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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舱外钻进一个脑袋,急切问:“福叔,他们开始搜船了,怎么办?”
田原豁地站起身,朗声道:“他们要抓的是我,我出去便是,免得连累你们。”
阿福一把把他按下:“少爷你说这话,岂不折杀阿福。”
他转过头去,对来人吩咐:“叫大伙抄家伙,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嘿嘿,我们九姓渔民连朱皇帝都不怕,还怕这一帮狗贼。”
来人应了一声出去。
后舱的门拉开,小娇看到田仓,连忙行了个礼,她问阿福:
“爹,出什么事了。”
阿福看到小娇,眼睛突然一亮,他走过去,向小娇耳语一番,他们说话的当儿,不时朝田原这边看看,显然是在说着田原。
小娇不停地点头,完了她微微一笑,招呼田原:“少爷过来。”
阿福叹了口气:“少爷,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其他,只好委屈你了。”
田原跟着小娇进了后舱,身后的门被阿福给拉上了。
田原看到,这后舱是小娇的闺房,有俩个妇女正等着给新娘化妆,看到田原,吃吃地笑着,田原的脸羞得绯红。
天道弟子依次搜寻,搜到彩船前时,看到船上数十号人怒目而视,手里均抄着家伙,其他船的人目睹此景,也纷纷从船舱里抄出家伙,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天道弟子一时倒也不敢妄动,站在那里,听候权吉人的命令。
权吉人站在那里,冷冷地笑着。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锣鼓炮仗声,渔船上有人叫道:
“接亲船来了!”
阿福走下跳板,到了权吉人面前,作了一揖。
阿福道:“这位大哥,小老儿今日嫁女,远来是客,请,请,上船喝一盅。”
权吉人沉吟不语。
他倒不怕眼下这些船民,真动起手来,这百来号人还不费吹灰之力。
他顾虑的是这里离城太近,惊动官府,麻烦颇多,二则他也曾为人父,知道为父的艰难,更体味过丧子之痛,他清楚一个父亲把儿女拉扯到这天,吃了多少苦头。
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动干戈,于情理上确实讲不过去。
他看着眼前这位衣着整洁,胸戴红花的老汉,心里微微一酸。
权吉人望子成父,盼这天不知盼了多少年头,只可惜权恒光为人孤傲,看到女人就皱眉头,一心只想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心无旁骛,他瞅准机会偷偷地逃离家门,却枉自送了性命。
权吉人突然干笑两声,他道:“好极,在下就给你这个面子。”
他转身吩咐手下:“小心看着,别让任何人上岸。”
双足一点,人稳稳落在船头,阿福走在跳板上,赞道:“好俊的身手!”
渔民们暂且松了口气,放下家伙,准备送新娘。
船头上,一伙人围坐着喝酒,阿福做了一个邀坐的手势。权吉人紧绷着脸,摇了摇头:
“我从来就不坐下。”
阿福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好好,给这位大哥上酒。”
权吉人站在那里,一碗酒一饮而尽,边上的人赶紧又倒满,权吉人又是一饮而尽,众人脸上俱为诧异,心想这狗贼酒量也真了得。
却没人知道,权吉人此时是借酒浇愁。
男方的彩船越来越近,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它驶到离女方彩船两尺远处,船上人赶紧把篙插进水里,稳定住船,不让它和女方的船相碰,照渔民的说法,两船相碰就不吉利,意味着以后的日子不风平浪静。
船停稳后,男方船首站着四个大汉和一男一女两个利市人,女利市人跳过船来,向阿福行了个礼,一猫腰钻进船舱,给新娘子梳头、打扮去了。
隔了一会,女利市人出了船舱,脸红红的,好象刚刚喝醉了酒,她瞟了一眼权吉人,权吉人一碗接一碗往嘴里倒着米酒,边上一位年轻的渔佬儿,捧着酒坛的双臂都已酸了。
一声炮响。
女利市人手持一杆秤,靠近船帮,和男船上的男利市人面对着面,这边帮忙的人递上红漆托盘、脚盆、衣服之类妆奁,女利市人用秤钩钩一下,再递给男利市人。
送一件,女的喊一句,男的接一句,一递一进,声调优美。
女的喊:“称一斤!”
男接腔:“长千金!”
女的喊:“称两斤!”
男接腔:“长万金!”
“称三斤!”
“三元及弟!”
“称四斤!”
“四季发财!”
“称五斤!”
“五子登科!”
“称六斤!”
“六六大顺!”
“称七斤!”
“七子八孙!”
“称八斤!”
“八子成双!”
“称九斤!”
“九子十三孙!”
“称十斤!”
“十子大团圆!”
最后,男女齐声高喊:“荣华富贵万万年!”
