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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田原沉吟道。
小莲见状忙趁机打趣:
“师姐,少爷叫你呢,还不快答应。”
月儿碎了一口,故作怒容道:“你们快点出去,别在此扰得少爷不安耽。”
田原忙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
小云长叹口气:“好吧,我们走了,师姐想单独和少爷说悄悄话,我们这样的人,出去也罢。”
月儿的脸刷地红了,起身去追打小云,小云嬉笑着逃出门去,小菌小莲跟着也出去了,打老远还能听到她们三人的笑声。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听得到彼此稍有些急迫的呼吸。
两个人低着头,脸红红的,一时都说不出话。
楼梯上咚咚一阵响动,月儿连忙起身,在门口迎住来人。
来人悄声问道:
“少爷醒来了吗?”
月儿点点头,把来人让进房内,来人是位四十开外的妇女,田原听月儿叫她于嫂。
于嫂看到田原,笑了一下,把手中的衣服放到床头的桌上,温言道:
“少爷,呆会你再试试这身衣服。”
田原谢了于嫂的好意,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早让她们给换掉了,田原心道,自己醉得当真可以,连身上的衣服被人剥去都不知晓。
田原忽然想起件事,用手一摸胸口,脸登时变得煞白。
于嫂道:“少爷是找这些东西么?”
田原抬头一看,于嫂捧着一个托盘站在面前,托盘里放着银锭和那块黑黝黝的铁牌,田原把铁牌握在手中,舒了口气。
他记得黄兄把铁牌交给自己时,很慎重地说这铁牌关系到千万人的性命,看似普通的铁牌,怎会关系千万人的性命,倒是那天在丐帮杭州公所,在鬼斧的斧下救了自己一命倒是真的。
田原怎么也思谋不透,但黄兄既然这么说了,总不会错。
田原越想越害怕,要是那天自己不省人事时,这牌子被人摸去或不慎丢失,岂不糟糕,这责任自己又怎担待得起。
心念至此,田原不禁愧疚难当,自己怎能赌一时之气,好个面子,差点误了大事。
于嫂和月儿见到田原双手抚摩着铁牌,脸色甚是凝重,不由均暗暗惊奇。
看样子这铁牌倒是贵重的东西,干系不小。
于嫂拍了拍手,笑道:“少爷,这东西很要紧么?那天我看一块锈铁牌,还道是烤肉铺的伙计趁少爷不备塞进少爷怀里作弄少爷的,差点就随手扔掉,幸好师姐叫我留着,说是等少爷看了再说,师姐,还是你说的是。”
田原苦笑道:“你若扔了,只怕在下此刻也无脸活了。”
一句话说得于嫂咔着舌头,老半天合不拢嘴。
田原把铁牌塞进怀里,放置妥当,这才抬起脸来冲她们笑了一笑。
第119章 住的是群租房?()
楼下响起一阵骚动,于嫂朝月儿道:“师姐,我先下去?”
月儿点了点头,于嫂忽匆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田原大为惊奇。
刚才,小云她们三人称月儿“师姐”时,他就有些奇怪,看模样她们三人比月儿还稍年长些,怎的反倒尊月儿为长?
及至此时听于嫂也称月儿“师姐”,就更疑惑不解,从年岁上说,于嫂都可作月儿的娘了。
田原不解道:“月儿,于嫂怎的又叫你师姐?”
月儿听到田原直呼自己的名字,脸又是微微一红。
她撇了撇嘴,笑道:“这有什么,不仅是我,连小云她们都是于嫂的师姐。”
“哦?”
“我们落花门的规矩,先入门者为长,我是小翠之后门主收的第二个弟子,她们自然都叫我师姐。于嫂年纪虽长,入本门却没几个年头,在门中辈份自然最低。”
原来是这个道理,田原点了点头,又道:
“那么多多是你们师姐还是师妹?”
月儿愣了一下,低语道:“小姐永远都是小姐,我们怎敢与小姐姐妹相称。”
不知为何,田原发觉月儿每逢说起多多时,总有些许黯然,他想了一会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女孩子的事情,哪个搞得清楚呢?
