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儿叹了口气:“能结交少爷这样的朋友,也当真难得。”
停了一下,又道:“依依有这么个爹,也当真难得。”
说着,眼圈竟自一红。
田原知道月儿又想起自己的身世,赶紧把话岔开:“在下手中要是真有什么飘香剑就好了。”
月儿苦笑道:“少爷也忒相信人了,你即便真有飘香剑,五花手教又岂会解去依依身上的毒,她们不过是用轻些的毒药代替消魂散,然后一辈子就讹上你了。”
田原听了,又是唏嘘不已,直觉自己虽在江湖游历了不短的日子,对其中的险恶欺诈,仍浑如一个白痴,怎么也搞不懂。
马车慢慢停下,月儿道:“到了。”
田原伸手欲抱依依,月儿轻声道:“我来吧!”
田原的脸又是一红。伸出去的手赶紧缩了回来。不知为何,在月儿面前,田原觉得自己的脸皮忽然变薄了,动辄就要脸红。
马车停在一条僻静的街上,月儿抱着依依,走进一扇黑漆包钉的大门,田原抬头看看门檐,小茵笑道:
“少爷,你瞅什么?”
田原吱唔着:“没什么没什么。”
小茵撇了撇嘴:“少爷放心,师姐现在是落花门主,怎会再到那种地方。”
田原被她一说,倒显得不好意思,埋着头急步走进了大门。
这是一户官宦人家的宅第,屋宇宽敞,气势轩昂,田原不便多问,心里却暗自佩服落花门的神通广大。
田原跟着小茵穿过花园,到了一排厢房前,月儿正好从一扇门里出来,看到田原,脸上稍显忸怩,低语道:
“让她先好好歇歇,这一时半晌恐怕难醒转来,明日得找个人帮她驱除体内的毒素,结果如何,也只有到时再看了。”
月儿替田原安排一个房间住下,又说了几句话,转身匆匆就出门去了,似有要事在身。
田原一个人在房间里,东走走西看看,末了双手推开房门,走到外面的花园里。
花园里静悄悄的,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假山和水池里,田原从架在水池上面的曲桥走过,听得到下面的鱼游动时弄出的轻微的声响。
田原走过曲桥,沿着脚下的一条石径朝假山顶上走去,不一会就到了山顶的一个亭子里,亭名“枕翠”,亭子的四周,种着疏密有间的一围翠竹,翠竹中央夹杂着几株腊梅,眼下开得正兴。
田原站在亭里往下观望,整个花园和宅第尽收眼底,与整座宅第比起来,这个花园算是小了,对面正房的后头,还有一个比这大两三倍的花园,沿着西边傍院墙而筑的廊道,可以进入那个花园。
田原看着看着,心中的疑云顿起,怎的偌大一座宅第,竟如死了一般,别说人影,连小猫小狗的也不见一只。
田原调头再看自己住着的那排厢房,除了自己的房门洞开以外,其余的房门均紧闭着,月儿小茵,也不知去了哪里。
院门外传来小贩沿街叫卖桂花年糕的吆喝,田原听得一清二楚。
田原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一会,心里忐忑不安,起身步下假山。
刚走两步,听到院门外的街上响起一列马队的声音,总有八九匹之多,散散漫漫,的嗒的嗒朝这边过来。
到了院门外停了下来,一伙人纵身跃下马背,田原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发觉这伙人身手甚是敏捷,决非泛泛之辈。
田原重新退回亭子里,在石凳上坐下,透过竹隙盯着院门,想看看院门外到底是些什么人。
院门用碗口粗的门闩顶着,那伙人站在门外,沉默了良久,田原听到他们似乎连脚也没有挪动,只是静静地站着。
又有八、九匹马从街道的那头的嗒的嗒过来,到了门外,加入到刚才那伙人中,两帮人会面,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等他们下马站定以后,院门外的街道与这院内一样的死寂,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潜伏着一种随时都会爆发的骚动。
田原暗暗心惊,若非亲耳听闻,他说什么也不相信,那寂静的院门外面,此刻聚集着一大批人马。
稍过片刻,从街道的另外一头也过来两批人马,又汇入门外的队伍中。
田原听到远处街道的两头有人恶声恶气吆喝,看样子他们把这条街给堵住了,闲杂人等严禁从这条街道经过。
田原寻思,这青天白日在杭州城里,除了官兵,谁敢如此大动干戈,把一整条街道封查?
而从他们身手的敏捷看来,又绝非那些草包官兵,分明是武林人士无疑。
田原眼睛一亮,恍然悟道,门外这些定是扮成官兵的武林人士。
哪个门派又有如此大的胆量,莫非,莫非又是天道教的所为?
