公小作憩息何妨。”
霍文翔点点头,随着林凤珠走去。
日落崦嵫,暮色苍茫。
偌大的庄院中,沉寂如水,灯火具无。
突然五条黑影一闪落在广场中,身法疾快扑向一幢花轩而去。
那轩内已燃亮一星灯光,荧荧如豆游移不定,凭添了一种异样的气氛。
五条黑影一掠至窗前,灯火立即灭去,忽闻窗内传出阴恻恻冷笑道:“来人可是奉百花翁之命而来么?烦请转告于他,他胸中有何疑虑,不如独自一人前来商谈,免伤无辜。”
“好狂妄的口气!”
一条人影疾射穿窗掠出,喝道:“五位形像装束当是隗山五鬼。”
夜色沉沉中隐隐可见五人身形瘦长如竹,穿着白色长衫,目光阴寒慑人。
此刻,五鬼一见此人穿出窗外,十掌疾推,“蓬”、“蓬”,击实在那人体上如中败革,五鬼不禁心神猛骇。
忽地,檐前升起一盏孔呀灯,射出强烈黄光,映射着五鬼骇悸面色。
只听霍文翔冷笑道:“掌力阴毒,暗算偷袭,本该赐死,因在下不愿树敌,还望转告百花翁,此处并非金面老贼沆瀣一气……”
不远处忽生起长笑道:“说得好听,怎奈老朽不中你的诡计。”
十数丈外只见百花翁缓缓走来。
霍文翔面寒如冰道:“信与不信,端凭于你,百花老师如再犯敝庄,休怨在下心辣手黑了。”
百花翁大笑道:“老朽一向行事轻不出手,出手即无反悔之理。”
霍文翔冷冷一笑道:“百花老师尚不知今日之危么,那金面老贼已挑动甚多久已不在江湖露面的高手,纷纷和你作对,百花老师如执迷不悟,覆灭之祸当在不远。”
百花翁面色微变,冷笑道:“危言耸听。”
阴山五鬼突然各取出一柄寒光逼射的短剑,同声大喝,五剑振出漫空精芒,涌袭霍文翔而去。
蓦地,阴山五鬼发出一声怪叫,漫空精芒俱敛,五柄短剑呛啷脱手坠地,只见五鬼右臂缓缓弯了下来,面上淌出豆大冷汗。
百花翁见状大感震骇,他竟未察见霍文翔是如何出手的,两道目光渐渐泛出异样光芒。
“不必向在下施展迷魂魔法,在下指点你一条明路,金面老贼门下挟持匡于衡似向米仓山而去,你我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