自此,田原就在这里安顿下来。
这幢房子看来不小,奇怪的是月儿和于嫂却说没地方可让田原居住,只有委屈委屈,权在这房中暂歇。
她们在房间中间拉了一道布幔,在布幔的这边搭了张床铺,月儿睡在布幔里边,田原就睡在外边,两个人自此同居一室。
田原多少有些尴尬,但在于嫂和月儿看来,却是顺理成章之事。
田原暗自骂着自己:“人家敬你是个君子,倒不嫌惧,你自己却一味胡思乱想作甚,好不害臊。”
如此一想,田原心里踏实许多,每日早起夜寝,白日把布幔拉开,俩人说一些话,到了夜晚,布幔一拉,田原绝不跨过布幔半步。
月儿也不过来,两个人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眼睛睁得老大,呆呆地看着头顶的蚊帐,直看得眼皮沉重,不知不觉睡去。
一日三餐,都是于嫂端进房中,他与月儿用毕,于嫂又端了出去。
小云她们也极少再到房中,田原有时问起,月儿都用言语吱唔开了。
日子一长,田原觉得这里边古怪得很,他慢慢悟到,她们借口说是没地方安顿,让他与月儿同居一室,其实只是借口。
月儿看样子是怕他溜走,日夜监视着他,因为每次田原走近门口,月儿都会过来,半真半假地用身体挡着房门,不让他出去,连她说话的声音都急得有些颤抖。
田原心想,既然是多多命她们来找自己的,多多迟早都会露面,倒不如在此静心等候为好。
偌大的江湖,自己出去瞎走盲闯,又怎找得到多多?
田原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和月儿同居一室,多多知道,只怕自己有口难辩。
田原愁眉苦脸想了半天,突然哑然失笑,自己当真糊涂透顶,这一切既是多多安排的,对这一切,多多自然一清二楚,月儿八成就是多多命她看住自己的。
田原转而一想,猛吸了一口凉气,莫非,莫非是多多有意让月儿与自己同居一室,意在试试自己对她是否专心不二?
田原想起自己对月儿颇多一些亲近,隐隐也愿与她在一起,这一惊吃得可真不小,糟糕,自己差点就中了多多的计谋。
田原暗自笑道:“多多,我才不会上你这个当呢。”
自此,田原就十分注意,对月儿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与先前大不相同。
月儿苦着脸,思前想后,弄不清自己什么地方无意中得罪了少爷。
月儿小心道:“少爷,你想吃什么,我叫于嫂做去。”
田原冷冷道:“我什么也不想吃。”
月儿愣了半晌,又道:“少爷,你是不是觉得这地方好闷。”
田原道:“哪里,我觉得这里好得紧,巴不得住上十年,廿年,一百年才好。”
月儿听出他说的是反语,鼻子一酸,不再言语,心里暗道:
“是了,这里和落花山庄自然不好比,月儿就是月儿,小姐就是小姐,月儿又怎敢和小姐相比,在你眼里,月儿自然是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小姐自然般般都好。”
两颗清泪从月儿眼角挂了下来,她赶紧转过身去。
田原看到她的肩膀微微抽动,心里一软,柔声道:
“月儿,我真的很喜欢这里,不骗你,我真的很想在这里住下去。”
月儿轻轻叹了口气,哽咽道:“这种地方,本来就不是少爷你该来的。”
田原瞧这情形,又有些许纳闷,月儿看来是真对自己好,却非装假。
田原想了一会,又糊涂了,跟着也叹了口气。
月儿回过头嫣然一笑:“少爷,我吹个曲子给你听。”
她从墙上取下箫,放在唇上,稍匀了匀气,吹奏起来。
箫声起先甚为欢快,到了后来,却化作一个人呜呜咽咽的抽泣,倾诉着许多吹箫人难以用言语叙说的烦恼和忧伤,低回处,使人柔肠寸断,缓慢处,催人黯然神伤
房门“笃笃”被人敲响,月儿放下箫,说道:“进来。”
进来的是于嫂,于嫂看看田原,迟疑道:“师姐,云里手非要见你。”
月儿皱了一下眉头,漠然道:“就说我不在。”
于嫂道:“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可他听到你的箫声,再骗不过。”
月儿站了起来,握着箫的手不停地抖着,过了许久,她道:
“就说我病了。”
于嫂点点头:“好吧。”
于嫂出去没过一会,就听到楼下有个男人在高声叫骂,中间夹缠着于嫂低声下气的劝慰。
那人骂的是四川话,骂了半天,田原却连一句也没听懂。他不解道:
“什么人?”
月儿缓缓地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早已是泪水纵横,田原问道:
“月儿,你怎么了?”
月儿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真没什么。”
她走到窗前,在凳子上坐下,背朝着田原一动不动,窗外的阳光勾勒出她的侧影。
她的双目直直地看着窗外,目光里流露着淡淡的哀愁,田原瞧着这张脸孔,一时竟看得呆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蓦然停住,他想起另外的一张脸来,冷若冰霜,却也曾灿若桃李。
第120章 走吧,告别总是温柔乡()
田原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呢喃:“多多,多多。”
月儿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田原,田原醒悟过来,脸不由的红了起来,他侧过脸去。
再回过头,田原发现月儿一直在注视着他。
两个人呆呆地对视着,过了良久,月儿的睫毛跳了一下,把目光从田原脸上移开,低语道:
“少爷,你知道是谁命我们救你回来?”
田原点点头:“是多多?”
月儿凄