田原眉头紧皱,心道:是了,敢与落花门公开挑战的,也只有天道教了。
第158章 这次只看到一个影子()
田原死死盯着院门。
一辆马车,驶到门外停了下来,先前来到的人,都一起立正,田原知道对方领头的人来了,这扇门随时都可能被砸开。
果然不出田原所料,只听“砰”地一声,紧接着响起一阵木板倒地的声音,奇怪的是被砸开的不是田原死盯着的这扇门,而是街道对面一栋小楼的门。
街道很窄,这边的院墙挡住了田原的视线,田原只能看到那幢小楼的二楼和半块招牌,下面被砸碎的门,却无法看到。
那一楼显是一个店铺,田原记得来的时候,那店铺应该是关着门的,是以自己也没注意。
门板倒地之后,街道上又恢复了平静,看样子天道教弟子还在迟疑着,不敢冲进门去。
小楼的二楼,有扇临街的窗户,窗户上挂着半透明的纱帘,田原影影绰绰看到里边有一个人影,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田原听到两名天道教弟子抢进门去,紧接着,“哎呀”“哎呀”两声从门里摔了出来,倒地身亡。
余下的天道教弟子迟疑着没有动弹。
二楼的窗里,那人突然用埙吹奏起一首乐曲,埙声镇定,平和,临敌之际,竟显得丝毫不乱。
田原惊道:“宇文公子!”
一声音接着:“少爷,那不是宇文公子。”
田原回过头,月儿正从亭子外进来。田原诧道:
“不是宇文公子?”
月儿一边点头,一边走到田原身旁,低声道:
“楼上那人,少爷,就是小姐。”
“多多?!”田原大惊。
月儿轻轻一笑:“我就是接到传信,说是天道教要害小姐,才从落花山庄赶来的。”
田原一听这话,急忙转身,月儿摇了摇头,“不用着急,小姐不会有事,已有高手在保护她了。”
“谁?”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晓。”
田原慌忙急欲下山,月儿急道:“少爷,这地方最好不要暴露。”
“哦?”
“你要知道,这可是吏部尚书巢大人的私宅。”
田原一惊,怪不得这般有气派。
他站在那里走又不是,不走又放心不下,看看月儿,却是镇定自若,朝他微微笑着。
对面楼下,又响起“哎哟”“哎哟”两声,两名天道教弟子摔倒在街心。
昏暗的店堂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唉,老太婆三天没弄到东西吃了,好不容易碰上个好心的丫头,赏老不死的一碗饭吃,偏偏又来了一群疯狗,要和老太婆抢食。唉,这世道怎的变来变去,连狗都要欺老太婆了。”
田原听出这是驼婆子的声音,心里登时释然,那天在村子里,驼婆子一人独斗陆乘金凤和鬼斧神工,犹自让她脱身,此番有她援手多多,料想天道教讨不到什么便宜。
田原抬起头,看到月儿正注视着他。
月儿朝他点点头,睫毛轻轻一跳,意思是这回你总该放心了。
田原笑了一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陆乘又矮又胖,扮作官兵的话,实在讲不过去,只好躲在马车里,指挥着手下行事。
他见手下眨眼间四个毙命,心里也是大惊。
本来他想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这对面是吏部尚书巢大人的私宅,弄不好要惊动官府。
陆乘因此命手下索性扮作官兵遮人眼目,神不知鬼不觉地捉了那丫头就走。
没想到蓦地里冒出个厉害角色,没来由坏了自己好事,陆乘焉能不气?
及至听到声音,更为动容,嘿嘿笑道:
“驼婆子,怎么又是你?”
驼驼子没作声,过了一会儿,驼婆子道:
“丫头,用你那罐子再吹个曲子听听,呆头呆脑的,不过,总比听狗叫好些。”
楼上,埙声停息了片刻,听到声音,埙声重又响起。
此时吹的却是宇文燕的寒江独钓,埙声凄厉,如马踏寒冰,风走空谷,使人不自觉间黯然神伤。
田原和月儿均是一震,呆呆地坐在那里,目光直视着对面窗帘里的那个人影。
田原想不到多多一别数月,埙上的功夫竟不逊于宇文燕,她是何时开始习练这陶埙的,为何又这般凄苦痛彻?
驼婆子叹道:“丫头,你又何苦这般自己折磨自己,田原那浑小子么,其实也还是不错的。”
多多的埙声为之一乱,紧接着又复低缓,田原心里一酸,差点就滚下泪来。
月儿调头看了看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埙声突然中断,一阵猛烈的咳嗽侵袭着多多。
田原看到对面窗里,多多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他真想喊出声来,可又担心自己这一喊,误了月儿她们的大事。
他的双手紧紧攥着,声音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陆乘气恼至极,跃出马车,拎起地上的一具尸体,朝楼上砸去,“砰”地一声尸体破窗而入,楼上顷刻间就寂静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