女方船首,帮忙的人让开一块空地,女利市人把一个竹匾放在甲板上,帮忙人放了一个“出阁炮”,盖着红布头的新娘从船尾出阁,在女利市人的导引下,爬上船篷顶上搭好的彩台,一步一颤地朝船头走来。
与此同时,新郎也走出男方彩船的后舱,上了彩台,一步一跳朝船首过来。
女方船上的人齐声高叫:“千金小姐送上来,珍珠凉伞撑起来!”
男方船上的帮忙人见状也齐声呐喊,声音很快盖过了女方船:“一见新郎站彩台,好象状元出京来,升一步,高一步,升二步,凑成双,老官要交印,新官好上任”
新娘步下彩台,坐进船首的竹匾里,船上的两面大开锣齐声敲打,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腰系一根麻绳编结的阔带子,带子的两端被两个小伙子紧紧拉牢。
腰系带子的大汉一只脚顶住船帮,另外只脚在后面用劲撑着,作前后马步式。
男方船上也站出一个大汉,腰系带子,双脚稳稳站定。
两个帮忙人抬起竹匾,新娘端坐在竹匾正中,他们抬着竹匾在原地打了三个圈,然后把竹匾抬到扎着马步的汉子身旁。
九姓渔民婚礼中最精彩的抛新娘就要开始了。
第57章 搞来搞去,还是一回事()
权吉人枯槁的脸越来越阴沉,目光越来越冷,他留意着众人的一举一动,留意着所有进进出出船舱的人。
他们若稍有其他意图,他就手起剑落,决不轻饶。
岸上的天道弟子也聚目凝神,仔细观察着每一条船,提防田原乘机从这一条船,溜到其他船上,也防止还没有搜到的几条船上,有人趁乱下船。
女方船上,那两人把竹匾放了下来,女利市人搀扶着新娘走到船沿。
第二个“动手炮”响起来的同时,腰系带子的大汉身手敏捷,一手托起新娘的臀部,一手托住背脊,把新娘用力向新郎船上抛去。
男方船上腰系阔带的汉子在空中接住新娘,放在船头铺着的袋子上,男方的船尾,响起一个“进门炮”。
新娘落地的同时,两条船上又各自放了一个炮仗,抛新娘的过程就结束了。
女利市人跳回男方船上,帮忙的人见状拔起竹篙,在岸上用力一点,新郎的船滑向江心,在宽阔的三江口水面打了三个圆圈,顺流朝下驶去。
权吉人把手上的碗往江里一扔,厉声道:“搜!”
天道弟子足尖一点,有俩个跃上彩船,一猫腰钻进船舱。
渔佬儿们纷纷抄起家伙准备迎战,阿福举起双手,高声叫着:
“大伙住手,这位大哥既然已给我们面子,就让他们搜搜也无妨。”
众渔户愣在那里,都为阿福捏一把汗。
适才大伙都看到,田少爷确实是进了他的船舱,船舱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能躲到哪里不被搜出来呢?
钻进去的天道弟子又钻出来,向权吉人摇摇头,权吉人纳闷,刚才明明看到田原跑到这里就不见了,不在船上,他会到哪里去呢?
自己一直都留意着,这船上除了新娘和女利市人,再无别的人走掉。
他把手一挥,叫道:
“再给我搜!”
小娇爬出船舱,满脸委屈地说:“爹爹,这些人把姐姐留给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阿福牵过小娇的手,安慰道:“小娇,衣服脏了,洗干净不就没事了,别惹得这些大哥们恼火。”
众渔户见小娇钻出船舱,这才明白,田少爷扮成新娘,被接亲的船带走了,众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暗暗发笑,七嘴八舌地说着:
“我的船还没有搜呢。”
“这位大哥,先搜我的船啊,我还要去收网呢。”
“作啥要先搜你的,我也要收网,还是先搜我的。”
“我先讲的,当然先搜我的。”
“呸!先讲就作数了,讲的啥话?”
“啥画?壁上挂的画!”
两家渔户,为了让天道弟子先搜谁的船,竟吱吱喳喳拌起嘴来。
船在七里泷靠了岸,田原和船家作别,一个人沿着一条逶迤的山道往前走去,有半天路程,就可以到桐庐县城。
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田原。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天严州城里突然又热闹起来,武林中人从四面八方,纷纷聚拢,连落花门和天道教这两个邪教大帮也闻风而动,目标直指田家庄院。
田原想来想去,最后只有一个答案,这些人肯定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怎这么快就得到消息,知道自己和多多要回到这里?
肯定是那天在酒店里遇到的那个头戴斗笠,自称是天道教主的人传扬开的。
田原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怎么也不愿相信,那人就是天道教主,即便他是,也只有天道教会追踪而至,其他人又怎会知道?
武林各派,要是知道天道教也来严州,只怕是躲得远远的,谁还会来这里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